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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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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秦一封山上的木屋叨扰了两日,颜崴他们一行人才回到大理总兵府。

    “解葯呢?”一回到屋里,骆沁雪便急着问颜崴。

    骆沁雪知道案一封整日埋首为她熬制解葯,在他们要离开前,却没有直接拿给她,说是已经交给颜崴,并且也已告知他服用的方法。

    没想到颜崴竟一头露水地反问她:“解葯?你没有拿吗?”

    骆沁雪气得想杀人,但仍极力耐着性子说:“秦一封说已经交给你了!”

    “是吗?”颜崴望着她脸上的表情,忍住笑意。“啊!都怪秦大哥这两天老是找我喝酒,他给我的解葯,我不知塞哪去了!”

    “你”骆沁雪忿怒得不知该说什么,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拿到解葯,她是可以再回山上去找秦一封,但就是不知道他是否愿意为她再重新炼制一份。

    二话不说,骆沁雪气冲冲地转身就要走,颜崴及时拉住了她。

    “你要到哪里去?”

    “当然是离开这里!”骆沁雪咬牙切齿地说:“放开我!现在我没空理你,等我眼睛复明再回来找你算帐!”

    “你坚持要走,我是不会拦你。”颜崴放开了她,自己慢条斯理地坐下来,笑嘻嘻地又说:“不过这瓶葯我是不会让你白白拿走的。

    忽然听懂了他的话,骆沁雪呆愣原地。

    “你不是把解葯弄丢了?”

    “我逗你的。”

    “你”她一脸怒气,举手就要打他。

    他驾轻就熟地握住她的手腕,揶揄地说:“这就是你对待恩人的态度?”

    “我才不稀罕你的解葯!”她用力要抽开手,却始终无法挣脱。

    他嘴角露出微笑,觑着她倔强的脸庞,忽然抬起她的下颚合住她的唇,她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急着猛力挣扎。

    他不顾她的反抗,霸道地合住她的红唇,过了一会儿才突然离开她的唇,笑着说:“这就当作是你对我的报答吧!”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

    “不要脸!”她气急败坏地骂道。

    他的手指轻刷她的红唇,邪气地笑瞅着她,突然一把抱住她的腰,让她坐在桌上;她挣扎要跳下来

    “别动。”他挡在她面前,以不容置疑的语气说。

    “你想干什么?”她问。

    “帮你敷葯。”他拿出葯瓶,打开瓶盖,各倒了一点敷在她眼睛里。

    棒了一会儿,眼睛忽然痛得睁不开,她整个人不禁激动起来,双手盲目地捶打他。

    “怎么了?”他抓住她的手,一脸担心地问。

    “这根本不是解葯。”她痛得紧咬住下唇,眼泪也不争气地流下来。“我不该相信你,你到底给我敷了什么毒葯?”

    皱起眉头望着她情绪激动的样子,他安抚地说:“原本敷上解葯就会有刺痛的感觉,你忍一思。”

    “我才不信你的鬼话,你要害我就坦荡荡地说一声,何必费心说这些假话?”她破口大骂,一口咬定他在说谎。

    被她诬赖,颜崴脸色一黯,口气有些凶恶地斥喝:“你不相信我就算了,居然连这点痛也要大呼小叫的!”

    经他这一斥骂,她的情绪反而稳定下来。

    颜崴抽出她腰间的手绢,抬起她的下巴,温柔地擦拭她脸上黑色的泪水,安慰她说:“毒素已经混着你的眼泪流出来了,我听秦一封说只要连续敷葯七天,你的眼睛就会复明,敷上葯有刺痛的感觉也是正常的。我要害你,直接一刀杀了你就可以了,何必费事用什么毒葯?你就别再疑神疑鬼的了。”

    刺痛的感觉一会儿就过去了,骆沁雪忽然觉得眼睛有股清凉感,她这才有些相信他说的话,只不过嘴上仍倔强地说:“那不是眼泪,我骆沁雪从来不哭。”

    他嘴角微扬,觑着她笑说:“这么好强会吃亏的。”

    她撇开头,假装没有听见他说的话。

    他想起在马帮山寨里,她对秦一封叙述她中毒的经过。

    “你从小就是孤儿,当你义父毫不犹豫就答应以你作为交换时,你一定很伤心吧?”

    “不关你的事。”她冷冷地说。

    颜崴没见到她脸上的表情,但注意到她听见他的话时,身子微微颤了一下。想必这件事对她的打击极大,只是她好强的个性不愿承认罢了。

    望着她纤弱的身影,他不禁觉得心疼。

    “我可以明白你的感觉,我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

    “那颜夫人”

    “她是我的后母,她嫁进我家的时候我已经七、八岁了,我父亲成天有忙不完的公务,我并不常看到他,我是奶娘带大的。年纪稍长一点,我就被送进师父门下学艺。”他停顿了一下,然后说:“所以,我可以了解那种蓦然被心上涌起的空虚寂寞给紧紧攫住的感觉。”

    静静听他说的话,骆沁雪忽然觉得有一种找到知心人的感动。他虽然生长在豪宅大院里。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但仍和她有着一样的飘零之感

    但她仍硬着声音说:“你干嘛跟我说这些?

    是啊!他干嘛跟她说这些话?

    颜崴困扰地皱起眉,随即又戏滤地笑起来。“当然是为了打动你,看你会不会感动得对我投怀送抱呀!”

    “你无”

    骆沁雪挥拳向他,他俐落地挡了下来,同时接下她的话。

    “无耻?你骂人的话得换新的了,老是那几句!”

    骆沁雪冷着一张脸,干脆不说话。

    “刚敷了葯,你还是早点休息吧!”说罢,颜崴便急急地走了出去。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几乎是逃开的

    **

    夏夜,月光透过窗扉斜斜地照进屋内,颜崴坐在床缘帮骆沁雪敷葯。这天已经是第七天,按照秦一封的说法,明天骆沁雪的眼睛应该就可以复原了。

    她眼睛内的毒素大致上已经完全引出,敷上葯也不像前几日会有刺痛的感觉,眼前隐约有些光影,但仍十分模糊,看不清楚光影真正的形象。

    他凝视着她无神却美丽的眼睛,忍不住癌下头去亲她;她怔了一下,接着才反应过来,猛力要推开他。

    他自动放开她,一只手横过她的头撑在她背靠着的床柱上,轻松地笑说:“你眼睛好了以后,要偷袭你就不太容易了吧。”

    她忍不住斥骂他:“无耻!我眼睛复原以后,一定要杀掉你!

    他手指卷弄她的长发,完全不在意她的威胁。

    “知道了,这句话你已经说过很多遍了。”

    “知道你还碰我?”她忿怒地挥开他的手。然而他的手指还圈着她的长发,这样一扯,她自己痛得皱起眉头。

    他眼底露出微笑,忍不住又低下头亲她,她直觉抵抗起来;他握住她挣扎的双手,将她的身子压向床铺,好整以暇地含住她的唇瓣,吸吮她口中芬芳的滋味。

    她全身无法动弹,感觉他的热情狂野地向她袭来,她脑中忽然变得一片空白,心跳得很快,整个人好像茫然地跌入无底深渊似的

    不知过了多久,骆沁雪感到他粗糙的大手来回抚摩着她的身体,他的唇依依不舍地停留在她的颈侧,温柔地啃咬她的肌肤,她不禁轻颤了一下,被体内莫名涌起的情欲吓住了!

    她猛然惊觉他早已不再紧抓住她,而自己竟柔顺地接受他的碰触!

    骆沁雪无法容忍自己的行为,羞愤得挥手用力掴了他一记耳光!

    “你这头猪!还不放开我?”

    颜崴抚着面颊,不禁感到有些错愕,原以为她已经臣服在他的魅力之下,没想到她竟突然掌掴他。

    他半抬起身子望见她脸上羞愤的神情,不禁笑叹一口气,翻身离开她。

    这几天,他一直以为自己就快要攻破她的心防,每一次她才有那么一点点驯服的迹象,马上又防备起来。

    “真是太可惜了,刚才有几秒钟你还满陶醉的嘛!”

    这话让骆沁雪心上凛然一惊

    这些天,颜崴总是和她形影不离,对她百般宠爱,只要她有些反抗他就会顺着她的意思。

    难道这就是他的计谋,故意让她掉入他温柔的陷阱而不自知?

    骆沁雪想到刚才自已顺从的模样,不禁又愤恨地挥拳向他,颜崴轻松地抓住她的拳头,笑着说:“别打了,你还不想睡吗?”

    明白在她眼睛复原以前,要打赢他是一点机会也没有,她不禁气恼地甩开他的手,背对着他躺了下来。

    见她一声不吭,颜崴伸手去抱她,她又像过去的反应一样全身紧绷起来。他不理会她的反应,径自将她的头发拨至一旁,唇贴在她耳后敏感的地带。

    她忍不住轻颤一下

    她想推开他,他硬是把她紧紧抱在怀里,过了一会儿她放弃挣扎,忽然听到他说:“我要得到你是易如反掌,但我不会这么做的,我一定要你也对我动情。”

    “你作梦!”她怒斥他。

    他笑了笑。

    “你敢说你一点也没有对我动情?”

    她愣了一下,忽然激动地一再否认:“没有!完全没有!”似乎不仅在对他说,也同时在警告自己绝对不可以对他动情似的。

    他眼底忽然露出黯然的神色,脸埋进她的长发里,鼻息全是她芬芳的香味。

    什么君子风度?他实在后悔说要等她动情。原来他只是想驯服她以证明自己男性的魅力无法抵挡,现在他似乎反而对她愈来愈迷恋了。

    只要他得到她以后,他相信对她迷恋的心情一定会慢慢减退。颜崴暗自决定,用尽任何手段在短时间内引诱她和他燕好。

    另一方而,骆沁雪却不断提醒自己得快点脱离这里,一旦眼睛复明就马上想办法离开,否则

    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不小心跌入他所设的陷阱里!她将脸埋进枕头里,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警告自己。

    **

    早晨,悠扬的鸟叫声吵醒了骆沁雪。

    她睁开眼睛,望着纯白色的床罩、红桧木的床架她以为是梦,无法置信地伸出手。

    然后她可以清楚地看到自己的手,脸上不禁露出惊喜的表情!

    她的眼睛真的复明了!

    她高兴得猛坐起身,好奇地四处张望着这重见的彩色世界。

    转头忽然瞥见身旁的熟睡男子

    他?骆沁雪脸上的笑意倏地一敛,眼底露出警戒又好奇的神情。

    他就是颜崴?骆沁雪审视着他英俊的脸庞,浓密的眉毛、高耸的鼻梁、粗犷的下颚、厚实的胸膛

    他的手就是这双粗大的手老是轻佻地碰她,却又总是温柔地为她的眼睛敷葯?

    骆沁雪盯着他紧闭的唇瓣,她不禁好奇,他微笑时的嘴角会形成怎样的弧线?她眼底露出害羞的神色,她突然想起他就是用这两片唇瓣放肆地碰触她。

    颜崴忽然睁开眼,直盯着她莹亮的双眸,她黑色的瞳眸正定定地瞅着他的唇,他眼底不自觉露出微笑。

    “还喜欢你看到的吗?”

    骆沁雪吓了一跳,慌张地撇开目光。

    他坐起身,扳过她的脸要她看着他,她只好低垂下睫毛。

    “你的眼睛复原了?”

    “你明知故问。”她没好气地回他。

    “那么现在你想怎么杀掉我?”他开玩笑地问。

    望着他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骆沁雪就有气,她瞥见墙上挂的宝剑,马上下床,身手矫健地拔下剑,欺近他身边。

    “一大早就动刀动剑,不太好吧?”他一脸笑嘻嘻的模样。

    剑指着他,他丝毫不害怕就算了,居然还嘻皮笑脸的,骆沁雪感到怒不可遏,不容情地挥剑向他。

    他轻踏几步,灵活地痹篇她的攻击。

    她望着他的步伐,不禁露出惊叹的表情,好奇地问:“你这是什么轻功?”

    “你想学?”

    “谁稀罕!”她不屑地说,同时又挥剑向他。

    他笑着痹篇,这时颜宸在房门口探头探脑的,见到这景象不禁吓得腿软,想赶紧跑开却一头撞上房门。

    “颜宸?你有什么事吗?”颜崴回头发现是他。

    “大哥,没什么事,我只是过来看看你,我要走了。”颜崴目光疑惧地瞥了一眼骆沁雪,赶忙就要走。

    不料骆沁雪却先一步挥剑挡住了他的去路

    “你就是用迷葯把我掳来的人!”她记得他的声音。

    “你的眼睛复原了?”颜宸惊讶地问。

    “废话!你不会自己看吗?”

    骆沁雪剑刃向前一送,延长感觉到脖子上渗出了血,不禁害怕得向颜崴求救:“大哥”

    颜崴早已拿起桌上的花生,以内力弹向剑刃,骆沁雪手中长剑顿时脱手。

    颜宸惊魂未定,但还记得趁隙拔腿就跑,逃离开这间屋子。

    “你该不会真的要杀他吧?”颜崴无法置信地问骆沁雪。

    “为什么不?”骆沁雪高傲地抬起下巴。“我说过要杀他,难道你以为我像你一样只会开玩笑?”

    “一个手无寸铁的人,你也杀得下手?想起她刚才狠辣的模样,他不禁蹙起眉头问。

    “有什么杀不下手的?”她嘴角露出冷笑。“要不是你武功在我之上,否则我早就把你剁成八块喂狗,你以为我只是嘴上说说吗?”

    颜崴挑起一边浓眉。

    “你根本善恶不分,放你走恐怕只会到处滥杀无辜,我看三个月以后你还是继续跟在我身边吧!”

    话说完,他蓦然被自己说出口的话感到震惊!因为除了柳尹姿,他从来没有要任何一个女人永远留在他身边的念头过

    骆沁雪却十分不客气地回他。“你休想!”

    “我随便说说,你不用这么激动嘛!也许不到三个月我就对你厌烦了,巴不得你快点离开。”他马上变成一副揶揄她的口气。

    听他这么说,她心里忽然不高兴起来。但嘴上仍强硬地说:“如果是这样最好!就算你没有对我厌烦,我也会设法离开这里。”

    他也料到她会设法逃离,早已暗中吩咐信任的手下注意她的行踪,现下听她这么说,他笑着回她:“你可以试试看呀。”

    “我一定会试的!”她瞪他一眼,转过身不理会他,坐在梳妆台前,梳整自己的长发。

    **

    颜崴正要出门,在前院颜宸忽然叫住他。

    他观察颜宸颈项上的伤口:“你还好吧?”

    “没什么。只是皮肉伤而已。”虽然这么说,颜宸脸上却布满颇为忧虑的神色。

    “骆沁雪认出了你,你以后还是尽量痹篇她比较好。”

    “同住在府里,我要怎么痹篇她?”颜宸蹙起眉头。“大哥,你还是叫她快点走吧!”

    “有我在,你不必担心她会再对你动手。”颜崴轻拍他的肩头安慰他。

    “我不是担心这个,听可心说,娘已经知道她住在你房里的事了。”

    颜崴沉吟半晌,微笑说:“是吗?就算爹知道这件事,应该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上次是在可心面前,我为了替你解围,才说别张扬的。”

    “我知道。可是如果娘和可心知道是我强抓她来的,我一定会死得很惨的啦!”颜崴懊恼地抓着头。

    “别担心,到时你就跟她们说是我要你这么做的。”

    “可以吗?”颜崴眼露欣喜。

    他就是担心那件事败露,他一定会被凄惨得整治一番的,日后也会被她们看管得更严,那他以后就别想再出门去玩了。

    “当然可以。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颜宸明显地松口气,笑嘻嘻地说:“有大哥的保证,我当然放心了!”颜崴点头要走,颜崴忽然又问他:“大哥,你留那姑娘在你房里那么多天了还不想放她走,这不太像你哦!”颜崴微笑着,却没有回答。

    “你该不会是爱上她了吧?”颜宸瞅着他的笑,笑意十分暧昧。

    他这句话在颜崴心头掠过,怎么可能?他怎会这么容易地爱上人?他微笑着,轻易地就推翻了这句话。

    “宁可心已经够你应付得团团转了,你还有心思管我的事?”他没有正而回答,挑起唇角笑觑着颜宸。

    “我不是管你,只是提醒你,要是你真娶了那个凶悍的女人,你的下场一定比我还要惨!

    “多谢你的提醒。”颜崴朗声笑着,姿态潇洒地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