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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似谬论的话,从夜君临的口中说出,显得那么头头是道。
或许该说,只要是他说的话,白念依都可能相信。
看似严重的坏结果,到了夜君临的嘴里,也不那么坏了。
白念依的的嘴角终于有了幅度,苍白的小脸逐渐恢复血色。
让她担心的事,终于解决了。
可还有件事,夜君临不能就这么算了!
摸着她微凉的额头,他心脏上的疼从未消失过。
如果不是白念依聪明,居然提前做好准备、隔断了绳子。
又或许,没有遇到安煜辰……
夜君临不敢去想。
他最心疼的丫头,也许会死在冰冷的海里,被鱼虾分食尸体。
绝望、捂住地被海水包裹,痛苦的从世界上消失。
夜君临没有勇气再往下想,每靠近一点擦肩而过的结果,他的心口就愤怒地想要爆炸。
但他没有让白念依看出自己的情绪,只是笑着摸摸她的头:“还困吗?再睡会吧,我和煜辰说两句话。”
“嗯!”白念依乖乖点头,缩进被子里,目送夜君临和安煜辰出去。
房门关上,夜君临的脚步迫不及待加快。
游艇已经停在码头,随着水波起伏。
“君临,你要去哪里?”
夜君临不是要和安煜辰谈话,而是想上岸。
和他多年兄弟,安煜辰立刻猜到他要做什么。
“你看着丫头,我处理好了就来接她。”夜君临看了一眼紧闭的舱门,心口没来由地颤了颤。
“你打算怎么做?”安煜辰无法想象。
“你不用管我。”
“我怎么能不管?”安煜辰面色凝重,拉着他的手死活不肯松,“你不要冲动,那个是你父亲!你和他翻脸,依丫头怎么办?她只会被更加记恨!”
“她差一点就死了!”夜君临失控地低吼,双眸猩红地狠掐着安煜辰的肩膀。
他的脑子里只重复着一句话。
他的丫头,差一点就死在海里。
他差点永远失去她!
“……”安煜辰想让他冷静,却找不到任何借口。
换作是他,也会同样失控。
“君临哥哥,你想去做什么?”房门缓缓打开。
白念依穿着那身松垮的衣服,眼神怯怯地看着他。
秋水般的眸子里,是淡淡的湿意。
其实他和安煜辰说的话,白念依全都听见了。
想害死她的人,她不会放下恨。
可那个是夜君临的父亲啊!
他可以怎么做?杀了他吗?
还是断绝父子关系?
白念依不想去想,更不希望眼睁睁看着他在怒气里失去理智。
“丫头,你进去休息。”夜君临的语气带着命令,以为这样就会让她听话。
但白念依还是一步步走了出来,抬手紧紧坐着他的袖口:“你要去找夜叔叔?”
“……”夜君临的眼底一颤,“我必须和他说清楚。”
“那我陪你去。”
“不行,丫头你不能去!”
“为什么?你怕他再杀了我?”
白念依的疑问,让夜君临无言以答。
“我不可能在船上躲一辈子,只要我走出去,夜叔叔也会继续对我动手!”她的心里好乱,好想拨开眼前的迷雾,看清未来延伸向什么方向。
然而她够不着,那些遮住她未来的迷雾比空气还要狡猾。
“丫头,你跟我来!”夜君临的眼睛突然亮了,急不可耐地将她一把抱起,急匆匆踏回岸上。
安煜辰想跟上,只是慢了一步,夜君临就带着白念依上车离开了。
连他这个朋友也猜不透夜君临的计划。
一路上夜君临不发一言,无论白念依怎么追问,他只是直勾勾盯着前方。
他们没有回夜家,而是驶入了市区。
路上,夜君临打了一通电话,像是打给邢影的。
白念依云里雾里的,也没听清他说了什么。
车终于减下速度停靠在路边。
“丫头,下车。”夜君临松开安全带,看起来像是已经有了打算。
她愣愣地跟上,就被他一把握住手掌,带往眼前的大门。
这里是——
民政局!
白念依的眼睛瞪得溜圆,像是猜到了他的意思,又不敢确定。
“夜先生,证件在这里!”邢影满头大汗地递上一叠东西,像是赶得很急。
夜君临仔细看了看,不由分说地牵着她进去。
整个民政局大厅都没有人,像是专门为他们服务的。
不出10分钟,两个热乎乎的红本本递了过来。
白念依像是在做梦一样,战战兢兢地接过。
直到那红本本上的热度透来,她才恍然大悟,看向身旁笑容灿烂的男人。
“君临哥哥,我们……是夫妻了?”
“没错,丫头。”他温暖的胸膛贴来,在她耳旁印上心跳。
他们是夫妻了。
多么不可思议,又美好的词。
三个小时前,白念依还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再见他。
现在,他们出现在民政局,手里拿着结婚证。
“谁也不能分开我们。”夜君临牵着她来到门外,放在唇上轻轻一吻。
白念依呆呆的目光里有了光芒,一下映亮了此刻的落霞:“君临哥哥……”
“你现在和邢影回家,我必须去处理一些事。”
邢影正要请白念依上车,就被她摆开手。
“你要去夜家?”
“……”沉默是他的肯定。
“我也要去!”
“不可以!”
“可以!”
“不可以!”夜君临态度坚决。
“那我就不许你走。”白念依赌气地抱住他的腰,拼命挂在夜君临的腰上。
这丫头的体重压根没有威胁性,夜君临只要用强,就可以松开她的手。
但这样他不忍心。
两人安静对峙了几秒后,他叹着气妥协:“好,但是你必须跟着我,听我话。”
“我听,我听。”白念依连连点头。
夜君临示意她上车,驶向夜家的方向。
天色已经暗了。
收到白念依被抛入水中的视频后,莫心兰已经欢天喜地地约了安雅雯见面。
他们逛街、吃大餐,就像一对好姐妹,共同庆祝着最开心的事。
夜家只有刚刚从外回来的夜震逍。
“少爷。”佣人的声音响起,打断夜震逍翻开报纸的思绪。
抬起头,他不由得一怔。
他居然在自己儿子眼中,看到了强烈的杀意。
那是夜震逍从未见过的。至少,夜君临从未对他露出这样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