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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着大包小包的行囊,骆晴云出现在韦家的大门前。
从门口窥视内部,看见像是没有边际的广阔庭院,只能张大嘴巴,却惊讶的发不出声音了。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都怪那天临时抽腿,把大好机会让给了别人,结果瞎猫碰到死耗子,真让汪微琦给遇上了她最心仪的偶像韦天恨。
结果呢,当她每天都在家发呆时,汪微琦居然已经大大方方地住进韦家,当起韦天恨女儿的保母
保母耶,可以接近男主人的最佳时机与地点,又能拢络小孩子的心,替自己美言几句,小说里不都是这么写的吗?因为有了小孩的支持,保母多半能赢得男主人的芳心,从此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
明知道她愿意陪同前来这个鸟不生蛋的城市,为的就是能见到韦天恨的面,没想到汪微琦成功后居然闷不吭声,居心叵测,显然是替她自已找机会,才没让身为好朋友的她知道。
她不甘心、不甘心、不甘心!
听到孙奕武提起汪微琦的工作后,骆晴云二话不说上马上款款包袱,飞也似地冲到此地。
“汪娥琦,快点出来!”她扯开嗓门呼叫。
等了老半天,深宅大院里未见到半个鬼影子走动,骆晴云干脆背着马路,蹲坐在门口,发起呆来。
而当有说有笑的汪微琦和小昭两个人从外面要进门前,看到的就是这副景象。
“汪汪,有女流浪汉也!”小手紧紧捉住大手。
“没关系,我去请她别坐在咱们家门口。”
“还是不要吧,万一她是坏人”
“放心。”安抚地拍拍她,汪微琦走上前“小姐,很抱歉,请别坐在我们家的门口,好吗?”
前面的女子没有回应,依然望着前方。
“这里是私人住宅,如果你再不离开,我们会请警察来喔。”汪微琦加重威胁的语气,偏偏今天是佣人们休假日,就连好几年没放过假的管家,也因为有她可以照顾小昭而开心的放假去,所以此刻只脑瓶她自己来处理此事。
很可惜,前面的人显然不是重听就是失聪,居然连理都不理。
“我已经涸仆气地拜托你,如果”
“如果怎么样?”骆晴云回过头“居然连我都认不出来,还要找警察,汪微琦,你未免太过分了。”
“晴云,是你啊?”她的表情转为惊喜“好久不见喔!”
“是呀。”骆晴云打量起那个一旁的小昭,脸上的表情由冷漠转为谄媚“你是韦天恨的女儿吧?真可爱呢。”
小昭看着那只伸到面前的手,哼的一声别开脸,拒绝陌生人的碰触。
“我和你的保母微琦是好朋友,你不用害怕。”她试着使出浑身解数,只要换来小女生的笑脸。
但是小昭的小脸上只是愈见嫌恶,紧捉着救星,嘟起小嘴“汪汪,我们可以回去了吧?”
“别这样。”对好友露出一个歉意的表情,汪微琦蹲下身子“快跟晴云阿姨打招呼。”
“是姐姐、姐姐啦!”
“我不要。”拉起她的手,小昭使尽吃奶的力气往前走。
“小昭“
客厅里,骆晴云看到韦天君之后,更加深了这个信念。
果然是来对了!
“汪的朋友打算待多久?”表面上维持着礼貌,但韦天君在那张花痴面孔的凝视下,早有些招架不住。
“大概没几”她还没答完,已经被人抢下发言权。
“叫我晴云就行了,我是特地来帮微琦忙的,所以会待一段时间吧。”骆晴云努力的眨着大眼努力想引起眼前出色男子的注意。如果没能得到韦天恨,那么他的弟弟也不赖。
“咦,你不是说要回台湾一趟的吗?”
“没、没有啊!我几时说过那些话?”她全盘否认“机票很贵耶。”
“可是你并不缺钱呀。”
“呵呵呵,我为了做公益,所以把剩下的钱全捐掉了。”真是死人头,连说话都不会看场面。骆睛云在心底暗骂。
“好感人喔。”只有汪微琦才会上当,顶时间,心头涌起阵阵的温暖,于是一把抱住她“晴云真是变了。”
“其实我本来就很有爱心的。”她在心中翻白眼。
“你真是好人。”
“现在我可算是身无分文,你该不会”
“当然啦,小昭和其他人都很欢迎你。”
当她那双热切的眼神扫向屋内的其他人时,就算他们感到痛苦,却又很难拒绝。
“咳,这屋子是二哥的,我没意见。”韦天君将问题丢给主人。
“爹地说了就算。”五岁的小昭只能跟着叔叔回答。
“放心吧,我相信天恨一定会同意的。”汪微琦笑靥如花,拉着好友的手,给予保证。
唉真是的喔!
旁观者清的两个人,只能相对而笑,无奈啊,
从初见面开始,如果韦天恨该死地认不出骆晴云来此的目的,那么他也不配成为当今呼风唤雨的商业巨人。
今天晚上,原本一个和乐融融的家庭聚会,因为多了个外人的参与,将每个人的好心情都打坏了。
不过,至少有两个人不这么想,一个是毫无心机的汪微琦,另一个就是超级大灯泡骆晴云。
机会难得,她特意对每一件事物都发出高八度音的赞美,从屋内的摆设,到被嫌弃的食物,全都赞不绝口。
到后来,韦天君忍俊不住,只得率先告退,回房捧着肚子窃笑。
而坐在父亲腿上的小昭则哈欠连连,完全不赏光,最后在汪微琦的陪伴下回房上床睡觉。
终于,客厅中只剩下韦天恨和骆晴云两个人。
他不主动开口,保持着缄默,专心阅读手上的书本。
虽然很想维持女性的缄默,但等到夜都已经深了,人也眼着累了,哈欠不断的催促睡。
骆晴云小心翼翼地遮掩又一个大开河马口的哈欠,决定新世代、新女性的自己,也可以主动追求幸福。
“韦先生天恨,我可以像微琦一样地叫你的名字吗?”她展开可掬的笑容,悄悄地挪动小屁股,往他坐的沙发靠过去。
“嗯,随便。”很显然地,他根本没注意在听。
“我们很感谢你的慷慨,造福许许多多贫困的家庭,相信仁慈的天父会特别眷顾你的。”她开始编起故事“事实上,当初你遇到微琦的那天,原本我们是两个人一组,共同等待的。”
“你们很努力。”
“谢谢夸奖,但那不是重点,事实上我因为身体虚弱,所以无法在太阳底下站太久,所以才会留微琦一个入”
“真是辛苦你了。”他的注意力仍未改变。
“不辛苦,为了散播爱心的种于,就算鞠躬尽瘁”
在她的阔论高谈中,汪微琦走下楼来,而同时,韦天恨也抬起头。
“睡了?”
“嗯,好不容易,小昭今天似乎特别黏人。”
“小孩子嘛。”
“我想也是。”汪微琦露出疲倦的笑容“喔,今天好累,我也要回房问了。晴云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千万别客气。”
“当然。”
口中虽然客套地回应,但骆晴云的心中却大大地替自己抱不平。什么玩意嘛,简直就把这间豪宅当自己家,也不想想当初如果她也在场,这样的机会轮得到她汪微琦身上吗?
等到汪微琦的身影消失在目光范围内,韦天恨的注意力则又回到书上头。
“天恨,当初你为什么会请微琦当保母呢?其实她人很粗心,对小孩子也没什么耐心,根本就不是个好人选。”
“我倒觉得她很称职。”
“哎呀,短期工作,她当然会努力掩师自己的本性。”
“我女儿也很喜欢她。”
“如果有更合适的人选,你会不会考虑换人呢?”她不死心的继续缠下去。
“骆小姐。”他终于抬起头,正色地看着她。
“叫我晴云就好”“如果你想待下来,最好嘿别试着测验我的耐心。”他总是对毫不再意的人不假以辞色。
“我”
“尤其是对我的騒扰。”
“我我”
“希望你好自为之。”
啊!韦天恨方才说了什么?
望着他从容地站起身,骆晴云伸出的手冻结在半空中,久久说不出一句话:
天真的汪微琦从头到尾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第二天早上当她醒来时,骆晴云已气呼呼地扛着行李,打算回家去。
“多住几天嘛,反正你也不回台湾。”
“不必了,我已经受够这种干燥的沙漠天气。”面对好友的慰留,骆睛云只是没好气地回答。
“可是你难得来”
“老实说,我觉得大家贫富差距太悬殊,很难真正地当朋友。”
“不会啊,天恨和天君都对我很好。”
“傻瓜,那只是表?啦,你自己想想,为什么中国人自古以来会有所谓的门当户对,绝对是有道理的。”她故意散播毒素,反正不是今天,也很快地会在明天、甚至后天发酵。
“晴云”她的话说中了汪微琦心中的不安。
“总之,我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
看见韦天恨出现在不远处,骆晴云故做潇洒的结束话题,然后带着满心的愤懑,仓皇逃离。
“怎么了?”一双大手由汪微琦的身后,环抱着她的纤腰。
这样熟悉的味道让她被挑起的慌张全数得到了依靠。
“晴云走了。”
“喔。”他并不意外。
“难道你做了什么?”看他意料之中的表情,她不禁有些怀疑。
“怎么可能?”他从她的发上嗅到花香“她昨天才到的吧?”
“其实我很自私。”她低喟。
“嗯?”
“因为晴云是喜欢你的。”她还是决定说出真相“从很久很久以前,她的偶像就是你。”
“我不想当偶像,只想当一个凡夫俗子。”
“哈,哪天我会伤心而去,怕也不意外吧!”她招苦的。
他不会让它发生的事,他不予置评。”晚上陪我参加宴会?”
“那很无聊耶。”她苦着脸。
“就是因为无聊,才要你陪的啊。”
因为韦天恨的柔情攻式,汪微琦只得舍命陪君子,但也同样的,在社交圈中的天之骄子,自然没有那个命可以单单停在原地,所以她又被晾在旁边,哪儿凉快哪儿去。
毕竟是挽着韦天恨的手臂进场的女人,她的身分照例倍受众人瞩目,引起众多耳语,多少令人感到好奇,但也因为从未曾踏入这个圈子,所以多数人都带着打量的眼光,单身的女人甚至敌视着她,给予轻蔑的眼神,根本没有人愿意上前主动攀谈。
好吧,闲着也是闲着,汪微琦干脆在自助餐上替自己拿了许多看起来美味又可口的食物,准备到僻静的角落中享受。
可别小看眼前少有人享用的菜色,可都是来头不小呢。
有硕大的波士顿龙虾,还有俄罗斯鱼子酱,
当然少不了上等的加拿大鲑鱼、德州牛排等等高级的家常菜。
所以说,有钱人真的都很怪,摆着精美可口的美贪不吃,偏偏只喜欢四处八卦闲谈,简直就是暴诊天物。
正当她大坑阡颐的当会儿,耳边传来低语的交谈声,趁着享用美食的当会,顺便听听上流社会的八卦吧。
“老天,她怎么敢来?”
“弄张邀请函并非难事,但劲焊的是听说她正极积地想复合。”
“别傻了,好马不吃回头草。”
“话是如此,但她总是孩子的妈。”
“其实她真的很漂亮。”
“唉,否则当年怎么能拴住韦天恨的心了。”此话一起,便引起唉声一遍。
虽然前头的话听的没头没脑,当听到韦天恨的名字,汪微琦的心思转动飞快,马上猜到话题人物的身分。
那个女人她回过了头,也清楚地发现话题人物所在。
谁能不心动?果真如旁人所言,许清徽是个绝代风华的美女,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迷死人的风韵,优游地穿梭在众人之间,无论认不认识,都表现出无懈可击的好姿态。
相形之下,她就像只误入逃陟群中的丑小鸭,永远无法蜕变成功。
青天霹雳呀,如果韦天恨达这样的女人都看不上眼,那她呢?或许连替他提鞋子的资格都没有。
明白事实后,黯淡的脸色瞬间出现在汪微琦的脸上,飞快地别过头去,但也知道已太迟了,许清徽的脸上出现自信的笑容,如此灿烂夺目,更让整个晚会为之增辉万分。
为什么要听呢?汪微琦很想就此把自己埋死在食物中,但再送进口中的美食已经味如嚼蜡,再也提不起兴趣了。
她不知道他们究竟有没有碰到面,也对答案不感兴趣,选在衣香鬓影的热闹时分,她悄悄地离去。
站在门口打量,几年不见,果然如她所料,古板的韦天恨根本不会做点变动。
喔,老天爷,她真恨这间大屋子,黑压压的感觉打心底蔓延,从来到此的第一天开始,没有变过。
后从来她总算成功地逃脱,能够过自己想要的生活,无忧无虑、恣意放荡。那是段美好的日子,只是没想到如今又回到同样的地方,许清徽的心中仍是有诸多的怨言。
瞧瞧这附近的环境,人烟稀少、交通不便,没有大型的百货公司,更少有达官贵人为邻
也怪不得她当初二话不说就签字离开,恨本不是人住的地方嘛!
但是韦氏企业代表的意义又让她无去轻易地抛去,那简直是攘金的名词,卯上这些年下来,她的开销着实不少,当初离婚时那一丁点的赡养费,根本早就在挥霍中消失殆尽。
虽然仍有许多男人崇拜她、爱慕她,也愿意提供物质,但都只是中看不中用,没什么财力与实力可言。
重新回到此地,再回到这个当初厌恶万分的地方,纯粹是因为走头无路,无法混下去,只要能在这个不毛之地委屈一下下,对韦天恨施展魅术,对韦静昭展开温情的攻势,或许韦天恨会看在她是孩子的妈份上上让她重登女主人的宝座,到时候带着得意扬扬的表情,许清徽亮开手上的钥匙,没错,她可以自由地进出,只因为韦静昭的存在。
呵呵,当初冒着身材变形的危险生下小孩子实在是明智之举,虽然事后花费了许多工夫才回到魔鬼般的身材,也受够了爱哭、爱闹的小孩子,但也为了这一点,韦天恨总会留情面,甚至欢迎她的归来。
小孩子嘛,在模糊的印象中,今年应该已经五岁了,懂得听话,不需要成天黏在母亲的身边,当然这也是她愿意回来的原因,加上韦家总会请专职保母,回来后,她等于多了许多余裕的时间,可以前往纽约、洛杉矶,甚至巴黎、米兰等地方,毋需死守于此。
怀着满满的自信,许清徽用最舒服的姿势坐在沙发上,任凭脑海中的思想编织起美梦。
“妈咪!”见到久违的母亲,小昭眼中闪出喜悦的光彩,连跑带跳的几乎要扑了上去。
“别靠过来,你刚从外面玩回来,天知道有没有把手弄脏啊!我身上的衣裳贵得很,弄脏就毁了。”看到女儿热情的举动,许清徽忙不迭地痹篇,脸上嫌恶的表情清晰可见。
短短的几句话,轻易地将小女孩脸上的光辉变得黯淡无光。
“不会的,小昭向来都很爱干净。”听不下去的汪微琦忙出头打圆场“我们刚才只是出去外面散步而已。”
“哼,就算她的手随便乱漳,你也不会对我说责话:一语毕,地妁目光转向汪微琦,并带着打量的神态“没见过面,你应该是静昭的新保母吧,要记住自己的本分,别妄想麻雀变凤凰呵。”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汪微琦皱起眉头。
“哼,在我丈夫身旁打转的女人很多,但正主儿只有一个。”她挺起高耸的胸脯“你有什么本事呢?”
“我没本事。”汪微琦聪明的不与她争长短。
她发出呵呵笑声“很好,我喜欢聪明人,到时后薪水会算你高一点,绝对不会亏待你。”
“事实上”看不惯她那嚣张的嘴脸,汪微琦拉长尾音“我听说你们已经离婚了。”
“哼!”被说中事实的许清徽脸色乍红,同时带着几许狼狈。”那是过去的事情,我会改变的。”
“随便,我只是个保母,无法管韦家的家务事:你打算和小昭说说话吗?”发现握在手中的小手微微地颤抖着,懂得小女孩心思的她刻意替小昭制造机会。
“不用了。”许清徽睨了小昭一眼,目光随即转走“都已经那么大了,该学会自立了。”
没有吭声,小昭转过身,拉起汪微琦的手,直奔到房问里。
不知道是偶然,还是许清徽早已经打探好,刚好在接下来的日子中,韦天恨又到欧洲出差,而韦天君恰巧也上纽约一趟,没能留在家中,偌大的房子里,除了佣仆只有三个女人同住。
晚餐时间,当汪微琦牵着小昭出现时,女主人的位子上已经有人占领,而且正一副等的不耐烦的样子。
“今天晚上吃什么?”
“我不太清楚。”汪微琦的眼中只有小昭,其他人都无关紧要。
“搞什么,居然连晚餐吃什么都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照颐小昭的?”无法忍受旁八的忽略,许清徽的大小姐脾气马上上来,目光森冷地望着她,别以为我不敢frie你。”
“无所谓。”她冷淡的态度没有任何改变“放心吧,厨子待会儿就会送餐上来,很可口的。”
“那厨子只会弄些让人发胖的食物,你懂什么?每道菜如果没有仔细算过卡洛里,到时候我怎么穿比基尼泳装?而且还得配合健身教练的指点,否则就算想减重,也会事倍功半。”
听起来好深奥的道理,难怪她听不懂,不过,好吃的东西通常都容易发胖,这么说也没错啦。
“好吃就好,而且你已经很瘦了。”
“谁说的,我至少还得再减个三公斤,否则会被笑。”
被笑?望着许清徽那身比例完美的身材,实在很难理解那些人对美的标准在哪里
“如果你不想吃,我也无法勉强。”最后她也只能如是说。
许清徽从鼻子中喷出冷哼“果然如旁人所言,只顾着自己,全然无视于他人的存在。虽然我听说天恨最近常常带你参加社交晚宴,但别以为这样你就已经得到韦加少奶奶的宝座上返差得远咧!”
“你这个人真不可理喻。”
“算了,你去叫厨子来,我非得好好计算一番。”
“要叫你自己去叫。”
“喝,难不成我是佣人吗?”
“可惜我只是个保母,没有兼差当女主人使唤的慵人。”
“别妄想我会多付你钱!”
“我也不欠那几个小钱啦。”
在两个女人的唇怆舌战中,夹在中间的小昭只能落寞地撑着下巴,等着有人主动息火。
唉,在最紧要的关头,为什么男人总是缺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