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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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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新娘子的双亲终于在拜堂前一刻赶到擎天堡后,众所期待的婚礼总算得以举行。

    新人才拜完花堂,原无涯就退离了大厅,脚步匆匆往后院而去。

    是他眼花吗?他竟会看到一个外貌、身子骨均类似那小丫头的人影出现在这里!

    原无涯疑心大起。

    罢才他不经意地往下一瞥,远远地就看见那个夹杂在人群中显得苍白不起眼的影子,竟让他莫名其妙地眼皮直跳。他不由得分神注意着那抹白色的影子,直到发现影子悄悄从人群中退出、遁逃

    天!连行为模式都和那小丫头如出一辙。

    抑止胸口的騒动,他直等到婚礼一结束,就往那影子逃开的方向移动。以稠来推断那小丫头不是还好好待在第一客栈,就是已经被亲人带走,万万不可能出现在擎天堡呀。可他无法忽视心中那抹不确定,所以他才决定要一探究竟。

    所有人几乎全集中在前面,原无涯往后院方向只遇上几个下人:不过问他们是否曾看到一个身穿白衣、娇瘦的少女经过,他们都肯定地点头,还指出她走去的方向。

    尽管他有些怀疑自己太过于大惊小敝,但反正前面本来就没他的事,找到那白衣少女一来可解除他的困惑,二来也藉此打发掉剩下来的无聊时间。

    此刻,原无涯置身在擎天堡后方的大园子里,但举目望去,他还没看到一个人影。

    这里一向幽静,或许是因为这个园子位在最后方,所以景致虽然美丽,却除了下人会来整理外,大概也只有脚步勤快的人才会到这园子走动。

    原无涯站在植满杨柳的池塘畔眺望,心情顿感一朗。而这时,一种类似拍水的“啪啦”声突然响起,敏感地挑动着他的神经。条地,他往声源凝去,眼角余光只来得及捕捉到一条白影迅速沉下水面他并没有眼花。

    水底下是什么东西?

    原无涯的心一惊,乍地想到什么;未及思考,他的身形已经如箭般射向最靠近水纹源点的曲桥上。

    他一半的身子俯探出桥面,灼利的视线往池面下搜寻:接着,他马上就看到了缘波下有一抹明显的白色影子。

    懊死!水底下分明是一个人。

    原无涯只联想到掉进水里的人可能是耶丫头,他的心突地紧张万分。正打算跳下去救人时,那抹飘动的白影忽然接近水面,接着一颗头颅冒出水来:就这么恰巧,那颗头颅正好面向着原无涯。

    “小蝶儿!”看清了水面上那张湿淋淋的脸蛋正是南蝶无误,原无涯发出一声不可置信的闷吼。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她差点又要往水底下躲。可是,那声音好象

    水里的人猛地抬头往上看当她终于看清桥上那身影、那面容竟是她思念不已的人时,她的心口一窒,征呆了。

    “原原大哥!”她低喊。

    原无涯确定了她在水里没事,吐出一口长长的气息。暂不管这丫头会出现在擎天堡的原因,此刻他只想知道她为什么会在水里。

    “你在水里做什么?快上来。”他只注意到天气已转凉,难道这丫头真想让他扎上几针当见面礼吗?

    南蝶终于见到原无涯了。她惊喜不已地只想更靠近他,可突然间,她意识到了自己还在池塘里;而她会往池塘里是因为

    还没找到掉进水里的珍珠耳环的焦急马上掩去了见到原无涯的喜悦,南蝶对他摇摇头说:“不行,我我要找到它”她祈求地道:“原大哥,你你先别走

    等我一下,我我马上就可以找到了”

    原无涯还来不及阻止她,就见她如鱼儿般的又钻进水里。

    视线紧紧盯着水面下的白影,生怕她会发生意外。而她那一阵没头没脑的话,多少也让他猜测出她会往池塘里的原因大概是什么东西掉进池塘里了:又或者是她要找池塘里引起她兴趣的某样东西。

    这种事若发生在另一个人身上,他或许早看完热闹就一走了之;可偏偏这丫头却让他没办法这么无牵无挂、视而不见。

    一会儿,南蝶终于又浮出水面:而她浮出水面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原无涯。当她看到他还好端端地站在那儿时,她用手抹抹脸上的水珠,对他泛开甜甜的微笑。

    “丫头,找到了吗?”原无涯看到她在水里打了一个寒颤,强捺下想把她捞上来、丢进火炉里的冲动。

    一个失望的表情马上替代了浅笑。南蝶甩甩头,也顺势甩掉淌在脸上的水珠。

    “你你再等我一下”她可怜兮兮地又向他请求。

    “上来。”原无涯吐出两个字,有效地阻止了她又要滑进水底的动作。

    “我我要找”南蝶被他皱眉的神情吓惊了,吶言道。

    “你不上来,那我马上离开。”瞪着一脸苍白无血色的南蝶,他突然一阵火大。

    南蝶睁大了眼睛,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不知为何忽然声色俱厉的原无涯。她咬了咬下唇,小声地抗议:“不要。”

    “你在嘀咕什么?快上来。”

    南蝶直摇头,眼睛一下子就冒上一层泪水。

    “姐姐姐姐的耳环被我弄掉了我一定要找到它它明明就掉在这个地方可是可是我一直找不到”难过和着急让她忍不住想哭。声音不禁也哽咽了了起来。

    终于知道她非找到那东西不可的原因了,难怪她会这么紧张。

    “你上来,我下去帮你找。”原无涯的心一软看来他是得下水了。

    南蝶眨蔗眼,惊喜地看着他。她只是稍微游开了一点距离,却没有要上去的打算。

    “我也要一起找。”

    看了水里的固执丫头一眼,原无涯知道再跟她争辩下去也只是浪费时间而已。干脆不管她了,快速地解下上衣便纵身跃进水里。

    压根儿未知男女之防的南蝶,并不觉得和一个半身赤裸的男人同在水里有什么不对劲。她只知道无所不能的原大哥一定能帮她找到耳环,所以她无所谓地拉着原无涯游向耳环落下的地方。

    姐姐曾说她在水里简直就像一条鱼,可她却发现原无涯比她还厉害;在她已经忍不住换了两次气后,他竟还能在水底慢慢摸索。

    最后找到那只耳环的果然是原无涯。

    “找到了!”突然被原无涯拉上去的南蝶,马上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一接触到新鲜的空气,她便迫不及待地紧捉着他的手问。

    原无涯只稍微展开掌心让她看了一眼后又合上。

    两人上了岸,想当然耳是浑身湿泞而且狠狠不堪;更糟糕的是,风一吹来,南蝶便接连哈啾了两声。

    原无涯低咒一声,拿到他之前挂在桥上的干衣服就往她身上披。

    “原原大哥哈嗽我我们”南蝶打喷嚏打得连一句话也很难表达完整。

    再不赶紧把她全身弄干,她肯定会生病,原无涯此时才发觉他真的快变成照顾这丫头的奶妈了。

    “别忙着说话,我先带你回去把这身湿衣服换下来。”用手挑开黏在她发上的一根水草后,他便带着她走。

    幸好在回房的一路上并没碰到什么人,否则他这邋遢见鬼的模样再加上身边带了个落难女娃的精彩画面,肯定会吓坏人。

    回到他的房间,他马上挑了件长衫先让她换上,打算等会儿再出去张罗她的衣服。

    趁那丫头到后头换衣,原无涯也迅速为自己换穿上干净的衣衫;而后他动作快速地出门,刚好在前院捉到一个忙要去前头看热闹的丫环,要她尽快熬一碗姜汤到他房里。

    没理会丫环错愕的表情,他旋风似的又转回房中。

    南蝶恰巧换好衣服出来。却因为看不到他而在房里四处张望。

    “咦?原原大哥,我以为你又啊”听到开门声,南蝶转身见是原无涯,马上高兴地想跑向他;却因为衣服的下摆过长而被绊倒在地,她惊叫出声。

    原无涯初见丫头穿上他显得过大、过长的衣衫,原本忍不住想笑;可她下一个踩到衣摆往下跌的动作,却让他的笑容还来不及展扬便滞住。即使他的身手敏捷,但也只来得及将已经趴在地上的她扶起来而已。

    南蝶惨惨地跌了一蛟,还没痛的意识就已被一双大掌扶起。她有些惊魂未定地瞪着横在她眼前的宽阔胸膛。

    “没事吧?小丫头。”温柔的声音熟悉地从上头落下,南蝶终于回过神。

    她低身揉了揉自己的膝盖,老实回答:“有些疼”

    原无涯闻言马上把她带到椅子上坐下。“让我瞧瞧有没有撞伤”原无涯半蹲在她前面,只把她当病人,动手掀起她身上过长的衣衫下摆至膝上。

    她的脚连她爹爹也不曾瞧过,即使再怎么对男女的接触懵懂无知,可原无涯温热的手掌一贴触她的膝,也自然地让她心跳加快。

    检查了她的膝盖;发现只是小碰撞并无大碍后,原无涯放心地重拉好她的衣摆。

    “没事。咦?怎么了?你的脸好红”原无涯看向她突然潮红的脸蛋,不自觉惊了一下。

    南蝶下意识地摸着自己的脸蛋热热的,怎么回事?

    “我我不知道哈揪:”一个响亮的哈啾声打断了她的回答。

    原无涯眉头一凝,伸掌贴在她的额头上。

    “嗯,有些发烫”没注意到南蝶的脸红得诡异,他自言自语地低哼:“瞧那丫环笨手笨脚的样子,我要的姜汤搞不好还是姜和水呢。”

    原无涯正想干脆亲自去动手时,一道敲门声却在此刻传来

    “原公子,您要的姜汤来了。”

    “快进来。”原无涯的声音不怎么耐烦。

    门开了,刚才的丫环小心翼翼地端了一碗冒着热腾腾白烟的姜汤进来。

    南蝶这回没躲,只是把视线移开没和进来的陌生人接触而已。

    进来的丫环乍见原无涯的房里竟多了一个身着怪异服装、长发湿黏狼狈的少女时,不由得又惊又骇;但她仍小心地稳住表情,将姜汤放在桌上后便告退出去。而在她出去前,还是忍不住偷偷瞄了那少女一眼,心里正盘算的是要不要赶紧把原公子房里藏了一个奇怪姑娘的事告诉小姐?

    等那丫环一出去,南蝶才吁了口气。

    “来,把这碗姜汤喝了。”原无涯把她的身子扳过来,面对着桌上那碗热腾腾的汤。

    罢才对原无涯那抹古怪怦然的心绪,似乎也随着陌生人的闯入而被打散了。南蝶摇晃着脑袋,没时间去想方才令她脸红心跳的起因,反而被搁在她眼前这一大碗姜汤给吓住了。

    她求饶地看着坐在她身边的原无涯。

    “这么这么一大碗啊!”她突然用手压着自己的鼻子,鼻腔内那声哈啾才没又打出来。

    原无涯冷眼旁观她稚气的举动,对她露出一抹不像微笑的表情。

    “要不要喝下它,随你。又或者你喜欢当病人躺在床上休息个几天,嗯?”

    南蝶回他一个无力的笑。她知道他是为了她好,于是她只好慢慢舀起汤喝了起来。

    原无涯一直看着她喝,等到她喝下了大约半碗才将她的碗拿开。他当然不可能要她全喝下,那不撑破肚皮才怪。

    原无涯取出了帕子让她擦嘴,且看不过去地亲自动手替她将过长的袖子卷了几折起来。

    “我不是交代拾老大让你好好待在客栈里?怎么你会自己一个人出现在这里?拾老大人呢?”他以为是拾老大带她来的。一点讯息也没有,也难怪他见到南蝶会如此惊讶,还以为自己看走眼了。天!他还陪这丫头跳进池塘里找宝物呢。

    他的问题令南蝶原本恢复些许红润的脸色条地又苍白了起来,不禁握了握拳。

    原无涯将她脸上的变化瞧得清清楚楚,马上察觉事情有异。

    “丫头,你慢慢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拾老大不会辜负他所托,丫头就算还没等到亲人,也不会离开客栈的。究竟出了什么问题,原无涯得弄明白原因。

    即使已经远离那三名黑衣人的威胁,可他们仍像是挥之不去的梦魇,她非常不喜欢那种彷佛还被他们追捕的厌恶感觉。

    机伶伶地打了一个寒颤,南蝶突然觉得有些冷。

    “是石大叔、石大婶带我来的他们救了我”她的声音微弱,几不可闻。

    “救了你!”被她极度不安的反应弄得心也跟着一紧,更从她的言语中听出了大大的不对劲。原无涯的手不经意拂过她的,马上被她冰凉的温度吓了一跳。没有丝毫迟疑的,他将她的双手覆盖在他的掌中。“石大叔、石大婶是谁?他们救了你?他们为什么会救了你?小蝶儿,你别怕,慢慢说。”

    原有的焦躁不安,彷佛都被原无涯温暖的双手驱散了。南蝶蹙蹙鼻头,深呼吸了一下,然后以黑蒙蒙的眸子望着他。

    “在你走后的第三天有三个黑衣人他们说是是姐姐派来的人他们说要带我去见姐姐”南蝶断断续续地说出整件事情的经过。

    原无涯一直没出声地听她说完,接着便陷入深深的沉思中

    三个身分不明的黑衣人冒充是她姐姐派来的人说要带走她?难道他们是看到他留在破庙给她姐姐的讯息,所以临时起意要绑走她?又或者是原本就早有预谋?

    他们原想以书信引南蝶乖乖跟他们走,如果不是南蝶认得她姐姐的字迹,他们也不会用强的掳走她。软的不成来硬的,可见他们对她有着势在必得的决心。等等,他们其中有一句问出那件东西的下落

    原无涯对南蝶惊人的记忆力早有领教,她说的每个字肯定毫无遗漏:既然她的叙述里有人说了这么一句,那就代表这句是真的。

    难道他们绑走她的目的就是为了“那件东西!”而那件东西究竟又是什么东西?

    原无涯对她的吃住之处安排妥当,却不曾顾虑到她安全方面的问题。也许是以为看似无害的娃儿,背景也应该一如她表现出来的单纯。莫非是他大意了?

    原本只是同情地捡了一个小丫头,好心地安置她而已,此刻他却突然发觉事情好象变得复杂了。或许他该了解一下她的身世,说不定还可以从中得知那三个黑衣人的身分。

    还是对了,或许那一对救了她的夫妇知道事情的真相。

    原无涯突然将问题转向石氏夫妇。

    “小丫头,带你来的石大叔、石大婶呢?他们就在前厅吗?”依照她描述这一对夫妇的特征外貌,他几乎可以肯定他们的身分了。

    在他陷入沉思时,南蝶见他表情严肃,不说话也不理她,所以她干脆自个儿在屋子里东瞧瞧、西碰碰:而这会儿她正拿起放在一旁小桌上的卷轴打量着,神情认真。

    “小丫头,你在看什么?”注意到南蝶背向他的身影动也没动,彷佛出了神没听到他说的话。原无涯不禁好奇地走近她,却见她对着一幅描绘北地雪景的图画发呆。

    原无涯轻柔含笑的声音惊醒了南蝶,她一抬眼就看到了他。

    她把手中的图高高举在他眼前,眼底也染上了一层雾花。

    “雪我从来不知道真正的雪是什么样子。姐姐一直想达成我的心愿,带我去看雪”

    原来这丫头是触景生情了原无涯的心又微微一动。他伸指抹去她眼角的泪水,转身抓了一条干净的布巾便直接罩上她的头。

    “傻丫头!以后还怕没看雪的机会吗?”他取下她手上的昼,不着痕迹地转移她的汪意力。“快把辫子解下来,将头发拧吧吧。你这样子看起来像落水狗,难怪刚才进来的丫环看见你一脸吃惊。”他好笑地看着布巾整个罩住她的头,脸蛋则被遮去了大半。

    听也听得出来被他取笑才是真的。南蝶转眼忘了“看雪”的事,抓下头上的布巾,赶紧解开辫子,努力擦干自己的湿发。她不喜欢在他面前当落水狗。

    这丫头怎么总有法子牵引他的注意力?原无涯暂时把这问题沉淀下来,让心绪又慢慢恢复至之前的问题。

    “丫头,带你来的石大叔、石大婶就在前厅吗?你说他们是专程来擎天堡参加婚礼的?”

    那一对差点赶不上自己女儿大喜的石氏夫妇秋练山庄的庄主石独尧与妻子傅秋练,一对传奇中的夫妇。传言二十多年前的石独尧原为受朝廷重用的大将军,却在一次奉命剿灭魔教的过程中对魔教之女傅秋练一见倾心:为了她,他毫不恋栈地辞去官职,带着她遁入民间。而由于石独尧天才般的独特经商头脑,使他在短短几年间便轻易地成为商界的龙头。秋练山庄,是商界传奇的代名词,也同时表达了妻子傅秋练在石独尧心中的地位。

    而石小昭今天婚礼的女主角,范逍遥的新婚娘子,也就是石独尧与傅秋练的独生爱女。

    原无涯的视线在南蝶身上溜转着范逍遥的婚礼才刚结束,前厅可能还闹哄哄的:而这丫头这一身的打扮,也没办法到前面去。

    南蝶对他的问题毫不迟疑地点头,手边也好不容易将纠结的长发弄整齐了,却发现他正古怪地打量着她。

    “怎怎么了?原大哥,是不是还不行呀?”她不由得懊恼地拉了拉才刚绑起来的发辫。

    原无涯勾着手指无言地要她转一圈,而南蝶也紧张地照做了。

    “简直是一团糟。”原无涯摇摇头,下了结论道。

    南蝶不安地润润唇,站在原地无助地看着他。

    原无涯突地露出意想不到的笑容,站起来走向她。

    “傻丫头,就算你再一团糟,我也有办法把你变回来。”他把她紧抓在手中的布巾丢回桌上。“你先在这里等我别乱跑,我出去替你找件可以穿的衣服回来。”

    他想解开疑团,所以他打算带南蝶去见那一对“石氏夫妇。”

    早在第一次见到这丫头时,他就有惹上麻烦的预感。果然没错!而他对麻烦一向是敬而远之的,没想到他现在却努力把这个麻烦往身上揽。唉,该说是这丫头一连激起他前所未有的怜爱心和保护欲呢?还是发生在她身上的绑架事件兴起他一探究竟的强烈好奇心呢?

    此时,一阵敲门声突然传来“原大哥,你是不是在里面?开门哪,我是紫绡。”一个清脆隐含急切的声音响起。

    原无涯扬了扬眉,微诧的目光转向房门;而南蝶则是不知所措地握紧他的衣袖。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主意,原无涯偏头对南蝶愉悦地一笑。

    “进来吧。”他出声让门外的人进来,而要南蝶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房门打开,一身红紫俏丽的范紫绡踏进原无涯的房里,一双乌黑大眼马上锁在那笑得让人怦然心动的他的俊脸上。

    “原大哥,我一直找不到你,原来你在这里。”范紫绡迅速偷瞄了屋里一眼,却没发现丫环说的那个什么奇怪的姑娘。谅丫环胆子再大也不敢撒谎,难道是原无涯把她藏起来了?

    到了婚礼的下半场,她就发现原无涯突然不见踪影;若不是一时走不开身,她早就跑去找人了。而就在刚才众人终于散回席间时,她的丫环翠缇悄悄到她身边告诉她一个惊人的消息。为了证实,她才匆忙跑来原无涯住的地方没错,他果然在这里,但是那姑娘呢?

    原无涯微笑是一抹识穿秘密的笑。

    “正好。既然你来了,我想麻烦你替我办一件事。”

    “原大哥想要我替你做什么,尽管说。”范紫绡的眉目不由得溢出喜色。自从认识他以来,他可不曾“麻烦”过她什么事。这破天荒的第一遭,反而使她有了更接近他一步的感觉。

    原无涯将她细微的神情变化瞧在眼底。

    “我想麻烦你替我找件女娃儿的衣服。”他稍往旁移了一步,而被他挡在身后的细瘦影子马上出现在范紫绡眼前。“是她要穿的。”

    范紫绡睁圆了眼,诧目结舌地瞪视着坐在椅子土、穿着显然是男子长衫、垂头敛眉的小姑娘。果然,他藏了一个女孩儿在房里。

    “她她是谁?”好不容易才定下神来,范紫绡指着她问,声音里有一丝不是味道。

    “一个小丫头而已。我这里没合适的衣服可以让她穿出门,如果你没有,我到镇上走一趟也可以。”他是这么打算的,但会有些费时倒是真的。

    一个小丫头而已!一个来路不明的小丫头会值得原无涯大费周章地到镇上买衣裳!范紫绡嫉妒她的幸运。

    “等等,原大哥,我想我的房里还有些以前的旧衣里,她应该可以穿。”不管这突然出现的丫头是谁,她可不想让原无涯继续为她费心下去。

    她把等在门外的翠缇召唤进来,吩咐她将房里几件比较小的旧衣里拿到这里来。

    “多谢了。”原无涯微笑谢过她。

    范紫绡的目光被那一直低头玩着自己指头的怪异丫头所吸引,疑问横在她心头,她忍不住探问那仍一派自在的原无涯。

    “这小姑娘是原大哥的什么人?她她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她不问清楚不行。虽然她觉得这丫头瘦瘦小小的,看起来一点也不起眼,对她根本构不成什么威胁,可她总得要有点危机意识才行。

    就算就算原无涯真一直把她当妹妹好了,她也无法忍受他在她面前对其他女人表现过度的重视。虽然她早从大哥那里听说了许多有关于原无涯在外面的事,也知道他的红颜知己不少;但她嫉妒归嫉妒,可没让她亲眼看见也就算了。若是哪天原无涯真带个红颜知己出现在擎天堡,她只想要跟她一较长短。难道她范紫绡还不够美吗?她也可以当他的红颜知己啊。别的女人能,她为什么就不能?

    可恶!即使他无情得令人生气,可她偏偏就是死不了心。

    南蝶敏感地感受到前方射过来的强烈目光,心怦怦地跳着。她咬着下唇,忍不住挪挪身子,向原无涯无形的安全防护网靠近了些。

    “南蝶”他似笑非笑地凝着范紫绡紧绷的俏脸,悠哉地弹了弹手指。“这娃儿原本和我是没什么关系,不过现在倒成了我非带在身边不可的丫头了。而她会出现在这里实在是个意外”

    “她叫南蝶!”

    范紫绡想从原无涯的轻谈浅笑中瞧出什么,却不得其法。她不禁把视线移向那一直没开口说话的小姑娘身上。当然,她也注意到她偎向他的举动。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原大哥也会带个丫环在身侧,可我瞧她实在不像是会做事的模样。”这小姑娘再怎么看也不可能是他的红粉知己;若说是丫环嘛,看起来也不怎么像。

    原无涯懒洋洋地舒展四肢。

    “我想你那丫环也该来了吧?”他故意将话题岔开。

    南蝶的事说来话长,他讨厌解释,而且他也没必要向她解释,她要怎么想随她好了。

    反正范逍遥的婚礼也参加了,这里再没有他留下来的理由了。

    听出他想就此打住话题,范紫绡眼波流转,决定聪明地顺他的意。反正她还有时间,就不怕探不出这丫头的真正来历。

    范紫绡对他可人地回以一笑;而这时,跑去拿衣裳的丫环总算来了。

    “小姐拿来了”翠缇气喘吁吁地将找到的衣裳捧给范紫绡。

    “听喜儿她们说,夫人正在找您。小姐,您要不要赶紧到前面去?”

    “娘找我?”范紫绡必须到前面去,而这时她也想到了什么主意。“好吧,我就去。

    翠缇,你留在这里听原公子的吩咐。”她悄悄向翠缇使了一个眼色,又转身对原无涯道:“原大哥,你要是还有任何需要,尽管对她说。对了,你不是也要到前面吗?我先过去等你。”不待他回答,她便迅速离开了。

    原无涯不在意范紫绡把丫环留在这里的真正用意是什么。他的目光在南蝶身上转了一圈,然后对那捧着衣服静立一侧的丫环领首笑道:“既然你留下了,那么打扮好她的任务就交给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