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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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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看起来像是个五岁孩子的四百多岁吸血鬼,到底应该算老还是年轻?

    “你是说,这千百年来我和奥非一直在重复这样的过程?我们当了千百年的夫妻,而我却总在新婚的那一天死去?”笠凯不可思议地轻呼:“这太荒谬了!”

    “等你见到他的时候,你就不会这么说了。”泊瑟芬耸耸肩,笑了笑。“反正他们也快到了。”

    “他们?”

    “奥非和你们的朋友们啊!”她理所当然的回答:“这次他可不是一个人来的;你不知道吗?我还以为你认识他们呢!”

    欧笠凯讶异地低呼:“是异人酒馆的人”

    “大概是吧!”她坐在大床上抱着自己的双膝。“我想,奥非是不会罢休的,除非他可以顺利的把你带回去。”她叹口气,微微一笑注视着她。“有时候我真羡慕你可以得到这样的爱情。”

    “我不明白”笠凯黯然地笑了笑。“我们怎么可能经历过千百年同样的过程,却一点也没有改进?”

    “你们都喝过遗忘河的河水啊!”泊瑟芬拍拍她的手安慰她。“不这,你放心吧!这次我会帮你们的;虽然我帮了你们以后,我就见不到你了,可是我实在不忍心看你们再受这种折磨了!”

    泊瑟芬的脸上有寂寞的阴影,笠凯轻轻握住她的手;几分钟之前她们还是陌生人,可是几分钟之后她们却熟稔得彷佛相识千年!

    泊瑟芬的不快乐轻而易见,不知道为什么,这件事居然突然变得无比重要起来!或许泊瑟芬所说的都是真的,要不然她怎么会对这件事不由自主地关心?而且关心的程度连她自己都为之讶异。

    “为什么你看起来这么不快乐?”在她开口之前,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会问这样的问题──这样直接的问题。“你是冥后,拥有爱你的丈夫和无上的权力,可是我从你的脸上却只看到寂寞和悲伤。”

    “如果要你将你的地位换成我的,你会愿意吗?”

    她摇摇头,顿时明白自己所说的话是多么的肤浅!谁会愿意永远住在地狱之中,而丈夫又是高高在上的君王呢?“我只是个平凡的女子,我和你不一样。”

    “是啊!”泊瑟芬苦涩地笑了笑。“我当年不也是个平凡的女子吗?我曾是春之女神,可是现在却再也不是了;谁会让一个长年住在地狱的女人成为春之女神呢?我活在阴暗的地狱之中、拥有一个君王丈夫,但是我多么希望我只是当年那个女孩”

    “你渴望阳光?”

    “我渴望快乐。”

    “冥王对你不好吗?”

    她摇摇头。“不,我想,他对我应该算是很好了。”

    “那到底是什么问题?“笠凯不明白地问着:“如果他对你不好,那么你不快乐我是可以理解的;可是你说他对你很好.但你却还是不快乐,原因究竟是什么?”

    “有时候我也不明白”她涩涩地笑了笑。“我不知道我到底还有什么不满的?或许是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让我窒息,也或许是”她轻轻地叹息。“是对他的爱已经消失了”

    “泊瑟芬!”笠凯讶异地轻呼:“你不可以这样说!我知道你是爱他的!为什么要这么轻易地否定了你们之间的爱情?”

    “你知道?”她笑了起来。“傻瓜!几分钟之前,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呢!现在却连我是不是爱他都一清二楚!”

    “我就是知道!”她固执地摇头。“或许我喝过遗忘河的河水之后是忘了许多事,可是我就是知道这一点!你不是说过我们是最要好的朋友吗?我想我心里其实对大部份的事都还是有记忆的。”

    泊瑟芬叹息一声,拥抱她。“你回来了真好我已经好多了!你不知道我一个人在这里有多寂寞你是这么的善体人意,所有的事有了你之后突然都变得简单了!我真希望你可以永远和我在一起,那么我或许就不会这么痛苦了──“

    “泊瑟芬”从她的拥抱中所传送过来的是深深的寂寞感,笠凯黯然地、轻轻地叹息;多少人会羡慕她的地位及生活,可是她却是这么的不快乐

    “冥后?”

    她一愣,连忙放开笠凯,并将眼角的湿润拭去。“出来吧!”

    占卜师马上出现在她们的面前。“冥后。”

    “有事吗?”

    占卜师抬起头来看了笠凯一眼,一股敌意明显地形或。“欧丽蒂凯小姐。”

    “她现在叫欧笠凯,你叫她笠凯就可以了。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泊瑟芬并没有忽略自她身上所发出来的敌意;占卜师是最受她丈夫宠爱的臣子;在许多时候,占卜师的眼中也只有她丈夫,她很不愿意承认,可是有时候她的确对这个占卜师怀有妒意

    “是关于奥非斯的事。”

    “奥非斯?”泊瑟芬讶异地。“奥非斯怎么了?他们不是快到了吗?”

    “是的,我就是为了这件事而来的。”占卜师微微直起身子。“我希望冥后能劝劝王;他放奥非斯他们进来已经严重地违反了天帝的命令,这件事如果再继续下去,王恐怕将受到天帝的责罚!”

    笠凯恐慌地看着眼前一身黑衣的人。“你是说因为我和奥非斯的缘故,泊瑟芬和普鲁图可能会受到责备?”

    “是的,天帝早在几百年前就已经下过命令;不准神秘们再和人类有所纠葛。这次王放奥非斯他们进来已经犯了大忌了!”

    “泊瑟芬”笠凯焦急的看着她。“这”泊瑟芬安抚地朝她笑了笑。“不必担心。”她说完转向占卜师。“这件事王知道吗?”

    “知道。”

    “既然他知道,那么他一定有他的想法,我不会去影响他的决定。”

    “冥后!”

    “我知道你很关心王,这件事我会和他谈的,你下去吧!”

    占卜师不甘心地垂下头。“冥后可能不知道,这次王之所以甘冒大不韪放他们进来,主要的原因还是为了您!王觉得您太寂寞了,而您又最想念欧麓蒂凯小姐和奥非斯,所以王才会这样做的。”

    泊瑟芬一愣。“你怎么知道?普鲁图告诉你的吗?”

    “不,但是我想除了这个原因,不会有其他的理由。”

    泊瑟芬愣愣地想了一想;是这个原因?她的丈夫是为了她才甘冒大不韪?可能吗?她知道普鲁图是爱她的,可是他会为了她而做这种事?

    “冥后?”

    “我知道了,你下去。”

    占卜师这才恭敬地行个礼退了下去。

    “我不相信。”笠凯突然轻轻地说着:“这是一种宿命!这不会是普鲁图的主意的!”

    “为什么?”泊瑟芬又是一愣。“难道他不可能为了我做这件事?”

    欧笠凯沈默地摇摇头,移开自己的眼光,不愿意让她看到自己的表情。

    她却明白了!

    如果这一切是普鲁图的主意,那么笠凯的死岂不是也是他的计画之一?

    泊瑟芬瞬间变了脸色。“是他害死你的?”

    “不!不是的!”笠凯焦急地摇头。“这是宿命!你不要相信占卜师所说的话!我相信普鲁图不会故意害死我的!充其量他只是放了奥非斯他们进来而已!”

    “如果是呢?”她怔怔地望着她。“如果真的是他一手策画的呢?”

    “那也是因为他爱你。”笠凯坚定地望着她。“可是我相信他不会这样做的。”

    她跳了起来!地无法忍受这件事的可能性;他怎么可以这样做?他怎么可以因为任何的理由而活生生地拆散了笠凯和奥非?“我现在就去问他!万一这件事真的是他一手策画的,那么我不会原谅他的!”

    “泊瑟芬!”笠凯焦急地叫了起来,而她却在瞬间消失了踪彰。“唉!你怎么总是这么冲动?”

    他们跟随着地狱犬通过了地狱中大部份的区域,当铁链和呻吟声渐渐消失时,代表他们已经接近重要地带了。

    叶申和小越走在最后面,两个人的神情都有些凝重,他们不像奥非的急躁,也不像假面的莫测高深,他们只是单纯的为未知的一切忧心。这不是人间,这是一个他们一无所知的地带;没有人真的说过这是个什么样的地方,更没人说过即将出现的“冥王”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很难相信他们只要走到冥王的面前直截了当地说:我们要将欧笠凯带回去,一切就完成了;那根本是不可能的!在这一点上,奥非似乎突然成了天底下最单纯的人,他似乎真的相信,他只要走到冥王面前说明来意就可以顺利地达成他的心愿!

    “如果那个家伙不让我们带欧笠凯回去那怎么办?”小越问着:“我们要和他打架吗?”

    叶申苦笑着看他一眼。“没有人敢在地狱里和冥王打架的──就算他是个死人也一样。”

    “我们要不要打个赌?”小越笑了起来,指指前方的奥非。“我敢跟你赌这个!如果冥王真的不肯答应他的请求,他铁定会跟他打一架的。”

    她真不明白,一个人怎么可能活了四百多年,却还是如此的天真直爽?”个看起来像是个五岁孩子的四百多岁吸血鬼,到底应该算老还是年轻?“真的很谢谢你!”她假笑着斜看他。“即使你明知道我最怕的就是这个。”

    “实话实说嘛!”小越无辜地咕侬着。

    他们走到一栋宫殿的前方,很难相信这就是地狱的中心;宫殿十分豪华壮丽,暗紫灰色的常春花开满了四周,有种妖异的诡丽。

    爆殿的大铁门洞开,地狱犬回头看了他们一眼,示意他们跟上来之后便迳自走了进去。

    “就是这里了?”小越抬头看看这座壮丽的宫殿,忍不住赞叹:“乖乖!比罗浮爆还要美丽!这就是阎罗王住的地方?哇!真不错!”

    “奥非?”叶申走到他的身边:“现在呢?”

    不等他的回答,假面已经率先走了进去。

    小越居然也马上兴高彩烈的跟了进去。

    奥非定在原地;他终于来到他一心一意所要到的地方了!笠凯就在前面,而他却犹豫了──或者该说他──清醒了!

    叶申迷惑的脸孔在他的眼前晃,他突然真正意识到他的所作所为。等在前方的是完全无法预测的鬼神,而他却拉着他们一同前来;他是为了他的爱,可是他们呢?叶申、小越和素末谋面的假面,他带着他们走到了什么地方?他怎么可以这么自私?

    “你怎么了?”叶申注视着他神情的变化,不由得焦急地问着:“进去啊!就在这里了!只要你进去,一切就有答案了!为什么突然犹豫?”

    奥非微微苦笑,动容地看着她。“你不觉得你很傻?进去之后也许再地出不来了,何苦陪着我来送死?”

    叶申讶异地看着他。“你现在说这个?天!都已经快有答案了!谁说我是陪你来的?小越不是说过了吗?我们是来观光的!一时之间死不了,当然是自己来啦!世界上谁有我们这么好的运气?更何况,谁要陪你来送死?我还要回去把这件事公诸于世呢!”她娇艳的面孔上有种勉强的勇气和自在,这使他更加愧疚

    奥非涩涩地看着宫殿的大门。“谁知道我们是不是还回得去?”

    “你怕了?”

    他笑了起来。“或许。”

    叶申无奈地翻翻白眼。“进去吧!反正现在也是回头无门了。”

    “你可以在这里等我们。”

    “然后等那只狗兄出来?”她吐吐舌头瑟缩地笑笑。“谢了,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什么死活都比被狗吓死来得光荣些。”

    奥非只有无言地垂下眼;这一生他所欠的大概再也还不清了

    “走吧!”叶申推推他。“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啦!”

    他们才走进宫殿的大厅,便听到小越充满好奇的声音。“你就是阎罗王?”

    “真要命!”叶申轻轻呻吟:“怎么会带他来?”

    爆殿上的普鲁图笑着打量小越童稚的面孔。“可以这么说。啊!你就是我少数的通缉犯之一,对吗?”

    小越认真的点点头。“我想是吧!你现在要逮捕我归案吗?我这样算不算自首?”

    “严格来说应该算是的;毕竟吸血鬼是无法自杀的,不是吗?”

    小越扬扬他的眉毛,评估地说:“嗯你还不错。如果我留下来,你大概不会虐待我。”

    “小越!你又在胡说八道了!”叶申轻轻地斥道:“胡说些什么?”

    “什么胡说?”小越不耐烦地瞪她。“如果他要留我下来,你有办法吗?还不如现在先和他谈条件。”

    “条件?”普鲁图讶异地笑了起来,饱含兴味地看着台下的小表。“我从来没和人诿过条件,要你留下来还要谈条件?什么条件?”

    小越理所当然地开口:“我留下来,你放笠凯回去啊!一个换一个,谁也不吃亏嘛!”他说着还朝他眨眨眼。“而且我活了四百多年,是稀有动物喔!用我来换欧笠凯算是便宜你了!”

    “小越!”这次连奥非都大叫起来:“你住口好不好?”

    普鲁图忍不住大笑,有趣地看着小越。“想不到你的条件是这个!欧笠凯对你很重要吗?”

    “还好啦!反正我也活够了,用我换她回去也不算太吃亏。”小越耸耸肩。“怎么样嘛?行不行?”

    “不行!”所有的人全异口同声地回答。

    他吓了一跳。“哇!反应这么激烈?”

    “小越。”奥非低下身子面对他。“就算冥王同意,我也不会同意的;我不会用你去换任何人。”

    “你要笠凯回来不是吗?这是最简单的方法啊!”小越不明白地摇摇头。“我不懂你为什么会反对?难道所谓的道德会比一生的快乐来得重要?”

    “这不是为了什么该死的道德!我要是真的有丝毫的道德,就根本不会让你们跟我到这种鬼地方来!”奥非说着:“这是因为你很重要!对异人酒馆里的每个人而言都一样!”

    “你在夸奖我?”他看起来一副很莫名其妙的样子。

    “我在说一个事实!”他努力克制住自己的冲动,免得当场就先掐死这个听不懂人话的小表。

    小越终于点点头。“喔!”他想了想,又转向坐在王座上的普鲁图。“那你为什么说不行?”

    “理由和奥非的很像。”他微微笑着。“因为我不会用欧笠凯和任何人交换。”

    他们愣了一下。奥非直直走到他的面前,注视着他的眼睛。“那么我要如何才能要回我的妻子?”

    “那是不可能的。”冥王笑了起来,看着他的目光充满了同情与怜悯“因为我已经将她送给我的使者了。”

    “谁?”

    “死神。”

    “你把笠凯送给死神?”泊瑟芬不可思议地看着他,痛心疾首地咬牙。“你真的把笠凯送给奥克司?”

    “我有我的理由。”

    “理由?”她颤抖地笑笑。“什么理由让你把笠凯送给奥克司?我问你,笠凯的死是不是你的主意?”

    普鲁图猛然转过身来。“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会做这种事?她的死是天命。”

    “我可以相信你吗?”泊瑟芬摇摇头,伤心地垂下眼;对他的爱和怀疑在心中冲击着。“你怎么可以这么忍心?你怎么可以这么做?你明知道笠凯和奥非是不可以分开的,可是你却把她送给死神!我真的不明白”

    普鲁图走到她的身边,温柔地按着她的肩。“我有我的理由。泊瑟芬,你必须相信我!我之所以没有事先告诉你,是不愿意你心软而破坏了这一切,我并没有恶意。”

    “你没有吗?”她涩涩她笑了笑,深深地吸了口气。“你太低估我了!如果你要我相信你的所作所为是没有恶意的,那么现在就收回你所说过的话!”

    “收回我所说过的话?”普鲁图不可思议地摇摇头。“泊瑟芬,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怎么可以做这样的要求?你明知道我是不可能收回我所说过的任何一句话的!”

    “那你是坚持要将笠凯送给死神那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了?”

    “我说过,我有我的理由”

    “我才不管你有什么该死的理由!”她气得大叫:“反正我绝对不会任你将我最好的朋友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的!你看着好了!”她坚定地说完,不等他的反应便迳自离开。

    “泊瑟芬!泊瑟芬!”他大叫着:“该死!这下可好了”

    普鲁图叹口气,挥挥手。“我根本还来不及告诉你我的想法谁?”

    一道影子幽灵似地出现在他的面前。

    “是你?”他微微苦笑。“你真懂得选择时间出现!我想你大概不是来和我闲话家常的吧?”

    假面静静地立在他的面前,彷佛根本不存在似的沈默着。

    普鲁图看着他,微微叹了口气。“你知道有很多人正在找你吗?包括刚刚那个怒气冲天的女人,她也很想念你。你还打算维持目前这种情况多久?”

    影子移动一下,露出他的面具。“我有点事想找你讨论,是关于欧笠凯和奥非的。”

    “我猜你也是为了这件事而来的,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连你也插手管这件事?你已经带他们过来了,还不够吗?”

    假面静静地看着他。

    普鲁图笑了笑,再度轻叹一口气。“好。在我回答你的问题之前,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你宁可舍弃了一切,而待在那个小女巫的身边?我知道你们之间的恩怨任何人都无法插手,可是难道你不觉得这已经足够了吗?你在那里已经有许多年了!”

    假面仍是静静地看着他,但他的衣角却无风自动地飘扬了起来!

    普鲁图蹙起眉。“这件事对你真的有那么重要?你甚至不愿意和我谈?”

    “如果你不愿意回答我的问题,现在就说。”

    “荷姆斯”

    假面的身影迅速地退下去,只留下一阵淡淡的微风轻拂而过。

    普鲁图几乎是愤怒地嚷了起来:“这是什么?连下地狱的人都有为自己辩驳的机会!你们却自以为是的判定一切!既然如此,又何必来找我?”

    “这是个‘意念世界’,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经由不可思议的意念所组成的,包括宫殿、河流、地狱──一切的一切。”

    “连这里犯人所受的罪刑也是?”

    “当然!人间有那么多种宗教,每一种宗教所说的地狱都不一样,刑责也不相同,可是事实上地狱却只有一个,天堂也只有一个。大部份的人从他们的宗教之中知道自己所做的是该受到什么样的惩罚,就算不知道,这里的判官也会清楚的告诉他们。其实这只是一种心灵的作用,意念无上的能力。”

    小越理解地点点头。“所以中国人所见到的是阎罗王,而西方人所见到的却是冥王,每个人所见到的形象都不一样。”

    “当然,这其中我王所拥有的无上意志力是主要的因素;这个意念世界完全是因为我王的存在,才能保持顺利的运转。”

    “你们对那个王倒是很忠心。”小越悠闲地支着下颚,表情却是不以为然的。“可是我觉得那个普鲁图根本不是什么好人。”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

    “你不知道吗?他把欧笠凯送给死神;他明知到欧笠凯是奥非的妻子,却还这样做!这怎么会是一个好人的作法?他如果是个好人,就应该让我们将欧笠凯带回去。”

    “事情不是这样的!”麻内(阴府里的好亡灵,冥王准许他们自由选择留在阴府或者转世投胎,古代的人们也将他们当或神明膜拜。)坚决地替他的王辩解:“欧笠凯本来就死了,我王自然可以替她安排她的未来;你们可以到这里来也是我王的恩惠!”

    小越对着他无奈地摇摇头。“爹、娘,你们不觉得厌烦吗?活着的时候要听那个什么鬼皇帝的话,现在死了还要对这个‘鬼王’尽忠!时代已经变了很多、很多了!”

    “我不管现在是什么时代,这里是地狱!地狱里的一切都是围绕着我王而运转;他不会错的!”老王爷固执地说着。他们离开人间这么多年以来,唯一放不下的就是这个爱子,其他的所谓物换星移根本不在眼里;兵马倥偬几十年,又怎会悟不出其中的道理?

    小越摇摇他小小的脑袋。“我真不明白,或许当年我若不是那么早出事,而一直跟随着爹爹长大的话,我就会明白了。”

    这里所说的真理和人间的真理是完全不一样的,他真不明白人们怎么会笃信“真理只有一种?”除非这不包含在真理的范围里面。

    有时候会觉得他似乎又回到几百年以前的生活一样

    “越儿,你会留下来吗?”福晋轻轻地问着。在她的身上,早已找不出当年那个雍容少妇的身影,现在的她看起来就像个平凡人家的妇人;洗尽铅华却更加慈祥动人。

    当年就是她死命要自己的孩子活下去,甚至不管活下来的究竟是人是鬼!当年她哀泣的声音撼动了吸血鬼族们的冷血心肠,也撼动了他小小的心灵

    “你们希望我留下来吗?”小越愣愣地望着自己阔别四百年的父母;他们见面时没有呼天抢地的激动,但那纠缠了四百年的思念却紧紧地揪住了三个人的心!四百年连世纪的划分都割舍不了的感情

    王爷静静地想了想。“你很早就应该到这里来了。”

    小越笑着露出了他小小的撩牙。“可是我现在还是在人间;虽然我已经活了四百多年了,而且我很可能在回到人间的第一天就被猎人找到杀掉。”他耸耸肩。“可是我还是想活到我不能活的那一天;你呢?为什么你不想再回到人间?”

    王爷无言地摇摇头,想了想才开口:“人间太乱了!有时候,地狱比起人间还来得更单纯。人生以哭声开始,几十年之后又川哭声为结束太苦了!”

    案亲所说的似乎也有道理,可是他活过了四百多年,眼见人间一天天的腐败,却还是觉得能活着其实也还不算太坏。

    至少他不必听到别人为他哭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