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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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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孩子的世界最单纯,也最复杂。成长后的人们对童言童话只会莞尔一笑,那样的天真在真实的生活中是很难存在的!

    每个人都是那样想,每个人也都那样做,所以很多时候,她很憎恨成人的世界!

    但若不是因为有这样的世界存在,或许她不会学会“爱”和“珍惜!”

    坐在摄影棚里,看着工作人员忙进忙出将自己文案里的构想拍成一幅幅美仑美奂的照片,这是一件很赏心悦目的事,但她却不得不去想、不去思考。

    在这些人的心中有着的是什么样的悲欢、什么样的生活?

    臂察了二十多年,为什么她还无法了解这个世界的运作方式?

    不奢求知道政治、不奢求了解天命,只想了解人类这样的生物都如此困难!

    别人心里怎么想?别人心里怎么去评判某件事,这对她来说重要吗?

    无视于世界的眼光真的可以活得比较好吗?

    “嗨!”

    阿俐抬起头来,钟司英姿焕发地站在她的面前含笑望着她。

    不得不承认钟司是个十分迷人的男人,高大俊拔的外型,仿佛太阳神般耀眼的神采和风度在在都是人中之杰。

    可是也正因为他太杰出吧!这样一个人的存在总显得有些虚幻。“听工作人员说你来看工作进度,我正好有事,所以就过来看看。”

    “喔!”

    钟司扬了扬眉“就这样?连声招呼也不打?”

    “嗨!钟司。”

    “你真的很特别,我认识的女孩子里就属你对我最差、最不屑一顾。”

    记得阿v也曾对她过同样的话。她有些好笑,怎么男人都觉得其他的女孩都都对他们很好呢?

    是因为她们懂得陪小心,懂得撒娇、懂得说一些根本不是事实的话吗?

    如果是那样,那她的确算不上是个会对别人好的人。因为那些事对她来说真的是很没格凋!

    她根本不屑去做它!

    “找我有事?”

    他坐了下来。“当然有,我公司的经理找了你n次你也不理,老板亲自出马也请不动你,这算不算得上是一件大事?”

    阿俐微微一笑“我应该感光荣吗?居然还得劳动你的大驾来找我。”

    钟司好脾气地回她一笑“如果我说不应该,你大概会觉得得我谄媚,而你最痛恨谄媚?”

    “宾果!”

    “可是我真的觉得不应该,任何值得邹烈花下心思的女孩子我都会以极上宾的态度来对待的。”

    “他说过你和他是死党。”

    “的确,比亲兄弟还亲。”

    阿俐向后躺向椅背,终于正视他。“你要他来找我是阴谋,什么工作也都只是借口,你根本不在乎那个案子是吗?”她单纯地说出心里的想法。

    “也不尽然,我很重视那个案子,但比起邹烈,二百万美金真的是不算什么。”

    “为什么是我?”

    钟司沉默半晌,想了一想之后开口“我并不很清楚为什么,因为那对我来说不很重要,只是一种感觉而已,我想试试无妨。”“邹烈有那么难缠?”

    “比起你的话应该说是旗鼓相当。”

    她淡淡微笑,在外面的世界里,她是个脾气怪异的大牌,对人事仿佛永远带着洞悉嘲弄的眼光。

    金钱打不动她,人情关说向来无效只要别人转转眼珠,她就能知道他的心里打的是什么样的主意!

    他们说这叫精明,这叫干练。

    而她在阿杜、阿v他们的眼中却是极笨拙、极没智商的一个孩子!

    这是双重性格?

    “想由我身上得到什么?”

    钟司无奈地叹口气“别以为我是个商人就一定会在商言商,也别把所有的人都想得那么没人性好吗?”

    “我有吗?”她讶异的望着他。

    他几乎是有些悲悯的。“怎么这样防守你自己呢?如果是有心人,谁也不会去碰你的墙的,现在的人都太忙,自顾不暇,不会有人闲着没事去伤害你!”

    “这的确是个再清楚不过的事实,但是我可不可以请问重点在哪里?”

    “在于我并不想从你身上得到什么,至少我们没有实际上的利益关系,我只希望你”他思索着措辞,阿俐是个十分敏感的人,只要一步错他就会将所有的一切毁于一旦!“多和邹烈说说话罢了!”

    阿俐望着他,突然感到有些好笑。“就这样吗?你真正的用意是什么?是希望我扮演‘拯救者’的角色对吧?邹烈那一副与全世界为敌的样子,你是希望我能救他于水深火热之中?”

    钟司微微苦笑“我知道你一向很坦白,可是每次和你说话我总会有一种自己十分透明的感觉,这很让人害怕!”

    “是吗?”

    “如果不是我又何必说?我的确是有那种想法,虽然程度不及你所说的。”

    她转过头望着摄影棚内忙碌的工作人员。

    她对邹烈的感觉是什么?

    她不知道,因为他们谈得太多、太深,也因为他们谈得太少、太浅!

    那是个她能理解的男人吗?

    想到这里,她涩涩一笑,和阿杜他们相处这么久,她又何尝真正了解过谁?

    “你不愿意?”他有些紧张地问道。

    “钟司,你这样一个身经百战的沙场老将怎会说出这样的话?”她转向他,脸上的苦涩仍未完全褪去。“这不是我愿不愿意的问题,很多事勉强不来,而人的事尤其是如此,难道我说愿意就一定能按照你安排的剧情去走吗?”

    在钟司的观念里,世界上只有困难的事却没有办不到的事,即使他明白很多事无法勉强,但他这一生中却从来没有得不到的东西、办不到的事!

    他是个天之骄子,所以他不能接受她的说法!

    “会有阿俐办不到的事?”他开玩笑似的问。

    “太多了!”阿俐首次清楚的看见钟司迷人的外表下隐藏着的心思!“你说的话很好笑,我很难相信这会是你说的话!”

    “就像我血很难相信那会是你说的话一样。”

    她不愿再去深思什么,干脆痹篇这个话题。“邹烈知道你来找我说这些话,他会怎么样?”

    “大概会杀了我。”

    她哑然失笑,他们的相处就像是阿v和阿冷,她和凯波吗?

    钟司可是个好朋友,而邹烈呢?

    “邹烈过去其实不是这样的。”他望着摄影棚内的水晶灯。“说起来你或许不信,但是几年前,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真正耀眼的人是他,出主意的是他,主持各种行动的也是他,那时的他比神采飞扬还神采飞扬!”

    当我们都还是青年的时候,他狂傲得足以目空一切,如果不是他发生变故,今天的他会是世界的主宰!

    她很仔细的听,望着钟司眼中的神采,她知道他说的是的是真的。但很难!真的很难将今日的邹烈和他口中所说的人联想在一起!

    “很难想像?”

    “的确很难。”

    钟司苦涩地笑了笑。“发生在他身上的事太残忍,如果换了我,我大概会疯掉!”

    阿俐想,那到底是一件什么样的事?但她没问,宁愿好奇到死她也不愿主动去敲开一扇不知道后面等的是什么东西的门!

    有整整一分钟,他们什么话也没说的沉浸在彼此的思绪中,直到现场堡作人员的忙碌惊动了他们。

    钟司看了看表“我还有事必需走了,希望你考虑一下我的话,不管是关于工作或其它的。”

    她点点头,朝他挥挥手,目送他离去。

    摄影棚内依然忙碌,她突然觉得十分分多余、十分孤独,这里闷热的空气让她觉得无法忍受!

    走出摄影棚,站在台北街头,她无言地望着眼前的车流!

    去哪里?

    吧什么?

    仿佛她的生活重心全围绕在这两件事上打转!

    许多人羡慕她悠闲的生活步调,但许多时候,她经常十分痛恨这漫长、似乎永远没有尽头的生活!

    “阿俐”

    她猛然抬头。公寓门口停着的,是李家的黑轿车,站在她面前的是她的母亲唐秀娟和她的新任丈夫李荣祖。

    她的脸色一变,几乎想掉头而去,忿恨的目光来回扫过两人:“有事?”

    “你妈想来看你,我正好有空就顺道送她过来。”李荣祖不自在地说道。

    她别开脸。“现在看到了,我活得很好。”

    “阿俐!”

    “怎么脾气还是这个样子?小孩子家不要太固执,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是你不能这样刁难你妈,她身体不好”阿俐狠狠转过头来。“轮不到你来教训我!如果不喜欢我的态度你大可以走,没人拉着你求你留下来!”

    唐秀娟上前拉着她,一脸的伤痛!“你这孩子怎么可以这样对大人说话!你李叔叔再怎么说也是”

    “也是什么?也是你的男人?”

    唐秀娟想也没想,狠狠地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

    霎时三个人都傻住了!

    她的脸上五指印清晰地浮了起来,唐秀娟震惊地望着女儿脸上的痕迹,有几秒钟脑中只是一片空白!

    “秀娟!你何必呢!阿俐只是个孩子,她”

    “不必你替我说话。”阿俐冷冷地打断他,硬生生将泪水吞回肚里,维持着空白的表情“如果已经打够、骂够的话,可以走了。”

    “阿俐”唐秀娟泫然欲泣地伸出手想替女儿拭痛,就像她过去二十多年来做的一样,而她闪开了!

    女儿绝望、明显的拒绝比任何言语都更能令她痛楚!

    李荣祖无言地立在一旁,半晌之后只能打开车门,扶妻子准备上车。

    “我答应替李慧慧找演出的机会。”唐秀娟一震!她了解她的女儿,她知道这代表什么!“不过有条件。”房俐华漠然地望着他们“条件就是不准再来烦我,李慧慧和我没有半点关系,我也不会承认你们李家有任何关连。”

    “这是什么话”

    她面无表情地转身走向自己的公寓。

    “阿俐!阿俐!不要这样,妈不是故意的!阿俐”唐秀娟伤心欲绝地叫了起来,心碎地想追上去,却被李荣祖一把拉住。

    “秀娟!别这样!”

    阿俐没有半点迟疑地走进了大楼,消失了身影。“她是我女儿啊!她是我捧在手心辛辛苦苦养大的的女儿啊!”她痛不欲生地泣道,趴在丈夫的肩上泣不成声!

    他无言地扶着妻子,不知该如何安慰她!

    阿俐对他们的不能谅解早在他的意料之中,但怎么也想不到,她会决绝到这个地步!

    从秀娟的口中,他知道阿俐是个如何倔强的孩子,在平时她可以对你百依百顺,但一旦让她狠下心,她又是如何的不肯委屈求全!

    仿佛当年的唐秀娟。

    而阿俐比起当年的唐秀娟竟是更加的倔强!包加的固执!

    仰着头,她死命咬牙,不肯让泪水落下来!

    绝不伤心!

    绝不后悔!

    已经做了就已经做了!

    她可以一巴掌打断这二十多年来的血脉相连,她也可以!

    可是是她为什么要眼眶含着泪?

    为什么她会感到心在泣血?

    为什么她会如此如此的痛楚!

    “阿俐”猛一转头,邹烈有些犹豫地立在她的面前,望着她的眼神里有太多的心痛和怜惜!

    他知道!

    他知道她有多痛!多难受!

    突然,仿佛所有的伤痛都找到渲泄口似的,泪水再也无法克制地落了下来!

    她不知道她到底哭了多久,邹烈一直陪在她的身边。

    没有安慰的言词,只是默默地陪着她,在她需要的时候提供她一副宽阔的肩膀,在她需要的时候伸出他的手。仿佛他知道,太多的伤痛是无法安慰的!

    仿佛他深深明白,不管再说什么都无法减轻她一点悲伤!

    “对不起”在她稍稍平复之后黯然地对他开口。

    “不,”他轻轻摇头:“我不能说很高兴你肯让我陪在你身边,但我真的很愿意留在这里。”

    她深吸一口气,坐到梳妆台前拭去自己泛滥的泪水,看看镜中自己惨不忍睹的脸,突然有些感到不好意思起来。

    她一直以自己没有那种女儿的娇憨而自豪,现在却在他的面前狠狠地痛哭一场。

    被人看到自己脆弱的那一面一直是她所最不愿、也最不会做的事,可是他还是看到了!“我也会流泪,虽然我一直极力否认自己的脆弱,不让任何人陪伴我、分担我的悲伤,但很多时候,我真的很希望在我遇到难过的时候有个人可以陪在我身边,让我知道这世上除了我之外还有别人,或者该说还有关心我的人。”

    她没有回头,自镜中看到的他只有背影。一个萧索的男人!一个为了不让她更加难受而将自己的内心暴露出来的男人!她知道他不会愿意让自己看到他的脸。

    “谢谢你。”

    “饿吗?”

    她哑然失笑,为了在这个时候他居然能问出这样的问题而笑而感动!

    “等我洗把脸我们就出去吃饭好吗?”

    邹烈转过身来面对着她,脸上有种笨拙却诚心的笑意。“我等你。”

    走进“岁月小站”店里客人和过去一样并不多,零零落落散坐在店里,小小的角落里,阿v正以他独特的声音温柔地唱着情歌。

    “嗨!你们来了。”阿杜微笑起身“好久不见了,凯波。”

    阿俐朝阿v扮了个鬼脸,领着凯波坐上吧台。“他在那里哀号多久了?”

    “快二个钟头了。”

    “你这里都快变成民歌餐厅了。”

    阿杜耸耸肩“喝什么?”

    “两杯咖啡吧!”

    凯波望着阿v,细细倾听着他的声音。

    “你就是这样,对会唱歌的男人一向没有免疫力。”阿俐取笑“只要是声音好听一点的人都可以让你迅速阵亡!”

    迸凯波微嗔地瞪了她一眼。“我就是这样,偏偏真正曾唱情歌的人少得我到现在都还在遗憾!”

    “可惜阿v已经杂草有主了,要不然你们倒挺登对!”她轻笑。

    “你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阿杜将咖啡送了上来。

    “其他人都不在?”

    “阿宝去上课啊!阿冷和妹妹昨晚来过了,今天不知还会不会来,方进也去上班了。”

    阿俐撇撇唇,在这里,似乎大家都有报备自己去处的好习惯,而阿杜正是个掌管大局的人。

    饼去她根本不需要开口,他自然会把所有人的动态告诉她,仿佛她有知道的权利似的。

    店门再度打开,一个女子走了进来。

    “嗨!阿艳。”她朝她打招呼。女子对她微微一笑“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近来好吗?”

    “还可以。”然后她径自走到阿v的身边,静静地坐着听他唱歌。

    阿艳长得不算顶美,颇富特色,给人一种冷艳的感觉,她的话不多,除了对阿v之外,对其他的人似乎都保持了一段距离。

    “阿v的女朋友?”

    “嗯。”凯波仔细打量阿艳几眼,悄声对她开口“长得不是很漂亮啊?我还以为阿v的女朋友会更美一点。”

    “漂不漂亮有什么重要的!只要相爱就好。”她淡然地回答“以阿v的性格,能和同一个女人维持这么久已经很不容易了。”

    “是吗?”凯波有些怀疑“阿v那么风流,他自己的条件又不错,一天到晚在外面拈花惹草的,我很怀疑这叫爱?”

    阿俐朝阿v他们的方向看了看。

    阿v和阿艳的浓情蜜意是看得出来的,很少有情侣在大庭广众之下表现他们之间的感情,可是他们并不忌讳这些。

    她很是羡慕他们之间的感情甚至在他们吵架的时候!

    阿v的确是个很容易喜新厌旧的男人。除了对阿艳深情之外,他对其他的女人总是抱着游戏的心态,而这也是他们最常争执的理由。

    任何一个拥有阿v这样一个男人的女人都不会放心他,阿v是不安于室的。

    她也曾经一度成为他们吵架的理由。

    阿v有一次不满地对她抱怨,明明没做什么,人家偏偏不相信你,要真做了什么我还会让她知道吗?真是冤枉!

    那段时期是她和阿v处得最好的时刻,也是她非常快乐的一段岁月,尽管结束得很快,但的确曾经欢笑过!

    不可否认的,对阿v及对他们之间友谊的失望,和她离开“岁月小站”有很大的关系。

    “其实阿v很爱阿艳的,很多时候他的风流和好玩都只是做给她看的,阿艳很了解他,如果他真的对阿艳不存情,那他们不可能分分合合这么多次却还是在一起,阿v刻意或不经意的去激怒她,然后她就会有好一阵子盯着他、陪着他,这才是阿v的本意。”

    “这就是你那阵子那么伤心的原因?”

    阿俐涩涩一笑“有一阵子我很痛恨那种感觉,明明知道自己只不过是一个道具、被利用的呆瓜,可是却还是不肯撤退,在我看来,阿v是那么寂寞,而我也是!”凯波轻叹口气“你最爱同情弱者,偏偏你也最容易看到别人隐藏的那一面。可是人之所以要隐藏就是不要被别人看穿,你看得这样清楚没有好处。”

    “所以我很失败啊!”凯波有些不满地斜睨阿v一眼,口吻很是替她不平!“他不懂得珍惜你的友谊,他利用了你,这个人算不上什么好朋友。”

    “其实他也没那么坏,很多事是在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做出来的,或许他并没有存心要这样,大部分的时候,阿v只是个率性而为的孩子!”

    “那他呢?”

    “谁?阿杜?”

    凯波点点头“很难理解阿杜的心里在想什么。”

    阿俐扬扬眉不太在意的“他就是这样的。阿杜的言辞一向最有保留他也是最不肯将自己的内心让别人看的热,不要说你,我都无法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一票怪异的人。”

    “所以我们才合得来嘛!”

    “这样好吗?”凯波有些感慨地叹息“我很羡慕你和他们之间的交情,你们不谈男女关系,只是像一票孩子一样玩在一起,可是往往一旦造成伤害却很难想像后果!”

    “我知道。”阿俐低头搅拌着浓黑的咖啡,声音很是凄凉“可是我好怕寂寞。你们没有办法常常陪我,我一个人成天无所事事,老是发呆、伤心。很多时候明明知道不该到这里可是我就是忍不住”

    凯波无奈地拍拍她放在桌上的手,这一直是阿俐最大的困难!

    阿俐很不容易交上朋友,可是一旦交上就铁定是死心塌地,非要把自己所能绐的全交给人家,但懂得她的真心的人又是那么那么的少!

    “别谈这些了,我告诉你一件很糗的事。”她的语气又活泼起来“今天下午我痛哭了一场,那还没关系,最糟的是,你知道我在谁的面前哭?”

    凯波摇摇头,十分感兴趣。“谁?”

    “邹烈。”

    “邹烈?”

    阿俐点头,神色是无奈、尴尬又有点好玩。“他正在我家门口等我,非常不幸被他遇上了。”

    凯波眼睛闪闪地亮了起来“好家伙!他的时机可挑得真好!”“还说呢!等我哭完只恨不得地面裂个缝让我下地狱去算了!”

    凯波轻笑起来。“真好!终于有个人可以陪你哭了!”

    “什么烂话!我没事干嘛找个人陪我哭!我有神经病啊!要找也找个可以陪我玩的!”

    “是啊!阿v不就可以陪你玩?看看后来怎么样,你什么时候才学得乖?”

    “大概下辈子。”

    阿v的吉他声在她们的交谈中缓缓退去,终于结束了他的演唱。走到阿俐的身边坐下,阿艳也跟了过来。

    “又跑出来混!”

    “你管我!”

    “什么嘛!堡作不工作老是在外面游荡,我要是你老公不把你打烂才怪!”

    “对!对!对!”阿俐笑眯眯的。“彼此彼此,我要是你老婆我一定会叫你去死,幸好我们都不是,要不然世界少了我们,多无聊啊!”“可是你们这种无聊人要是多个几个,这世界大概就要毁灭了!”阿杜笑着开口。

    “扁他!”阿俐叫道。

    “这有什么问题”

    她们笑着看他们两个大男人你来我往地做着可笑的动作。这是属于他们的欢乐,而她正是眷恋这种感觉,仿佛走进这里便可以与外面的世界完全脱离关系似的!

    阿艳含笑坐在一边,但态度仍是隔离的。阿俐有些不忍地朝她一笑,却不知道要对她说些什么。

    有一阵子,阿艳对她怀有很深的敌意,从她的眼中可以清楚地看到这一点,而她也仿佛心虚什么似的会感到不自在。

    不管阿v心里怎么想,她却无法不认为自己很自私,当她和阿v在外面玩得像两个孩子似的时候,阿艳正在做什么?

    她必是伤心的,难过的!

    在爱情的眼里容不下半粒沙子,更何况阿v是那明日张胆即使到后来她明白了自己只是阿v在过渡时期的一个朋友,她仍是有些不安的。

    直到现在,她终于能坦然地面对她!

    或许是因为阿v终于浪子回头,再度回到阿艳的身边而舍弃了他们的友谊。

    也或许是她也为他们之间的结束而哀悼过、伤心过,这对阿艳来说大概也算是一种公平吧!

    “好了啦!不和你们闹了,我们要回家去了。”阿v揽着阿艳的肩道。

    “拜。”

    看着她们走出去,在心里总有些遗憾。在爱情中想再存有第三者的友谊,不管有多么纯正,那都是不可能的!

    所谓君子之交淡如水吧!

    试镜。

    阿俐远远的坐在角落里,冷眼旁观这一切,心里有说不出的厌恶和厌倦!

    她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答应“顶略”的邀请替他们公司做文案,条件是必需让李慧慧来参加试镜会,她可以不来的,但为了逞强,为了表示自己对这件事的淡然,她坐在这里。

    假装对这一切无动于衷!

    “俐华。”

    李进瑞有些犹豫地微笑,手足无措地望着她“我可以坐下来吗?”

    他大概是他们李家最不惹她反感的人了,她淡淡地点点头“当然可以。”

    “谢谢你答应替慧慧找机会。”

    “不客气。”

    进瑞清清嗓子,不太自在地望着地面“我知道你对这件事不太高兴”

    “说不太高兴是太低估我的反应了。我是愤怒,但是这不干你的事,你不必对我说抱歉之类的话。”她漠然地说道,眼睛盯着前方的试镜室,猜想里面的情况,在心中有些恶毒地希望李慧慧失败!

    “阿姨这两天身体状况很差,我们都很担心,不知道你肯不肯”

    “不肯。”她断然截断他后面的话“我绝不会到你家去的,不管是为了任何理由!”

    李进瑞有几秒钟的沉默,仿佛早知道她会如此反应似的“你就这么讨厌我们?”

    她拒绝回答如此直接的问题。

    不回答、不反驳,答案是如此的清晰!

    “为什么要这么绝?这么固执呢?”

    “因为我就是这样。”

    “可是你不觉得你这样很伤阿姨的心吗?你是她唯一的女儿”

    “不再是唯一了,打从她入你们李家的门之后就不再是了!”阿俐面无表情地打断他“我的立场已经表面得很清楚了,固执的不见得就是我,相互不能苟同,折中并不代表另一方一定是错的,我们的立场不同,你再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俐华”

    试镜室的门打开,里面的人鱼贯地走了出来。钟司手中拿着一份评估单,风度翮翮地对着那里的人微笑“试镜的结果我们会另行通知,非常感谢各位今天拨空前来,请先回去等我们的消息。”

    十多个女孩子几家欢乐几家愁的表情清楚地写在脸上,但大都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离开。

    李慧慧笔直地走到他们的面前,脸上的表情很是得意!“我们走吧!”

    “你该向俐华道谢,是她给了你机会?”李进瑞敛起面孔说道。

    她有些不甘,却又勉强看了她哥哥一眼:“我又没说我不向她道谢,你这么凶做什么?”

    “不必了,我的责任已经尽到了,非它的一律没我的事。”阿俐面无表情地起身。

    “等一下!”李慧慧刁蛮地挡在她的面前“你这算什么?就算不喜欢我们也不必老摆一张臭脸给我们看!不要以为你帮了我一次忙我就有多感激你,我还是一样讨厌你!”

    “慧慧!”

    阿俐转过头来不屑地冷笑“我没有以为什么,我也不需要以为什么,这只是交换条件而已。至于你说你讨厌我,这很好,反正我们是彼此彼此,我也不见得就喜欢你,对你这种被宠得无法无天的孩子我只是不屑和你交谈!”

    “你”李慧慧气得俏脸泛绿,她猛然甩开李进瑞的手“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

    房俐华眉也不抬一下,径自走向门口。

    “房俐华!”她大嚷。

    李进瑞拦着她“不要叫了!你要在这个地方出丑吗?”

    “你是什么大哥!”慧慧怒骂“只会向着外人!你没看到她那个态度!我长这么大从来没人敢这样对待我!你就由着她去!这么喜欢她干嘛不去追!你去啊!去啊!”“不要在这里胡闹!我不是爸,我不会纵容你!”进瑞沉声道。

    她一愣,进瑞平时脾气温和,难得对她说一句重话,但她知道他发起脾气有多吓人!

    慧慧牙一咬,将满腔的怒气硬生生地压了下来!

    “你老实说,你知不知道阿俐刚刚说的交换条件是什么?是不是你又逼着阿姨去找她?”

    “我不知道,我也没有逼着任何人去找她,更何况那是她们母女之间的事,我不必管那么多!”

    李进瑞狐疑地望着她“最好是没有,阿姨对你已经够好了,如果你再玩什么花样,我第一个不放过你!”

    “你威胁我有什么用?我没有就是没有,我看你也不要再叫那个女人阿姨了,你干脆改口叫妈算了!”李慧慧忿恨地一扭腰,大步踏离那里。

    李进瑞望着妹妹的背影,无奈地叹口气,他们一家人是太宠她,宠到现在慧慧跟本是目中无人、娇纵刁蛮!

    他摇摇头,无奈地随着她走出去。

    试镜室的大门再度打开,钟司和邹烈叼着烟出现在门口。“你觉得怎么样?”钟司首先开口。

    邹烈深思地望着门,望着房俐华离去的方向。“满足她的心愿吧!”阿俐那布满泪水的脸一直出现在他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