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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耐心地拿着一张红色的卡片放在她的面前。“告诉我你有什么感觉?红色在你的心里代表什么?”
她看着那张卡片好一会儿之后,微微摇头。
“不喜欢吗?”
还是摇摇头。
“那是什么?想想看然后告诉我。”医生耐心地微笑着。没关系,不会有人听到我们说悄悄话的!”
她考虑了几秒钟之后,终于张开嘴,简单地吐出两个字飞扬。”
“飞扬?”医生很高兴地笑了起来。“啊!我知道,红色像飞扬一样是吗?”
她点点头。
“那这个呢?”他再度拿起一张黄色的卡片放在她的面前。“黄色代表什么?”
这次她连头都不动了!
医生试了好一会儿之后,才有点失望地放弃。“没关系,我们下次再试试看好了。”他放下卡片,慈祥地注视着她美丽但苍白的面孔,心里有一丝黯然!这个中国女孩或许是他这一生中最想治好的病人之一,可是他却显得心有余而力不足。“绕月?你知不知道你看起来越来越让人心痛了?我们已经持续了一年,但是我还是没有办法让你快乐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你打开你的心门?才能让你开口说话?”
绕月什么话也没说,她只是低着头把玩着自己的手指,对外界的一切一如往常一样显得漠不关心
医生无奈地叹口气之后,走出治疗室;阿诺正坐在外面的椅子上等待着,一看到他出来,阿诺的眼睛马上闪出希望的光采。“怎么样?”
“飞扬。”医生苦笑。“今天她只说了这两个字。”
阿诺失望地垂下眼。“还是没进展”
“耐心点,比绕月严重的病例都有痊愈的纪录,我相信绕月并不是无葯可救,而是心理上的障碍还无法克服。”医师安慰地拍拍他的肩。“其实我觉得绕月所需要的并不是这种治疗?而是更深层的心理和感情上的治疗。”
阿诺无言地垂下眼,表情有些苦涩。难道他所做的并不包含“心理层面”和“感情层面?”他所能做的努力全都已经做了,可是绕月却依然什么反应都没有!他究竟要怎么做才能再度打开绕月冰封的心?
医师无言地摇摇头,看了他好一会儿之后才缓缓地开口:“进去吧!她还在等你呢。”
阿诺苦笑。绕月是不会等他的,若说她真的在等待什么,那只能说她等的是冷若磊或许这正是他所有努力都没效用的原因,因为他不是冷若磊。
“克司勒”家族在美国的确不能算是最顶尖的富豪世家,但是他们所拥有的财富和名下的企业却足以使很多人艳羡?
老克司勒有三个儿子,两个女儿,阿诺排行第三。他上面有两个哥哥,下面则还有两个妹妹。在众多的兄弟姐妹之中,他并不是最特别、最受宠的;对于这一点,阿诺并不在意。如果可能,他大概连家都不想回,偏偏老克司勒在老的时候却极度专制地要求他所有的子女都必须回到他身边。
可笑的是,对于他的某些子女来说,他的要求显得有些多余。由于老克司勒显然来日无多,所以他的子女们当然都围绕在他的身边;理由可想而知并不是所谓的“孝道”而是遗嘱?峡怂纠盏牟撇共恢劣诙嗟侥芷椒指甯鲎优盟歉龈龆寄艹晌偈牢琶母缓溃黄渲凶苡行┦腔嵘僖坏悖艹枵咦匀灰簿投嘁坏恪v劣谒嗨伲强删筒坏枚恕?br>
老克司勒的脾气以古怪闻名,没人知道他心里究竟真正喜欢什么?讨厌什么?谁也没把握能成为他遗嘱中最大的受惠者。
竞争和尖苛的批评就这样在克司勒家族中一幕又一幕地不断上演着
他们都希望可以在最短的时间里击败对方,然后得到全部的财产。
大门打开的时候,阿诺的脸上并没有愉悦。从进这个门开始,他就怀疑这个地方对他来说怎么可能会有任何快乐可言!
似乎从有记忆开始,这个家所代表的意义便是冰冷。尤其母亲过世之后更是变本加厉!这个家只是个没有感情的城堡,禁锢着他们每个人的心“回来了?”克司勒家族长子的妻子南西温和地迎接他们,阿诺点点头,算是回应她的话;南西是全家所有的人里待他和绕月最温和的一个。
这并不令人意外。如果他长年住在这个地方或许也不会有比他们更好的反应;谁会喜欢一个大部分时间都不存在的兄弟在这种敏感的时刻突然出现?
“绕月好一点了吗?”南西关心地问着。
阿诺无言地摇头。她轻轻地叹息。“没关系,我相信她总有一天会好的。”
他再度点点头:“他们在吗?”
“都在大厅里。”南西低声说:“我劝你还是带她从后面走吧,凯琳也在里面。”
阿诺思考了几秒钟之后,坚决地摇头。“她总要习惯的。绕月将是我的妻子,将来她们有很长的时间要相处,我不希望绕月在这个家里活得像个隐形人一样。”
“可是”
“啊!你们回来了。”他的第二个嫂嫂突然笑眯眯地出现在南西的身后。“从医院回来?”
“是的。”
凯琳那双冰绿色的大眼睛故作天真地将绕月从头到脚打量一遍。“看起来似乎没什么改变嘛!是不是,亲爱的?”他的二哥雷蒙没听见似的继续埋首在他的报纸后面。
阿诺镇定地握着绕月的手穿过客厅准备上楼,坐在沙发后面的老克司勒眯着眼睛打量他们,几秒钟之后突然开口:“等一下,过来让我看看。”
他们都有些意外。打从阿诺回来之后;老克司勒和他说过的话大概不会超过十句!对他所带回来的女孩子似乎也当不存在似的;一年过去了,他却突然决定要看看儿子?
阿诺讶异地回头。“看谁?我吗?”
“废话!当然不是你!我已经看了你一辈子了,还有什么好看?我说的是你身边那个老是不说话的女孩子!”老克司勒不耐烦地说着。
“她不是不说话,爹地,她是不能说话,你没听说过自闭症吗?”凯琳冷笑。
“绕月不是不能说话!她是”
“我说叫你带她过来!”
阿诺忍住气,将绕月带到老克司的面前。
克司勒细细地注视着眼前娇小的东方女孩;她到他们家快一年了,他几乎没听过她说任何一个字!他喜欢她,她比起他所见过的任何一个女孩于都要来得安静至少比起他家里的这些女孩子她是安静得出奇!
他常常在背地里偷偷观察这个女孩。她总是在以为没人看见的时候微笑,对着花草或鸟儿说话,她可以说话,问题是她为什么不对“人”说话?“你叫什么名字?”
“她叫”
“我问你了吗?”他瞪了儿子一眼。“我在问这个孩子!”
阿诺闭上嘴,却不由自主地将绕月往自己的身后藏?峡怂纠盏难踊嵯呕岛芏嗳耍幌圃卤凰呕盗耍?br>
“你干什么?”老克司不悦地推开他。“滚开!我在对她说话!”
“那就看起来像是在说话的样子!”阿诺气愤地面对他的父亲。“绕月的胆子很小,你不要吓她了!”
客厅里的人显然都有些错愕!凯琳那张治艳的面孔却微微冷笑;老克司勒什么时候能容忍别人这样对他说话?
老克司勒愕然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在这个家里,这是第一次居然有人敢反抗他的权威!
“诺奇!”南西紧张地轻声叫他。“向父亲道歉!”
“不必了!”老克司勒粗嘎地挥挥手,竟然不自觉地降低了声量“那你让开行不行?你挡着我,我怎么和她说话?”
阿诺和凯琳不能置信地眨眨眼,是他们听错了?
克司勒不耐烦地瞪他。“我说‘让开’!”
他果然让开,绕月正茫然地注视着四周,她的视线移到老克司勒的身上,有些好奇似的注视着他。
“你叫什么呃”他小心翼翼地清清喉咙,用最小的音量“你叫什么名字?”
绕月愣愣地看着他那侧着头的样子,像只好奇的可爱小鸟!
老克司勒不由得笑了笑。“小鸟儿,你叫什么名字?”
“绕月。”绕月突然也笑了。阿诺很不可思议地注视着父亲和绕月,他们居然在“说话?”
“绕月?”克司勒笨挫地学着她的中文声调。“什么意思呢?”绕月微笑着用手比比天上。“绕着月亮旋转。像绕着地球旋转一样,我绕着月亮。”
克司勒理解地点点头。竟笑了笑。“中国人所取的名字真有意思!”他拉着她的手坐下来。“多告诉我一些你的事。”
绕月没回答,她的注意力集中在他那把大胡子上,用眼神好奇的抚摩那把胡子。克司勒撇撇嘴。“好玩?”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自己在这个孩子面前很可能像个填充玩具。他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胡子上。“可以让你摸摸看,不过不可以拉。”
他们全都愕然地注视着那一老一小若无旁人的对话。
绕月真的小心地碰碰那把胡子。“是真的吗?”
“当然!”他很骄傲地点头。
绕月也点点头,然后出奇不意地用力一扯
“哎哟!”
“饶月!”阿诺吓得跳起来。“不可以!”
老克司勒眼泪都掉下来了!“没关系!没关系!”他边揉着痛处边苦笑着挥挥手。
绕月眨眨眼睛。“是真的哩!会痛的!”
“呵!原来她不是自闭症,她根本是个白痴!”凯琳阴冷地注视着他们。一年前,当阿诺带着这个女孩子回来时,她已经知道绝不简单!这一切不过是阿诺所安排,伪装的!他的目的只是要得到老克司勒的同情而已!
“你住口!”老克司勒生气地叫了起来!可是一叫又马上想到绕月,于是连忙降低音量看着绕月。“我不是骂你。”
绕月竟然微笑。“我爸爸也常常这样鬼吼。”她说着,还俏皮地比比手势。“他可以吼得比你还大声!不过我知道他没恶意的,就像你一样。飞扬也会吼,很生气的时候。还有妈妈,他们都会鬼叫。”她说着说着,快乐地笑了起来。“他们都一样会大吼大叫的,海冀还说我们家的人除了我之外没人会说话,他们只会吼叫。”
阿诺几乎落下泪来!一年来绕月所有说过的话加起来还没有此刻说的多!
“我还以为你不说话的呢!”老克司勒惊异地笑了。“怎么原来你不只看起来像小鸟,说起话来也像小鸟啊!”他很开心地拉着她的手站了起来。“走!我带你去看我的宝贝!”
阿诺紧张地叫了起来。“绕月她
老克司勒不耐烦地瞪他。“我又不会把她吃掉!
他话还没说完,老克司勒已经拉着他的小朋友进了书房一个连女仆都不准进去打扫的地方!
“很高明的手法啊!诺奇。”凯琳冷笑着说道:“等了一辈子的机会终于給你等到了!”
阿诺蓦然回头“什么意思?”
“你那只可爱的小鸟啊!”她一脸不屑。“这不就是你所想要的利用她来亲近爹地,然后得到遗产!”
“凯琳!”她的丈夫低声吼道。
我说错了吗?”她生气地一把扯掉丈夫的报纸。“你就只会看报纸!”当初你为什么不会像你亲爱的兄弟一样叫我装自闭症或什么的什么的?没用的东西!”
“注意你的用词。”雷蒙阴沉地警告着。“我的耐心有限!”
阿诺翻翻白眼,这种情况要到什么时候才会结束?他转个身打算上楼
“等一下!”凯琳没打算放过他。“你不要以为你赢了!老家伙的脾气怪得很!现在你的小宝贝只是短暂的得到他的注意力而已,就像当年的我一样!很快的,他就会厌倦了!”
“那很好啊!不是正好如了你的心意了吗?”阿诺简单地回答,然后上楼,连听都不想再听到任何一句话。
阿诺上楼后,凯琳转个头正准备对自己的丈夫发作,却被他凌厉的眼神所震慑!
“我警告你!如果你再表现得像是肥皂剧中那种苛刻尖酸、不择手段的女人,那么,不管我能不能拿到遗产,都不会再跟你有任何关系了!你懂不懂!”他压低了声音,阴沉地说。
“你说什么!”凯琳蓦然跳了起来!“我这是在帮你你”“这种帮忙我一点也不需要!你不知道你有多讨人厌吗?”他冷冽厌恶地瞪着她。“你看起来就像个无知而且贪婪的可怜女人!你让你自己像个傻瓜!同时也让我变成一个没大脑傻瓜!”
老克司勒最珍贵的宝贝是一本锁在书柜最下方的大相本。他和绕月窝在特别定做的超大沙发里细细地翻阅着那大本相片,他如数家珍地细说着每张相片的由来和当时的背景他妻子的相片不多,但却每一张都让他眼眶湿润。
“她很美啊!”绕月由衷地说着,相片里的红发女郎有一脸雀斑和一双和阿诺一模一样的蔚蓝色大眼睛。从一般的角度看来:她实在称不上美丽,但是她脸上善良纯真的笑容却有种令人忍不住想再多看一眼的引人魅力!
“是啊!她是我所见过最美丽的女人。”老克司勒点点头,感叹地说:“如果她现在还在,一定还是像以前那么美”
“你很想念她。”绕月同情地看着老人眼里的微湿。“你们一定和我爸爸妈妈一样相爱。”
“他们很相爱吗?”
绕月笑了笑。“他们每天都吵架,可是只要一天不见面就全都疯了!”
他微笑。“是啊!那也是相爱的一种方式。”
绕月静静地看着相片上的女子;他小心翼翼地翻到下一页,似乎怕太用力而把相片弄坏了似的。“这是诺奇和他哥哥妹妹们夏天在海边拍的照片。那时候诺奇七岁,一天到晚都想飞,连在海边也一样,我得雇好几个保镖才能防止他从岩石上不要命地跳下去!”
“为什么你不自己看着他?”
老克司勒微微黯然地垂下眼。“那时候我不知道孩子们原来是会长大的,我以为他们可以等到我有空的时候”
他说着,突然抬起头来注视着她。“你喜欢诺奇吗?”
绕月点点头。“喜欢。”
“那你会嫁给他吗?”
绕月想了想之后摇摇头。
老人似乎有点意外。“你喜欢他不是吗?”
“我也喜欢你,可是我不会嫁给你。”绕月理所当然地说:“我要嫁给若磊。”
“若磊?”
“我宝宝的爸爸。”
老克司勒吓了一大跳。“你有宝宝?”
绕月欣喜地点点头,摸摸自己的小肮。“在这里!”
他恍然大悟!那是一个还不存在的孩子可是在绕月心里,她却早已经在肚子里有了一个孩子。
他有点失望。看得出来儿子对这个女孩的感情,而自己又是这么喜欢这个毫无心机的孩子
“我想回家。”绕月突然轻轻地说着,她的眼神黯淡。“我想念飞扬想念爸爸妈妈还有若磊”
“飞扬?“那个红衣服女郎是吗?”他点点头。“我记得,她是你的姐姐。”
“是啊!”绕月黯然地垂下眼。“飞扬和爸爸妈妈,我已经很久很久投见到他们了我连他们的吼叫都想念”
“既然你想念他们,那你为什么不说话?只要你说话,证明你的病好了,那就可以回去了啊!”她摇摇头。“我不会说话。”
“不会说话?”
绕月纯真的眼神让他一阵心痛!“不会像这里的人一样说话,他们很”她想了几秒钟之后有些愧疚地:“可怕所以我不想说话,不想像那样说话。”
“我也不想。”老克司勒苦笑。这里的人一向都是这么说话的不是吗?言语之间充满了讽刺、尖锐,永远想赢、想打倒身边的每一个人!“那是我的错,是我让他们那样长大,是我让他们认为除了钱之外,这个世界上没别的重要事情!我是他们的父亲,可是,在这一年之前,我也是那个样子是我把他们变成今天这个样子的!
“变不回来了吗?”绕月轻轻地问。“可以变成这个样子,也可以变回来吧!”
老宪司勒苦涩地笑了笑;如果世上的一切都像这个孩子所说的那么简单那该有多好?
人总是因为明白人世的现实残酷而变得更加现实更加残酷!多讽刺啊!这世界其实不也就是人所造成的吗?
“我要去找绕月。”她坚决地说着,猛然转个身瞪着他的脸“而且谁也阻止不了我!”
殷海翼点点头。“好啊!我说过我要阻止你了吗?我赞成你所做的任何一个决定我向来不都是如此的吗?”
凌飞扬阴沉地瞪着他,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很好!”“然后?”
“你会遭到天谴!”“我会遭到天谴!”他们异口同声地说道。
飞扬气得跳脚!
殷海翼不动如山地微微一笑。“需要我替你拿行李吗?”
“殷海翼!”
“我就在这里听候差遣。”他仍旧一脸无所谓。“有事吗?”
“你是个恶劣的痞子!下三滥的痞子!懊下地狱的的一只臭虫!”
“而且正好是你的男朋友,你将来要嫁的男人。”海翼忍不住笑了起来。怎么已经过了一年,每次看到她发脾气的样子他居然还是忍不住心动?他轻轻地捧住她的脸。“你知不知道你有一张世界上最适合发脾气的脸?不管你嘴里说出来的话有多么恶毒,看起来都还是那么令我心动不已!”
“你去死!”凌飞扬又好气又好笑地骂道:“我不知道我是不是有张世界上最适合发脾气的脸,不过我确定你绝对有张世界上最会哄女人的嘴!”
他微微行个礼。“这是我的荣幸。”
在客厅里一直看着他们的凌龙兴夫妇愉悦地拍拍手。“精采的表演,你们预约了国家表演厅吗?戏名叫什么?驯悍记?”
凌飞扬竟然红了脸!她瞪了殷海翼一眼。“谁听他的鬼话?我是真的要到美国去看绕月的!”
“顺便度蜜月?”凌龙兴眨眨眼。“时间上不会太赶吗?”
“爸!”
他无奈地耸耸肩。“当我没说。”
“难道你们都不想知道绕月的情形吗?我们已经三个多月没见到她了。”
“我们当然想知道绕月现在的情形。”凌太太轻轻地说。“只是不知道克司勒那边的人”她有些无奈。“你自己也知道上次我们到那里去的情况啊!他们视我们如毒蛇猛兽!”
“那又怎么样?绕月是我们凌家的人,我想去看她难道他们还敢关着大门不让我进去吗?”飞扬不悦地嘟嚷着。“更何况绕月去那里已经一年了!如果一年的时间都不能治好她,那她继续住在那里又有什么意义?”
“阿诺是你的好朋友。”海翼提醒。
“我知道!”飞扬翻翻白眼。“我并不是对阿诺不满意,我只是怀疑住在那种环境之下绕月怎么可能会变好?那里的人全都利欲薰心到不可思议的地步了!你没看到他们家里的人是怎么对待我们的?他们只差没派个人监视我们有没有偷走他们家的珠宝而已!”
“当初决定让绕月到美国去的人是你。”
凌飞扬狠狠地瞪他。“你哪一只耳朵听到我不承认那是我的错?”
“我两只耳朵都听到你们可怕的吵闹声了。”凌龙兴摇摇头咕哝。
“这叫一报还一报。”她笑着跳到沙发上。“谁叫你以前和老妈老是吵架?我听都听烦了?现在也让你们尝尝那种滋味!怎么样嘛?到底要不要去?”
“你想去当然好啊!不过既然要去,就干脆去把绕月带回来算了。”凌龙兴理所当然地说:“反正我也不想让他们以为我们家绕月真的是去贪图什么的。”
“把绕月带回来?”
“你刚刚还说绕月留在那里没用。”
飞扬无言地想了想。“可是我也怕绕月一回来就真的这辈子只有冷若磊一个人了”
一听到这话,他们全都沉默了下来
冷若磊一个已经消失了一年的人。
当年他说他一定会再回来,可是现在却一点消息也没有。
对凌家的人来说,那的确是一个两难!冷若磊一回来,就表示那将会是个惊涛骇浪的多事之秋;可是冷若磊不回来,绕月又该怎么办?就让她终其一生一直活在可怕的等待中?
他们无言突然不知道上苍究竟想如何安排?
而那样的安排对他们来说又会是什么样的一个情节?
我在凌家待了将近两年;从一开始我就知道凌家的第二个女儿有病,可是我怎么也不能相信那个人是绕月!他们说她有轻微的自闭症,你或许不能了解那对当时的我来说是多么大的一个震撼!我无论如何都无法相信绕月有病!那怎么可能!后来我知道自闭症是什么意思了;那是一种拒绝与人沟通的病。绕月可以一、两个月不说上一句话;在那两年之中,我所听到绕月说过的话少之又少,但那又怎样?我宁可相信那只是一种异于常人的沉默。如果异于常人就是一种病症,那么,我相信这世界上恐怕有一大半的人都是不正常的包括我自己在内。
凌家的人对我的信任几乎是即时的!从我一进他们家的门开始,他们便从没怀疑过我什么,没过问过我的任何私事。彷佛我天生便是他们家的一份子似的!那种信任后来带给我很大的压力,在仇恨、报复和爱情、感激之间的拉锯战让我痛苦不已!我甚至怀疑我从小所知道的“仇恨”究竟是不是真的?
如果凌龙兴真有我所知道的那么邪恶,那么他的两个女儿为什么会天真如此!
我常常独自一人带着晓月到医院去做治疗。在车上,绕月也不说话,可是她会笑听着我说话的声音,她会静静地微笑着,似乎完全能理解我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似的!
她眼里那种谅解、温柔的神情让我羞愧!我居然想利用这样一个完全信任着我的女子!
每当我处于痛苦之中,绕月总能适时地握住我的手
像阳光一样握住我的手,即使我是那么的阴冷、近乎没有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