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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话蝴蝶养猫
之一
“dear祥介:嗯,我辞职了。你不用多想,并不是钟副总逼的。
只是,我想试试看,放弃了这份安全感,我还有没有其它的道
路可以行走。
安居在某个地方或某个人的臂弯都是危险的。这样的安居会不会痲
痹我的斗志和警觉,我不知道
今天,是我二十九岁的生日。我在想,我能够走到哪里去起码我
能够确定的是,我已经一步步的走向三十。
闲晃了几个礼拜,我又找到了份工作。和以前的工作没有一点相似的地方只是,我喜欢这两个奇特的老板娘,和她们的两只猫。
那是一家叫做蝴蝶养猫的咖啡馆,若是你回到台北来度暑假,
我一定会带你来逛逛。
爱你染香”
寄出了e-mail,染香伸伸懒腰,准备出门。她仍维持着上班族的习惯,不到八点就清醒,浇完花,写封e-mail给祥介,时间差不多了,就步行到“蝴蝶养猫”
会发现蝴蝶养猫,其实是个意外。
这几年,她上班的路线都是固定的。出门,右转,走进捷运站。辞职后的第一个礼拜,她还是维持着这样的路线闲晃。
某一天醒来,她发现自己又要右转的时候,不禁笑出来。
太阳这么明媚,街上的行人这么欢快,她却固守着莫名其妙的方向感,执意要右转。
右转就是对的方向吗?那么,她应该试试不那么对的左转。
左边有个小鲍园,她却一直没有发现。
一面闲逛着小鲍园,几家很有特色的咖啡厅消磨着早餐和午餐,一家家打着分数。一直逛进“蝴蝶养猫”她像是打开另外一个世界,再也不想离开。
长发薄面的老板娘,娇弱着纤长的身影,对她淡淡一笑“欢迎光临。”
她却注视着郁蓝天花板那串艳黄小蝶,无法移开眼睛。风一吹,薄薄的小蝶群像是举翅在天空翩翩着。
整个咖啡馆的摆饰都是蝴蝶,各式各样的材质,大大小小。连端上来的花茶,茶壶和茶杯都嵌着金丝素面小蝶。除了蝴蝶,就是书。一大架一大架的书,像是在图书馆里。午后客人不多,却也不少。有摊着功课的学生,也有头发白花的老奶奶,戴着老花眼镜在看七侠五义。
或是上班族女郎正在看漫画。
橡木地板有两只小猫享受着温暖的初夏阳光,安详的睡眠,身上的虎纹沐着金光。
原来如此。这就是“蝴蝶养猫”这个名字的由来。
“看中了什么吗?”另一个娇艳丰满的老板娘走过来,她才发现自己盯着墙上的猫戏蝴蝶湘绣出神。
不大好意思的一笑“好细手工。”人家的摆设,怎么可能出售?
“大陆手绣的。朋友带了来,算是托售。”她娇媚的凤眼眨了眨,身穿改良式宽身荷花旗袍,大滚边,看起来这么赏心悦目“若是喜欢,价格在下边,随意看看。这儿有标价的都可以问问,要记得杀价。”她眨眨眼。
第一次遇到要客人杀价的店家,染香笑了起来。
“我姓夏,夏天的夏,夏月季。”她招招手,刚端饮料过去的另一位老板娘薄笑着过来,神情淡淡的温柔“她是杨静。”
“我姓沈,沉染香。”她望望不小的店“就两位老板娘?没有伙计?”
“好眼色。”月季欢快的说“没办法,两个老女人,一看就知道是老板娘。染香?第一次来?”她转头跟杨静说“这名字好听得紧。”
杨静笑了笑,淡得几乎看不见“跟这店有缘。”
想了想,月季拍了手“可不是?哪只蝴蝶不遍染香群?要不要来上班?这么一来,我们可就有只货真价实,活色生香的蝴蝶了。”
“你呀,成天想休假。”杨静轻轻的拍拍月季的头“干活了,尽拌着客人讲话。”
染香笑病傲搜劬Αv蠹负跆焯于祭矗罹埠驮录久Σ还吹氖焙颍舶镒潘退鸵系摹?br>
有回兴起,帮着炒了几个家常菜,客人赞不绝口。
“要不要来?”连杨静都淡淡的跟她说“非?郏剿膊欢唷5备霭采砹19牡胤降挂部梢哉诜绫斡辍!?br>
笑着“不怕我把水杯倒到客人的怀里?”第一天帮忙就出了事情,那个客人一跳,裙子上都是水渍。月季马上过来道歉,还请客人上楼换了原本要卖的裙子。客人不但没生气,反而买下那条手染的宝蓝蝴蝶一片裙。
“那算什么?”月季伏在桌子上大笑“第一天开店,连杨静都没有,我忙到哭出来,客人一边掏手绢安慰我,一面帮着炒菜招呼其它客人,我只顾着蒙面大哭。”
杨静点了烟,笑意在烟雾后隐隐“我来帮忙,她也不见得少哭一点。不知道是谁,满盘牛奶冰上面摆了颗卤蛋,叫客人不知道怎么吃。”
大家嘻嘻笑了一会儿,在关了店门以后。轻松的抽烟,喝点小酒。
“我实在是笨手笨脚。”有时候真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来帮忙呢,还是来砸店的。
“太客气了啦!”月季拍拍她的背“这年头有几个女孩子会煮菜的?我还去上过课哩!我的菜实在满折磨客人的胃,要杨静煮菜不如谋杀她比较快。”
“这没什么”染香笑笑“谁若嫁个挑嘴的男人,想要不会煮菜都不行呢”即使如此,前夫还觉得她煮的菜难登大雅之堂,也对,她到底只会一点家常菜“菜煮得好,还是不是离婚了事”惊觉眼泪落在手背上,才发现自己居然哭了。
顺手递了手绢给她“我也嫁过,有什么关系?婚姻只有三种形态。
第一就是离婚,第二就是当了寡妇,第三就是还没看腻就早死。我是第二种形态唷,你看得到这些蝴蝶,大部分都是我过世的丈夫做的。
我们才结婚三年多哩。”月季一面喝着马丁尼“若是离婚能让他活得好好的,我倒是不介意离婚。”
“不”或许是酒精,或许是自己承受太久“我当过别人的情妇”
月季翻翻白眼“够了,我当过舞女哩。还不是不特定对象的情妇?
当太太不会比较高尚啦,”她笑嘻嘻“如果没有爱情也没亲情,跟高级卖淫没两样啦。”
“我跟前任男朋友同居六年。”杨静指指自己“我这个情妇当得最没价值,免费洗衣服打扫帮着写论文,连结婚这种正果都没修炼成,到现在还孤家寡人。”她的笑容依然淡然“但也幸好没结婚。”
在她们宽容的笑容中,染香迷离的泪眼中,觉得她们这样坚毅美丽。
“别傻了,”月季的笑容蕴含着坚强“活到这把年纪的女人,哪个没有故事?要不是有这些故事,又怎么能够活得精彩?人生太长太无聊了”
“谁不是往死里奔?”静淡淡的接上话“但是活成什么样子,只有你自己才能决定,赞美或谴责别人?别人只是别人。”
第二天她就来上班。或许她想从这两个奇特的女人这里,找到自己的方向。
因为她来上班,原本星期一的公休,也就可以用轮休的方式开店。
“太好了,”退休的老客人开心极了。“要不然,礼拜一都不知道到哪儿消磨时光呢。”
她渐渐发现,许多人拿蝴蝶养猫当生活的重心之一。退休的人到这里看书,和老朋友相聚喝茶;考试的学生来这里念书,整理论文。说一声,老板娘还会慷慨的把adsl的网络分享给客人用;上班族来这里跟客人碰面,要不就来这儿跷班;年轻的家庭主妇偷一点闲,来这儿找一会儿的清静,或是跟老板娘们吐苦水。
这儿和公司的尔虞我诈距离得多么遥远清静单纯的人际关系,分分合合都像是自然的四季一样。
“喜欢这里吗?”杨静在休息的时候,这样淡然的问。
“成本撑得住吗?”她还是务实的“多了我一个人的薪水?我算过大概的成本,除了我们的薪水,几乎没什么赚。”
“不用怎么赚钱。我们本来就不是指望这里赚钱的。”她安然的笑笑,点起烟,三五的白雾缭绕“我们的物质欲望都低,只希望能有个最后歇脚的地方。或许这半生已经看得太多,太复杂,我们只希望能够安然的活过着每一天。这样很好,虽然不很赚钱,到底也够我们旅行几趟若是能有时间的话。”
这样生活,有什么不好呢?她每天来开店,端水杯,整理内外,中午的时候炒几个菜,跟客人聊天,晚上又是另一批艳然的客人,带来另外的故事。
生活的步调慢下来,她突然有找到家的感觉。
第四话蝴蝶养猫
之二
“dear祥介:这个礼拜一我将会回家一趟。可能有几天不能写信给你。
家转眼已经好几个多月没回去了。父亲本“睌鰶}亦达,他震怒到勒令我马上回去跟他报到。
这个家,自从母亲过世以后,已经完全不像我的家了。我也不懂,父亲将我放逐在他的生活范围以外,为什么还希望我成年以后,再回到他的掌握之中。
我不能理解。婚变只得到他的一个耳光,他也有了妻子儿女,又何必关心我的生活?只是继母哀求我一定要回去,我还真不知道为什么呢。
这几天不能给你信,你要乖唷。
再两个月就是暑假了,你会回来吗?我在这里等你。
爱你染香”
搭飞机还是让她很不舒服,或许这种不舒服不仅仅是为了晕机。
自己提着包包回去,走进大门,继母紧张兮兮的在围裙上擦了几下手,装出勉强的笑容“染香,回来啦?”
“阿姨,我回来了。”她尽量自然的打招呼。“应该叫妈妈吧?现在还喊阿姨?”爸爸不高兴的脸转过来,继母瑟缩了一下“汉霖不要紧啦”
“你这个妈是怎么当的!”父亲大怒“你就是这个样子,染香才会看不起你!不把你当长辈看!”
这时候弟翟妻了,紧张害怕的继母才像是解脱了一般“我去看弟弟”跑进房间里。
真正看不起继母的,是你,爸爸。染香在心里想着,脸上尽量不露出不以为然的样子。
“你!离婚就算了,居然连亦达那样的好工作都不想干!你不想再婚,偏偏去跟已婚的男人混!你说,到底有没有这种事情!”
“没有。”起码现在没有。而祥介还没结过婚。
案亲长篇大论的说教时,染香发现异母妹妹在楼梯口好奇的张望,小小的脸孔像是花蕊一般。她对妹妹眨眨眼睛,继续端坐着等父亲累。
等父亲真的累了以后,也到了就寝时间。端坐了几个小时,她全身都僵硬了。
躺在干净却陌生的房间,妹妹小心翼翼的探出头来,害羞的小声叫着“姐姐?”
染香转头,笑笑着招手,她兴奋得跑进房间,躺在她的身边。
揽着这个小小的女孩,她轻轻叹口气。继母只大她两岁,连专科都还没毕业,就怀孕嫁给了父亲。如果她早点生孩子,女儿比妹妹小一点而已。
怨恨继母么?或许曾经恨过的。只是她渐渐长大,看见曾经如花般盛开的美丽女孩,渐渐挫磨销蚀得苍老而惊惶,反而觉得同情。
“姐姐,台北好不好玩?什么时候可以跟你去玩?”妹妹兴奋的问东问西,她摸着妹妹柔软的头发,跟她扯些家常,从她清澈的眼中看到渴望亲情的影子。
自从母亲过世以后,父亲越发严峻,早早脱离家庭的她,反而幸运。
重建这个家,父亲倒是过足了皇帝的瘾。妹妹这样美丽的头发,却被硬剪成短短的学生头,只因为父亲觉得这样才有“学生”的样子。
案亲,你已经退休了,不再是学校的训导主任。继母和弟妹不是你顽劣不堪的学生。
“爸爸最近在干嘛?”她起身掏行李,在妹妹的头发上别蝴蝶发夹“这要小心收好,别让爸爸看到了。”可怜嘴唇脱皮,她翻出自己的护唇膏“这也要收好,到学校涂就行了。多喝点水,女孩子的嘴唇要照顾。”
“爸爸?”妹妹照着镜子出神“爸爸现在在夜校兼课。所以我少挨了好多打。姐姐,好不好看?”
染香点头,神情却不禁黯然。“这个,”她掏出一小箱的蝴蝶家族的保养品“记得给妈妈,知道吗?”继母身上是一点钱也没有的。
这个阴沉的家实在感觉不到家的气味。只是几个小时,她却怀念起蝴蝶养猫。
“回家是应该的。我们没有连假,让你这么久都没回家”静在逆光中微微笑“多玩几天吧。”
她现在却想马上回蝴蝶养猫。
若不是有妹妹,连一天都待不下去。
天亮家里空空荡荡,父亲去公园,妹妹上学,只有继母带着还在喂奶的弟弟,跟她在家。
继母还是紧张的,欲言又止的。她百无聊赖的翻完全部的报纸,发现继母僵硬的想开口,染香先打破寂静。
“阿姨,到底是什么事情?这样急着叫我回来?”
她一惊,险些把弟弟摔在地上,小小的婴孩惊惶的哭着,她一面拍着弟弟,终于鼓起勇气“染染香,你你可不可以放弃继承遗产的权利?”
染香楞住了,她倒是没想过继承不继承的问题。继母怎么会突然提起?
“爸爸身体不舒服吗?”她回忆父亲的样子,看起来非常健朗。
“没有没有,汉霖身体很好。”话说出口,她惊惶的样子也消失了些。
她望着继母,柔弱没有主见,总是那么听话顺从的女人她脑中灵光一闪“爸爸要你跟我说的?”
“不不不,”继母又慌张起来“不对不对,汉霖汉霖什么也不知道拜拜托你,染香,请你请你拋拋弃那个什么什么继承权”她抖着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打得整整齐齐的文件。
望着她,片刻作声不得。
“拜托你,染香,拜托”她几乎哭了。
“他已经老了,可是你还年轻。”染香心里隐隐作痛“你何苦何苦”
“我嫁了他,有了孩子”继母哭了起来“孩子”
她签了名,盖了手印。
明天天亮我就走。我要回去蝴蝶养猫,把这边的一切都忘记。
天才亮,就听见妹妹的哭声和继母求情的声音,盖过这些的,是父亲的怒吼。染香下楼,发现送给妹妹的发夹已经掼在地上,残翅粉碎,父亲拿起藤条不住的抽妹妹。
“学生可以带这种东西吗?吭!从哪儿偷来的!还没把你养大就会偷东西!你这贼!看我不好好教训你!”
染香一把抓住案亲“那是我给她的!”
“你给她的?你一个人不要脸就算了,还教你妹妹不要脸在一起吗?口红!连这个也给她?你这不要脸的东西!”父亲吼完,又吼继母“你怎么教女儿的?连绿萼都管不动!染香也看你不起!以前淑绘在的时候”
听到母亲的名字,染香再也忍不住“母亲已经过世很久了!现在跟你共度余生的,是这个倒霉的女人。如果说阿姨什么地方不如妈妈,她就输在没有妈妈的四根刺!你是怎么也不敢惹妈妈的,因为你知道她会拼命!”
她冲回房间拎出自己的行李“我走了,当然也不会再回来。你逼阿姨要我签的拋弃继承权利书,我已经签好了。够了吧!你跟我之间,再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案亲的火气一下子馁了下去“我我没有”
“我了解你老来得子的喜悦和担心,”染香提起行李“但是我不齿你居然要阿姨跟我讲,自己却没有勇气面对我的行为你当初不是把我赶出去好重建你的家吗?现在也拿出那种气魄爱护你的妻女吧!”
她提起行李,走出家门,挥手拦出租车。颊上的泪,却多不出手来擦拭。
我要回去蝴蝶养猫,那里才是我的家。回头已经没有来处。再也没有。
第四话蝴蝶养猫
之三
“dear祥介:我回到台北来了。以前曾经非常讨厌过这个污浊的城市,现在才发
现,污浊的外表,往往有着纯净的内里。
我大约再也不会回去屏东,那个让我难受的地方。或许,这样也好。父亲曾经放逐过我,我也从此从他眼前消失,大家扯平,谁也不欠谁。
我不愿意为了所谓孝道勉强自己。对于无情跋扈的父亲,我没办法有半丝同情。
或许,男人都是自私的吧。为了自己的方便,随意的续弦,随意的生子,却也随意的糟蹋女人委曲求全的爱意。
希望你长大不至于变成这样的男人算是为了你未来的终身伴侣求情吧
虽然那个女人一定不是我。我还是希望你幸福而你终身伴侣无法幸福,你也幸福不了即使她屈从于你。
因为,我是这样爱你,才不乐意你变成这样的大人。
是的,爱你。染香”
“好了,你再擦下去,地板要破个洞了。”杨静看着染香的憔悴“怎么回去渡假度成这样?没睡好?”
她摇摇头,颓然的叹了口气。
“这样的假,休来作什么?”她坐在染香身边“有心事?”
“我不懂我继母。”她开始娓娓道来。
“有的女人认为屈从就能够稳定婚姻,有的女人以为强悍就能稳定婚姻,”静摇摇头“事实上,两种人都会成功或失败。合伙人若是没有意愿,怎样都会失败的。”
染香勉强笑笑“说得让人不敢结婚。”
“我是不敢。”静坦承“下次连假,我们去日本小樽吧。我一直很想去看看那种小酒馆风情。”她眼中有淡淡的憧憬“不知道跟我们蝴蝶养猫像不像。”
“我们两个一起去,月季会宰了我们俩。”静听了笑起来。
月季倒是没有意料中的柳眉倒竖,只是说“唷!静要去日本玩?我劝你别去当电灯泡,她可是有小情人在那边的。”
她想到祥介,脸红了起来“呃呃静有男朋友?吹哪俏谎y芟壬兀俊?br>
“彦刚?得了,那家伙早有女朋友了!不晓得静跟他耗啥静有个年轻帅劲的这个唷~”她比比小指“可怜没办法相认的男朋友唷”
月季撢了撢仓库的灰尘“她男朋友是以前的家教学生,现在是日本黑社会的老大相差十来岁哪”
“你又嚼什么舌头?”静冷冷的“你那摄影师在外面桌子坐得脖子都长了,你就躲在这里?”
苞这两个女人比起来,自己的故事,显得很平常。
或许,现在的女人想平安活到这种岁数,已经变成奢望了。我们只能接受生命给我们的种种传奇,寂寞或不寂寞,都是演义故事一般。
前一代的女人只能忍受命运的拨弄,说自己是油麻菜籽,现代的女人多了点行动力,但,逆风还是得翩翩飞舞。这是我们独有的命运。
这种波涛汹涌她望望两天空荡荡的e-mail信箱,若是祥介就此失去连络,她或许只会哀哭一阵子,还是站起来抹干眼泪,继续前行。
只能这么做
准备开店。她边看书,边等第一个客人进来。
丁东一声,进来一个戴着墨镜的高大男子,英挺的鼻子和优美的唇看起来年轻,静却摔破了一个盘子。
她诧异,这样冷静的杨静,居然会失手。
那男子拿下墨镜,拥住呆掉的静。
就是那个她忍不住唇上的笑意,捡着地上的碎片。
当客人戳了戳她的背,回头时,她又摔了碎片第二次。
“祥介?”
他疲倦的容颜露出阳光般的笑容,拥住呆掉的染香。
罢走进来的月季睁大了眼睛,打了个呵欠,一大早大家抢着表演限制级。她出去,在门上挂着“休假中”的牌子。
正好回去补眠。
或许我也该去补个小情人?有着光滑皮肤,清澈的心智,还没有污秽成大人的少年。
虽然不可能长久,但是啊他们堇花似的干净眼睛,可以洗涤我们疲惫破蔽的心灵
在他们长成大人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