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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其来的一阵大雨,让漫天黄土溶成遍地泥泞,猛烈的雨势让旅人纷纷觅地躲雨。
废弃的荒山破庙,静静仁立荒野,五、六位打扮各异的旅人、庄稼汉缩着脖子,僵挺着背脊挤在破损的,几乎无法挡雨的屋檐下,就是没人敢跨过门槛踏进破庙。
这么多人各自专心看天,祈祷雨快停歇,竟然无人开口攀谈。除了唰唰雨声,周围静得听不见其他杂音,荒野中呈现如此画面,让空气中弥漫着诡异的氛围。
望进梁木倾倒的大殿,放置在正中间的大佛,如今朱漆剥落、灰泥满布,十足一副落拓样。佛像的正前方,正盘腿坐着一身白衣的男人,只一眼,就可以清楚的感觉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阴寒气息。
他眼观鼻、鼻观心的闭目静思,脸色苍白的接近透明,清峻的长相让人猜不出实际年始。然而,最特别的要算他一头银白的发丝,在灰暗不清的光线下,闪着妖异的银光。
另外四个一样一身白衣的男人.表面上各自散在破庙里。休息,其实正围成半圆小心警戒。
午后的大雷雨来得快也去得快,方才还滂沦的雨势,慢慢停歇变成滴答小雨。站在庙橹的人,一看雨变小,管不了地势泥泞难行,纷纷快步上路,走的时候还偷觑破庙,防备着里面那几个带剑的白衣人。
“少主,雨势已停”
端坐在上的白衣人并未睁开眼,静的问:“还要多久可以追上月
“按照路线估计,大约一个月左右。”
“嗯!”他没张开眼,以鼻音回答,还是保持静坐的姿势,以耳朵倾听。知道原本在庙檐躲雨的人已经快步离去。他准备再待一会儿,好尽量避开与人类碰面的机会,这样对彼此都好。
他很清楚,外面那些人拿什么样的眼光看他。
一直都是这样的,他不需要开口,不需要做什么.人类看他的眼神永远只有疑虑不安、恐惧害怕
因为,他外表似妖似魔,生来无心冷血。
滔滔黄河水,阻隔了晋、秦两地。
“蒲津浮桥”不是人走的桥,而是一座给船使用的桥索。自古以来,秦晋两岸商旅想搭船横渡过河,只需把船上的缆绳挂勾在浮桥上的铁锁链,就可安然的度过湍急的河水到达对岸。黄澄澄的滚滚河水,看得修眉头昏眼花,全身无力。她自幼在寒冷的山上长大,对水有种莫名的恐惧,自然也没搭过船。捱紧骆千纶捉着他的衣襟,为了撑住自己,不自觉的过度用力,小手也紧握到拨白。
“怎么了?”骆千纶好奇的探看,从来不曾见她如此安静过。
“没。”无力的摇头,狠狠的吞下口水,说什么也不能没面子的招认她怕水。
最后,她脸色惨白,浑身虚软的偎靠着骆千纶下船,脚才踏上渡口,就敏感的发觉有道锐利的目光扑向她。
几步外,高挑健美的女人身穿翠绿纱裙,就连脸上也复着同色面纱。见到他们,马上敛裙曲蹲为礼“心筠奉门主之令,特来恭迎公子以及傅姑娘。”
“辛苦你了。”骆千纶还是一贯的亲切笑容。
由于有其他任务交办,葛一汉并末一起渡过河,只剩上官非彦跟着。
“见过上官总管。”贾心筠一板一眼的见扎。
渡河的不舒服,让修眉无力多嘴,反而让她得空静心观察。仰头瞧瞧骆千纶,又回头偷瞄上官和刚出现的心筠,横亘在三人之间的气氛,着时透着怪异。
尤其是上官看心筠的热切眼神,和她对待他的冷淡态度,真是天差地悬。观察到这点,令修眉非常雀跃,因为接下来的旅程肯定精采度会大增,她有着看戏的兴奋。
百幅门果然财大气粗,马车一辆比一辆豪华精致。从这里开始,多了心筠同行,沿途张罗安排,每天都吃好喝好睡好,而且,她还贴心的注意到每个人的喜好需求,这点连难缠的修眉都被安抚得服服贴贴,甚至连她矜冷的态度都不介意。
因为百年古刹大德寺,而使大德镇成为方圆百里内最热闹的地方。尤其是每三个月一次的大赶集,更是当地最重要的活动之一。
市集里人潮拥挤,商人的吆喝声和人们讨价还价的高嗓门混杂一起,其中还夹杂着牛、羊、马等牲畜的叫声。除了声音,还有鼻子也得承受食物香气和牲口腥躁味,百味汇聚的恐怖气味。
骆千纶侧身过让过扛着麻袋的胖大叔,脚巧妙的斜跨一步,正好躲开地上的牛粪,不禁微笑的在心里感叹着世事果然难料!
他家世显赫,父亲是朝廷重臣,也和皇族关系亲近,打小在珠玉堆中长大,养成他对生活细节的讲究享受。若不是在八年前他抽中“鬼签”不得不接掌百幅门的商行,让生命起了重大改变,又巧遇眼前的丫头,可能他一辈子都不会踏进这种脏乱的地方,更逞论和人接踵摩肩,混迹其中。
保持着闲散的脚步,他对叫卖的货物毫无兴趣,识趣的与修眉保持一小段安全距离,让他既不打搅她逛街,又可躲掉与她同乐的危机。这个好奇的丫头,对所有“外型特殊”的食物都具有尝试心,什么串烧羊眼、清蒸羊头、藥炖牛鞭统统都来者不拒。
贪玩的修眉,为了市集坚持不上车,死赖着要留下来凑热闹。这会儿,只见小手拽着鲜红衣裙在人群中钻进钻出,东看西翻,东捡西摸没一刻安宁。
甜酥核桃一颗颗扔进小嘴,修眉兴致勃勃的左右张望,眼睛发亮,唇线半弯,粉颊上挂着甜甜的小梨窝骆千纶静静的欣赏。少女开心的笑总是具有感染力,教人瞧着心情都跟着舒杨起来。
虽然寺外喧闹震天,但是跨过门槛进人大德寺,朗朗诵经声加上虔诚参拜的信徒,让寺里呈现与外面截然不同的肃穆气氛。
大德寺占地宽广,除了三大殿之外,还有两塔一阁。绕过大雄宝殿,抬头就可以看见六角形的琉璃宝塔在阳光下呈现七彩色泽。修眉决定走近看个仔细,跨过拱形的小门,只见松柏大树田跷着宝塔。
其中一棵树下,心筠背对而立。
“筠”修眉的声音被动的卡在嘴里,她原想打个招呼的。
先是男性的大手掩在后上,阻止她发出声音,接下来
“嘘”温热的气音吹抚在耳边,纤腰一紧,锁扣的手臂强势的把她纳人胸怀,拖她藏在树干后面。
修眉的鼻翼嗅闻到熟悉的气息,肩背也被熟悉的温暖包围,脑袋在意识到是骆千纶之前,身体已经自动的放松偎靠。
“筠儿.等等。”男人粗壮的嗓音传来,声音中有着难掩的急切慌张。
“上官总管请自制,你早就放弃这么喊我的权利。”冷淡的语调来自心筠。
“我我有话想跟你说”向来直爽的上官,竟然说话扭捏结巴。
“如果是关于行程,请上官总管指示。”
“你别这样。当年,我是为你的幸福着想,公子不论人品、才智、武功各方面的条件都比我优秀。门主要把你许配给他,我岂能自私的阻挠你的幸福?”
“放手。”心筠阴冷的叱喝“我没求你爱我。当年只是我自己一厢情愿的自做多情,不必说什么为我若想,都是借口。”
“不是这样的你相信我我”
“让开,真要动手,你也未必拦得下我。”心筠断然的冷喝。
“我对你是真心的,你相信我—、”
修眉奋力挣扎想偷看,偏偏被铁臂死命籍制住,只从眼角余光看见绿影闪过,接着又听到一阵重重的叹息声,又过了好久好久
“没想到你看起来瘦瘦小小,抱起来倒是挺温暖的。”笑嘻嘻的调笑,慵慵懒懒的调弄着她纤细的神经。
他不说还好,这一开口,让修眉贴合在男人前胸的背脊,宛如被火熨烫似的。缩着脖子,灵巧的挣开锁扣的大手,为了掩饰尴尬,她出手点了点他的胸膛。
“原来上官总管和筠姊姊相互喜欢,偏偏中间却横亘了你这个障碍,还有一个喜欢棒打鸳鸯的门主。等等!这该不会是你偷溜出门的原因之一吧?”
果然是个古灵精怪的丫头,什么事都瞒不了她。“嘘佛曰:不可说。”他眨了眨眼。
原来如此修眉掩着小嘴惊呼“哎呀!情况真是大大不妙,我也喜欢那个黑炭头,所以,现在范姊姊又多了个情敌,我可是很强劲对手。”她大言不惭的吹嘘自己。
“你少跟着揽和,听见没?”他警告的拧拧嫩颊“古人说:君子有成人之美,心筠自尊心强,禁不起你的玩笑;至于上官,那就更不用说,这一路上被你欺负得也够惨了,这件事请你高抬贵手,静观其变。”
修眉嘟起嘴抱怨“又说大道理?”
大手扶着手肘,将她带往大殿方向。
偏头想了想,又走了几步路,她突如其来的冒出话“你对我这么好,不是看上我吧?那可不行,我从小就想好了,我的未来相公要长什么样子,你完全不符合。”她大大的摇头。
早就想好?他有趣的搭话“你想像的相公长什么样子?”
“浓眉大眼、身材魁梧,画像上,我爹就长那样子。所以,我从小就下定决心,既然没见过我爹,我就要嫁个长得像我爹的男人。”
“想像和事实总有出入。”他微笑的泼她一盆冷水,笃定又闲适的说:“在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能算计规划,只有感情不行。有时候,遇到吸引自己目光的人,没有理由的就是喜欢了,就是突然的动心爱上了,自己也无力预防和克制。”
可爱的扮了个鬼脸,她咋舌的说:“未免说得太玄妙了吧?”偏着头满脸的疑惑“爱一个人是什么滋味呢?你懂吗?”
“以前不懂,最近有点懂了”眼中透射着奇异的精光,直愣愣的盯着她瞧。
咚!修眉看得浑身发毛“你你看我干嘛?”她竟慌张得有些结巴。
“你说呢?”浑厚清朗的浅笑声敲进她的耳膜,笑得邪坏又深沉。
踏进前院泅周往来交错的都是前来上香的人群,金炉里冒出冉冉白烟,空气中也弥漫着幽静的香气。
骆千纶偏过头受宠的看着,和他并肩前行的小女人,正困惑思考的表情。替她拢了拢发丝,他温和的下了结论“喜欢一个人,爱上一个人,总由不得人算计和控制的。”
他对着蓝天,淡淡的笑了。
就像他,完全没道理的就在午后的艳阳下,被一个活跃的红色魅影给吸引了。
满满的一桌菜肴,上官总管和心筠连头也不抬,只顾闷着头吃。从大德镇离开之后,连着多天,两个人都是一睑心事,若有所思的模样。
修眉不动筷,看看左边又瞧瞧右边,单手撑着下巴,对着上官凉凉的说:“要是我,有话就直说,老同在心头不难受吗?男人就爱死撑脸皮。”
“这里的板栗羊肉堡滋味不错,试试?”骆千纶为怕两人尴尬,他夹了大块羊肉放进修眉的碗里“多吃点。”
“不想吃。”她推开碗“整桌不是羊肉就是牛肉,又是酸又是辣又是油腻,我吃不下。”她向来习惯清淡的饮食,以往心筠都会体贴的准备几道清谈的菜色。
“对不起,是我的疏忽,我这就去吩咐厨子。”心筠很快的站起身,一脸羞愧的想退下,她千不该万不该,让不爱她的男人随便几句话给搅乱心神。
“有的吃还挑嘴。”上官非彦舍不得心筠困窘,着急的替她找台阶下“你别理她,她是存心找碴。”手很自然的伸手想拉她。
才碰上心筠,她便反应激烈的缩手后退,动作激烈的撞倒身后的椅子。椅子倒下所发出的巨大声告,让她更是尴尬的满脸通红。
上官非彦抢着放好椅子,白了修眉一眼抱怨“都是你爱找麻烦。”
“我?”修眉无事的瞪大眼,一脸事不关己的表情说:“你如果不伸手去拉筠姊姊,就不会害她撞倒椅子,又干我什么事?”
“如果不是你这么挑剔”
“全都坐下来吃饭。”骆千纶难得心浮气躁的截断两人的斗嘴戏码他注意到站在对街的男人,冰寒的气质让他感觉眼熟,似乎这两天一直都有类似的人在身旁打转,这些人看起来颇有纪律组织,如果也是为了“百幅令”而来,那就麻烦了。
没食欲,只好找话说,修眉无聊的问:“咱们这一路不停往南走,我都忘了问‘百幅门’到底在哪里?”
“跟着走就是,哪来那么多废话?”上官非彦没好气的回答。
真是不知死活的男人,竟敢对她这么不客气!于是,她坏心眼又起,扮起甜嗲的嗓音说:“相公,我只是随口问问,你怎么就对我这么不耐烦呢?”为了达到气死人的目的“相公”这个称谓,她可是喊的又甜又腻。
“我警告你,别再乱说话。”上官非彦粗声恫吓,边担心的偷瞄贾心筠的表情。
“我可不是胡说的,你想想,我是贵门的思人,要求门主应允我一件事不过分吧?我就请门主下令要你娶我不就得了?”她说得合情合理,不怕死的撩拨上官的怒气。
“住口!你自己胡闹也罢,别拖我下水,你不怕别人听见,我还担心别人”
她开心的抢白“哦原来你有心上人怕她听见,就不知道我的情敌是谁?骆千纶你知道吗?”
监视的人又多了一个,看来,此地不宜逗留,得尽早上路才成。
骆千纶默默盘算目前的境况,莫名其妙的又被点名卷人两人的斗嘴。他心知肚明,修眉是明知故问,唯恐天下不乱的想捣蛋,又看见贾心筠压抑情绪的苍白脸色,他不得不冷下声制止“再多说一句,我也别吃了,我们马上出发。”
修眉向来吃软不吃硬,骆千给这种命令的口吻,自然若她不痛快“你们真是奇怪,明明不干我事,为什么都要来怪我?我又不是受气包,不吃就不吃,很希罕吗?”他明摆着舍不得贾心筠难堪,所以才对她发脾气,这种差别待遇,让她非常不满。
“看来大家都吃饱了,我们上路。”骆千纶端着俊脸下令。
暗二小姐自幼奉行的行事备则就是:敢惹我不痛快?那我也要让你陪着我不愉快!为了达到目的,修眉不经思考的脱口而出“我这才想到,两年前你的不告而别,会不会跟女人的风流情债有关?”
“你”骆千纶转过身,黝黑的眼直勾勾的瞪着她,表情阴郁深沉。
他不用看也知道,上官和心筠此刻的表情会有多尴尬困窘。当年师父想把心筠许配给他,确实是他逃离的原因之一,不过,对此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承认,因为一旦挑明讲出来,哪么被拒绝的心筠将情何以堪?
修眉抿着嘴,硬撑着脾气,不退让的和骆千纶对峙。
“呼公子,我终于赶上你们了。”矮胖的汉子从门口一路喳呼的卷进来,他怀疑的看着现场人人各异的表情,知道情况大大不对。
努力的放下怒意,骆千纶转过头,温文的询问“事情都办妥了?”
“是,属下花了好大的工夫才安抚住‘凄风双煞’。”陆大智边报告,边好奇的以目光追探,借故要去准备马车的心筠和上官非彦。
他从怀里掏出纸张奉上“这是藥材清单,他们真是狮子大开口,除了紫金何首乌、参王,甚至连难得一见的毒物赤血朱螟,他们都一并要走,这才勉为其难的答应不再追究傅姑娘的无心之过。”
“他们不追究,我还要追究他们上次害我摔下马的帐呢!”修眉倔气的毫不领情。
“公子是用心良苦为,就怕‘凄风双煞’纠缠不休,哪天你要真落在他们手中就麻烦了。”陆大智急急的解释。
直到现在,骆千纶终于知道,傅修眉最擅长的绝活就是气死人不偿命。不想理会她,继续追问:“还有呢?”
陆大智搓搓手,他当然知道公子问的是什么“这是从各地打探来的消息,有关傅姑娘”闯的祸和扬言要找她报仇的人员名单他聪明的把最后一句话给吞下肚,没敢直说。
既然事情关系她,修眉大大方方的凑过来和骆千纶一起看。
“你们真了不起,居然可以查的这么仔细。”
洋洋洒洒的好几张纸,上面详细的列明,修眉从关外到关内、从北往南,短短几个月所问下的丰功伟业。
她看看边—一插口反驳,什么“情非得已”“不是故意”、“迫于无奈”、“情势所通”
旁听的陆大智简直是目瞪口呆,了不起,从头到尾她的借口居然没有重复,可是总结意思都差不多反正一切都不是她的错。
瞧她毫无悔意的模样,骆千纶恍然大悟的问:“这些,就是你挡下那一掌的原因。”这句话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既然被猜中企图,修眉也干脆的承认“我又不是笨蛋,素昧平生,我干嘛拼命?那一字虽然没让我受伤,可是打在肚子上也很痛的。本来还想,就算‘百幅令’没有倪婆婆说的功效大,起码我替他挡了一掌,算是救命恩人,总可以要求回报,哪知道上官非彦会翻脸不认帐。”
果然被他料中,骆千纶忍耐的闭了一下眼睛,硬是压下脾气往外走。
他一直都知道,修眉是个很聪明的女孩,原以为她的调皮捣蛋,只是小孩子想引人注意的手段。如今看来,聪明反而让她养出一身邪胆,让她不知天高地厚的瞎闯,自以为能够掌控一切。以她这种模样,要想长命百岁,还真要靠祖宗庇佑。
出了店门口,他刻意放慢前进的脚步,有技巧的观灿谠街,方才还站在原地的男人已经不见踪影。
骆千纶努力的搜寻一眼望过的印象,想起男人藏在身后的长剑,剑路的式样特殊灵光一闪,他联想起武林中一个神秘的门派,也想起他们最近一次的露面两年多前,只靠五个人,就让天蝎帮在一夕之间被灭,所有的帮众皆被屠杀殆尽。
如果真如他所料,那么事情可就棘手难以善了。
小嘴噘得高高,修眉闷着气跟在骆千纶身后,不明白他为何突然变脸。跨上马车前.她不经意的回头,却吓出一身冷汗,因为对街墙角上留着一个她再熟悉不过的记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