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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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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女人,见风转舵的功夫简直好得令人蔚为奇观,前一刻还摆出嫌恶的嘴脸,下一刻竟能将他当成再生父母般,眼中大闪阿谀金光。

    男子看着任汀滢那甜美得可以迷醉任何男人的笑容,绿眸中闪过一抹冰冷,他扬着嘴角,说了一句任汀滢听不太懂的话。

    “呃?伊格比莱斯?”任汀滢试着重复一次他的发音,但低念了几次,仍只能眨着她的大眼,茫然全写在她的脸上。“那是什么意思啊?”

    男子并不意外任汀滢听不懂这外来语言,他的名字是鹰.比莱斯,但大多数人宁愿叫他狂鹰:一只狂野不羁的海上雄鹰。

    他轻摇着头“算了,你叫我尹就行了。”

    “尹?”任汀滢一双写满怀疑的眼睛直在他身上溜着。

    “呵,别看了,我就是你们口中的蛮夷。”鹰自嘲的说:“我是葡国人,但从小就住在满剌加,是跟着满剌加的商船过来的。”

    他是个蛮子?难怪她总觉得他的长相和一般人不太一样。

    虽然他的发色如同她一般的漆黑、穿著打扮和常人无异,但他的身材愿长魁梧、面容深峻威凛、鼻梁高挺、眼眸碧绿却透着冷沉

    等等!任家怎么可能会有蛮子的远房表亲?

    “你还说你是我们的远房表亲骗人!”

    任汀滢急忙放开抓着他的手,和他隔开了一大段距离。听说蛮子都不是好人,她得分外小心才行。

    “虽然我爹是葡国人,但我娘是你爹的远房表妹,所以说我也有一半的大明血统,认真算起来,你要叫我一声表哥,我说得对不对,汀滢表妹?”

    汀汀滢表妹?

    这个亲昵的称呼出自于他的口中,让任汀滢莫名的红了脸蛋,羞涩的低垂着头。

    “我怎么没听说家族里有什么亲戚是嫁到异邦去的?”

    “那邵芯儿这个名字,你可曾听你爹提起过?”他试探性的问着。

    “邵芯儿?”

    她偏着头想了半晌,仔细思索着脑中可有这个名字的记忆,随后她果决的摇摇头。她的记忆力向来好得很,如果曾听过任河有关这个名字的半点事,她不可能会不记得的。

    他微蹙起眉头,似乎陷入了沉思中。

    不知尢何,任汀滢突然有股想要抚平他眉头的冲动。

    她不喜欢看他皱眉,虽然他连皱眉都好看得教人心跳不已,但看他那紧锁的眉头,会今她感到、心口紧揪;可她也不喜欢他老对她笑他笑起来太过迷人,那会今她心儿疾跳得快要昏倒。

    为什么会这样子呢?

    同样是男人,何承先让她看了就想吐,碰她一下就让她厌恶得恨不能将他折成十八块,为什么这个绿眼蛮子反倒让她忍不住想看着他,甚至于有想要伸出手去碰碰他的冲动?

    任汀滢心儿又颤动了一下,也不知听谁说过,一个女儿家若会对一个初见面的男子脸红心跳、死盯着人家不放,甚至还有想碰碰人家的渴望,通常会被称为失德的女人。

    开玩笑,她任汀滢可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女德、女诫背得滚瓜烂

    一定是因为他是个蛮子对,就是这个原因!自己对他既好奇、又怕怕的,所以

    等等她又想到了!

    这害得他们任家被抄的罪魁祸首,不也是艘来自满剌加的商船吗?

    任汀滢猛地抬起头瞪着他“你跟着哪一艘满剌加的船来的?[仇风号]?”

    她不算太笨嘛!

    但是在他还没想到要拿她怎么办之前,他可不打算让她将他和“仇风号”牵扯在一块。

    “汀滢表妹,我的确是跟着[仇风号]来的,但是我并不知道那是一艘海盗船。不过也还好我跟着来了,要不然你很可能连这间宅子都保不住了。”

    “杨状师是你请来的?那天暗地出手帮我的也是你?”

    他神情黯了黯,她正提醒着自己的失误!

    挟着复仇决心而来的他,那日真不知是着了什么魔,竟会一时、心软,看不得任汀滢被何承先欺侮,而坏了自己一手策画的计谋。

    他仔细地盯着她,晶莹水亮的大眼、白里透红的肌肤、玲珑纤细的身躯、纯真无邪的笑容正好全符合了能让他感兴趣的形貌。

    忽略了她的迷人程度,是他的错误估算!

    他今日来到这里,就是为了弄清楚自己的错误因何而来,看来现在弄清楚了-他对自已点点头,这种错误下次不能再犯!

    “你真的是特地来帮我的?”误将他的点头当成是承认,任汀滢像见到救难菩萨般快速的坐到他身边,兴奋的向他伸长手“太好了,那赶紧把银子拿出来吧!厨房里正等着买米下锅呢!”

    “我为什么要给你银子?”鹰啼笑皆非的看着这个天真的大小姐,她当真以为天底下有雪中送炭这回事吗?

    “咦?你不是来帮我的?”任汀滢又茫然的眨着大眼。

    “你们中土有句话叫作,救急不救穷。,我这个十万八千里之外的远房表亲,肯帮你保住这间屋子已经仁尽义至了。现在你们任家没有半个人有半点谋生本事,难道要我平白救助你们一辈子?”

    “可是”

    他说的话的确是有道理,但对于初次尝到贫穷滋味的任汀滢来说,这些人生大道理都比不上他腰袋里的那些银子来得重要,她可不想再继续喝那阳春糖水了。

    “那这样子好了,你先借给我。”

    无论如何,她都要想办法将那袋银子从他的腰际里拿出来。

    [借?借你是不成问题,”他将袋子自腰际解下,持到任汀滢面前,然而在她匆匆的伸手去接时,他又将手收了回去,似笑非笑的盯着她。“问题是你要拿什么来还?”

    如果不是看在那袋银子的份上,任汀滢铁定一拳朝他挥过去,但现在有求于人“

    一

    哼!小女子能屈能伸。

    “我我会想办法还给你的啦!”小女子装起了可怜兮兮的姿态,希望能打动眼前这个看来刚毅顽强的男人心。

    看着她那水汪汪的明眸、嘟起的红艳艳小嘴,和那红扑扑的粉脸,鹰碧绿的眼眸霎时染上了一层幽黯。

    她想以她的美色来诱惑他吗?他不能说完全无效,但任家的女儿!他冷哼一声。

    “我这袋银子里少说也有几百两,买几个伶俐能干的丫鬟也用不着这么多,而你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又没有半点谋生本事,请问你打算如何还我这些银子呢?”

    任汀滢怔了怔,向来对于银两价值没有多大概念的她,低头开始扳着手指盘算着。

    几百两可以买几个丫鬟唔,那不就是很多银子罗?那要怎么做才会有这么多银子

    她绞尽了脑汁就是算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她只能一脸无助的望向他。

    “我不懂银两的计算耶或许你能告诉我该如何还你这些银子才好?”

    装蒜!又是一声轻哼,商人家的女儿会不知道如何计算?

    但无论如何,她那撒娇的软呢,的确令他感到一阵口干舌燥。

    出奇不意的,鹰一把攫住了任汀滢的纤腰往自己身上一带,让她就这么坐上了他的大腿,浓浓的嘲弄语气,轻轻的呼在她的耳畔。

    “看在你好歹也算得上是我表妹的份上,我倒是可以提供你几个好方法”

    热痒的酥麻感从任汀滢的耳边蔓延开来,引得她全身一阵震颤,她急忙的挣扎着要离开他的怀抱,却被他以双臂困在石桌和他的胸膛间。

    “放开我!你没听过什么叫男女授受不亲吗?”

    他邪邪的笑了几声“反正你早晚都得学会男女之亲,又河必拘泥于这些对你已经无用的礼教?”

    “咦?”“像你这样一个面临家道中落的弱女子,通常不是找个有钱人家嫁作小妾,就是卖身青楼沦尢娼妓,反正全都是做着伺候男人的工作。

    不过从前些日子你拒绝了何巡捕看来,你可能宁愿选择后者。如果你怕在广州城里受人指指点点的,或许我可以考虑带你去满剌加卖身,比较不会被人认出来”

    “你胡言乱语!”任汀涨红了双颊,又羞又怒的跺着脚。“我可是个名门淑女,你们这些蛮子连看我一眼都不够格,还敢妄想要我去蛮子国卖身?”

    “淑女?”他大笑了几声,椰渝的睨视着她。“在满剌加,我身边的淑女可没少过,但我在你身上却看不到半点淑女的气质,一个商人家的女儿,也敢自称淑女?”

    “你”任汀气急败坏的甩了他一耳光,她也分不清自已是为了他羞辱了她而恼怒,还是为了他宣称身边的淑女不断而气愤。

    这个女人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出手打他!

    受了一脸的热辣让鹰的绿眸变得更灰暗,冷硬的脸部线条,说明了他正在极力压抑他的怒气。

    “亲爱的汀滢表妹,你要为此而付出代价的!不如让我先来教你如何伺候男人”他快速的将脸向她逼近,迅速的攫住她柔软的唇瓣。

    “唔”这突如其来的亲密接触结结实实的吓坏了任汀,虽然她的心为他的潇洒而小鹿乱撞,但这并不代表她可以容忍他对她做出轻薄的举动啊?

    尤其是现在,他蛮横的唇正封住她的,不让她有机会发出任何抗议,更过分的是,他还用力吸吮、蹂躏着她柔软的唇瓣-让羞人的灼热放肆的奔流?在她四肢百骸,点滴的抽去她身上的力量。

    这感觉虽然陌生,却是任汀滢从未体验过的美妙,她忍不住的将身子更加贴近他,汲取包多他所给予的美妙,双手攀上他的脑后,加重他印在唇上的热力

    呃?她猛然察觉自己的举动别人是怎么形容的?

    失德的女人?她怎么能让这种名号加诸在自己身上?

    “呀!放开我!”

    又羞又惊的任汀滢偏过头开始抗拒,但她的迎合早已挑起鹰的满腹欲火,他怎么可能放开她?

    “别再装淑女了,我看你也挺乐在其中的吧?”他再度袭向她的耳际,含住她珠圆玉润的小耳垂,舌尖不住的逗弄着。

    “你啊”哎呀!她怎么全身无力了呢?

    来自于耳际的酥麻,像电流般传遍她全身,今她酥软得连连颤抖,除了他强而有力的臂膀外,再也没有任何可以支撑她站住的力量。

    呵,淑女?在他的手下还不是全变成了浪女!

    鹰嘴角扬起了得意的笑容,一把将毫无抗拒之力的任汀滢按压在石桌上,开始恣意的上下其手。

    他一手直接覆上她那刺激他许久的胸前丰盈上隔着衣服准确的摩掌着顶端;一手则用力按住她圆翘的小屁股,紧贴在他的亢奋之上,还不忘用他修长的指尖来回轻抚着。

    [呀住住手”

    她承认自己感到很兴奋,但一个名门淑女怎么可以让男人这样碰她

    太过分了!唔可是很舒服呢

    他恍若未闻她不具威胁的抗议,大手仍旧如火如荼的肆虐着她柔软而富有弹性的浑圆。

    “不不要这样”她试图让自己的理智从阵阵袭来的快感之中醒来,努力克制自己不要再朝他紧贴:她是个淑女啊!

    “不要这样?那这样如何?”他又是邪邪一笑,原停留在衣服外头的手,以令任汀滢咋舌的快速滑进了她的衣襟内,攻向肚兜底下的尖顶。

    “啊不可以!”

    全然直接的肌肤相亲,霎时唤回了任汀澧差点跑光的女德和女诫,她发出了一声尖叫,胡乱的抬起双掌,本能的运了气劲,就往他胸口送去。

    没料到任汀湟有这么一招,在毫无防备的情形下,鹰的胸口结结实实的吃了她两掌。

    他或许学有西方精良的剑术,且多年来在海上拚生斗死也锻链出一副好体魄,但内功这玩意儿,他是半点也不曾学上身,如今硬吃了这有十多年功力的两掌,虽不致跌了个四脚朝天,但也伴随着一声闷哼,松开了对她的箝制。

    逃离了他怀抱的任汀湟,娇喘吁吁的抱紧自己的身子,蹲在离他最远的亭柱下,双腿还不停的打颤。

    她被吓到了,真的被吓到了!从来不曾为任何事害怕过的她,此刻只觉得好可怕。

    虽然她娘早逝,没有人能教她懂得男女授受不亲的真正意义,但他这么对她应该算是无礼不,是极度无礼了吧!

    要命的是,她竟然差点就背叛所有的礼教,随便让他为所欲为,若不是及时清醒

    一个真正的名门淑女应该是不会这样子的吧?

    她该不会真是个失德的女人吧?

    不可能啊?若是这样,她就不会容许何承先对她动手动脚,呃不会是因为他长得比何承先好看得太多、太多不会是她迷上了他的“美色”吧?

    天啊!若让爹爹知道她迷恋“美色”而忘了女诚,只怕会从棺材里头跳出来砍她。

    不是的,她不是这样的!一定是这男人有魅惑邪术好可怕,他真的好可怕!

    哀着隐隐作痛、气血翻腾的胸口,鹰诧异这个子娇小、看似弱不禁风的千金大小姐竟然有这么大的力气?

    他皱起眉头瞪向任汀滢,却见到她瑟缩着身子,水灵灵的大眼布满濯。

    那楚楚可怜的委屈模样,霎时软化了他的心、策动了他大男人的保护欲,差点忘了才挨过她两掌的事。

    当他不自觉的想起身过去扶她一把时,才动了动身子,一阵难忍的晕眩便化作一股热流,直由胸膛溢出口中。

    呃?他吐血了?

    他讶异的看着自嘴角流下的液体-她有本事将他打到吐血,却又躲在一旁装可怜?

    [喔!懊死!”他怎么老是学不乖?又对她心软了!

    觉得自己像个傻瓜的鹰,愤怒的就想抓她算帐。

    不用多说,他一动当然又是一阵气血乱窜,让他只好颓丧的坐在原地,试图让胸口的翻腾稍稍平息。

    任汀滢这掌劲虽没用上十成,可也有八、九分,看着鹰的嘴角沁血、动弹不得,她虽然觉得他是罪有应得,却又感到有一些些的不舍和不安。

    好吧!算他运气好,遇上她这个宽宏大量的名门千金,就不和他计较那么多了。

    她撑起仍打颤个不停的双腿,小心翼翼的来到他身边,自怀中掏出了手绢;为也轻拭去嘴角的血渍。

    听听她的口气!竟当他是个太过顽皮而受伤的小孩?

    接触到他那想杀人的目光,任汀滢的手轻缩了一下,她嗫嚅着:[这是你自找的,不能怪我”

    “该死的女人,你哪来那么大的力气?”鹰一睑挫败的咕哝着。

    一再错估了任汀滢真是他最大的失策,但这两掌之恨和不共载天之仇,他必然会从她身上讨回来的。

    他悻悻然的准备起身离去时,任汀滢却按住了他的肩头,不让他移动。

    “哎你别乱动!这两掌我打得不轻,一定伤到内脏了,如果不先医治的话,拖久了很难治愈,所以你最好是留在这里养伤。”

    她还敢留下他?鹰挑起眉直盯着她,盯得任汀滢又是一阵脸河邡热,她马上羞赧的垂下头,不敢和他迷人的绿眸做正面接触。

    “别笑,我可没原谅你的无礼喔!”看到他饶富深意的笑脸,任汀滢发窘地嗅道:“本姑娘是怕你还没能出得了任家大门,就伤重死在这里,那会给我添麻烦的。”

    他轻薄她:而且是非常放肆的轻薄她,没将他一掌打死已经算是客气了,就算现在一脚把他踢出去,让他自生自灭也不为过,但是她却舍不得这么做。

    她打死也不要承认自己其实并不想让他离开,打死也不要承认自己的确觊觎他的“美色”当然,她打死也不会承认自己具有好色的本性!

    她看了看他的腰际,给了自己一个留他下来的正当理由:“不过,我们任家没有多馀的能力供养你这张多出来的嘴,所以”她伸手到他面前“把你的银子拿出来吧,我好替你抓藥疗伤,多出来的就当是你的住宿费用和对我不敬的补偿。”

    他又想吐血了!鹰的绿眸差点气得变红。

    般了半天她还是不放过他那袋银子,真不愧为商人的女儿:嗜财如命!

    她要他留下来?

    哼!既然她有兴趣引狼入室,那他又何妨当当这匹狼!

    但不是现在他抚着愈发气闷的胸口。

    先让他将这该死的伤治好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