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辟暖暖狼狈地斜躺在凤飘鸣的怀里,一双小手紧紧揪着他的衬衫,整个客厅里静谧得恍若无人,两个相倚偎的人儿都没敢乱动,似乎怕一动,便打破了宁静的迷咒
辟暖暖咬着唇,她的心跳仿佛就在耳畔跃动般清晰,她慌张地数着自己的心跳,其实若她能定下心来,不难发现凤飘鸣同样也是心如擂鼓
当两人同时屏气凝神,大气都没敢喘一下之际,放置在沙发旁矮几上的电话霍然响起,两人同时一震!
"喂!"凤飘鸣首先恢复神智,他手忙脚乱地拿起话筒。
"凤小子,叫暖暖来听电话!"何玉兰开门见山地说,连句问候语都懒得讲。
"官妈妈"凤飘鸣神色一黯,黑瞳锁住辟暖暖。
"不就是我吗?"对这个打小看到大的孩子,何玉兰没办法对他太过严厉,何况她也明白感情的事没办法勉强,怪只能怪自己的女儿傻。"我找暖暖。"
凤飘鸣咬了咬牙,把话筒交给官暖暖。
"妈。"由凤飘鸣的称呼,她已经知道对方是谁。
"暖暖,情况有变吗?"虽然心疼,她还是希望女儿的痴恋有个结果。
"没有。"只怕是没机会变了。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算算日子,她自己决定的日子也该到了,如果真没什么进展,那就别再勉强了,毕竟女孩子的青春有限。
"就这两天吧!"官暖暖抬头贪恋地看了凤飘鸣一眼,旋即又低下头去。
"那好,妈已经帮你准备了好几个人选,人家一听是我们官家的暖暧要找婆家,马上就主动把照片拿到家里来了,你回来可得好好地看看。"何玉兰翻看手边的照片,心里明白暧暖是连动都不会动的,她不过拿出来刺激她一下。
"需要那么急吗?妈。"红唇咬了又咬,看来妈这回是铁了心要把她嫁出去。
"不然你叫凤小子快点把你娶走啊!如果是他,我看你连考虑都不用。"何玉兰忍不住揶揄她。
"没用的,妈,没用的"如果可以,她当然愿意,但这已经成为不可能实现的梦想,她心知肚明。
凤飘鸣睇住她凝着水珠的眼睫,一颗心拧得发疼,大掌不由自主地箍紧她的腰。
辟妈妈到底跟她说了什么?她为什么又要哭了?这些日子以来,她的哭明显比笑还多,他都快不认识这个泪人儿似的胖妹了
"你这孩子回来吧,回来让妈好好帮你补一补,上次你回来时瘦了好多。"只要是长在女儿身上,哪怕消瘦的是寸寸赘肉,做母亲的也会心疼的。
"妈"鼻头一酸,她吸了吸鼻子。
"好了好了,早点睡吧,改明儿个就回来,知道吗?"何玉兰催促着。
"知道了。"她应了声,挂上电话。
"官妈妈跟你说了什么?"下巴靠着她的颈窝,他佯装不经意地问起。
"还能说什么?"将唇抿出一个上扬的弧线,眨去眼角的水珠,她由鼻端吐了口气。"不过是关心我罢了。"她隐瞒了相亲的事。
"只有这样吗?"那她为什么难过?
"飘哥哥,你今天很奇怪喔!"她伸手推了推他的额。"阴阳怪气的,一点都不像我认识的你。"
"你认识的我是什么样的人呢?"他拉下她的手,小心地包裹在掌心。
"嗯这么说吧。"她思索了下,淡淡地笑了。"你呢,说话很难听,脾气又差,很多人呢,会被你的斯文外表给骗了,误认为你是个温和的人。可是这套用在我身上就没用了,我早就看清你的真面目啦!"她故意咬牙切齿,装作恨极了的模样。
"我说话很难听、脾气又差!?"凤飘鸣挑起眉,显然对她的说辞不满意极了。"你故意丑化我?"
"你看你看,你又来了。"挣脱他的手掌,她伸手以掌心撑高他的眉角。"你的眉够粗够吓人的了,还这样高高耸起,简直像只凶恶的大狮子,你要不要去照照镜子?那就可以证明我真的没有夸大其辞哦!"她的笑里藏着泪水,细细地收藏,不让他看见。
"你又要哭了,为什么?"他无法漠视她的红眼圈,再次拉下她的手。
她摇摇头,水雾迷蒙了眼。
"为什么哭?"他执意得到她的回答。
这次挣不开他的手,她泪眼汪汪地瞅着他。
"飘哥哥,我会记得你永远都记得你"这辈子是注定无法跳脱开他的无形枷锁,可笑的是,那枷锁是她自己设下的啊!
"胖妹"空了好久的左胸腔泛起一股前所未有的紧窒感,似有一只无形的魔手残忍地拉扯他的心脏,令他呼吸困难、令他痛楚!
"飘哥哥,你也不要忘了我好不好?"官暖暖反拉着他的大掌,她伸出小指头,轻轻勾着他的,泣不成声。"这是我跟你的约定"
凤飘鸣再也听不下她说的任何一个字,他倏地堵住她叨叨不休的红唇,不让她再说出令他心痛的言辞。
辟暖暖柔顺地任由他吞噬自己未竟的话语,主动回应他不甚温柔的激情
衣衫不知何时落了地,他眷恋地舔吮过她身上每一寸他所熟悉的嫩肤,她的温柔拂不去他深陷的眉心,反而换来他更深层的恐惧!
"不要走,暖暖,不要走"当两人结合的瞬间,他冲动地低喊出声。
"飘哥哥"官暖暖情难自抑地抱紧他。"我爱你"
"暖暖!"他抽了口气,顿时停下所有动作,胸腔撞击得发疼。
"抱紧我,飘哥哥!"她轻泣地哀求着。"抱紧我啊!飘哥哥!"
"暖暖"他没有办法拒绝,走到这个地步,天大的理由都不能教他放开她!
带着绝望的激情席卷两颗跳动的心,直至竟夜
令令令
推开门,冰冷的空气袭击而来,凤飘鸣愣了愣,木然地步入屋内关上门,背脊重重地抵住门板,他缓缓闭上眼睛,突然觉得身心无限疲累。
她走了
甚至不用进房确定,他就知道她已经离开了,因为这个房子里,不再有属于她身上那种郁金香的味道
烦躁地将钥匙丢到矮桌上,他把自己摔进沙发里,抬头看着门边墙壁上的挂勾,上面还挂着那串有个小铃铛的钥匙;他把脚跨上桌面,慵懒地伸直双腿,眼睛却离不开那串钥匙。
说不出的苦涩在他心底漾开,他从来不觉得自己的公寓有这么大,为什么在她走后,这间屋子竟空洞得令人窒息?
令令令
"唉,你最近干么老睡在公司?"雷飒打了几次电话到凤飘鸣家里,却老是没有人接电话,他抱着碰运气的心态,果不其然地在飘办公室里的套房找到他。
"找我什么事?"凤飘鸣半卧在床头,漫不经心地问道。
"我老婆找你们家胖妹。"田月霓似乎对官暖暖特别对眼,三天两头就想找她聊聊,却总是找不到她。
凤飘鸣神色一僵,他揉了揉眉心。"回去了。"
"啊?"雷飒看着他下巴的短髭,没用发束束起的长发乱七八糟地覆在他的肩上。"什么东西?"
"你烦不烦?我说她回去了!"他不耐烦地重复一次。翼翼地观察凤飘鸣的脸色,啧啧啧难看得像个鬼!
"你真的很烦耶!"凤飘鸣跳了起来,转而坐在床上。"你如果能马上滚离我的办公室,我会很感谢你!"
"干么?火气那么大!"雷飒好笑地撇撇嘴,心里不舒坦就说嘛!他是好哥儿们又不是别人!
"不就是走了个胖妹嘛,大不了找几个辣妹来解解闷,你一向都挺吃得开的,不是吗?"他火上加油地调侃道。
"雷飒!"凤飘鸣火大地站起来揪住他的领口。"我劝你不要惹我,即使是兄弟,我都不会手下留情"他咬牙警告着。
"哎哎哎,你这是何苦咧?"雷飒伸手松开他的拳头,整了整被他抓绉的领口。"不是早跟你说了,记得对人家好一点,别等人家走了才来找我哭诉的吗?"他一副未卜先知的嘴脸。
"我跟你哭诉了吗?"风飘鸣瞪他。
"只差没痛哭而已。"雷飒不怕死地咧开嘴笑。
"听你在鬼扯!"凤飘鸣嗤笑一声。
"好啦,舍不得人家,就去把人家找回来嘛!"男子汉大丈夫,什么时候能屈能伸?爱上了就能屈能伸了嘛!
早知道有好戏看,他就拉着风跟扬一起来凑热闹,虽然他一个人也是玩得很爽,但稍嫌孤单了些。
"见鬼了!谁跟你说我舍不得了!?"凤飘鸣火大地捶了床板一记。
"哎死鸭子嘴硬。"雷飒声音含在嘴里嘀咕着,"要不要我替你分析一下?"
"你是吃撑了还是怎地?麻烦你高抬贵脚,出去后记得帮我关门!"凤飘鸣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
"别这样,怎么说我都是过来人。"雷飒叹了口气。"你扪心自问,是不是莫名其妙地就会想到她?是不是只要一想到她,心就会觉得痛痛的?那种说不上来是酸还是涩,反正就是很不舒服的那种心情。"他以前也是这样的。
"够了没?再说下去我可不客气了!"凤飘鸣的左胸腔又泛起疼了,他抡起拳头,一副准备随时跟他杠上的样子。
"不说就不说,多事!"雷飒明白见好就收的道理,他的脚步逐渐往门外移动。"你自个儿好好想想吧,想想自己能不能忍受她跟别的男人做ài"避开凤飘鸣愤怒丢掷而来的枕头,他聪明地关门、闪人。
"该死!"该死的下流痞子!该死!凤飘鸣没风度的诅咒着,把床上剩下的枕头、被子全丢到雷飒已然消失的门边。
令令令
"你说什么?"凤飘鸣的耳朵贴着手机,脸色泛着铁青。
邵慕风和雷飒在一旁面面相觑,他们两人见飘最近的情绪实在糟到极点,好不容易死拉活拖地抓他出来喝酒,怎知才一杯黄汤下肚,飘的手机就响了,他们还来不及对他"晓以大义",只见他听着手机脸色就变了,那待会儿还有啥搞头啊?
"唉,我说得够清楚了。"杨誉翩回头看着正在挑礼服的官暧暖,不忘对她露齿一笑。"呐,话我是传到了,听不听就在老大你了,明天,明天早上九点到十一点,暖暧就要进我杨家的门了,听清楚了没?"他小心翼翼地向婚纱店的门外走了一步。
"我不相信!"凤飘鸣眯起眼,对好友眼中明显的好奇心视而不见。"这么重要的事,她不可能没通知我!"她要嫁人了?离开他不到一个月的光景,她竟然迫不及待地为别人披上婚纱!?
她说了爱他的,为何在转眼间她就忘了她的誓言?这就是对他的爱吗?
"是我'岳母"要她别寄喜帖给你,你当然不会知道喽!"杨誉翩向站在不远处的林金莲和何玉兰眨眨眼,得到林金莲向他比了个"ok"的手势,见她也拿起电话开始拨号。
"那你又何必多此一举?"锋冷的光芒在黑眸间流转,其间透着苦涩。
"我想这种一辈子一次,幸福而神圣的日子,她一定希望得到你的祝福,所以我才偷偷瞒着我岳母打电话给你,因为我是这么的爱她,所以不想让她失望嘛!"杨誉翩对着手机做个大鬼脸,不忘注意官暖暖的动向。
"半在你身边吗?"爱她?哼,说得多甜蜜啊!
"当然喽,我们现在正在婚纱店试穿礼服。"
杨誉翩看着暧暧穿着雪白的小礼服,朝他的方向微拉裙摆,他对她绽开一抹激赏的笑容。"啊,她穿着白纱真是美丽动人啊,真高兴可以娶到这么个美人儿。"他夸张地赞叹着。
凤飘鸣心一揪,好半晌答不上腔。暖暖最喜欢飘哥哥了,长大以后暖暖要当飘哥哥的新娘!
遥远的记忆、稚嫩的嗓音言犹在耳,转眼间她就琵琶别抱了,她甘心吗?
"叹,你明天到底来是不来?"杨誉翩忍不住催促着。
这男人怎么这么龟啊?他到底要不要来"抢亲"咧?
"我需要向你报备吗?"像冰珠子一般的字句弹跳而出,他厘不清心头紊乱无措的思绪。
"是不用啦,可她唤你'飘哥哥'也唤了那么多年,你如果不来,好像说不过去"杨誉翩看到官暖暖已换下礼服往他走来,他故意愉悦地说:"啊,她来了。"
"就这张照片好不好?明天正好摆在喜宴入口,有这么美丽的婚纱照做见证,一定会很幸福的!"她清嫩的嗓音借由手机清清楚楚地传到凤飘鸣的耳里,他的嘴角抽搐了下,黑瞳闪过一抹深沉的痛楚。
没有犹豫,他立即切掉手机开关,正好雷飒也接听完电话,坐入席间。
"飘,你知道了吧?"雷飒看起来有丝忧郁,弄得邵慕风也紧张了起来。
"知道什么?"邵慕风见凤飘鸣点了下头,他急急问道,毕竟当个唯一摸不着头绪的人可不好受。
"你会去吧?"雷飒压根儿没理会邵慕风的叫嚣,他一径盯着凤飘鸣;他刚刚才接到林金莲拨给他的电话,告知他明日喜宴的消息。
凤飘鸣动也不动地僵坐着,唯有眼神透出一丝呆滞
"你就这样不闻不问?你不去争取吗?"雷飒急了,声音也大了些。
"来,喝酒。"凤飘鸣木然地拿起酒瓶,把桌面上的空酒杯一一注满。
"飘!"雷飒不敢置信地瞪着他。"你明明是爱她的,承认这一点有这么难吗?"
手臂重重一震,他微颤地将酒瓶摆好,颤抖的声音沙哑难辨。"来不及了"
"只要她没过门,一切都还来得及,我们连夜赶去抢亲。我陪你去!"雷飒当机立断地下了决定,但这种事总得当事人也赞同才能成行。
凤飘鸣茫然地看着他,随后举起酒杯。"来,不醉不归。"不等其他两人有所回应,他自顾自地仰头饮尽杯中澄黄的液体。
"飘!"雷飒拧起眉心,神色异常凝重。
抢亲!?邵慕风莫名其妙地看了看雷飒,再转头看看凤飘鸣,心心里的问号越看越多,却始终没人肯给他解答
令令今
"洋芋片,你实在很过分耶!"官暖嗳拎着折叠好的小礼服,一路上还不忘叨念着杨誉翩。"请人家当伴娘是这么请的吗?明天都要结婚了,今晚才叫人家来挑伴娘服,真是没诚意!"
"事态紧急,事态紧急啊!"杨誉翩陪着笑脸,他以眼神向两位伯母求救。
"谁叫他避孕措施没做好?再不快点结婚,人家新娘的肚子都大起来了,穿白纱还能见人吗?"林金莲笑着调侃道。
"那可不,我们村子可是小地方,大伙儿思想都保守得紧,万一真挺个肚子宴客,那杨仔的老脸得挂到哪儿去才好?"何玉兰也在一旁搭腔。
哎时代真的不同了,要换作从前那时代,没把他们抓去"浸猪笼"就该偷笑了!
"好啦!看你明天要当新郎倌的分上,本姑娘就饶过你了!"既然两位长辈都说话了,官暖暧也不好再拿乔。
"是是是,谢谢暖暖小姐不罪之恩。"杨誉翩将大幅婚纱照放人后车厢,赶着官暖暖上车。"你先上车,我有事跟伯母们说。"
"哇,什么事这么神秘?你们该不会瞒着我什么事吧?'官暖暖黑白分明的大眼转了转,嗅到阴谋的气味。
'什么啦!我要问伯母'洞房花烛夜'该注意的事,你一个大姑娘家不适合听啦!'见林金莲和何玉兰脸色一凝,杨誉翩连忙办个还算合理的借口。
'啊,那你们聊,我到车里等你们。'官暖暖胀红了脸,她逃命似地跳进车里,用力将门关上。
'金莲,这样做妥当吗?'何玉兰神色凝重,她不安地询问林金莲。
'该做的我们都做了,事到如今,我们也只能等了。'林金莲安抚性地拉着何玉兰的手,其实心里头也是七上八下。
儿子啊!做娘的也只能帮你到这里了,你要是再不懂得把握,不仅官妈妈死了心,连暖暖都会丢了呢!
'放心啦,伯母,我感觉凤先生对暖暖应该不至于无动于衷,他明天一定会出现的。'哎,就说这些女人完全不懂男人的心态嘛,还是他机灵,才能献出这么个馊主呃,是好主意。
'真的吗?凤小子真的会来抢暖暖吗?'何玉兰忧心忡忡。
她之所以愿意陪着林金莲和这小子胡来,主要也是心疼女儿,总希望她的痴情能得到个完美的结果,不然她可不会拿这种事关名誉的要事来瞎闹!
'会啦,玉兰,我看我们急也没用,成不成就看他们年轻人的造化了。'儿子啊,你可别给老妈丢脸呐!
灿烂的星空下,各人拥着各人的心思,任谁也猜不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