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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离他很远,大约有十步远的距离,并且头一次背对着他。
“你好一阵子没出现了。”
他的声音粗哑,她突然变得很遥远,这令纪尔开有些心慌。
她的表情有些犹豫,他上前一步想靠近她,但她却开口阻止。
“别过来!”
“为什么?”他不明白她忽然消失了近一个月,出现后却不肯让他靠近。
“我”她的声音里带着啜泣。“我不想再见到你了。”
“你应该知道,我们从来没有‘见’过面。”他故意挑她的语病。
她怅然的笑出声。“我们不可能见面了。”
“为什么?我想见你。”纪尔开急了,印象中她从来没有这样过。“我们见面吧!我们约个地点,你不是一直很想见我吗?”
她微微的转过身,但他这一回连在梦里都瞧不清她的脸孔,这情状让他慌乱不已,匆忙的上前几步,也不管她的警告。
“不要过来!”她大叫着。“这只是梦!你不也一直这么说吗?”
“但是”她爱他啊!纪尔开不顾她的坚持硬是上前想抓住她。
手还没碰到她,她的身影竟然像空气一样逐渐的透明,慢慢消失。
“不!”纪尔开想紧紧的抱住她。
“这是梦,我不要再做这种虚幻的梦了”
在她消失的最末一瞥,纪尔开与她的眼神对望,并发现“她”那褐色的大眼,竟和品俪一模一样
品俪原本以为自己只要打开心房,多接触其他的男人,也许会有机会认识更好的人,哪知道这几次约会下来,只让她更觉失望。
“黄先生很好啊,你怎么还是不喜欢他?”美儒一肚子火的问,那个黄至强明明对品俪很感兴趣。
“我对他没感觉。”她甚至完全不记得刚刚一起吃饭的那个男人的脸孔。
“下回别再叫我介绍男人给你,我看你除了那个梦中情人以外,对别的男人根本不会有任何感觉。”
“感觉的事我自己也说不上来。”她不愿去承认小朱说得一点也没错。
和好友并肩走到停车处,她低着头找寻车钥匙,不知何故她突然觉得背脊发凉。
“咦这么巧?”美儒突然说。
品俪跟着转身,只见离她三个车位的地方,一个熟悉的高大身影从一辆刚停好的车子步出。
纪尔开一踏出车外,随即发现了品俪的存在。
两人四目交接了几秒,打从那日她夜里不告而别地离开他的住所至今,他们便再也不曾碰过面。
“那不是纪尔开吗?”美儒和纪尔开有过几面之缘,手跟着就举起来朝他挥了挥。
“朱小姐。”纪尔开走过来礼貌性的点头,转过头看向品俪。“萧”
正当纪尔开迟疑着是否要开口唤她时,他的车子里走出了一名女子。
品俪也在犹豫着要不要和他点头打个招呼,礼貌上好像应该要那样,但是当一名女子从他车内走出来,她连忙将视线移开,暗骂着自己:瞧!他老早就跟你说过他有喜欢的人了!
“小朱,我们先走吧!”
她手忙脚乱的将车门打开,一坐进车子里就急着发动车子行进,没听见纪尔开急唤着她的声音,便匆忙的将车子开离。
纪尔开耳尖的捕捉到品俪的话语。
萧品俪叫朱美儒“小朱?”梦里的她也有个叫“小猪”的朋友纪尔开皱了皱眉。
会有这么多的巧合吗?而且刚刚萧品俪离去时,那眼神
“尔开,你认识她啊?”
魏菁菁小心翼翼地问。纪尔开周遭的女人她全请人查得一清二楚,刚刚那女人竟然让纪尔开当着她的面失神,这可是她第一次看见。
“菁菁,我叔叔他们就在这里,你先进去吧,我还有事。”
纪尔开满脑子里只有品俪对他视而不见的举动,她那逃难似的模样甚至让他有点不快,还有她的眼神很不寻常。
“可是纪伯伯说要你要到场。”
她好不容易今晚逮着了纪尔开怎能如此放过?她可是足足求了纪广义好几个月,才在他人从中牵线下有机会可以和纪尔开独处,那女人还没出现前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现在这个金龟婿就要走了,那她今晚的戏要怎么唱下去?
“我临时有事,麻烦你帮我向我叔叔说一声。”
不等娇娇女多说什么,纪尔开已经坐入车内,紧跟着另一辆车离去的方向追去。
他一定得弄清楚心里那异样的怦动是怎么来的,这已经是第三次了,打从第一次要到咖啡厅去见萧品俪之前,他就已经感应到一次,再来便是上回她在他家,他帮她吹干头繁,两人四目交接所传来的震颤。
他从未对任何女人有这种感应,却每在遇见她时得到验证。
那天一早醒来萧品俪已离开,但在他心里却留下不知名的失落,而接下来他也没有机会和她见面,更无从去了解心头那种迷乱从何而来。
尤其最近和梦中女子相见的情景,更让他觉得不安。
那答案会是在萧品俪身上吗?
送美儒回家后,品俪开着车打算回到自己的住处,车子缓缓的驶上山路,除了几处路灯仍是亮着,四周已经少了许多住户。
纪尔开和另一名女子同游的景象,不停出现在她脑海,她怎么也没想到那画面竟会让她感到心痛。
品俪随意将车停在一处山坡的转角空地上,坐在车子里居高临下的看着城市的**。
梦中情人终究只是一场空,如果她认真的活在现实里,就算她找不到真正适合她的男子,至少这十年来也不会白费掉,她的梦中情人从来没有出现过,而她头一次喜欢上现实生活里的真实人物,那个人却不喜欢她。
纪尔开有喜欢的人了
也许她该学着习惯这就是现实,即使现实和梦境一样让她感到心碎。
正当她想得出神时,她的车子旁边竟多了一部车,品俪吸吸鼻头冒出的酸意打算离去。
她随意的一瞥,惊讶的认出了那是纪尔开的车。
他为什么要跟上山来?他身边的女件呢?他喜欢的那个女人呢?
纪尔开步下车,看见她坐在车里,脸上明显的松了一口气,原先他还不确定这辆白色的小车就是她的车,不过现在看着她就坐在车里,他又有了一些些的惶惑。
“品俪?”
听见他唤她,知道他已经走到车窗旁了,品俪却忍着不愿回头看他,只是直直的看着夜景,一句话也不说。
想必自己那天的话一定伤到她了,纪尔开感到有些局促不安,她仍坐在车内,没有任何想与自己交谈的意愿。
“我们谈一谈好吗?”
她摇着头,眼睛仍看着远方。
“品俪,我真的想跟你好好谈谈,我知道我那天说得有些过火。”
纪尔开心头一直有着不祥的预感,尤其是恍神女王不再恍神,而是根本不想理他时,他竟然觉得很不好过。
品俪深吐一口气,像是下了一个极大的决定似的,面无表情的打开车门,纪尔开退开一步,看着她步出车外。
她的嘴角抿紧,再也不似以往那样的微笑着。
“我知道我那天说得有些过火。”他又重复了一次。
品俪点点头,没做什么表示,眼睛仍盯着远方的**。
“你还是很气我吗?”
他不懂他怎么会突然在意起萧品俪对自己的评论,就算她气得想杀了他,那应该也不关他的事,可是他就是想听见她说几句话,证明她不是在为他火大。
“你说得没错,人不应该活在梦境里。”她冷然的说。
这感觉就像在梦里遇见“她”和“她”对自己不理不睬时所引发的忧心一模一样。纪尔开心里突然漫起一阵恐慌。
“品俪”他走近她,不料对上了那对和梦里无异的褐眸。
这下他哑然无语了。他竟然一直否定了这个事实,当他开始心慌意乱的时候,才看清楚了那双眼根本就是属于同一个人。
“你说得很对,我年纪已经不小了,要是我活在那梦里,我一辈子都不会有希望,也不会有结果。”品俪滔滔不绝的说:“所以我清醒了,我现在活在现实里,从今以后我再也不靠那梦境给我什么慰藉了!我还要谢谢你一棒打碎我的梦,要不然我不晓得还得迷失多久,我已经足足为那个梦浪费十年的时间,我已经二十六岁了,我再也没时间好浪”
就在她义正辞严的说着话时,纪尔开突然欺身向前,在她还不及反应的时候,吻住了她不停开合的小嘴。
她还浑沌的分不清楚怎么了,身上温柔的拥抱,提醒着自己是纪尔开在抱着她,品俪连动都不敢动,只是看着他。
她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做出这种举动,他应该是不喜欢她的,他甚至瞧不起她,他那天明明是那么说的啊!
“你知道我是谁吗?”
他的唇贴着她的脸颊,她不应该让纪尔开这么亲近自己,可是大脑所发出的命令身体却不肯执行。
“你是纪尔开。”随着说话的动作,她的唇轻擦过他的唇。
她的身体被往前紧拥,纳入他的怀里,他温热的唇印上她的耳后,细细的说:“对,你要记清楚,我是纪尔开。”
纪尔开的吻绵密的落在她的脸上是那么的醉人但是她不能这么做!
“我已经”她已经从梦境里脱离了,纪尔开不是“他”就算他是,她也拒绝活在梦里。“我不”
一个坚定的吻吞下了她欲解释的话语,有力的臂膀不许她抗拒,这感觉是那样的熟悉就像在梦里一样。
她心里也有着渴盼,即使内心挣扎不已,但还是忍不住伸出手怯然的攀住他宽厚的肩。
纪尔开获得了他所要的回应,猛然抱紧她柔软的娇躯
她在他怀里,而这是真的眼前的画面不再朦胧似雾,萧品俪,他认出她了!
**稍稍的分离,马上爆出猛烈的喘息,他们子着彼此,呼吸之间净是充满暧昧旖旎。
眼与眼之间有着意志的僵持拉锯,娇弱的女子仍有几分不确定。
“是你!”纪尔开用着极度渴望的眼神看着她。
怎么可能!品俪脑中一阵轰然。纪尔开明明说他有了喜欢的人,他现在为什么跟她说这样的话?他的话是什么意思?莫非
不可能!不可能!她像是触了电似的奋力挣脱了他的怀抱,一面用着极为恐慌的眼神子着他,像是见了鬼似的。
“是我!品俪,你认不出我吗?”纪尔开对着她叫唤。
品俪不停的往后退,魂不附体的摇着头。
“品俪,是我。”纪尔开急切的解释。“我们两个在梦里的事,你不记得了吗?你难道还认不出我吗?”
“不是你!不是你!”她大吼回去。“你明明看不起我的梦,你嘲笑我!你奚落我!现在你怎么可以”
“我错了,是我一直在否定那感觉,我现在很确定”纪尔开极力的想解释。
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品俪摇晃着头不愿相信。“你骗人你说谎”
纪尔开那天明明告诉她他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怎么现在又他骗人!
可是刚才他亲吻着自己的感觉,跟梦里的又是那么的相似。
品俪整个人陷入错乱里,眼看着纪尔开又朝自己逼近,她想也不想的便火速的躲进车内,在他还来不及阻止前关上车门,活像颗子弹般的倒车进入车道内,飞快的将车开走。
纪尔开只想追上她,也赶紧回到自己的车内,跟着她的车高速的追赶。
两辆飞车惊险的在山路上追逐,纪尔开马上惊觉到自己开车追赶她是个错误,品俪开车的方式已经近乎不要命,他不停的向她闪着黄灯,希望她能降低车速,在这弯曲的山路飘速简直危险得令人捏把冷汗,但品俪始终没将车停下来,反而见了他紧跟在后,只是越开越快。
突然,一切都像慢动作一样。
白色的小车因车速过快失控擦撞到山壁
“尔开,怎么回事?”
纪老太太气喘吁吁的赶到医院来,只见儿子一脸的茫然,额头上甚至还布着一层薄汗,那失魂的模样几乎不像她熟悉的纪尔开。
“是她”
“你在说什么?品俪怎么了?”纪尔开的模样吓着了纪老太太,她从未见过一向稳重自持的儿子露出这种惊惶的表情。
“品俪是她。”
“尔开,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纪老太太的心脏病快被他吓出来了。
纪尔开把头埋进双手里,低哑的喊着:“老天在开我玩笑。”
“尔开,你不要吓妈妈。”
纪尔开连续深呼吸了几回,想稳住自己的情绪,但他怎么能?
不只是品俪无法接受这件事实,连他也被这事实骇住。
可是他们是相属的啊!
现实蒙蔽了他的眼,让他认不出她来,在她几乎要认出他时,他一个失言便把她推得远远的,等他发现实情时,她早已经不相信他了。
“你先跟我说品俪怎么了?”
纪尔开忍住心中的起伏,语气颤抖的说:“在休息,医生说她撞伤了头,可能有脑震荡的情况。”
“怎么会撞得那么严重?”纪老太太急红了眼眶。
“都怪我”
如果他当时能忍住,如果他当时不要一时情急开车追她,她就不会在情绪失控之下
“我如果早点认出她就好了。”
头很晕
隐约听见有人唤着她的名字,可是她不想醒过来,好想继续闭着眼,到梦里找“他。”
她想告诉“他”这辈子不要见面了。
不论“他”究竟是什么人,这十年的梦境很美好,总让她在伤心难过时就想逃到梦里头告诉“他”所有的事,从“他”温柔的怀抱里得到安慰。
但是她终究得醒过来,她得活在现实里,就像纪尔开那天告诉她的,每个人都应该要活在现实里。
可是纪尔开说他是“他”真是错乱!
还是醒来吧
她缓缓张开眼,手上传来微微的刺痛,想举起手看看,随即有一张大掌制止了她。
“别动,你手上插着点滴。”这声音虽然有些嘶哑,但很熟悉。
纪尔开的脸出现在她眼前,他的目光流露着关怀,也带着些许自嘲。
他竟然为了一个他以为他不会感兴趣的女人,守在医院里一天一夜,甚至当她醒来时他竟然有些手足无措纪尔开,你真的沦陷了。
她看了他一眼,发现他脸上少了平日的干练,多了几分让她无法承受的牵念。
“头痛吗?”随着问话,他的手来到了她的额角轻触。
是有一点,但她不想回应。
“医生说你有轻微的脑震荡,这几天可能会很不舒服。”
难怪她会感觉晕眩,她疲累的合起眼,想请他离开。
“你不应该待在这里。”
纪尔开忍着被拒的不悦,提醒自己她是因为车祸前的不愉快仍呕着气。
“我要接你回去。”
“回哪去?”她讽刺的一笑。“回到梦里去?”
他突然笑出声。
品俪生气的睁开眼瞪视他,纪尔开只是倾身向前在她鬓边落下一吻。
“别装出讥笑的嘴脸,那一点都不适合你。”
品俪不服气的看着他“你凭什么这么说?”
“需要我解释给你听吗?我以为你应该很明白为什么。”
他眼里的了解和包容正中品俪脆弱的心坎,她闭上眼忍着不因他的温柔攻势而投降。
她当然明白,如果纪尔开是“他”的话,那么他也必定是这世上最了解她的人,被人了解其实应该是件不错的事,但在这暧昧不明的时候,她分不清纪尔开究竟是在逗她还是真爱着自己,被这样的男人所了解,就变得有些让人困惑了。
她早该想到纪尔开绝对会将一切处理得如他所愿,医生同意她可以离开医院后,她不容反驳的被纪尔开带回了他的住处,她老爸甚至还亲自来医院里要纪尔开好好照顾她,一副早已将他当成自家女婿般。
“尔开,品俪她不太懂事,你凡事就忍着她一点。”
纪伯母也是三天两头的往市区跑,把她当媳妇般地照料,三天一小补,五天一大补。满室全是她的私人物品,她平日用的电脑、常穿的几件衣物、惯用的一些日常用品竟然全被移到纪尔开的地盘。
“别拿、别拿。”一见品俪想搬动电脑,纪老太太马上出声制止。“那么重的东西等尔开回来要他帮你弄就好了。”“纪伯母,我又不是怀孕的人,我不过是撞着了头。”
她才一开口,就惊觉自己用错了比喻。
只见纪老太太一脸笑意盈盈。“也许已经有了也不一定啊!”“我们根本没”天地良心啊!她还是黄花大闺女,怎么大家都把她当成了纪尔开的亲密伴侣?
“别不好意思了啦,我可是很开明的婆婆,尔开已经在挑日子了,我下午跟你爸约了时间,过几天我们就会去提亲的。”
“可是”哪有这种事!他们在讲的不是结婚吧?她这个被预定的新娘怎么从来没听说过这档子事。
“别可是不可是了,我知道你怕羞啦,把鸡汤喝了,身子养好才可以漂漂亮亮的当新娘。”
品俪真是无话问苍天。这些人都怎么了?撞伤脑袋的是她,又不是他们,怎么他们都像被纪尔开下了符似的全忙起了结婚的事?
“正宜,我想到杂志社去。”品俪觉得太闷了想找点事做。
“你不用来了。”
杨正宜竟然叫她不用去了?
她好歹也是挂名的社长,连去杂志社一趟都得经过他人同意吗?
“你说什么?”
“哈哈!”茴兰接过电话。“社长大人,大头目下令,你已经被留职停薪了,三个月内不用交稿也不用上班。”
“你们说什么!”她老爸竟然把她开除了?“我老爸说的?”
欣乔接过电话。“不是,是新老板说的。”
“哪来的新老板?”
“萧大头目已经把杂志社经营权交给纪大头目管理,我们这一期的新头条可是纪大头目拉的线,专访美国亚裔电脑奇才霍宁为,我们怎么也想不到可以访问到他,这回他来台湾只停留一天,要不是纪大头目牵了线我们根本连想都不敢想”正宜抢过电话难掩兴奋的说着。
“你们全给他洗脑了是吗?”怎么又是纪尔开?
“反正你就等着当纪太太吧,其他的事就不用你操烦了,我们大家都过得很好,莎哟娜啦!”
可恶!她竟然被挂了电话!没关系,她还有小朱这个多年的好友。品俪懊恼的又拨了另一个电话号码。
“小朱,你一定不敢相信发生了什么事!”真是气死人了!
“品俪,恭喜啊!梦中情人有着落了。”
“她们不让我去出版社,也不让我”
“纪先生下的令嘛!”
“对!就是他!”品俪一脸的光火。“我现在在xx西路,你快来救我出去,我不要留在重里。”
美儒遗憾的声音从另一端传来。“可惜,恕难照办。”
“你说什么!”这话是从她同窗好友嘴里冒出来的吗?
“纪先生刚刚才从我这儿离开,据说正要回家,你这时候逃亡可能会被逮个正着,劝你还是少做傻事。”
美儒话一落,大门便传来轻响。
“你”纪尔开就要进门了,品俪一时也不知怎么开口好。
“我得去忙了,纪先生今天交了一个大案子给我,帮我谢谢他。”
很好!这下她孤立无援了。
纪尔开进门朝她咧嘴一笑。“打电话给谁!”
话筒的另一端早已收了线,剩下的嘟嘟声好像在嘲笑她的无助似的。
“我还能打给谁?”她没好气的反问他。
他几乎打通了所有管道,断了她所有去路。
车子撞烂了,她连个交通工具也没有,皮包不在身边,她想逃都没金钱支援,想偷纪老兄的银两,那又不符合她光明磊落的人生原则。
“生气什么?”他笑着问道。
可恶!品俪真想转过去狠狠瞪他一眼,不过这几日的相处告诉她,要是她真的那样瞪他一眼,保证会惹来他的哈哈大笑,这家伙根本不把她的愤怒当一回事,甚至是带着些许宠溺的包容,而她每回对上他那带笑的眸子,总是会随即变得痴呆。
“品俪。”他总是这样唤她,然后就和梦里一样的抱着地,如她以前所幻想过千百次般的哄着。“认清事实不是很好吗?”他再一次劝道。
连日来的亲密相处,她已经快要习惯他突如其来的温柔拥抱,有时甚至一个不注意也会回抱住他,当她发现自己伸出手不再只是抓空而是触及一个温暖的实体,这应该是她梦寐以求的,但是
“我不确定这样是好的。”极力忍住回拥住他的冲动,她冷淡的说。
纪尔开将她转过身,面对着自己。“那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帮你确定?”
她怎么知道呢?要她活在现实的是他,叫她从梦中醒来的也是他,如今她梦中情人竟然就是他,没想到梦竟然真的成真,反倒是他深信不移,她却不确定起来。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她轻皱起眉。
“你没有一点点的爱上我吗?”
爱上他?品俪毫不犹豫的点了头。
“那你为什么不确定?”他有些不明白。
她无奈的一笑。“因为我不确定我爱的是哪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