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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0章诸天为我魂立十道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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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50章诸天为我,魂立十道(终)

    第六百五十章诸天为我,魂立十道(终)

    欢声笑语,张灯结彩,热热闹闹。

    来自各地的魂修士,满是愉悦的笑容,携上贵重的礼品,大声的喊出:“恭喜恭喜”

    客似云来,端的是热闹非凡,喜庆万分。

    高高的唱喏喜气洋洋:“一拜天地”

    一对新人儿互相微笑着,倒地跪拜天地。

    “二拜高堂”

    轻擎和羞答答的妻子,一起弯下腰去,向纪小墨和左无舟跪拜磕头

    “夫妻交拜”

    温和的微笑,肆意的流淌在左无舟的颜色间,充满了一种未曾有过的满足感。

    在旁人察觉不到的地方,左无舟和纪小墨互相握住手,互相看了一眼,都有那一种心满意足的感觉。

    来自各地的魂修士满脸堆笑,向这位上三天第一人道贺:“左大人,恭喜恭喜,令郎是娶了一个好媳妇啊。”

    难得肆意的左无舟,很鲜见的开怀一笑,对每一个人都释放出罕见的善意的笑容。

    不计其数的魂修士,来自各大太府,纷纷向左无舟献以最热情最真诚的贺喜。

    这些魂修士,一边看着这释放善意的左无舟,一边感慨万千。

    这一位,乃是公认的上三天第一强者啊,这就是上三天第一人啊。

    须知,能被公认,实非一件容易的事。尤其上三天,但凡能有一定大成就的,哪一个不是超凡之辈,哪一个不是一个时代的骄子。

    然,左无舟只凭两次大战,就奠定了天下第一人的名号。

    第一战,乃是青神太府遭到其他太府的攻击。左无舟以太魂下乘之巅的修为,公认在无数魂修士面前,击杀一名多魂上乘之巅的太皇。

    从那一战,就已确保青神太府往后几百年的和平。

    第二战,乃是轻擎游历天下时,被一个太府的人所打伤。然后,左无舟率纪瞳等十余人,杀将过去。

    凭太魂中乘修为,单枪匹马,以一敌七大上乘,一举击杀七大上乘。从此一战,上三天第一强者之名,再无悬念。

    这两次大战,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绝对不会有人怀疑,左杀神当前的修为,绝对已经达到了太魂上乘之巅。

    一名中乘的左杀神,就能击败若干上乘的围攻。一名上乘的左杀神,该是有多么凶猛,那就没有人愿意拿性命去验证了。

    须知,左无舟在上三天虽是鲜有抛头露面的时候,可其声名之隆,也足以令各大太府和各路魂修士,摸清这位杀神的习性和脾气。

    杀敌必死,绝不留全尸的作风,上三天几乎是无人不知。

    唯一令各大太府,令各路魂修士安心的是。有左杀神坐镇,青神太府稳居各大势力之首。

    好在,左无舟素来无心权势,只一心修炼。管青音也并非野心之辈,是以鲜有扩张之举,这令许多人都放下心来。

    轻擎成亲了。

    等热闹非凡的婚礼过去,左无舟和纪小墨轻轻的走在后山湖泊边上漫步。

    岁月如梭,从击败飞仙四人起,已然是过去约莫一千五百年了。

    这是左无舟和身边的人,过得最安逸,最快活的一千多年。没有多少危险,不需要拼命战斗。

    太魂境的修炼,绝对谈不上容易。可左无舟仍然在大约五百多年前,就已经达到上乘之巅了。

    卡在太魂上乘,已经五百多年,始终未能求得那一线突破契机。

    波光粼粼,左无舟忽的想起一件事:“是了,无夕怎的一直没有嫁人,她有没有欢喜的男子?”

    纪小墨笑着白他一眼:“无夕一直不嫁人,那可是跟你有关”

    “关我甚么事?”左无舟纳闷紧张,难不成是他害了小妹的一生?

    “你是这般的出色,比你差的人,无夕又怎会喜欢上”纪小墨努力的再白他一眼:“你以为,这天底下,又有几个能比你更出色呢”

    是啊,身为二哥的他,表现得愈是出色,无夕的条件就愈高,愈苛刻。

    放眼天下,又有几个能像左无舟这么出色呢。这就令得无夕一直没有喜欢上男子,一直没有嫁人。

    细细的端详纪小墨一眼,其实纪小墨跟左无舟走在一起,已多少显得有一些不太般配了。

    若然纪小墨不能突破太魂这道关卡,她和左无舟的相貌差距,只会越来越大。

    直到有一天,左无舟会亲眼看着爱人老死

    “小墨。”左无舟忽然喊了一声,定住身子:“我一直忘了一件事。”

    纪小墨正怅然儿子的成亲,忽的侧脸:“怎了?”

    “我忘了,我一直没有给过你一个婚礼。”左无舟回忆起来,他和纪小墨还真的一直没有成亲的呢:“不如,今天我们补上”

    “就在这里,对着天,对着地”

    左无舟亲手为小墨戴上红盖头,微笑着喊:“一拜天地”

    “真的要?”纪小墨忽然有一阵脸上发烧,竟然有一些羞答答的滋味。

    “当然要”拉住纪小墨的手,一起在旷野中拜下去

    “二拜高堂”

    “夫妻交拜”

    徐徐起身,左无舟温柔的拈起那一张大红的盖头,看见红盖头下,那一张红扑扑,如同烧着的脸蛋

    纪小墨的心和身子,仿佛融化了一般,轻轻的偎依在他怀里

    凝视她良久,左无舟拨动她的青丝,漾住一缕微笑。忽然间,这缕微笑定住,仿佛变得无比深邃

    一种奇妙的感觉,荡漾不绝。左无舟摸住心口,徐徐感应,神色间有大喜:“这就是我要的契机”

    糅身一动,左无舟消失,留下一个盘旋的声音:“小墨,我找到了那一丝感觉,我要准备突破了”

    纪小墨偎依的身子,忽然一空,她失重的跌撞了一下,木然看着那空气

    湖泊边上,纪小墨的怒声回旋:“左无舟,你混蛋”

    返回灵元气最充沛的洞府修炼

    那一丝感觉,就像是挥不去一样,始终盘旋,然后一滴滴的放大。

    “神魂修士,我知道那是什么。”左无舟失笑:“还要多谢当年飞仙他们”

    当年,飞仙以秘法提升为神魂修士,然后被左无舟汲得精光。

    从那一霎起“神魂壁垒”对左无舟而言,就已是不复存在了。

    左无舟需要做的,就是找到这一缕突破的感觉,找到正确的门槛,然后,大步的坚决的跨过去。

    多亏得,武神四人,当年难言是炫耀,还是因为重新找回力量的喜悦,向左无舟演示了神魂修士的境界和力量。

    还有恋沧海亲自的指点等等。

    这,令得左无舟比其他人,更真切的明白神魂境的存在感和真谛。

    春去秋来。

    一天过去了,一个月过去了,半年过去了。从春天,到夏天,然后是秋天。

    恋沧海、纪瞳、无夕、小墨和轻擎,关龙虎和聂悲回等,无不密切关注洞府里的突破。

    乃至管青音,几乎都暂时放下了太府的事,每日里盘旋逗留在左无舟的这一个府邸,焦急而心切的等待着结果。

    当左杀神正在突破的消息传出。乃至上三天其他七大太府的太皇和太魂上乘,也都暂时不问恩怨,甚至停止了一场正在进行的战争,纷纷跑来这里。

    乃至,各路散修中的上乘,也都纷纷云集在此地。

    无不热切而焦急的等待这一个结果。

    从来没有人能够突破为神魂修士,这一百万年来,都没有人能做得到。

    太魂上乘是颓废的,没有追求没有理想,甚至是无欲无求的。可那绝对不是他们的本心,而是实在因为达到太魂上乘之后,就再也无法进步了。

    可是,眼前却有一个人,可能随时打破“神魂壁垒”完成那百万年来,从来无人跨越的障碍。

    试问,天底下的太魂上乘,如何能够忍受得住。

    每一个都是热切的期待着,只要左无舟能突破,那就意味着他们也能突破

    只要有一个人打破了“神魂壁垒”就可能令“神魂壁垒”不复存在。

    等待,令人心焦无比的等待

    一年过去了,两年过去了。

    不比一名真魂修士,可能只需要十天半个月,就能完成一次突破。

    一名太魂修士的突破,动辄需要半年以上。修为愈高,突破需要的时间,就愈久。

    云集在此的,多为太魂上乘,这道理,自然是人人都知。

    可如此两年等待下来,也委实太久了。大部分的太魂上乘,从满怀的希望,变成了失望,然后离去。

    突破?不过是另一个失败者。已经没甚么值得期待的了。

    只有关龙虎等,一直跟着左无舟的人,看见了太多的不可能,太多的奇迹发生在这一个人身上,才始终怀有最坚定不移的信念。

    因身在太魂界,灵元气远远充裕,这些年来,众人的修为都是一日千里。

    当然,众人的修炼速度再快,也始终不可能跟左无舟做比较。

    第三年,初冬来临。当一个冬夜过去,洒下第一场雪,把大地覆盖成白皑皑色彩的时候。

    忽然间,一层层彩色的云朵,仿佛凭空而现,重重叠叠在云集在洞府上空。

    七色彩云翻滚沸腾,仿似一朵一朵的七彩鲜花盛放。好不惊人的一幕。

    恋沧海喜极而泣:“他成功了”

    云端凝散,仿佛化做左无舟的形态,一动一笑,一摆手,亿万里的白雪消融,春意弥漫。

    当云层散去,仿佛一条身影打破虚空而现,徐徐踩住一朵云,降落在地表

    一身已然是给人一种截然不同的感觉,是一种无法描述的滋味。就好象,力量已经无处不在了。

    管青音目瞪口呆:“他成功了”

    一个激灵,管青音感应一二,喜极高呼:“神魂壁垒,果然被打破了,不存在了”

    一声恭喜之后,管青音几乎是不管不顾的冲回自己的太府,闭关谋求突破

    细细感应,见证神魂修士的突破,这种滋味,对每一个魂修士的好处都是无比巨大的。

    “我也要突破了”纪瞳和太岁,还有无夕都大笑起来,各自奔跑着返回洞府修炼。

    左无舟的笑容僵住

    有没有搞错,好歹先恭喜我一下再走也不迟嘛

    仿佛感应二哥的心思,无夕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像小鹿一样奔跑过来:“二哥,恭喜你”

    每一个逗留在这里的魂修士,都获得了巨大的好处,匆匆的赶去突破了。

    就连轻擎都是大喊一声:“老爹,恭喜你”就跑了。

    只剩下纪小墨,一个人在山花灿烂中微笑着,展开双臂向左无舟奔跑过去

    多情的风,多情的花,多情的春,还有,多情的人儿

    没有神魂界。

    身在太魂界,左无舟不得不忍受着无比迟缓的修炼进度,坚定不移的向自己的魂道前进。

    神魂下乘,神魂中乘,神魂上乘

    一点一点的修炼,一点一点的累积。

    哪怕身在太魂界,也无法阻止左无舟的求道之心。他,从来不曾变心,从来不曾动摇。

    一千年过去,一万年过去,八万年过去

    没有神魂界的灵元气,左无舟以无上大毅力,一点一点的修炼,凭住自己的坚毅求道之心,在岁月流逝中一步一脚印的向前。

    一路走过来,悲欢离合。

    终于还是未能成为太魂的落双,是第一个老死的。然后是刺客。

    然后是,勉强修成太魂下乘的蒙武,是第二个老死的。盛西北、北斗、松狐、顾隼等等,陆续被时间,一个一个的杀死。

    纪小墨最终只勉强达到了太魂中乘,然后小墨在太魂中乘老去,死去。

    轻擎和他的母亲一样,也只达到了太魂中乘,然后老去死去。

    左无舟是亲眼看着妻子儿子是如何老去死去的,生离死别,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

    魂修士注定就是这一个最痛苦的群体,天生注定要眼睁睁的看着亲人一个个的离开自己。

    八万年,这个漫长的时间,足以消灭任何一个太魂修士。

    活得久,这本来也是一种煎熬。

    默默的,落寞的,左无舟看着苍穹星辰,喃喃轻语:“现在,只有你们还能陪着我了。”

    “二哥,你又想起嫂子和轻擎了?”无夕哀伤的看着二哥。

    纪瞳在一旁,她的美瞳定在左无舟的身上,将那一些复杂的东西,一一沉在最心底,发出一声悠悠的叹息

    只有天资最好根骨最好,机缘最好的人,才能登顶。

    纪瞳是,无夕是,太岁是,关龙虎和聂悲回都是。可是,这五人当中,聂悲回和太岁最终还是卡在太魂上乘,始终无法跨过那最后一关。

    只有纪瞳和无夕,以及关龙虎,一直陪着左无舟到现在。

    当然,还有恋沧海。

    沉默了很久很久。

    天上的云朵,变化不已。

    把杂念,重新一一过滤,把动摇的心,重新武装成为最坚定的那一颗求道之心。

    八万年,时间杀死了每一个人。

    也令左无舟一点一点的在这一个并不适合神魂修士修炼的太魂界,强行靠积累,一点点的修成了上乘巅峰。

    若然是在神魂界修炼,这一个时间,起码能减少三倍。

    神魂上乘巅峰,只有一小步,就是诸天了。

    这一步,左无舟花了三万年,都没能趟过去。

    这是一小步,却是永恒的一大步。

    你知道它就在你面前,可是,你无法抓住它。你知道,只需要一点一点,多出一点,那就够了。可就是这一点,始终像隔住一层玻璃。

    “什么是诸天?”

    左无舟忽然自言自语。恋沧海几人瞠目结舌,却无法回答,哪怕是恋沧海,也无法给出任何的忠告了。

    左无舟现在的修为,甚至远远超过恋沧海和她丈夫当年的修为。左无舟甚至比当年的武神修为还高,甚至战力比当年最强的武神三人加起来还要强大。

    恋沧海已经无法给任何的帮助了。

    无夕和关龙虎,以及纪瞳更加不能提供帮助。

    所以,左无舟只是自言自语:“诸天,就是这一个天,这一个地,这一个苍穹,这一片星空。”

    慢慢的,左无舟把自己酝酿了几万年的理解,一点一点,振奋的徐徐道来:“诸天,就是苍穹上星空下的法则”

    “诸天,是我们呼吸的这一口空气”左无舟的声音亢奋起来。

    拈住一粒尘埃,左无舟笑了:“诸天,就是这一粒尘埃也是这一个太魂界。”

    眼里的光芒越来越亮:“诸天,就是这一个世界,除了生灵以外的一切”

    徐徐长身而立,左无舟刹时给无夕几人的感觉,就仿佛凭住这一个身躯,就填满了这个世界的每一个空隙。

    一种绝妙的气息,绝妙的感觉,酝酿释放出来。

    左无舟斩钉截铁,语气铿锵:“诸天就是”

    “言出法随”

    “我懂了”

    一条身躯巍然不动,脚踏地,手指天:“我,就是诸天”

    “我的话,即是诸天法则”

    恋沧海、关龙虎、无夕,纪瞳,目瞪口呆的看着他

    给人的感觉,已然是截然不同。

    左无舟就这样平静的站在他们面前,可他们却感觉不到他的存在。或者说,感觉到,他是无处不在的。

    左无舟这一霎给人的感觉,就像他是这一个太魂界,也是这一粒尘埃。

    一句平静的话语从其口中道来:“风起”

    一音未落,大风骤然刮起

    “云涌”

    天上,凭空跃然出现无穷无尽的云,在云上云端,不住的翻滚沸腾。

    “我要光”

    耀世绝伦的光华,顿时就出现,照耀了所有的世界。

    “我要黑暗”

    光华顿时敛得无踪,所有的世界,沉默在一片深邃的漆黑当中。

    “我要恢复”左无舟平静的徐徐说

    然后,一切恢复

    左无舟语音竟赋予了无比的神圣:“我就是诸天”

    七色七彩光芒,从左无舟的身体里崩发出来,洒向世界每一个角落。

    太魂界。

    轻擎的第十七代子孙们,和所有人一样,仿佛感觉到甚么。

    纷纷走出了屋子,凝望着天空。像每一个人一样,凝望着,感觉那一种焕然一新的滋味。

    原野上,山林中,城市里,每一个地方,无穷无尽的人类,全部涌了出来,站天空下,看着那一片天空。

    七色七系的光华,从天空洒下来,让每一个人沐浴在新诸天的大伟力下

    神魂修士,太魂修士,元魂修士,乃至平民,突然之间,仿佛同时感觉到什么

    纷纷跪拜在地上,向诸天祈祷:“新诸天,诞生了”

    一号下三天

    当这满天的七色光华,从不知何处洒下来的时候。

    左无尚的第二百一十七代后人,悉数沐浴在七色光华下

    像每一个人一样,虔诚的跪在地上,发出最真诚最虔诚的祈祷

    “新诸天,诞生了”

    不知为何,但是,每一个人都知道,这感觉就像是与生俱来的。当新诸天诞生的那一刻,每一个人都有了一样的感觉,一样的认同。

    在诸天之下,没有神魂修士,没有太魂修士。只有生灵

    每一方每一界,亿亿万的人类,亿亿万的生灵,悉数虔诚的跪拜在地上,沐浴在七色七彩中,向诸天祈祷

    从这一刻起,每一个生灵,都将沐浴在诸天的恩宠之下庇佑之内

    恋沧海跪下,恐惧的战栗着:“其实”

    “其实,我欺骗了诸天大人”

    恋沧海无法克制心底的恐惧没有面对过诸天,是无法体会那种感觉的。

    神魂修士和诸天,只有一线之隔,可这一线,即是天人之隔。就像人和神的差别。

    无夕和关龙虎,以及纪瞳神志恍惚的看着恋沧海

    恋沧海苦笑战栗:“其实诸天能够复活他人,但是复活的前提是,必须要拥有那一个人的命魂,哪怕一丝一毫的残缺命魂也可以复活。”

    “没有命魂在,哪怕诸天,也无法复活别人”

    无夕颓然跌坐在草地上,喃喃自语:“这么说,这么说爹和娘,是无法复活了,还有三哥,还有大哥,还有夜叉哥哥”

    左无舟哪里有爹娘的命魂,又哪里有夜叉和君忘等人的命魂了,哪怕是残缺的。

    恋沧海跪着,不敢答话

    左无舟淡然一音:“我知道,从我成为诸天的那一刹,我就知道了。”

    亲自扶起了恋沧海,左无舟忽的展颜:“你虽然欺骗了我,可我这一路走来,你给了我很大很多的帮助,我不会因为这一件事就要你的命。我对你更多是感激。”

    一笑,有杀神之称的左无舟,竟然显得无比平静:“其实,在成为诸天之前,我就多少有一些预感了。莫要忘了,我有生死轮回之力,我比你们更明白什么是生死轮回的法则。”

    轮回法则,无处不在。人若一死,则自动进入轮回。一入轮回,就算诸天,也绝对无法复活了。

    “你丈夫的残缺命魂,交给我吧。”左无舟从恋沧海的手里,取过了她保存了很多年的丈夫的残缺命魂。

    凝住一个意念,左无舟平淡的一摆手,一条身影顿时跃然而现:“你们夫妻,好好团聚吧。”

    “还有你”左无舟一笑:“恋前辈”

    恋沧海一刹那,感觉到全身一松,仿佛从轮回之中被左无舟带回来。

    一个全新的,实实在在的身体,被恋沧海所拥有。终于甩掉了那不死不活的生命迹象。

    她泪流满面的看着那一个复活的人,一百万年的眼泪,淹没了心和情感

    这是一百万年的情

    “我不是死了吗,诸天大战的时候,我和你,似乎都死了,怎么回事”

    新复活过来的燕冠,不住的唤着妻子的名字,纳闷十足的跟妻子一起走了

    目送恋沧海夫妻远去,左无舟展颜失笑:“恋前辈,你错了一半,你骗我,也只骗了一半。”

    “我无法从轮回中把人捞回来,这是小诸天做不到的。可,不等于大诸天做不到。”

    无夕三人几乎晕了,懵然道:“什么是大诸天,小诸天?”

    “等一会”左无舟笑了笑

    一伸手,往虚空中一抓

    武神和邪不死一直都没死。

    当然不会死,本来就是不死不活的。

    当年左无舟放走他们,他们的确按左无舟所想的,制造了一些麻烦,令左无舟成功的继续在战斗的魂道上前进。

    可自从左无舟成为神魂修士那一天起,武神和邪不死,就再也无法给左无舟制造任何的麻烦了。

    当二人颓然,继续不死不活的生存下去。

    却突然有一种力量,把他们带到了左无舟面前。

    武神和邪不死感到这诸天的力量,一个翻身跪下:“见过诸天大人”

    “起来吧”左无舟失笑,从二人身上把那两章镇魂印取回来,七章合一。微笑的看了无夕一眼

    武神和邪不死抬头看见左无舟的时候,完全呆滞:“是你”

    一摆手,武神和邪不死灰飞湮灭,其神魂直被送往恋沧海的面前

    正在和丈夫说起这么多年往事的恋沧海,目瞪口呆的发现这两缕诸天神魂就在眼前

    一个声音说道:“恋前辈,你对我有恩,这是给你的一点小小报酬”

    完成了这一些事

    左无舟一挥手,造就一个美丽动人的空间,坐在柔软的草地上

    “阴阳五行,七大单系诸天,加阴阳诸天,五行诸天,就是小诸天。”

    “只有身怀七系的,才有机会成为唯一的大诸天。大诸天,就是诸天第十道。”

    左无舟耐心的向小妹三人解释:“七大属性的力量,重叠在一起,最多可拥有七七四十九位小诸天。”

    “但,必须要有第十诸天诞生,也就是大诸天诞生,才会诞生第十一位,到第四十九位诸天”

    “大诸天,是第十诸天,也是第五十位诸天”

    “那要怎么才能成为大诸天”无夕紧张道。

    “身怀七系,此乃首要条件。然后,还要完成从小诸天,到大诸天的突破”左无舟很是无奈的苦笑

    不成想,成为了诸天,居然还要突破一次,真真见了鬼了

    没奈何,只有大诸天,才能从轮回之道里捞人回来。

    细细思量半时,左无舟向失望的小妹道:“小妹,你放心,我一定能复活爹娘,还有夜叉他们的”

    无夕三人瞪大眼睛,左无舟解释:“所谓大诸天,最大的一个特点就是,大诸天能操纵生死轮回之力”

    小诸天,只是超脱轮回。大诸天,却可以操纵生死轮回。

    轮回都在掌握中,从轮回之道里,捞人回来,那就是一个念头的事。

    “小诸天,只能对这一个也就是我们所在的魂道世界造成影响。”左无舟耐心斟酌:“大诸天,则可以掌控两界”

    无夕和关龙虎,以及纪瞳懵然:“两界?是什么?”

    左无舟徐徐摇首,那是他们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

    一笑,左无舟往身边看去

    身边有一个不同魂道的世界

    而这个世界,就是钟子鱼来的那一个世界,被称为修真界

    无夕他们看不见,摸不着。

    然而,修真界就像是透过一层玻璃一样,完整的呈现在左无舟面前。就在左无舟的身边,甚至是无处不在的。

    那是一个跟魂道不一样的世界。

    修仙界跟魂界,就像是一块玻璃,隔开的两个世界。但又不是完全的隔开,更像是重叠在一起。

    魂界的人若死了,就会被轮回之力,带往修仙界。修仙界的人若死了,则会被轮回之力,带回魂界。

    魂界和修仙界,乃一体两面的存在。

    对于修仙界来说,魂界是死界,是地狱。

    对于魂界来说,修仙界是死界,是地狱。

    钟子鱼的穿越,带来的,不完全是左无舟一直以为的阴阳之力。当其与古君临的命魂集合在一起,造就的其实是生死加阴阳之力。

    魂修界,可以认为是阳界,是生界。

    修仙界,也可以认为是阳界,是生界。

    不过是说法上的不一样,本质上,魂修界和修仙界就是一体两面。有你,才有我,有我所以有你。

    少了对方那一界,自己这一界都不会存在。

    左无舟以小诸天之能,能看见修仙界的每一件事,每一个角落。可是,小诸天只能看见,却无法插手。

    百万年前,不光是魂修界的诸天死光了。修仙界的圣人,也就相当诸天,也死光了。

    不光是魂修界在塌陷,修仙界也在塌陷。

    小诸天的法则,只能在本界奏效。只有大诸天,掌握了生死轮回之力,才能凌驾两界之上,统管两界法则。

    身体里,有生死轮回之力。

    本身又是七系诸天,左无舟绝对是大诸天的不二人选。

    甚至可以说,左无舟要成为大诸天,绝对是最容易的,最轻松的。

    只有一个问题,要如何,才能跨过这一关,成为大诸天。

    从小诸天,到大诸天,必然有一个关卡,是左无舟必须突破的。

    只要突破,那就必定成为大诸天。

    然而,左无舟只知这一个关卡,却不知要怎么做,该怎么做。

    要想复活爹娘,复活无晚和大哥,以及君忘等等。

    就必须成为大诸天。

    “魂修界,还在塌陷啊”

    魂修界的塌陷,依然持续着。左无舟分明感觉到,无奈的苦笑。

    一言概之,这一个魂修界,乃是以往的诸天力量所造就。这种塌陷,左无舟无能为力。

    一句话,大家虽然都是诸天,可就像机器的规格和型号不一样,那就不可能勉强凑在一起使用。

    除非,左无舟在这基础上,重造魂修界。不然,这塌陷是注定无法阻止的。

    “重造魂修界,说来容易”

    左无舟流露无限郁郁之色。

    重造魂修界,那就意味着,左无舟必须舍生

    只有身化天地,方能重塑魂修界。而身化天地,即是死

    然而,细细思量来,又冥冥有感,这许就是他成为大诸天的唯一机会。

    欲成大诸天,似乎只有不破不立这一条道路了。

    重新感应魂修界的塌陷,左无舟愈发的苦笑:“我这人,最是自私自我不过,从来杀人如麻,决不是甚么好人。难不成,今次却要逼我做一次救世主,做一回圣人?”

    一个自私自我,杀人如麻的大恶人,居然要做一回救世主,居然要做一回大圣人。

    却是没有比这更可笑,更讽刺的事了。

    “要么,坐视魂修界塌陷,亿万生灵覆灭。”

    “要么,就只有做一回救世主,身化天地苍穹,以挽救苍生亿万。”

    “十道,你说,我该怎么办。”

    左无舟看着十道,认真的问。十道挠头半天,坦然:“爹,我也不知道。反正,你说怎么样,那就怎么样。”

    “无影,你说呢?”左无舟问无影

    无影木然,当然不会给出答案。

    魂修士是一个绝对没有善人的群体。每一个神魂修士,都是最独特最与众不同的,也是最杀人如麻,最大的恶人。

    诸天,都是从神魂修士修炼出来的。

    最大的恶人,一旦成为诸天,居然要转变角色为最大的圣人

    “无影,你说,这是不是物极必反?”左无舟若有所思:“魂道,乃天道。天道如此,非要我做圣人,你说,这里边有什么奥妙?”

    “是先要我们做了恶人魔头,领悟一些什么吗?”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我都把自己饶得七晕八素了”左无舟哑然。

    从恶人到圣人,这种角色变化,让左无舟很难适应。

    冥冥中,这一种角色的转化,又隐约蕴藏着某一种天道至理。也许,这就是成为大诸天的唯一契机。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细细咀嚼,细细斟酌这一句话。

    左无舟笑了笑:“不理了,我本是一俗人,无谓追求什么精神思想上的升华超脱。”

    “那就来吧,我就做一回圣人”

    “诸天之道,造化天地”

    左无舟面无表情,身体在这一霎,支离破碎,瓦解为亿万能量。

    “上塑苍穹,下造苍生”

    一声吟唱,竟有无上神圣,教人心生敬重

    瓦解身体,刹那间,魂魄分散瓦解为神魂界。以此往下,一层一层的逐一创造出一个又一个的世界。

    太魂界,元魂界,下三天,一个又一个的在魂魄的造化下,诞生出来。

    一抹苦笑,挥之不去。

    我不是圣人,只是,我既求魂道极限。既然,小诸天之上,还有大诸天,那我就誓必坚决追求到底

    魂道的极限,这就是我一生的追求,一生的意愿。

    为了大诸天,那就舍生造化天地吧。至少,不破不立,乃是我唯一成为大诸天的可能。

    皮肤支离破碎,洒往人间,化为那花草树木,密密麻麻的丛生在每一个角落,充满了最昂然的生机。

    肉,洒往人间,变成了那厚实的泥土。

    鲜血化做江河大海,骨头化做那深埋在地底的矿山。

    金木水火土,阴阳

    五行,造化天地一转眼,五只魂魄,降临世界,循环不绝,造就了一个伟大的人间。

    阴阳化苍穹,覆盖住大地,凝做那日月星辰

    在没入黑暗前,左无舟笑了。

    成了诸天又如何,身边,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无夕三人,纵是有十万年以上的寿命又如何。

    诸天是永生不死的,迟早有一天,无夕他们会老死,然后,会孤零零的存在这个世界上。

    如果不能复活大家,那就不如随大家一起去吧。

    我,已经在魂道上,寂寞了太久太久了。我不想再寂寞,再孤独。

    至少,有朋友,有亲人,有欢笑,有情感。

    我已经得到了我想要的魂道,如果不能成为大诸天,不能复活大家。

    如果这一回,我赌错了,成就大诸天之道,并非不破不立。

    那么,就让我这一个大恶人,大魔头,做一回大圣人,救世主吧。

    至少,我的舍身取义,令亿亿万生灵活下来了。

    左无舟的身体支离破碎,瓦解,造化为魂修界的每一个重新活跃起来的基本。

    以诸天的生命和伟力,重新造就了一个完整的世界,令亿亿万的生灵永久的沐浴在诸天的恩宠中

    在神魂没入黑暗前,左无舟只一个最后的念头

    我已追求到了我的魂道

    若我这次失败。若有来世,那就让我做一个平平凡凡的普通人,过一种有滋味的,有悲欢离合的平民生活吧

    有山有水,有风有雪。

    北风猎猎,大雪纷飞。大雪白皑皑的覆盖了千万里。

    悬崖边上,一朵小花在风中激烈的颤抖,激烈的生存,激烈的盛放。

    君忘默默的站在雪地上,踩得积雪嘎嘎响,她的绝美容颜上,浮现一缕迷惑:“我不是已经死了吗?”

    “我记得,正在大战,人呢?如果我没死,人都去了哪里?他呢?”

    君忘踩了一脚积雪,发现那种真实感:“我没死?”

    “可我为什么是在,法魂界?”

    凭这里的灵气,君忘很轻易的判断出,这里是法魂界。

    君忘看见悬崖上那一朵小花,忽然一个触动,隐约感到,这一幕是如斯的熟悉,存在记忆的某一个角落里。

    吱嘎一音盖过北风,君忘蓦然回首,眼里顿被无限的喜悦给占领。那一抹娇颜上的笑,似驱散了冬寒,取代的是春华灿烂。

    小木屋前,左无舟板着脸,徐徐关上这一扇破旧得发出牙酸声响的破门。

    然后,慢条斯理的走去,步伐中已没了那一种龙行虎步的杀伐气度。

    君忘浅浅的笑着,等来了左无舟。左无舟上下打量她半晌,眼漾住一抹笑意:“你好”

    “你也好。”君忘忘了一些疑窦,只是笑,只有笑。

    “重新认识一下。”左无舟指指胸口:“我叫左无舟”

    “好啊。”君忘展颜,璀璨绝伦:“我叫君忘。”

    “是君王,还是君莫相忘?”左无舟忽然板着脸问。

    君忘柔柔的笑了:“许是,不止这两个意思。”

    左无舟喟然叹了口气:“君忘,若我对你一见钟情了,你说我该怎生是好,你会不会跟我一起?”

    君忘微微偏头,笑靥如花:“那,就要看你有多钟情,有多少诚意了。”

    一股酸楚莫名的冲上心头,左无舟眼中洒下一滴泪,一边流泪,一边笑,用一生最大的力气,用最有力的声音:“我纵堕入十八层地狱,也痴心不改”

    走到悬崖边,捧起那一朵在北风中依然倔强生长的小花:“我纵永堕轮回,亦会一心维护这一朵小花,永久盛放,永不凋谢”

    微笑,充满了这个冰天雪地:“走,我们回家”

    君忘一笑皎洁,灿如春华,皎如秋月。

    凝视着这个男子,君忘的身躯微颤一下,然后纹丝不动,浅浅淡淡的说:

    “是否完美?”

    (全书终)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