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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不犹豫地,瞬间栽下天枢的因果树。下一刻,周天星呆若木鸡。
不是因为天枢的经历多么诡异,而是,这回消耗的功德,实在太离谱了。一个二十一岁的年青人,居然就消耗掉过1oo点功德。
当初栽种洪承恩的因果树时,才花去11oo多点。栽下瑶光的因果树,也只用了85o点功德。
经过这番对比,周天星对推卦的本质,又有了更深刻的理解。所谓推卦,就是以时间为主轴,依次推出一个人的过往经历,然而每个人的经历都不尽相同,有的人生活丰富多彩,有的人单调乏味,所经历的事、所认识的人自然也是天差地远。
简单地说,每个人都有各自的活法,有人整天奔波劳碌,有人天天混吃等死,那么前者的经历就肯定比后者复杂得多。这种复杂程度在推卦时就会被忠实体现出来。经历越复杂的人,消耗的功德自然越多。
所以,栽因果树时,如果光以年龄作为考量所需功德的指标,显然是错误的,至少是不完整的。
吊篮中的周天星,陷入深深的思索:“看来今后栽因果树的时候,不能再象现在这样粗放了,每个人的年龄、经历都不尽相同,所耗费的功德差异必然会很大,这回算我运气好,预先就存了许多功德,下回要是再这样草率,说不定一不小心,就又把功德耗干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修道,也要有一丝不苟的科学精神啊。”
如今在他识海中,已经栽下了三棵因果树,分别是洪承恩、瑶光和天枢,功德节余目前是45oo点左右。不过这只是一个模糊值,因为每时每刻都在生着缓慢变动,处于持续增长中。
“唉!真想一气把这些功德全花掉,说不定就能象上回一样,直接闯进炼神后期了。可是不行啊。太危险了,还是悠着点吧。”
隐隐地,周天星生出一丝明悟,只要再栽下两三棵因果树,或者闭关苦练两三年神念。就可以步入炼神后期了。唯一地瓶颈,还是出在功德上,没有充足的功德储备,就算勉强升级,也难免会被心魔所乘。
世上最痛苦的事,莫过于可以升级,却不敢升级了。
一瞬间,他打定了主意,一定要抓住目前这次难得的机遇。再狠狠捞一笔功德,然后直接闯进炼神后期。
“喂!喂!傻啦?”
一个女声把他拉回现实,有点茫然地望向吊篮另一侧,不觉眼前一花。红彤彤的晚霞,把一张莹白无瑕的俏脸笼罩在光晕中,美艳不可方物。
办完了正事的周天星,才想起身边还有个同伴,楚蓉。
她没好气地娇嗔道:“什么呆啊。快一点,我们去故宫转转。”
一提到故宫,周天星立刻变了脸色,忙摆手道:“我不去,你看,天都快黑了,我们还是回去吧。”
楚蓉嗔道:“黑什么啊。天还这么亮,不行,这个气球可是我好不容易才借来的,一定要玩个够。”
周天星板起脸,坚持道:“你想去哪都行,反正我就是不去故宫。”
楚蓉侧着头仔细端详他一阵,忽道:“那就去八达岭吧。我想看长城。”
这话一出。周天星也动心了,他还是第一次来北京。除了去过一次**,什么地方都没玩过,能坐在热气球上逛逛长城,一定很有趣,不过还是有点犹豫地道:“有多远啊,马上就要天黑了。”
楚蓉鄙视道:“看你这点出息,天黑怕什么,今天可是农历十五,我还带了红外线夜视镜呢。白天看有什么意思,一堆堆的全是人,我还从来没有晚上去过长城呢。”
被她这么一说,周天星心思活络起来,加上刚解决掉一个棘手地问题,心情也不错,于是就同意了。
皎洁的月色下,绵延无尽的城墙静静匍匐在崇山峻岭间,如同一条沉睡千年的巨龙,却望不见头尾。
然而,吊篮中的周天星还没来得及惊叹这世上独一无二地人造奇观,识海就已被汹涌而来的无数影像填满了。
他所见到的,并不是令无数英雄尽折腰的大好河山,而是金戈铁马、狼烟滚滚、尸山血海。
这是真正的古战场,一幕幕人间地狱般的景象纷至沓来。
战场,自古就是好男儿建功立业的最佳场所,也是文人骚客们抒胸臆的大好题材,但是,只要亲身经历过一次战场,就不会产生那么多所谓的豪情壮志了。
战场是什么?就是屠宰场。去过宰猪场地人都知道,那种地方,只有鲜血和嚎叫,没有豪情。
有可能感受到这类情绪的,不会是猪,也不会是宰猪工,大概只会是宰猪场的主人。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不知不觉,周天星油然吟出八个字,然后转向身旁的楚蓉,语气中带着一丝厌恶:“这个地方不好玩,我们回去吧。”
楚蓉闻言一愕,嗔道:“你什么神经啊,刚来就要走,我还没玩够呢。”
“那好,你自己玩吧,我累了,想休息一会儿。”
周天星扔下最后一句话,就自顾自地走到一角坐下,闭目假寐起来。同时,为了排除那些令他很不舒服的历史残影,不得不默运清心诀,把意识沉浸到研究天枢的因果树中。
仔细观摩一番后,周天星这才理解,为什么推出天枢的生平需要耗费那么多功德了。原因是,其中的技术含量太高了。
不得不说,这个几乎全天候守在电脑前地级宅男,是个数学天才。当然,还是电脑天才。整个军情部门目前所用的电脑操作系统,就是在他领导下开出来的。最过分的是,连开这套系统的编程语言都是他利用国产芯片及相关设备搞出来的。同时,用这套语言编写的任何操作、应用程序,都具有和微软所有产品地兼容性。而这一切。仅仅是他十八岁以前完成的众多工作之一。
这样一来,就很容易理解,中**界为何会出现一个年仅二十一岁地大校了。这样的人材,无疑是国宝级的,就算给个少将也不过分。
不过。周天星并没有时间浪费在感慨上,他真正关心的,是能从天枢身上捞取多少好处。
然而,就在他还没想通这个问题时,已经被一段不经意中看到的卦象惊呆了。
液晶屏上,一只小鸽子扑闪着雪白地翅膀,拉出一行行文字。
“嗨!在干嘛呢?”
“无聊呗,在呆呢“我晕,你不是一向都吹嘘自己是个多么了不起地黑客嘛。什么呆啊,去攻击五角大楼的服务器啊。”
“去死,我是个很有职业道德地黑客,从来不会恶意攻击别人的服务器,除非接受了客户委托,要不,有钱人,你委托我吧。给我一千万美金,我就点h图到五角大楼的主页上。”
此时此刻的周天星,脑海中只剩下两个字,荒诞。
“天枢,我好无聊,我好无聊,天枢我x!天枢就是我好无聊。天底下居然真有这么巧的事?不可能,你当是在写小说啊。”
他在心底出无声的咆哮,几分钟后,又从咆哮变成了呻吟:“神啊,救救我吧,我要崩溃了,天枢真地是我好无聊。这个该死的混蛋。一直在逗我玩。太卑鄙了,从我刚认识他起。他就偷偷看过我的户籍档案了,连我银行里存了多少钱都查过,妈的!还一天到晚在我面前装穷,装可怜,装无辜,真是个心理极度变态的宅男。哼!还想偷偷参加我的婚礼,臭小子,你等着,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
想到这里,不禁又有点得意,心道:“现在的情况是,他知道我是谁,我也知道他是谁,可是,他恐怕做梦都想不到,我已经知道他是谁了。正胡思乱想间,突然感到身下微微一震,睁眼一瞧,原来不知何时,他乘坐的这只热气球已经稳稳降落到了地面。
环顾身周,似乎是一座小型机场地停机坪,不过机坪上显得很空旷,只有一架灰扑扑的直升机停在极远处,另外,附近还停着一辆军用吉普车,车旁站着一名年轻6军少尉。
那少尉显然和楚蓉很熟,气球一落地,就迎上前,向她亲热地笑道:“小姐,快上车吧,长都在家里等急了。”
楚蓉迈出吊篮,冷着脸,一言不地点点头,径向那辆车走去。从始至终,连眼角都没扫周天星一下。
那少尉见此情景,不由一怔,忍不住在她背后道:“长说,要我把你的朋友一起接回家吃饭的。”
楚蓉头也不回地道:“我不认识他。”说话时已打开车门,坐了进去,接着就听砰一声,重重关上门。
那少尉望望这边,又望望那边,眼珠急转,终于露出恍然之色,接着,摆出一副很为难的表情,向周天星苦笑道:“周先生,您看”
周天星这时也明白过来了,心知这少尉大概是楚雄海家的勤务兵之类的角色,奉命来接楚蓉回家地,至于楚蓉现在的态度,也容易理解,一定是刚才在长城上把这小公主惹毛了,才会对自己不理不睬。
这下,周天星倒真有点犯难了。放眼望去,荒凉异常,连不远处的航站楼上都没几盏灯,看上去,这里应该是一座半荒废的机场,也不知道离市区有多远,要是不跟楚蓉的车回去,自己想办法的话。可就要大费周章了。别地不怕,主要是时间宝贵,浪费不起。
不过,这也难不倒周天星,他主动走到吉普车前,气定神闲地道:“楚小姐,你不是还想和我赌嘛。这样吧,我们现在就来赌一场,要是你嬴了。我就满足你上次地要求,要是我嬴了呢,嘿嘿!那就不好意思了,我要搭一下你地车。”
沉默半分钟后,楚蓉在车里道:“真的?”
“当然是真地。猜拳猜硬币随便你,机会难得,不要错过哦。”
“我才不信,你会这么便宜我。”
“我就是想便宜你一回,不可以吗?”
“那好。”
楚蓉意气风地跳下车,自信满满地道:“我就不信,还会输给你,现在就比石头剪刀布,三局两胜。”
这次赌局的结果。自然没有悬念,还是周天星嬴了,于是,他心安理得地坐到了副驾座上,悠闲自得地欣赏起窗外的风景,而身边担任司机的少尉,则不时向他投来一个充满仰慕的眼神,意思是。大哥,俺真是崇拜你,这么另类地招都想得出。
当车渐渐开进市区,已经可以在街面上看到出租车时,周天星打破了车厢中的沉默,对那少尉道:“我就在这里下车吧。”
那少尉一愕,忙道:“周先生。我可是专门来接您和小姐的。”
周天星微微一笑,道:“请你转告你们长,我今天不太方便,再说,有人恐怕也不见得喜欢我去吧。”
话音刚落,楚蓉就在后座上冷冷道:“小张,你听错了吧。我爸又不认识他。干嘛请他到我们家里去?他要走,你就让他下去好了。谁希罕。”
那少尉这回可真是犯难了,向周天星投来一个既嗔怪又无奈的眼神,苦笑道:“周先生,您就不能嗯,迁就一下”
楚蓉一听就火了,怒道:“小张,你在说什么呀,谁要他迁就了,你快停车,我再也不想看见这个人了。”
于是,车真的停下了。
临下车时,却听楚蓉冷笑道:“周天星,你真不是个男人,只是为了搭一趟车,就拿瑶瑶姐来赌,人面兽心,说地就是你这种人。”
不知怎的,就在听到“人面兽心”四字时,周天星心中猛地一痛,脑海中又浮现出邱本初的音容笑貌,顿觉神伤魂断,百般滋味一起涌上。一时间,整个人都僵在了座位上。
良久,他才干涩地道:“你说得不错,我就是人面兽心。”接着拉开车门,头也不回地下了车。
望着他离去的瘦削背影,车内的楚蓉忽然感到一阵没来由的心烦意乱,晶亮的美眸中渐渐升起一丝深深的困惑,在某个瞬间,她忽然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萧索,就来自这个男人单薄地背影,仿佛是一种遗世独立的沧桑。
“小姐,不是我说你,你也太不给人家面子了,现在又后悔了吧,要不我帮你去把人家追回来。”那少尉扭过头,目光中含着深藏的笑意,望着怔怔出神的楚蓉,用开玩笑的口吻道。
楚蓉先是一怔,随后回过味来,跺着脚大娇嗔:“臭小张,你瞎说什么啊,你要再敢胡说八道,我就去我爸那里打你的小报告,把你以前做的坏事都告诉他。”
那少尉显然早就习惯了这位大小姐的脾气,嘿嘿一笑,转回头继续开车。
“臭小张,今天地事,不许告诉任何人,听到了吗?”
“哦,知道了。可是,今天生过很多事啊,哪一件不能告诉别人?”
“哼!明知故问,下回我不带你出来玩了。”
“要是长问起来呢?”
“也不能说。只可惜,楚家的司机,真正服从的只有一个人,楚雄海。
当晚,书房中,楚雄海皱着眉,面含不悦道:“他为什么不肯来吃饭?你有没有和他说清楚,是我请他来的?”
少尉苦笑道:“长,我当然说了,可是,我到机场的时候,小姐正和他赌气呢,两个人一下气球,就谁也不理谁,可能是玩的时候闹别扭了吧。”
楚雄海一眨不眨地紧盯着他,追问道:“后来呢?”
少尉忍不住失笑道:“长,您可是没亲眼看到当时的情景,两个人就象小孩子一样,真有意思。一开始是互相不理睬,小姐一个人气呼呼地坐到车里,后来周天星跑过去说,要和她赌什么东西,小姐就又下来了,两个人玩剪刀石头布,结果小姐就输了,后来嘛,一路上两个人还是绷着不说话,可一进市区,就又闹别扭了”
楚雄海细细听完全部经过,不由哑然失笑,摇头道:“这两个小年青,还真是一对小冤家,算了,就任其自然展吧。对了,小张啊,蓉儿平时最喜欢拉着你出去玩,今后一段时间,你其他事都不用管了,专门负责接送蓉儿。另外要注意观察,有什么新情况,随时向我汇报。”
“是!”少尉心领神会,举手敬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