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识海中,卦象如同电影快进般不断推演。这是一种全新的体验,每一刻,都不是重现过去,而是预见未来。
画面中的瑶光,指挥着部队在密林中昼夜穿行,直到视野中出现一堆白森森的碎骨,她这才停下脚步,在骨骸前伫立良久。
一架直升机自天而降,载着她飞向远方
起初,为了尽量节省功德,周天星只把推卦的度设定为正常时间的三倍,也就是说,现实中的一分钟,相当于卦象中的三分钟,结果却现,这样吝啬地使用功德,工作效率实在太低下了,很难挥推卦的真正威力。
于是,他开始改变策略,索性一下推出24小时后的所有卦象,然后粗略检视一遍,如无重大现,就再往后推24小时。
终于,在进行完第三次推演后,搜检出了一段极有价值的卦象。
东海市郊某军事禁区,一间装饰豪华的办公室中,瑶光一个人坐在电脑前,她正在写报告,这份报告的大致内容是,此前因押运重要物资失职而受军纪处分的三名a38旅军官,均在事后没有回归原籍向军转办报到,而是滞留东海,经调查,三人都和江航客舱部经理周天星有密切交往,其中,李彪、栾伟二人的银行帐户各得周天星一百万元转帐资金,用途、性质不明,王满仓也被周天星高薪雇佣。又悉,a38旅旅长陈伟胜和周天星过从甚密
看到这里。周天星已经不需要再往下看了,只觉背脊生寒,汗毛根根竖起。
狠狠灌下一大口酒,摇头苦笑:“看来这棵因果树还真没白栽,真是最毒妇人心,瑶光,你下手未免也太狠了吧。这份报告不管交给谁,我周天星马上就会变成劫药案的重大嫌疑犯。让我想想,接下来会生什么一定是内部立案,重点调查我地社会背景、家庭情况、财产状况,总之,相关部门一定会不惜资源调查关于我的一
再次灌下一大口酒,这回是对着酒瓶吹的,雪茄也点上了第二根。
突然间,他眼前一亮。狠狠拍了一下自己的前额:“你是猪啊,难道说,掌握的信息越多,反而变得越笨,什么是情报,无非就是搜集、整理和反馈,对!关键在于程序,不管什么机构,都有一套办事的流程,只要从程序中找出漏洞。=一切都会迎刃而解。”
当下,周天星又把之前推演出的资料从识海中翻了出来,有重点地检索起来。他现在地任务是,全面了解整个军情系统的运转流程。
渐渐地,一抹笑容浮现在他唇角。
众所周知,现代社会,是个资讯爆炸的时代,对网络的依赖已经达到令人指的地步。情报界自然也不例外。
瑶光所在的机关,直属总参某部,该部有一个内部专用网,其中就有一些高级帐号。拥有直接进入某些公共事业部门调阅资料的权限。比如公安、民政、民航、铁路、银行、社保等要害部门。
不得不承认,一个多月前,周天星通过银行转帐借给李彪、栾伟的两百万,是一个错误。当时的他,并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反而觉得,借钱给朋友创业。是一件正大光明地事。而且这两人都是刚刚受到严厉处分的军人,无权无势。压根就和贿赂之类的事沾不上边,所以这件事当时他并没有深想,然而时移事易,如今看来,这竟是一个十分严重的疏漏。
世事就是这样荒诞,有些事起初看上去名正言顺,无可厚非,但是,如果经过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加工处理,或者在某些特殊情况下,就算你有理也说不清。
正如现在的局面,明明是一桩十分正常的朋友借款,但处于劫药案的大背景下,又有瑶光这个别有用心的实力人物从中兴风作浪,这件看似微不足道的小事,就有可能变成周天星“收买”李彪和栾伟地“铁证”说不定还会把劫药的罪名安到他头上,至少也会让他手忙脚乱一阵子。
对瑶光的真实动机,周天星暂时还不得而知,也许只是试探,也许是陷害,总之,女人心,海底针,实在搞不懂她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但不管怎样,既然已经知道这件事会给自己带来麻烦,与其等麻烦临头再应对,还不如提前把“嫌疑”洗刷干净。
凌晨五时许,一夜没睡的周天星还坐在电脑前忙碌着,他正在亡羊补牢。
还是用电信的通用管理员帐号无线上网,浏览器上显示的,是本市一家商业银行的后台管理系统,而且是以系统管理员身份、堂而皇之地登陆。^
周天星现在拥有的各大网站管理员帐号,多不胜数。只因他没事时就爱用神念在本市各大要害部门兜风,有时跑到市政府去看看文件、“旁听”会议,有时跑到机场去看看航班起降,有时跑到江边去看看轮船,成天到处乱逛,乐此不疲。同时,他还有一个十分低级地趣味,专爱偷帐号,只要看到规模比较大的电脑机房,就一头扎进去,守在那儿等人家输帐号密码,不管偷来的帐号有没有用,都觉得很有满足感。
所以,周天星拥有银行管理员的帐号,一点都不奇怪。他现在所做地,就是修改记录,把自己在这家银行的帐户进出记录略微修改了一下,其实只作了一点小小的改动,把从前汇给李彪和栾伟的那两笔钱在系统中暂时屏蔽掉。
这是一种只针对查询用户的应急功能。世界上没有不会出错地系统,银行系统自然也不能例外。事实上由于用户数量庞大,操作频繁,许多银行的交易系统常常出现运行故障。当然,此类故障绝大多数情况下不会影响到实务层面,不然这些银行早就信用崩溃了,而这个设在管理员权限中地小功能,就是在生特殊情况时地一种临时处置手段。
根据推卦预测的结果。瑶光会在两个多小时后通过军情网查询他地个人帐户进出记录,等瑶光查完后再取消这项屏蔽就是了。
干完这件事后,周天星关掉电脑,精神抖擞地出门,凭直觉找到正在屋外早锻的王满仓。
天边刚露出一丝鱼肚白,王满仓上身只穿着一条军背心,正趴在草地上,吭哧吭哧地做俯卧撑,瞥见周天星向他走来。马上跳了起来,笑呵呵道:“大兄弟,早啊。”
周天星笑问道:“满仓,你媳妇什么时候来啊?”
一提这事,王满仓地脸就笑成了一朵花,得意洋洋地道:“快了,昨天俺娘还打了电话来,说要跟俺爹、俺媳妇、还有俺媳妇她爹一起来,下个月头上就动身,俺娘说。得先过来置办些东西,再回老家办事,办完事再来。”
周天星想了想,表情严肃地道:“结婚可是一等一的大事。这样吧,我放你一个月婚假,你马上动身回老家,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对了,根据劳动法。请婚假不用扣工资的,所以你放心休假好了,工钱一分不少。”
王满仓一听就乐了,咧嘴笑道:“那敢情好。俺马上就回去收拾东西,乘最早的火车回老家。”
打走欢天喜地的王满仓,周天星就去厨房亲自做早餐了,照例煮了一锅面条,煎了几个鸡蛋。饭做好时,姚春芳、林水瑶、张家生三人也都相继起床,到餐厅集合了。至于洪老太。前几天就搬回省委大院了。据姚春芳说是因为洪承恩派人来请了几次,才勉强回去的。
四人围坐在一起吃早饭的时候。周天星说了两件事,第一件是通报了一下王满仓休婚假的事,第二件是声称由于近期工作太累,想出去旅游几天,放松一下,并且提议一家人一起去北京玩,因为目前正是去香山看红叶的季节。
这样一说,姚春芳和林水瑶都动了心,她们俩都没去过北京,平时也很少有机会外出游玩,自然没有不同意地道理。至于张家生,则是无可无不可,所以,这件事很快就在饭桌上定了下来。外出旅游,最重要的无非就是钱和时间,这两个要素对周家人都不是问题,于是坐言起行,在周天星一意撺掇下,决定当天就动身。
中午时分,就在周天星一行人提着行李、站在家门口等预约的出租车时,停在不远处的一辆别克商务车上,坐着一胖一瘦两个男人。
瘦子头上套着一副耳麦,凝神倾听良久,忽道:“我们来得真不是时候,看样子他们要去北京旅游了。”
胖子一怔,随后哑然失笑道:“太巧了吧,我们才来了一会儿,他们就全家出去旅游了。”
瘦子苦笑道:“可不是,看来只能请示上级,撤销这次行动了。”
这两人的真实身份,其实就是瑶光手下的军情人员,受命前来监视、监听周家的情况,只可惜,他们的行动刚刚开始不到半小时,就宣布流产了。
周天星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打乱瑶光的部署,让她无法抓到任何把柄。说穿了,就是用“先知先觉”欺负普通人。之所以去北京,也存了一个不可告人地目的。
当天下午,一行四人打车来到东海国际机场,周天星在候机楼里找到江航的售票柜台,买了四张飞北京的头等舱票。其实,作为江航的中层干部,只要他自己签个字,想开多少张免费机票都可以,不过他也懒得使用这种特权。
这次旅程,是周天星有生以来最惬意的。
一上飞机,就有一个眼尖的乘务员认出了周天星,从这刻起,他就成了这架飞机上最特殊的客人。
一般情况下,头等舱是坐不满地,没有客人也是很正常的,正如周天星乘坐的这次航班,头等舱里只有他们一行四人。
刚坐下没多久,乘务长就闻讯赶来,还把整个乘务组都带了过来,一本正经地请周天星训话,问明情由后,把周天星弄得啼笑皆非,原来,这位乘务长错把他当成是来突击检查工作的。
最让周天星无语地是,尽管他再三向这些乘务员解释,自己不是来检查工作的,只是带着家人出游,然而,他明显感到,这种话说了也等于白说,在正管领导眼皮子底下工作,谁都难免加一份小心。同时,对姚春芳等随行人员,这些乘务员更是热情有加,端茶送水,嘘寒问暖,唯恐照顾不周。
起初,周天星还颇有些沾沾自喜,所谓富贵不还乡,等若锦衣夜行,能在家人面前大大露一回“官威”无疑是一件很有面子的事,只是,当他头脑稍稍冷静下来后,映现在他直觉中的,却又是另一番景象了。
不禁暗暗苦笑:“怪不得,古往今来有那么多所谓的伟人,刚刚创业的时候英明睿智,什么逆耳忠言都听得进去,可一旦手握大权,往往就变得刚愎自用,甚至到后来连自己都把自己当成神来崇拜。嘿!就算我这个小小的国企干部,天天对着这么多谦恭卑微地笑脸,想不膨胀都难。”
进入平飞阶段后,本次航班地机长也从前面走了出来,声称代表全体机组成员欢迎领导亲临基层视察,并主动要求周天星去驾驶舱指导飞行工作。
周天星自然不会干这么无聊的事,外行指导内行,只有那种蠢猪式地领导才爱干,随口敷衍几句,就婉言拒绝了这个过分要求。
谁知这位机长一来就不肯走了,一个劲东拉西扯,问长问短,当得知周天星此行竟没有任何接待单位时,马上变得义愤填膺,并且拍着胸脯打保票,由他去和燕航北京办事处联系一应接待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