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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长,这是我某个堂哥去年留下的笔记,他说这是他整理出来的重点,每个重点都很重要,专为我跳级考试用的。可是,我都看不懂耶!可不可以请你先看一看再教我?拜托!”
宋功稷交给费以爱一叠为数不少的资料。
啥?这么多,谁要念啊!
“学长,这些你都学过,以学长的聪颖,你应该没有不会的吧?”
“当然。”死要面子的费以爱,绝不会在学弟面前承认自己比他差。
“那么学长你愿意教我你?舜鹦谎cぃ?仪肽闳セ事コ愿凼降阈模?抢锏牧侠砣?鞘止ぞ?暮媾唷18谱鞯模你阄毒闳你贸约?耍乙欢t你闳コ31!顾喂︷7档煤貌恍朔堋?
“等”谁那么闲!
“学长,你不喜欢港式料理吗?”
“谁说的。”
“那我们就这么说走了!好高兴,我现在就打电话去预约,那儿的生意好到没事先预约是等不到座位的。一定好吃到令学长想一吃再吃,我保证!”
宋功稷马上拿起那新上市的昂贵手机打电话订位。
“喂”
眼见订位订好了,费以爱想拒绝的话也就说不出口。
算了,他就不信早读过的东西他会搞不定。对!凭他聪明绝顶的智能,这只是小事一桩。
“学长,那就星期六晚上你颐窍劝鸦跛屯辏?缓笤僖黄鹑コ苑埂:酶咝耍?梢院脱cぴ蓟帷!?
费以爱赏他一记爆栗。
“什么约会!我是看你一个人吃饭怪无趣的,才肯放下身段陪你;而且你本来就应该要感谢我,这是天经地义的。什么约会不约会,你又不是女人!”
这小子常说他很羡慕他们可以全家人常常聚在一起吃饭,哪像他通常都只能一个人坐在又长又大的餐桌前独自用餐,即使再好吃的东西,都令人食之无味。
宋功稷的老爸现在住在小老婆那儿,而他老妈则住在她的小白脸那儿;他们家又大又美的别墅,通常只有宋功稷自己一个人,所以就算他留宿在费以爱他家,也没人会管他。
唉!也许带了一点同情的成分,费以爱才不忍赶走这愈来愈常跟他抢棉被的学弟。
没办法,赶他回去面对一屋的寂静,他于心不忍。可他们平民小老百姓,又没有所谓的客房。也没有多余的棉被,只得沦落到两个大男生同床共枕的地步。
不过,要是没啥好处,费以爱是不可能会做这么大的牺牲的。
他发现枕着宋功稷结实的手臂比忱着枕头好睡多了,又暖又软,高度刚好支撑脖子,睡 舒适极了。
还有,有这家伙睡在外头,睡姿极为不雅的他不会睡到半夜冷醒,发现棉被早已被自己踢落,或睡到一半跌到床下痛醒。
这小子笨归笨,有时还挺有用的。
“学长,你们今天教了什么?”
答应教他每天老师所教的课程,令费以爱着实后悔。好累,为了不在学弟面前丢脸,他得强打起精神听他最不爱听的课,还得不断提醒自己不可以打瞌睡,以免有所遗漏,届时面子会挂不住。
不过,也算是托宋功稷的福,费以爱白天认真听课,晚上教导他时又复习了一遍,近来他在课业上的表现今老师、同学们不禁刮目相看。
“学长,这题我不会。”
“我看看。嗯”这小子老拿些比较难的间他,一不小心就会被问倒,啧!这题该怎么解呢?
“学长,该不会是用这个公式吧?你说呢?”
“我代代看。”
“学长,是不是这个代这个,然后这样,再这样?”
“别吵!我算算。”费以爱思考许久,当他终于解出时,他又忍不住嚣张起来。“哈哈哈!我就不信我解不出来,就让我来教教你这个笨蛋吧!”
笨儿子,一下子又得意忘形,也不想想方才那副差点解不出来的窘样。不过看孩子用功读书,做父母的哪有不高兴的道理?
偶尔会在房门旁略微关心一下的徐文秀,就担心自己的儿子没在念书而是在欺负别人家的儿子。但几次下来,她发现他们是真的用功地在读书,她也就放心许多。
“老公,咱们儿子真的有在读书呢!”徐文秀走至客听,坐到正在看电视的费宏敬身旁。
“那最好,近来我的身体也好多了,咱们就让他多点时间用功,少教他东奔西跑的有借口不看书,你说好吗?”
“也只有这样了,不过你要是不舒服可别硬撑,要是你累倒了,我可是会心疼的。”
“是,老婆大人 ”
徐文秀带笑地倚在老公怀里向他撒娇。夫妻俩好不恩爱。
“咳!请别在公共场所演出儿童不宜的画面,有碍观瞻。”
“费以仁,你给我滚到房里看书去!”
“老妈,生气会长皱纹的哦!你最近皱纹又多了几道,是吧,老爸?”费以仁聪明地将烂摊子丢给父亲。
“真的吗,老公?”
“以仁胡诌的,你别听他乱说。”
“哼!你老是骗我,你这样说不过是在安慰我罢了。”
“不、不,老婆,我怎么会骗你?”费宏敬瞪了瞪早已逃之夭夭的费以仁的房门。
死小孩,明知你老妈最在意这种事,还故意说出来,唯恐天下不乱啊?
“我就知道你不爱我了,呜”
这,这怎么会扯到那儿去?救命啊!
费家的夜晚就这么热闹地展开。
“以爱,外找。”
“喔,谢啦!”
费以爱起身离开坐位,至教室外和一个高个儿相偕离去。
“喂,你不觉得最近我们都没啥机会和以爱哈拉吗?”坐在费以爱前方的何建垣,转身向坐在他右后方的方铭佩抱怨。
“对呀!经你这么一说我才想到。”
“原本以爱就因家里的关系,没空在放学后同我们一道出去玩,现在竟连下课、午休时间都不常在座位上,我总觉得以爱在不知不觉间被别人抢走了。”何建垣大感憾恨。
“有这么严重吗?”方铭佩轻笑他的多疑。
“每回来找以爱的都是同一个小子,就是那个宋公子。”
“听以爱说,那个宋功稷想和我们一起考联考,才会不停地向以爱讨教课业上的问题。”
“可是你不觉得奇怪吗?要以爱教,倒不如请名已考上名校的家教更有效不是吗?他家又不是请不起,而且以爱的成绩又没好到可以教人。”何建垣百思不解。
“也许以爱的读书方式对他而言特别有用吧!”
“这会不会太牵强了点?”
“也是,但这对以爱和宋功稷只有好处不是吗?至少他们的成续都进步多了。”
“是没错,想不到以爱的成绩竟愈来愈好,说不定还可以考上公立大学,不像以前可能连车尾都吊不上。”
“那为了朋友好,你不是该替他高兴?”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好友被抢走,我不甘心嘛!”
方铭佩像安抚小狗般轻拍着何建垣的头。以爱现在几乎因课业完全忽略了原本的朋友,对现下的他虽是有利的,但以后呢?
只剩宋功稷一个友人,对费以爱而言真的好吗?
季节更替,天气又变得酷热难当,在没有冷气的房里,闷得教人想抓狂。
“嗯。”费以爱瘫在自己房里,热令他睡得极不安稳。
考完试后,放下大重担的他,像松解了原本被紧绷的弦绳般,突然失去了日前的活力,镇日瘫在家中,哪儿也不想去。
父母亲体恤他前阵子的辛劳,也很仁慈地放他好几天假,于是他就大睡特睡。只不过,真的好热!
“学长、学长!”
叫魂啊!这些日子以来仍挥不走的苍蝇,整天在他耳边叽叽叫,烦死人了!
费以爱拿枕头你住耳朵,妄想隔绝刺耳的噪音,但妄想终归是妄想。
“吵死人了,做什么?”费以爱对待别人或家人从未曾像对待宋功稷般,口气这么不佳过,在他面前,他特别不知何谓修养。
“学长,我好高兴!我的努力终于有了代价,这都要感谢学长你。”
“你到底在说什么?”敢吵他睡觉,还不快些将话说清楚讲明白,这小子找死吗?
“学长,我们考上同一间学校同一个科系,而且是公立学校!”
“真的!”虽然在收到成绩单时已预估到大概的学校,但实际确认后,费以爱仍是高兴万分,虽然这其中有些小小缺憾||那就是与宋功稷的孽缘又要再持续最少四年以上。
“真的?孩子的妈,咱们笨儿子考上了,考上了!”正巧路过儿子房门口的费宏敬听到这大好消息,兴奋地找老婆分享。
“哇,太棒了!果然是我的儿子,和我一样聪明!”
拜托,老妈,这真的和你有关吗?你是在夸我还是在夸你自己?费以爱不禁翻了翻白眼,但他嘴角仍噙着大大的笑意。
宋功稷当然也雀跃万分,但他总觉得宋功稷的眼中包含着宠溺。怪哉!他又不是他的女友。
是夜,徐文秀煮了满桌的豪华料理,虽然还是比外头高级餐听的逊色些,但这可是费家数十年难得一见的奢华。她甚至连店里要卖的高档货、陈年好酒都拿上桌了,除了她家还未成年的不准喝外,她大方地让其它成员喝个过瘾。
一直吃吃喝喝到深夜,除了年纪较小的几个因偷喝好几杯不支倒地回房睡觉外,其它的人还在继续不知节制地暴饮暴食。反正机会难得嘛!
去年已毕业,遵父母之命自上班地点赶回来的老大费以忠,及正在放暑假、自打工处请假回家的老二费以孝,皆一同共襄盛举。
费以爱常趁父母不注意时贪杯,也常威胁宋功稷自家中拿上等货孝敬他,所以他的酒量不小心变成家中最佳的。
“以爱,你刚来我们家时,还瘦瘦小小的,我还怕你会一不小心就喘不过气来,以后就不能再逗你哭了。”
费以忠醉酿醣地说,一脸相当缅怀过去的神惰。
“是啊!我还在想怎么会突然冒出个这么丑的弟弟,总会忍不住想欺侮你。那时你很少哭,所以每当我把你弄哭时,一定会被爸妈骂,但我还是很得意。”另一个醉鬼费以孝接着说。
“大哥、二哥,你们讲得好象我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似的,难道我不是爸妈生的?”
“啊!你怎么会知道?”本来醉得瘫在椅子上快睡着的徐文秀,被那句话吓得完全清醒过来。
“老妈,你别开玩笑,这种玩笑不好笑。”
“对、对,我是在开玩笑。对吧,老公?”徐文秀笑得极不自然。
醉瘫了的费宏敬根本没听见她在说什么。
“老爸,老妈说我不是你们的小孩。”费以爱压根儿不信这种恶劣又没根据的玩笑。
费宏敬惊得从椅子上跌落“死老太婆,我们不是说好一辈子都不能说的吗?
从决定收养以爱的那一天起,我们就一起约好要永远保守这个秘密的。你怎么可以说出来”费宏敬的下文被老婆以手捂住。
他们的神情实在过于奇怪,原本醉得不省人事的一家人,顿时全因这个话题而清醒。
费宏敬拉下老婆的手,不解地责备着一直猛摇头的老伴。
“你怎么可以不和我商量一下就擅自告诉以爱?他才刚考上大学,还没有独自谋生的能力,你现在告诉他,只是让他难过而已,为什么不一辈子守住这个秘密呢?”
“我不是叫你不要说了!你这样全讲出来,我本来想用开玩笑来蒙混过去的,现在根本就转不回来了。你这个笨蛋!”
“臭老太婆,只要你不说,不就什么事都没了吗?”
“你这笨蛋!”
夫妻俩互相骂来为去,不肯相让。
在一旁的费以爱愈瞧这态势愈觉得不对劲,他真的不是他们的孩子?
他的目光飘向他的两位大哥,但见他们俩满怀歉意地闪躲他的眼神,而他的父母则一径地责怪对方的不是难道他们所言不假!?
又不是在演连续剧!但
“爸、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请你们告诉我。”
因费以爱的怒吼而停止互骂的夫妻,由彼此的眼神中明了,也合该是让费以爱知道事实真相的时刻了。
“唉,大伙儿都坐下来吧!”
“伯父、伯母,那我先回去好了。”
“不用,你留下来。”
知道宋功稷是不好意思介入别人家中不欲外人知的秘辛,这种体贴,令徐文秀把他当成了自家人,并不介意他的存在;而费以爱在此时此刻并不想独自一个人面对那令他难以接受的事实,他希望能有个他能信任的人陪他。
尤其在这似乎连最亲密的家人亦不可信任的时候。
宋功稷自茶几下握住费以爱的手,想给他面对事实的力量。
“以爱,你确实不是我亲生的儿子,你是我姊姊的孩子。”
费以爱不自觉的握紧宋功稷的手,力道甚大却不自知。
宋功稷更偎近他,想将他搂进怀里安慰他。
“当年姊姊和姊夫原是对人见人羡的鸳鸯眷侣,但一场无情的车祸夺去了他们宝贵的性命,姊姊拼了命将你护在怀里,使你奇迹似地生还,但你因受到的刺激太大,有好一阵子连怎么说话都忘了。
后来有一天,调皮捣蛋的以孝不去逗弟弟以仁反而跑去逗你,故意将你弄哭。之后,你才慢慢地对我们同你说的话有反应。我们就决定将你纳入户籍,把你当成自己亲生的儿子。也是因为对你的病情不放心,才会让你比别人晚一年入学。”
费宏敬含泪地对费以爱说道。他真的将他当作自己亲生的儿子,自认对他与其它儿子们无异,他多希望他是他亲生的,而他们的血缘其实也只差了那么一点点,不是吗?
“这是你亲生父母的相片,我们本想一直守住这个秘密,毕竟连我都快忘了有这回事,我早将你当成自己怀胎十月生下的。呜”
徐文秀窝在老公怀里哭泣,她多希望以爱没听到,多盼望他们还能像以往般的过日子,他们仍是最亲的一家人。
“让我一个人好好想想。”
太过震惊的费以爱,实在不晓得自己现在应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他不想伤老爸老妈的心,又不知自此之后自己该如何在这个家中自处。
他气他们竟瞒骗他那么久,又不舍见他们伤心的表情,他需要一些时间整理一下情绪。
费以爱起身将自己反锁在房里,暂时不想见任何人。
但狡滑的宋功稷在他失神之际,早一步闪进他房里,将他搂在怀中,让他在自己怀里闷声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