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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到声音,苏糖很生气,折腾半夜才煲好这么半碗米糊糊,容易么?现下还没吃呢,岂能任别人破坏掉?她急急放下碗,转身去舀了冷水在小沙锅中,想把碗泡进冷水里,快些凉开米糊糊,不想小沙锅乍然一受冷,突然“别”的一声,碎成两片,冷水流了一地。
苏糕吓一跳,顾不得米糊糊,只去拉苏糖,怕她受伤。苏糖甩开苏糕的手,一把端起碗,小跑几步到水缸边,连手带碗一起泡进缸中的冷水中,把碗沉一半在缸水里,一边小声喊苏糕道:“快拿勺子过来!”
苏糕慌忙拿了勺子过去,见苏糖示意她把勺子放进碗里,便放进碗里搅动着,一边道:“是孔心镜呀,他不比别人,只怕会破门而进。”
“咱们是郎君养的人,他这么晚来敲门,本就是他不对,还敢破门?”苏糖哼哼。
苏糕苦笑道:“咱们虽是郎君养的,但咱们不是什么闺秀小姐,而是玩物。”
孔心镜在季府地位超然,季蓝田待他甚至比季候风这个亲侄儿还要好些。府中少有人知道孔心镜和季蓝田的关系,但苏糕有一回却是无意中得知,孔心镜的母亲是季蓝田的异母妹妹,其父不详。论起来,孔心镜要喊季蓝田一声舅父。
像孔心镜这样的人,半夜突然来敲门,她们作为玩物,是不能十分拒绝得罪他的。
苏糖听苏糕嘀咕了这几句话,这才知道孔心镜居然是季蓝田的外甥,不由道:“他们关系好复杂呀!”
门外的孔心镜喊了一句,见季嬷嬷没有来开门,以为季嬷嬷瞌睡了,便又高喊一声,突然听得院子里传来“别”的一声,似乎是什么东西碎了,一时止了声音,有些恍然,肯定是季嬷嬷这个老东西在偷偷煲什么东西吃,听见声音要先收拾好才敢来开门的。也罢,瞧在她年老的份上,且等一等也无防。
季飞龙站在孔心镜身边,见他叫门却叫不开,一时颇有些兴味,淡笑道:“你们府的一对糖人倒是好大的架子。”
孔心镜不答,季嬷嬷曾经服侍过他母亲,是现存的老人之一,当下分拨在糖人院值夜,他并不想因为自己之故,让季嬷嬷消失在季府内,因又喊道:“季嬷嬷,先开门。”
苏糖度着米糊糊已是凉了,从水缸里端了出来,接过苏糕手里的勺子,勺了一勺吹一吹吃进嘴里,顾不得细品,已是吞了下去,又赶紧勺一勺给苏糕,恰好听得孔心镜又喊,一时火起,脱口道:“季嬷嬷已歇下了,有什么事明儿再来吧!”
女声又娇又柔,带着童音,别有风味。季飞龙一听这声音,心头微动,凝神再听,对方却没有说话了,一时道:“这说话的是谁?嗓音却是难得的动听。”
孔心镜应道:“是妹妹苏糖。”他说着,见季飞龙感兴趣的样子,便用肩膀一撞门,直接撞开,带着季飞龙闯了进去。
苏糖括着碗底,把最后半勺子米糊糊含进嘴里,这才深觉大功告成,今晚的功夫没有白费,一时听得门响,忙把碗扔到水缸里,拉着苏糕往房里跑。
她们腿软步小,又慌张,才上台阶,就听得孔心镜的声音喝道:“站住!”
站住就站住,谁怕谁?苏糖一定神,拉了苏糕转过身,就着灯笼的光亮,见孔心镜领了一位年轻的男子进来,男子双目灼灼,心下寻思着来的人肯定是季飞龙了,便也朝他看去。
季飞龙剑眉星眼,红色衣袍,领边滚着玄色花纹,腰间束着玉带,在灯笼下看着,俊俏异常。苏糖略略发呆,有些回不过神来。
季飞龙见孔心镜所形容的一对糖人云鬓半乱,衣袖粘着炉灰,样子狼狈不堪,略略愕然,待见苏糖看过来,便问道:“你是苏糖?”
苏糖眨眨眼,有些奇怪,问道:“你怎么知道?”
季飞龙听得她的声音,神色大为柔和,无视她狼狈的样子,亲切道:“你会唱曲儿否?”
“不会!”苏糖脆声应道,一面拉着苏糕进了房。
孔心镜早见季嬷嬷躺在门缝处,几步上前把她翻了过来,在她人中处一掐,喊道:“季嬷嬷!”
季嬷嬷一醒来,见得孔心镜,“嗷”一声就喊道:“公子,你来了!萍娘快不行了,只等见你一面啊!”
季嬷嬷嘴里的萍娘,是孔心镜的母亲季蓝萍。
孔心镜听得季嬷嬷的话,沉声道:“季嬷嬷,我是心镜,你认错人了。”
季嬷嬷一怔,慢慢醒过神来,慌慌站了起来,转着身子道:“怎么是好,怎么是好?只有我值夜,连茶水也未备妥当。”
孔心镜道:“现下去准备就行了!”说着又问道:“适才是谁打昏你的?”
季嬷嬷颤颤举起手指,待要指向门内苏糖俩姐妹,一想到什么,又颤颤缩回手指,扯谎道:“我摔了一跤,摔昏了。”
孔心镜一听,也不再多问,领着季飞龙进了房里。
苏糖和苏糕才坐下,惊魂未定的,就见季飞龙和孔心镜进了房,随意坐到榻边,不由面面相觑。
孔心镜这会仔细一看苏糖,开口道:“吃了什么好东西了?”
苏糖一惊,应道:“哪儿敢吃什么东西?我们是喝奶的命。”
苏糕已是定下神来,风情万种撩撩发丝,看向孔心镜和季飞龙道:“两位公子深夜来此,一时未有准备,却没有准备好东西待客,见笑了。”
季飞龙听得苏糕的声音,不由转头去看她,一时又看看苏糖,咦,俩姐妹相貌和打扮,甚至声音,都极为相似,但神态动作却如此不同,让人看一眼就能分辨出她们的不同来。
孔心镜见季飞龙明显对苏糖俩姐妹有兴趣,一时松口气,说实话,他教导过俩姐妹媚好之术,对俩姐妹也有一些师生情谊,深心里,还是希望她们能得遇良人,不至于被随意糟蹋而死。
无论如何,季飞龙这样的人,总比季中元更好相处,跟了他,苏氏俩姐妹或会好过一些。
院落外头,季嬷嬷惊叫一声,天啊,我的小沙锅怎么碎了?我的碗怎么在水缸里?炭散得满地都是,炭炉也快熄了,水也污了,怎么煮茶?
她才惊叫完,就听院落外头有声音道:“人呢?郎君来了,怎么一个人也没有?”
季蓝田见没有人迎出来,便背着手进了院落,待见季嬷嬷迎出来,便皱眉问道:“谁来了?”
孔心镜听得动静,已是迎出来,一见着季蓝田便道:“是我领着骑尉郎出来散酒,路过这处,便进来瞧瞧。”说着示意季嬷嬷下去煮茶。
季嬷嬷会意,忙退往一边,眼看水缸的水都污了,自也不敢用这水煮茶,只得另提了桶,小跑出院门,往不远处一口井去打水。
季蓝田这会才注意到糖人院只有季嬷嬷一个值守的婆子,一时眉峰蹙了起来,看向身边跟着的人道:“上回撵走了一批人,也过去这些时候了,怎么还没拨人到这处来?”
身边的人忙赔笑道:“因着上回的事,这回再选人,便不敢乱选,值夜的婆子们也要选忠心可靠的,这么一来,便耽搁了罢!待回头我再嘱她们早些拨了人过来。”
季蓝田随口责备一句,见身边的人惶恐,却也不再说,信步进了房里。
苏糕听得季蓝田的声音,已是拉了苏糖起身相迎,一见季蓝田进来,便双双行礼,口称见过郎君。
这里季飞龙见季蓝田进来,他既是客人,且论起辈分和季蓝田是叔侄,便也起身问候一句。
季蓝田也笑着回应一声,让他只管坐。
苏糖趁着他们说话,悄悄溜一眼季蓝田,见他年约四十,蓄着小短须,眉峰曲折,双眼有厉芒,颇有威仪,一时忙又低下头。
季蓝田和季飞龙说完话,两步过去,一手便捞了苏糖在怀内,坐到榻上,把她置在膝上,轻轻抚了抚她的头道:“哪儿调皮去了?身上这么脏?”
突然被一个古代中年大叔抱在怀里,苏糖吓哑了有木有?她浑身僵硬着,一动不敢动,这么一个瞬间,她才反应过来苏糕说的话,她们不是什么娇贵小姐,她们是玩物,是主人想抱就可以抱的玩物。
苏糕见了苏糖的神情,暗暗着急,嘴里代她答道:“适才在院子里玩过家家,不及换衣服,公子和郎君就来了。”
苏糖听见了苏糕的话,缓过了劲,赔着笑道:“郎君,我身上脏,还是不要污了郎君的衣裳。”说着微微挣扎,想要离开季蓝田的怀抱。
季蓝田见她挣扎,反是更紧的搂住了,低头道:“乖乖别动,让郎君好生抱你一抱!”
呜,救命啊!苏糖浑身不自在,伏在季蓝田怀中,犹似待宰的小羔羊,楚楚可怜。
苏糕忙挪了过去,伸手去拉季蓝田的袖角撒娇道:“郎君只抱妹妹,不抱我,我不依。”她神情动人,话语娇嗔,风情万种,倒令季蓝田微微意动。
季蓝田一笑,松开怀里的苏糖,把她托起放到榻上,转而抱起苏糕,置在膝上,轻抚她耳垂道:“就知道争宠,不知道让着妹妹一些?”
他们这里打情骂俏,孔心镜便知道,季蓝田这般表现,却是让季飞龙知道,这对糖人乃是他心头肉,外人不要眼红,更不宜讨要,除非他自己愿意自动赠送。
苏糖见苏糕代自己受过,坐在季蓝田膝上,心里不好受,却也知道,她们这身份,迟早避不过这场景。只是……。她心里急速寻思着,眼睛看向季飞龙,秋波暗送,款款生情。
季飞龙抬眼对上了苏糖的视线,颇有些不解道:“小娘子眼睛抽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