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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他告诉自己不能吵她,但从那天开始,贺捷宇竟然连着好几天提早回家。
方念绮一点也不懂他的用心,难道他想不,他对她怎么可能有什么用心?说穿了不过是想削她一顿消夜吧?
说得也是,一顿消夜对大胃王来说可是无上的恩惠!她怎么会因为这一点小事就胡思乱想,她又不是花痴!再说,一个人真的好闷好闷,在念了一天的书之后,有个人能够说说话,也是一件开心的事。
所以啦,即使对方不是她理想的人选也没关系。
想着,方念绮开了两包花生汤圆,虽然一次下二十颗汤圆是夸张了点,可是那家伙的食量很大,尤其是花生汤圆。
说真的,没想到他跟她都喜欢吃花生汤圆怎么会这么巧呢?方念绮当然想不透,但是她只要想着那张笑脸,心里就热了——
“念绮,我最喜欢花生汤圆了。”
“发明花生汤圆的人一定是很伟大的人!”
没想到那家伙也会像个孩子似的玩闹呢当他吃汤圆时,他的笑脸最可爱了,就像蜜一般甜
想着,不由自主的,她也跟着笑了。
只是,方念绮的笑容没有持续太久,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却没听到那熟悉的声响,白色的氤雾再也没有从碗里泛起,时针已经走到二的位置,平日的她早就躺在床上
方念绮终于明白自己做了多么愚蠢的事。
她不知道他在哪里、在做什么,但是她知道他不会回来了是的,他从来就没给她承诺,更没有约定,她不知道她是哪根筋不对,竟然做了这么可笑的事!
看着锅里那十五颗已经泡烂的汤圆,她不禁自嘲。拿这些时间去看书多好!就快考试了耶!她竟然把时间浪费在他身上!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变得这么愚蠢?难道她以为他和他们会有什么不同吗?
她问自己,眸子红了。
平凡不是一种罪过,可不知道自己平凡便是一种罪过,
方念绮一直如此深信,那一夜,她将那锅糊掉的汤圆搬进房里,虽然也许他根本不会发现,可为了自尊,她宁可吃一整晚的汤圆,也不愿让他有机会发现它的存在,只因那是她愚蠢的证据!
是的,过去的回忆还在她脑海里萦绕,所有的噩梦还没有走远,可她却开始变笨变傻
方念绮难受的想着。一次的挫败让她缩回安稳的壳里,再也没有午夜的约会,没有十二点的餐聚。没有!没有!她告诉自己,本来就不该有。
可,她的心情却悄悄的变了,即使她的生活一如往常,除了平静,这是平静。
这样与世隔绝,就好象世界只剩她一个是的,一直就只有她一个。
贺捷宇不明白她的想法,他只以为考期将近,她更专心看书。所以啦,虽然他很想吃她煮的花生汤圆,可是他告诉自己,巧克力乖乖也很好吃啊!他并且衷心的祝福她成功。
只是,这也代表着两人的良好互动宣告结束了。
该走了。
方念绮在客厅里,看着这栋两层楼的透天小洋房。
想着当初踏入这里的情景,还有短暂的甜蜜甜蜜?呵!她在想什么啊?难道她以为她能有什么期待?
她是这样平凡,这样不起眼她从来就只追求她能力所及的事物,从来不去想那些她无法得到的奇迹所以,她现在的决定才是正确的。
是的,该走了。想着,她飞快的在纸上留言。
写下最后一个字,她提起行李,合上门,离开这个待了八个月的家,走向公车站。
躺在她包包里的是一封公文,告诉她长久以来的努力得到了回报——她如愿的当上公务员,可这也代表她必须离开这个家——因为她被分发到宜兰。
为了方便上班,她选择搬去宜兰,何况住在宜兰的话,她也可以省掉一些麻烦,例如一个月一次的家族聚会
为此,她情愿到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过她自由自在的日子,即使这样会离开他也无所谓。因为她不是傻瓜,也不想当傻瓜,所以,她宁可走得远远的,越远越好
依然是深夜,依然是寂静,走道的另一头却不见灯光。
这让贺捷宇有些无法适应,她睡了?这么早吗?他问自己。
第二天早上,他在餐桌上找到答案。
那是一张小小的草绿色字条,上头缀着几句话——
谢谢你这段日子的照顾。
我走了,到宜兰去当我的公务员。
我不在家的时候,要乖乖的喔!
念绮
一如往常的,没有称谓的短句里,有着她最爱说的俏皮话。
她要他乖乖的。事实上,她从来就没管过他,没念过他半句,甚至连她考上了也没说一声。
贺捷宇心头五味杂陈。
看着空荡的屋子,忽然觉得寂寞。
奇了,过去这个屋子里是有两个人住,可是从不碰头不也算是一个人吗?为什么只是知道她离开了,他就开始感到孤单?还没结婚前,他就是一个人啊!
再说,没有念绮在这里,他更自由了不是?再也不用为她分神了啊!
可无论他怎么对自己说,他就是无法释怀好怪真的好怪只是一点小小的改变就叫他感伤起来?他是这样纤细的人吗!?真的好怪呢!
又是雨天。
空气里充塞着清澈的香甜,凉凉的空气轻易的唤醒沉睡的灵魂,叫人精神为之一振。
方念绮停好机车,脱下雨衣。
来到这个母亲自小生长的地方已经半年了,虽然县政府的工作累人,可是宜兰的生活步调却挺悠闲。除了偶尔的“意外”——如贺爷爷生日、贺爸爸和贺妈妈的金婚纪念外,方念绮很少回台北。
只是这些日子以来,她还是无法适应宜兰的环境奇了,为什么她没有遗传到妈妈对宜兰的热爱?为什么她会对妈妈喜欢的雨感到烦闷?难道是因为那绵绵密密的雨,一如她的心情——一如解不开的愁绪?
方念绮笑自己的蠢,她在胡想什么?
都离开台北了,还有什么可想的?那些人、那些事,虽然无法把他们当成梦,作过就忘,可对她来说,也算是另外一个世界了。
既然如此,她又何苦将这些揽在身上,自找苦吃。
早该放了
又到了下午三点。
中午才陪客户吃了一顿大餐,可是午茶时间一到,贺捷宇还是饿。
不喜欢麻烦别人的他泡了一杯牛奶,从抽屉里抓出一包卡拉棒——唔!香香脆脆的卡拉棒,有着淡淡的巧克力香味,配牛奶最好了。
咬着零食,啜着牛奶,贺捷宇满足的笑了,虽然上班时间吃东西很不应该,可是他的顶头上司却也没说什么,他唯一的要求是——别在开会和客人来时丢人就行。再说,他也知道这贺经理要是一饿肚子,根本就像掉了脑子,啥也办不好。所以啦,还是让他吃吧!
就在贺捷宇专心于吃和工作的当下,电话响了。
正在看合约书的贺捷宇吞下嘴里的卡拉棒,接起电话“喂?我是贺捷宇。”
“贺经理,我这里是服务台,有位方先生想见你。”
贺捷宇眯起眼。他来做什么?想着,他将桌上已经半空的卡拉棒扫进抽屉,狐疑的走了出去。
晚上八点四十七分。
门口传来钥匙的声音,随着电源的开启,这个一人住的套房倏的亮起来。
方念绮关上门,将手提袋丢在沙发上,脱下平底鞋,换了舒服的拖鞋,正扯开连身洋装的拉链,电话却吵了起来。
她拿起话筒。“喂”有那么一瞬,她几乎要喊出她最常说的那句话,可是在开口前便被人不客气的打断。
“亲爱的老婆,你该不会又要说您好,这里是主计室第四科吧?已经下班了,可以休息一下啦!
方念绮楞了一下,抿唇道:“有事吗?”
电话那头的贺捷宇咕哝道:“没事就不能打电话来关心一下心爱的老婆大人吗?”
谁是他心爱的老婆大人?如果她是他心爱的老婆大人,他会半年都不曾主动跟她连络吗?方念绮不以为然的道:“有什么事?”想也知道,这一次绝对又是那些没她不行的大事!说她是救火队还差不多!
闻言,贺捷宇不再耍嘴皮子,他叹气。“老婆英明,果然被你猜对了,爷爷已经开始怀疑我们的关系了。”
“他那么闲干什么?”方念绮不高兴的嚷着。
也是啦,谁不怀疑啊?结婚不到一年,她就以考上公职为由离开两人“爱的小窝”毅然决然的搬到宜兰,假日则以加班太累做为不回家的借口,这样的婚姻关系实在很难叫人信服。
“都怪我们冲喜成功,让他身子比以前更好了!”那一头的贺捷宇哀叫。
是啊!都是他们自找的可转念一想,只是敷衍一下就能够换来长时间的宁静,不也挺值得吗?方念绮叹气。“说吧!要我怎么做?”
“呃”贺捷宇迟疑了一会儿才开口。“下礼拜我要去宜兰开会,能不能住你那里?”
“你有没有搞错?契约里写得明明白白,不得干涉对方的生活!”更何况,她的住处是一人小套房!没错,绝对不行
“我当然记得,可是现在是非常时期。”
“难不成他们会三不五时打电话来查勤?”方念绮才大叫,便明白自己是对的。“这些人都不用睡的?”
“我就知道你绝顶聪明。”贺捷宇赞叹的说。“可以吗?念绮?”
方念绮无力的赖在沙发里,一双美丽的眸子瞧着天花板。“让我再想想”她就不信没有其它办法,一定有的。
福利变差、工作加重、遇缺不补
整天打毛线、老溜班出去买菜的公务员生涯早就已经是过去式了。
对方念绮来说,打从实习开始,她就一直过着战斗般的生活。
拜科技猛进之赐,成天有回不尽的电子邮件挤爆信箱,还有既难缠火气又大的“刁民”要伺候,加上上头那些不知民间疾苦的长官,老爱出难题给他们
这算哪门子的铁饭碗?
方念绮叹气。
可至少有一份死薪水,让她没有后顾之忧,而且得以离开台北是啊!只是隔了一座雪山,就让台北和宜兰变成了海角天涯,让她终于得到些许安宁
所以,工作繁重又如何?离家百里又如何?对她来说,能够这样活着还比较好呢!即使在夜半时分醒来,发现自己是一个人时会有点空虚,可她能够承受的,她知道。
想着,方念绮走进办公室,将手指对上门口的指模机,随着亮光一闪,她知道一天又要开始了。
黑暗里,一个高大的男人坐在阶梯上,身旁的大小行李,以及三不五时传来的巴掌声,充分显现出他的无奈。
这个死念绮!竟然到现在还不回来!
贺捷宇抓抓被蚊子亲吻的俊脸,生气的打最后一次电话。在听到对方没有开机的讯息后,他气得甩上手机盖。
可恶!连手机也不开他又没有她上班地点的电话想要抄起行李离开又心有不甘,至少他也得骂骂她才成吧?可一而再、再而三停留的结果,就是平白成了蚊子们的大餐
为什么他会答应这样无理的要求呢?为什么他要这样好心?这关他哪门子的事啊?要是他拒绝爷爷的话,现在的他就会在温泉饭店里,拥着美女洗他的三温暖啦!可是他就是来了来找他那个不知好歹的老婆。
是的,不知好歹!打从结婚之后,她就一直跟他保持距离,真正做到相敬如“冰”的境地。当然啦,他在外头玩得也挺愉快只是,心里就是有那么一点不舒服,因为他从来没想过竟然有人会如此洒脱,无论自己的老公在外头做了什么,她一点也不在乎甚至到了最后,竟然一声不响的离开
发现自己想法的贺捷宇有些惊讶。他在想什么啊?难道他开始认真起来啦?不!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会对那个发育不良的丫头有兴趣?
低声咒诅着,不顾门口的禁烟标志,气恼的贺捷宇硬是从口袋里掏出香烟,就在他点燃时,那支冒着白色氤雾的东西却被夺走,还丢在地上踩个稀巴烂。
“这里不能抽烟,你可别害我。”
贺捷宇抬头,对上一张憔悴得吓人的脸。
在那副可怕的黑框眼镜下,那张瘦得颧骨凸出的脸,哪还有昨日的丰采?她的样子简直就像个僵尸!贺捷宇满腔的怒气转为关心。“念绮,你是怎么回事啊?”
方念绮耸耸肩,下意识的躲过他的问句。“抱歉,我忘了你要来。”说着,她慢吞吞的打开门。
等到贺捷宇将他的大包小包提进门,才发现这个房间真是小得不象话。
“老天!”虽然说该有的都有,可是这样小的地方,只是多了一个他便显得拥挤不堪。“你住在这种地方?”
“没错。”正在收拾床铺的方念绮一点也不在意他的调侃,只是吩咐“别忘了把门关上。”
虽然没有夫妻之实,而他们的生活也鲜少有交集,但贺捷宇知道自己对这个有名无实的老婆有着一种奇怪的感情,或者该说——敬意。是的,她是他见过最奇特的女人,永远叫他弄不清,当然啦,他也从没想要弄清。
那时候,当她离开的时候,他曾有过一阵子的不对劲,可是没多久,他又是一尾活龙,可见她在他心里真的没什么地位。是的,没有他刻意略过方才的遐想。
合上门,他扔开西装,扯掉脖子上的领带,正想往床上躺,方念绮立即大叫——
“别坐我的床,我有洁癖。”
贺捷宇睁大眼。“你说什么?”他从来就不知道也对啦,他根本就没关心过她的事,可是“不睡床上,我要睡哪?”开玩笑,从来就没有女人会拒绝他爬上她们的床!可他亲爱的老婆大人就是!
方念绮指指地上,她拉出床下的沙发床。“感谢我的房东吧!他买的是母子床。”是的,让他进门已经是极限,即便她曾经对他有过奢望,可现在,她的心境早就变了
叫他睡那种又低又硬的沙发床?当他的娇躯是钢筋铁骨?贺捷宇轻啧两声。“不会吧?你一点都不同情我?好歹我也在外头等你等了那么久,差点就让蚊子吸成了木乃伊”
“要不要我去通知卫生所?搞不好你已经得了登隔热呢!”方念绮白他一眼,本想不理他,可下一刻,她还是心软的打开抽屉,扔给他一瓶白花油。“涂涂吧!好好保养你的帅哥脸,免得众家美女为你难过。”
摇摇头,他旋开药瓶,开始为自己上药,一会儿,他才从镜里那个忙碌的身影里寻回他想问的句子。
“对了,你都这么忙啊?”现在都几点了,公务人员不都是朝九晚五的吗?他还以为这是她不回台北的借口呢!“还是去约会了?”
贺捷宇的话让自己和方念绮一怔。他是怎么了?干嘛问这个?
方念绮故作不在意的笑笑“这么担心我?放心好了,我又不像你,哪来那么多无聊的约会?又不是想得爱滋病?”她就是想要清静才到这里来的,干什么招蜂引蝶?何况她也没那种本钱啊!“再说,亲爱的老公要来见我,我怎么好意思放你鸽子,到外头去找野男人?”
“反正我就是说不过你。”是的,打从一开始,这个小妹妹就不如他想的弱势。
方念绮耸耸肩,将整理好的橱子打开。“喏!这一半给你用。”
“会不会太小了点?”贺捷宇卖乖的说。“你也知道,帅哥的行头很多呢!”
方念绮冷哼。“我当然知道,可是你要是肯光着身子,美女们会更开心的。”
“说得也是。”贺捷宇看着梳妆镜中的自己。“我真是太罪过了,已经有了老婆还这样招摇”
活宝一个!方念绮打断他的自恋,丢给他一串钥匙。“离开的时候要记得还我。”
贺捷宇用力的点头。“老婆大人的命令,我怎么敢违背?”
“知道就好。”方念绮咧开嘴笑了。
没有讨厌,也称不上喜欢,因为他根本就不是她属意的类型。
要不是那次的午夜聚餐,她根本就不会把他放在心上。
可是,他却是她爸爸的最爱。
因为他是她死去的母亲选的,她爸爸这么说:“只要是你妈妈喜欢的,我就喜欢。”
这样吗?只要是妈喜欢的,爸也喜欢吗?那么是不是也包括了他的新欢?
方念绮摇摇头,无聊!怎么又在这时候想起这个?
是啊!她已经有两个月没想了
两个月!?
所以她有两个月没回去了是吗?甩甩头发上的水珠,她关上莲蓬头,正想旋开门,走出浴室,忽然听见一阵噪音——有人在看她那台万年小电视——那是房东搬来的,可是经常没有画面,是故老早以前她就不看它了。
可现在竟然有人在看电视?
那不就代表着除了她,还有人在她的小套房里?
唔!对了是贺捷宇!
她竟然忘了那家伙要在这里住一个礼拜!她是怎么了?真的累到这种地步吗?
“喂”
“嗯?”
正在跟小电视奋战的贺捷宇丢给她一个声音。
那雪花般的画面仿佛在嘲笑他的无能!可恶,他一定要把这台破电视修好。
方念绮皱起眉头。“你有空吗?把床上的衣服拿来给我,好不好?”
是的,这就是她出不了浴室的原因,因为她一直都是洗完澡,把身体擦干才穿衣服,可是,那时候只有她一个人,当然可以光着身子满屋跑,但现在不是。
专心在对抗小电视的贺捷宇根本就没注意听她的话。“呃所以呢?”
他的鸡同鸭讲让方念绮忍不住翻白眼。
她拿起浴巾围住自己赤luo的身子,反正夏天游泳时不也是这样?再说,她就不信那只**会对她动手!
咬咬牙,她快步走出浴室,正想冲到床边,抢了衣服再躲回浴室,却对上贺捷宇迟来的注意。
“到底有什么”话才说到一半,贺捷宇的眸子亮了。他立刻甩开那台小电视。“念绮,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想通的。”想也知道没人能逃过他的魅力!
她耸耸肩,原本的怯懦化成讥讽。
“是啊!谁抗拒得了贺大帅哥的魔力?我恨不得马上拜倒在你的石榴裤下呢!”说完,她从容不迫的拿起床上的衣物,慢慢的踱回浴室。
贺捷宇忽然觉得好挫败。他头一次发觉自己居然这么没吸引力——一个女人光着身子在他面前走来走去,不是为了诱惑他,只是单纯的不把他当人看
满腹的酸水一下子就漫了上来。“你真是不识货。”
待在浴室里的方念绮从来就不把他的话当真,这一次当然也不例外。“如果我不识货,怎么可能跟你结婚?是吧?我亲爱的老公?”
“是喔”
坐在沙发床上的贺捷宇烦闷的撑起下巴。为了塞下另一张床,地板几乎就要看不见了。
“怎么了?这么没劲?”方念绮走出浴室,微湿的发懒洋洋的垂在肩上,少了黑框眼镜,让她迷蒙的目光多了三分柔媚,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你是不是又饿了?”
贺捷宇瞧得傻了。
他又不是不知道她长得不差,为什么他会忽然有种惊艳的感觉?甚至想要抱抱她、亲亲她呢?想着,他尴尬的笑笑。“呃吃是吃了,可是”
她怎么可能不记得他好吃的天性?“还有点饿,对吗?”方念绮扯开嘴角,送他一个冷笑。“一来就想白吃白住,真的有点过分呢!”说虽说,她却蹲下身子,打开才到腰的小冰箱。“吃蒸饺,好不好?”她一直就喜欢同他一起吃东西,那种感觉真的好好。
蒸饺?“啊?”一听到食物,贺捷宇完全清醒了。“真的吗?我要吃,我当然要吃!”
方念绮眯起眼,感觉好象回到过去那时的他也是这样可爱!她温柔的笑了。
“我没看过有谁像你一样厚脸皮的。”说完,她熟练的拣了几颗饺子放入电饭锅中,
她的笑容让贺捷宇的心情也跟着舒畅起来。
同居的那八个月里,除了夜晚的短暂餐叙,他从来就没跟她好好的相处过,当然也就无法了解她的真性情,可现在,他居然觉得这样的她挺迷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