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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如同李秉文所说的一样,我的出身还算是比较体面的。我老爹在是地方国企的干部,妈是小学教师,属于当时典型的知识分子家庭,本身生活水平上在当时还是个小县城的x市属于比较好的。
我以前也算是个好小子,真正的好小子,勤于学习,待人礼貌谦逊,喜欢帮助他人,而且非常看不惯违反秩序的人,因此私底下也是自视甚高。我老爹对我很看重,他希望、同时也坚信我以后肯定会是个有出息的人。
升上初中之后,我作为一个优秀学生的名声也很快在新的环境里传播开来,老师都很看重我,同学们也都觉得我是个不错的人,到哪儿都有好人缘。
很快,我便当选为了第一任正式班长,这也更加激发了我想要为他人做贡献的热情,而在这个时候,我才注意到了那个一直坐在角落里、几乎不怎么说话的名叫岩玲的女孩。
玲儿是个聪明的孩子,实际上她的学习成绩一直是名列前茅的,而且她上学比较早,实际上年龄比我们班里所有人都小;玲儿确实是一个安静的孩子,她几乎不跟任何人说话,因此跟任何人关系都不算好。
我发现私下里有些学生会刻意欺负她,她也不进行反击,这也激起了我的正义之心,并在之后的班会上批评了他们一顿,并呼吁大家多关心一下玲儿。
但当时玲儿当着我的面直接跑出了教室,我愣在原地,显得十分尴尬。那个时候我只是不理解她为什么不接受我的好意,现在想来那真的是年纪太小想法太天真做法也太蠢了,哈哈哈那时候开始,我想要好好和玲儿谈谈。我挑了个机会,就是在十月份一次值日的时候。那时候我们实行三人一组小分组值日的规则,但是总人数分成三人偏偏多出一个,而多出来的玲儿却没人想和她一组,于是我以作为班长的名义来帮助她。
夕阳西下,整个教室里只有我和玲儿两个人。将那块破旧的黑板擦干净,这就是完成了我们值日的最后一项工作了。玲儿在整个过程中一句话都没有说,在收拾完卫生之后就回到座位上拿起书包准备走人,但这个时候,我把她叫住了。
我告诉她我想了解她,我想和她做朋友,我想让她能够正确融入到班集体中。
玲儿站在教室门口,沉默了许久后,突然扭过身走到我面前。她那小小的个子当时只到我的胸口——即使是现在也差不多吧——站在我面前我只能看到她的头顶。
当时我稍微有一点不知所措,但是内心还是感到有些喜悦的,因为玲儿这样做很大的可能是愿意接受我的提议了,那么我作为班长的任务就又完成了一项,整个班级的关系也会更加融洽,我也就又多了一个朋友——当时的我满脑子都是这么想的。
当玲儿抬起头的时候,她的眼神中透出的渴望更加激励了我的这种想法。但是,她开口的时候,却是问:“那么我可以打你吗?”
我当时的第一反应是我失败了,玲儿没有接受我的说辞,心里有些失落,但是内心已经开始为下一步该怎么让玲儿敞开心扉做打算了。但是,玲儿在说出那句话之后,却露出了笑容。啊,那是多么美的笑容,即便是当时对于“爱”什么的还完全没有概念的我也在内心赞叹“好漂亮啊”!
但是,最重要的,是那笑容中所包含的纯真的期待,那时候我也就有了这样的想法——难道说对于玲儿来说,刚才那句话的问题,实际上是接受了我与她做朋友的请求吗?
当我还在纠结是不是她的表达方式不太对的时候,玲儿已经把书包放在桌子上开始摸索着什么。摸索了一会儿后,她从书包里拿出了一把美工刀,一边微笑着一边把刀刃推出来。我当时心里很惊讶,真想要知道怎么回事,玲儿突然用那把美工刀刺向了我的手臂。
一阵凉意让我浑身一抖,随后便看到了手臂上的浅浅划痕以及从划痕中渗出的点点血丝,而随后才感受到了火辣辣的疼痛。我呆呆地看着这伤口,然后又抬头看看玲儿,她正拿着美工刀,惊恐地看着我,似乎是在担心着什么。
如若是一般时候,我已经勃然大怒了吧,但是那个时候,我做出了当时的我感到出乎意料的反应——我对玲儿回以一个笑脸。是的,我当时笑了起来,而玲儿看到我笑了之后,她也笑了起来。
那之后的半个小时里,我们便成为了朋友,玲儿跟我说了很多,比如她的爸爸脾气很暴躁,比如她曾经从美工刀杀死过一只流氓猫,比如她实际上一直想要杀了我们那个看上去很猥琐的数学老师虽然光是说内容都像是玩笑话,但是玲儿说的时候却是很认真的,我光是听着都感觉惊心动魄,我想要试图安慰玲儿,但是她却拒绝了我这种做法。
“想要我们能成为朋友的话,我们得定下一个约定。”玲儿告诉我“从此你只能被我伤害!”
这句话到底什么意思,在年少的我听来十分不解,但是到了如今,我便理解了这些东西。啊,那根本不是什么约定,那是要把我困死在她手中的诅咒啊!我笑着接受了,那时候的我竟然笑着接受了!现在想来,真是天真、愚蠢,但是却怎么也无法感到后悔!
之后我们这样的关系便持续了下去。玲儿也确实会偶尔与班里的同学交流了,至少不像之前那么僵硬了,再加上她的学习成绩好,大家也很乐意跟她这样不冷不热地相处。而一旦有了私人时间,我和玲儿便会突然消失在大家视野中,躲在校园某个无人可见的角落里,来进行只有我们两人的游戏。也从那个时候开始,我也尽量避免让家人注意我的身体状况,爹妈也只是觉得我到了青春期想要表现独立心,没有太在意我。
但是即便说是无人可见,那也只是绝大多数时候罢了。到了初二,关于我被玲儿欺负的事情便在校园里传播开来,我和玲儿被班主任约谈了,但是我们两人都矢口否认,坚持我们仅仅只是普通的玩闹,班主任也无法深究,这件事不了了之。但是也在这个之后,我在班里的威望一落千丈。
实际上我早就注意到了,周围人看我的眼光一直在改变,就算我尽力去伪装也改变不了这种事实,因为我已经发觉到我在改变了——变得没有那么多精力去帮助他人,行动上显得懒散,遇到一些不算大的事情也有些畏缩。仅仅只是与玲儿的相处已经耗费了我太多精力了,但我还是要费心隐藏身上的伤痕以及自己日益显出的卑劣相貌,这不可能两全其美的。
到了高中的时候,我和玲儿依然是在同一所学校,而我们在初中时候的传闻也被某些同学给带了进来。高中的学业很繁忙,大家的心眼也都多了一些,我和玲儿单独相处的时间变短了。而玲儿也逐渐变回了最初那样完全不与人交流的状态。
高二分科之后,我与玲儿不在同一个班级了。那时候每一节课我都会感到不安——玲儿现在怎么样了?她被人欺负了吗?被老师刁难了吗?如果她不继续欺负我的话她会不会难以忍受?这些考虑中我偶尔会惊讶于一直被玲儿欺负的我为什么不先想想自己,但是我却没有答案,也似乎是这样相处的时间变少了,我似乎忘记了被玲儿用指甲抓挠、用树枝抽打的痛感,我的背上的伤痕也似乎逐渐在消失,似乎是这一切在远离我,但是我却感觉,这越来越不协调了。
到了国庆节假期之后,玲儿再一次来找我,这是我们在分科之后第一次主动见面,她依然是那副瘦小的样子,也依然是那么漂亮、那么可爱。她把我带到了学校食堂后面的小树林里,那里有她已经准备好了的麻绳。我没有反抗,任由玲儿将我捆绑起来,然后推倒在地上,踩踏我、抽打我。那时候我感觉内心一阵放松,甚至还有些高兴,也就在那个时候,我感觉到内心某种感情的迸发。
回到班里的时候,同学们因为我那灰头土脸的模样而惊讶。老师问了我一些东西,我随便应付过去了,也不管班里同学的指指点点,依然如往常一样,读书、学习,就仿佛刚才的那番折磨根本不存在一样。
晚上回到家之后,爹妈看到我的样子,当场急了起来,他们以为我是与同学打架了,在他们看来我是个优秀的好学生,是一个未来充满光辉的年轻人,打架这种事他们连想都没想过。老爹问了我很多,我什么都没说,这让他很生气,当时就给了我一巴掌,然后跟一直在哭哭啼啼的老妈进了房间,没再管我。
也就在那天晚上,我哭了,哭到了半夜。我终于发觉到了自己的不对劲,也终于明白自己其实早就知道了自己和玲儿的关系很怪异了,但是自己却一直在逃避这个事实。啊,我到底在干什么?我为什么会因为被一个女生这样侮辱而感到高兴、感到安心?
我为什么要坚持一个小孩子的约定坚持到现在?我怎么了啊?我到底变成了什么啊?为什么我不会因为这些根本不合常理的事情而发火、而反抗?没错,我哭了一夜,我不是在为自己遭受了欺负而伤心,而是在为自己那已经扭曲的内心而伤心——因为我发现,我已经无法抛弃这些东西了。
得做点什么,必须得做点什么,至少要改变自己不,不仅仅是自己,也要改变玲儿,得让她明白自己现在在做的是错事,得让她明白我们不能再这么继续下去了。光是要下这样的决心让我连续好几个夜晚无法安睡。而当我真的下定决心并去见玲儿的时候,在看到她的瞬间,我的所有想法就都烟消云散了。
啊,就这样吧,就这样就好当我每一次与玲儿见面时我都会这么劝说自己。每一次侮辱与折磨都让我进一步麻木,我越来越不在乎周围人的眼光,越来越放纵自己。对于自己的人际关系不再怎么关心了,学业上也出现了明显的下滑——与我相对的玲儿的学习成绩却一直很好,真是好笑——被请了家长,被骂了不知道多少次,我还是觉得“就这样就好了”
转机在于高三开始之后,那时候玲儿却主动要求暂时不再来往了,她说她想要我和她一同考入重点大学,让我专心于自己的学业。我一开始有些失落,随之而来的是恐惧——我突然意识到我已经不是摆脱不了玲儿了,我是完全无法离开玲儿了,而玲儿也很乐意把我和她绑定在一块。
我试想了一下自己的未来,我的内心再一次充满焦虑,我第一次感觉自己被贬低了。因为有了不再与玲儿见面的机会,我也得以好好思考一下了,最后我得出了结论——如若无法改变玲儿对我的态度,那就自己想办法逃开她吧!
很快我便想好了,我决定去报考省警校。也在那个时候,我参加了体育特长生的测试并成功过关了,关于报考的问题我一直没有跟玲儿说过,或者说因为玲儿的交际关系根本没人告诉她什么。虽然心中依然存有迷茫,但是我也在迷茫与自我安慰中度过了最后的高中学年,也成功了考取了警校。
直到最后高考成绩公布,我才让玲儿知道了这个结果。她当时一言不发地离开了,我的内心却感觉有什么东西猛然破碎了。无法安心,怎么也无法安心,也开始怀疑自己这么做的意义——我逃开了玲儿,对我来说真的就有什么好处吗?
在开学前一天,我收拾好了行李准备离开家,爹妈都没有来送我,考警校这件事他们本身就不支持,也无可厚非。而就在那天,唯一来送我的,就是玲儿,也就在那一天,我与她第一次接吻。
也就在那一刻,我也终于明白了,我一直以来的感情,我一直以来逃避的事实,这个事实持续了那么多年,持续了让一个乖巧的少年成年的时间,这是我这辈子对于我自己的最大的欺骗——我一直喜欢着玲儿,或者说,我一直爱着玲儿!
坐在离开县城的火车上时,我哭了起来,眼泪直到我下车才算干涸。但是我知道自己内心的泪水还没有干涸,那泪水感觉像是毒药般,从我心里流出,并再一次滴入我的心中。
这泪水一直持续到半年后,我们的再会,也是我们的第一次,我们的初夜,一次决定了我们本质的性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