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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 引神寓意 借梦开端(2)
且说这接引庵在旱西门北首一条小僻静巷内,门口一丛黑松树,一个小小的圆红门儿,进去里面甚是宽敞。昔人题半截美人图云:“堪笑良工无见识,动人情处不曾描。”
今未见其人,先写动人情处,若遇前诗人做试官,定考第一。此门中乃和尚出入之所,今到听竟要请道士进去,奇事。内中三间大殿供着接引菩萨,东西六间厢房只有两个姑子。东厢房是两明一暗,两间做客位,一间是那老姑子的卧房。姑子。这老姑子有七十多岁了,动弹不得,成年家睡在床上。西厢房内一间做厨房,后姑子张道士溺尿处也。一间做库房,一间是小姑子做卧室。这小姑子才有十八九岁,虽不叫做奇丑,却也说不得个俊字。肥胖胖的一个团脸,深紫棠色,五短身材,圆滚滚的却胖得紧。就做人甚和气,见人满面春风,一脸的笑。到听家离此只有三四箭远,时常来随喜。大约与这姑子有些暖昧的账,人却不得而知。
且说到听次早起来,把那枝花拿到钱铺中去换。虽然大样,是叠丝的,称了称,只得七钱多重,首饰做八成,换了六百文钱。买了一只大板鸭,一个烂熏蹄,并些果子,又买了些好茶叶,细。一直到庵前敲门。那小姑子来开了,笑嘻嘻的道:“你今日买这些东西做甚么?”
是个相厚问的口声。到听进来,小姑子关上门,一丝不漏。也随了进来,到他房中。到听道:“我今日要请个人,借你这里赏赏花。烦你收拾收拾,再把树底下打扫打扫,改日我腰里用些劲酬谢你。”
那姑子笑着,瞅他一眼,道:“你肥肉能吃得几块?好像豆芽菜儿似的,不要讨我贬别你了。”
大形容不堪,似此较之,那道士之物只算得一根芹菜。说得到听笑着把他脖子搂过来,亲了一个嘴,道:“你且不要关门,我去买了酒来。”
少顷,又拎了一小坛酒来,道:“你就预备下,烧好了茶等着,吃过早饭我就同人来了。”
说着走出,便到朝天宫来。
这道士正要吃饭,见他来,让了坐下,道:“这两日为何不见?今日来得甚早,便饭且用一碗。”
到听道:“这两日花开的盛得有趣,我去看了看,所以没有来。望得今日,我备了一杯水酒,请师傅去赏赏花。”
那道士道:“居士是那里的钱?我怎好相扰的。”
到听道:“师傅在客边,我倒扰过几十遭了,论理也该还还席。没有甚么吃得,不过看花而已。我都预备下了,师傅用了饭,我们早些去顽顽。”
道士见说买了东西,知他是实心相请,便不推辞,说道:“我领情便是。”
只是心中不安,让他同吃了饭,道士锁了门,一同出来。
二人说着闲话,慢慢的步着到接引庵来。不多时,到了门首,到听上前敲了两下。等了一会,不见里面啧声。道士道:“何不再敲几下?”
到听笑道:“师傅你是外路来的,不知南京城姑子庵的暗号。先敲两下,应着开门两个字;等一会再敲三下,是快开门三个字,他自然来开。若一阵乱敲,他听见知是外行,再不肯开的。”
确是个姑子厚朋友的说话。说着,又狠狠的敲了三下。只听得脚步响,一个小姑子把门开了,此是道士听得看见。若到听,不待开门,便知是小姑子矣。笑嘻嘻的道:“我收拾后院子来,先敲门就没听见。”
妙极。照前,开门两个字不曾听得见也。那道士把他一看,心中一动,道:“好个炉子,是绝妙的鼎器。”
到听让了进来,到东厢客屋内坐下。
少刻,小姑子送了茶来,他心爱上了这个道士,好个仪表,目不转睛看着他笑。先写众人看这道士好个相貌,不过一看而已。此处写这姑子,一见他好个仪表,便有就交之意,隐寓许多男人不及一个姑子之眼力。直贯到钟生贫为亲友所弃,独一个瞽钱贵能识之也。此是后文的一个影子,看者须知之。道士也有了他的心,望他笑了一笑,不住拿眼睃他。
吃罢茶,说了些闲话,让到后院,打扫得果然洁净。道士看那花时,有七八株都有一抱粗,花朵比茶钟还大,红白灿烂,开得甚是好看。树下铺着芦席,上面垫着毡子,二人席地而坐。
不一时,送了果肴来摆下,那姑子又去拿了热酒来。到听斟了一杯,送与道士,道:“没有甚么请师傅的,不要见笑。”
道士接过酒来,道:“居士这等费心,何须客话?”
二人说话饮酒,吃了多时,那姑子穿梭也似,两头拿酒服事。道士道:“小师傅,劳动你了,我们不安得很,你请坐坐。”
那到听忙起身,筛了一杯酒让他。他笑道:“我不会吃。”
就要跑,早被到听拉住袖子,道:“这位师傅不是外人,你吃一杯怕甚么?”
到听之于姑子亦外人也,而此云这位师傅不是外人者,俨然以野家公自居,写得甚妙。送到他嘴上,他推辞不得,才要饮时,被到听一灌,只得咽下。到听放手,他跑了去了。
二人又饮了几巡,道士要散步散步,起身到园中各处走走。走到西墙角一个小栏中看看,不防那小姑子蹶着滚圆的一个黑屁股,背着脸在那里溺尿。衣服搂得高高的,自己低了头看着他的阴户。昔有一孀妇临嫁洗浴,低着看着牝户道:“胡子胡子,今晚你有肉吃了。”
此时姑子看他的阴户,大约也道:“肥嘴,肥嘴,你几时才有肉吃呢?”
因他屁股蹶得高了,那一件肥物全全露着,正对着道士的眼。一只无珠的大眼,对着两双有珠的小眼,好笑。道士一看,真正一件好东西,牝峰老高的凸起,宛然一个大馒头上裂开了一条细缝。馒头倒好,可惜面黑些。他一回头看见了道士,笑着忙扯衣服盖住,站将起来。道士也笑笑撤身退出。那姑子系了裤子出来,望着道士嘻嘻的笑,写生手。往前边去了。
那道士也回来坐下,到听让着又饮,那姑子送了酒来,看着道士只是笑。道士恐到听看见,也一面笑着,一面同到听说闲话。写得二人活跳。饮到日色将暮,道士起身谢别,到听款留不祝道士又向着小姑子道:“小师傅,劳动你了,改日酬请罢。”
他只嘻嘻的笑,也不说甚么。
到听送了道士出门,复身进来,拉着小姑子同饮了几杯。二人相搂相抱,一时兴发,到听就去扯他的裤子。那姑子也正骚到极处,任他褪去。到听爬上身,抽了三五下,早已告竣。原来到听自做主人,过饮了几杯,不能自持,竟从门流涕。那姑子正然兴浓,见他才挨着早已完事,豆芽菜原没甚趣味,无怪乎乃尔。急得叫道:“你挣着命再动动是呢。”
到听再要抽时,阳物已稀软缩了出来。豆芽原软。姑子十分情急,在他项上咬了几口,身上拧了几下。到听也甚觉没趣,起来同他收拾了家伙,细。含愧而去。
却说那道士回到寓处,心中想道:“这个姑子看他那种光景,大有情意在我。况他是件宝物,难得相遇,不可轻放过他,须如此行事方妙。”
原来这道士既会采阴,又善炼汞。他有的是银子,四处云游,遇着有好鼎器,他就采补一番。今日见了这姑子是个妙物,他遇过的妇女甚多,好歹一见便识,却不拣丑浚他留了心,次日饭后,独步到庵中来。记着昨日到听的话,只将庵门敲了两下,只见那姑子来开门。见了是他,笑脸相迎,亲热。心中暗喜。
原来这姑子因生得黑丑,无人爱他,虽然相与了一两个契阔,都不过是到听之类。他昨日见了这道士生得相貌魁梧,心爱得了不得。刚刚的在那里溺尿,又被他看见了风流穴,竟有个要就交之意耳。大约少年姑子无一个不愿与人就交者。所以昨日故做骚态,只是望着他笑。又被到听引动淫心,不想一场扫兴,真是欲火如焚。眠思梦想,梦魂颠倒了一夜。
今日见他独自走来,心中猜了个八分,老见家。定然有些妙处,故此暗暗欢喜。这一喜是喜其好事在迩。忙道:这个“忙”
字是喜极语。“师傅请里面坐。”
道士进来坐下。他道:“师傅坐坐,我去烧茶。”
道士道:“我不用茶,倒去看看花罢。”
他道:“既然这样,我拿个东西去坐。”
遂到房中拿了毡席,同一床小独睡褥子,到树下铺好,让道士道:“请在褥子上坐,还厚些。”
虽是心中,或更有他。道士道:“小师傅,你也请坐坐。”
他笑道:“师傅请坐,我不消得。”
道士道:“你请坐了,我有话说。”
尽过一头让他。他笑嘻嘻就坐下,道:既肯同坐,已无所不肯矣。“你和我说甚么话?”
你我二字,亲爱之甚,但太怎么早些。昔有一女子私问嫂子道:“我明日嫁去,叫你姑夫做甚么?”
嫂道:“先不过你我相呼,等生了女儿,便指着孩子叫大儿老子。”
此女嫁之次日,新婿帽子被门帘挂歪,女呼道:“大儿老子,你的帽子歪了。”
与此姑子你我相同。道士道:“赏花不可无酒,买得些酒肴来么?”
他道:“酒还可以买来,只说有俗家奶奶们来赏花,打酒请他,还可以使得。此系姑子沽饮之法。荤菜如何好去买?”
道士听说,在腰取出一包银子来,打开看,约有二三十两。拈了一块,别的付与那姑子道:“你拿钱数银子,替我打些好酒来,别的你就收着。”
他笑道:“金银不过手,我怎么好收得?你称些我买去罢。”
道士笑道:“多大事,你若要,就全送你也有限。”
姑子中不爱色者或有之,再无不爱财者。道士又以利动之,可谓算无遗策。他笑道:“我也没福要这些银子。”
道士递他,他也就接着。道士道:“你去打酒,我去买菜,你若先回,不要闩门。”
他要了一个筐子,拿着出去了一会,买了许多熏鸡腊肉,烧鸭熟蹄,并上好果品,满满一筐。推开门进来,闩好了门。细。只见小姑子在西厢房门口站着。道士拿到他跟前,道:“小师傅,烦你整理整理。”
小姑子就到他房中,道士也随了入来,道:“原来你的卧房在这里。”
小姑子见了许多果菜,笑道:“你就买这些东西,要请客么?”
明知故问,何不道:要请安么?道士笑道:“就是特特请你,二来替你昨日酬劳。”
他笑道:“我们僧家是不用荤的。”
道士笑道:“你就破破戒也不妨。我见别处的女师傅,不要说吃荤不论,连甚么都是不戒的。”
妙语,却系实话。那姑子瞟了他一二眼,笑着道:骚态动人。“不当家花花的枉口拔舌,你看见来?”
说着,就忙去料理。
道士走到花下坐下一会,到西墙小栏中去小解,只听得北窗内笑了一声。道士往内一张,见小姑子正在厨房烫酒,听见窗外响声,向外一看,见道士捏着阳物溺尿。他故意笑了一声,好与道士知道他在那里赏鉴。昨日姑子之物在此被道士看见,今日道士之物也是此处被姑子看见正可谓之还席。姑子这一笑,余因想起一笑谈。一家母女二人,其母有事出门,嘱女儿道:“对门那小子极坏,你切不可被他讨了便宜去。”
女应诺。抵暮母归,问女儿道:“我去后,那小子可曾来?”
女儿道:“他来了,今日却被我讨了他的便宜。”
母问其故。女道:“他一来就抱着我亲了一个嘴,被我把他亲了二个。他把我抱到床上,扯去裤子,弄出许多血来。”
母惊道:“你这样吃亏,还说讨了他的便宜?”
女道:“我不曾说完了呢。过了一会,我把他的脑子都夹了出来,岂不得了便宜?”
这姑子大约也想占这便宜。道士鉴貌辨色,知道好事十有八九,心中暗喜。
转身到花下,只见他捧了一个大托盘,碗碗碟碟摆了许多,又取了酒壶,一双箸,一个杯。道士道:“小师傅,你请来坐着。”
他倚着棵桃树站住,笑道:古诗云:人面桃花相映红。但这姑子脸黑,不合。“我不坐。”
道士拉着他袖子,道:“我原是请你,你不坐就扫兴了。”
他也就笑笑坐下。道士斟酒敬他,他不肯接,道:“我不会吃,你请自己受用罢。”
道士强递在他手中,道:“你昨日怎么吃来?今日又假推辞。”
他道:“我再取个杯子来。”
道士道:“不消了,就是这一个轮流吃罢。”
他笑嘻嘻也就吃了。合卺酒他二人只用用双杯,一杯,更亲热。道士又斟了一杯,送在他口边,道:“好事成双,再一钟。”
他道:“你也吃一杯。”
道士强送到他嘴上,他喝了一口。被道士拿过,一口饮干了,道:“好香甜。”
调情老手,有趣。他笑着瞅了一眼,又让他吃菜,他先不肯,道士再三相让,他也就不辞,吃了一会。
这姑子三杯落肚,有些酒意了,烘动春心,两只眼水汪汪的乜斜着。上眼如此,下眼不知何如?道士又让他吃酒,他笑道:“我不吃了,吃多了不好过。因此句想起一个笑话来:一女子在门口闲立,适两个少年过。一个道:“好一个女子,只是太月巴了些。”
那一个道:“可好一个毛非。”
这女子进来问娘道:“方才两个人,一个说我月八子,是怎么说?”
娘道:“他说你身子肥胖。”
女又道:“那一个又说我好毛非,是说甚么?”
娘不好说,谎答道:“看见你手上有几个疥疮。”
女信为实。一日,母女往临家赴席,主人让他饮酒。女道:“我不敢吃,吃了毛非会痒。”
故吃了不好过。你请用罢。”
笑嘻嘻反尽着让道士吃。道士见他这个骚样子,也有些耐不得了,望着他笑道:“你不吃只是让我,我吃醉了回不去,看你怎么样打发我?”
他笑着道:“回不去就在这树底下睡。”
道士道:“这园子空,没人做伴,你要肯陪我睡,我巴不得不去呢。”
他把眼睛瞟了瞟,骚态可掬。笑着也不做声。这个笑字也有刻不容缓之意。道士又强让他吃了一杯,他推辞道:“我的酒实在够了。”
昔有一女子问娘道:“人开口就说酒色,酒是吃酒了,色是甚么?”
娘不好答,说道:“色是吃饭了。”
一日往亲戚家去,备酒饭相待。饮过数杯,再让他,他道:“我的酒够了,倒是色罢。”
大约这姑子亦是此意。道士看他那光景,也有了五七分酒意,脸上红红紫紫,眼睛饧瞪瞪,不住嘻嘻的笑。暗想道:“火候到了,下手他罢。”
便道:“你既够了,我们歇一会再吃。”
就站起身来,那姑子也便立起。
道士佯醉,假装站不稳,往他身上一倒。小姑子当他醉了,上前一扶,道士就势扑到他怀中,刚刚的嘴对了嘴,亲了一下。有一旧笑话:一男子途遇一妇,上前搂住,亲了一嘴。妇人大怒。男子道:“奶奶息怒,我恐你要如此耳,在我何须如此。”
大约道士亦恐姑子要如此耳。姑子笑着将他拧了一下,道:浪极。“我好意扶你,你倒这样不识相。”
好意扶他者,原图此好意。道士一把搂住道:“既承你好意,我再亲几个。”
那姑子只是笑着推,也不动怒。道士见事有可成,就伸手要摸他下身。道士要享用馒头了。他用手拦着道:“我叫起来,你就干不成了。”
道士那里听,把他抱住,放倒在褥子上,此时才正经用着。拿来与道士垫坐的,反是自己垫着睡。不知先拿来时是有意否?压在身上,连亲了几个嘴,道:“你同我相与,也有要做朋友之意。我有大好处给你,补你的情。”
那姑子也情动了,不啧声。
道士趁势扯他裤子,他再要假掩时,已被褪下,露出肥臀来了。他只闭着眼笑。道士忙取肉具弄将进去,肥美至极,一连几耸,尽没至根。一部书若许奸夫淫妇,却以一尼一道开首,见此辈能持戒律者少,大书之,为彼等下铖砭耳。道士伏在他身上也不动,那姑子见他弄进去之时也不多大,过了一会,里面翻滚热起来,胀得满满的。那guī头在内中如蛇吐信子一般,不住乱戳,麻痒难当,嘻嘻的笑个不祝他初尝这种异物,顷刻就丢了一度。道士把阴精吸了个干净,定了一会,又是那样乱钻起来。只见他屁股扭着,两眉皱着,似有些难忍的样子。朦胧着眼睛只是笑,不多时又丢了。道士觉得这一次阴精更多,吸了个畅快。那姑子一连丢了两次,浑身痛快,说道:“够了,酒够了用色,色够了用何物?拔出来歇歇罢。”
道士笑着道:“粘住了,拔不出来了。”
他道:“你让我歇歇透透气,怎么只是皮脸?”
道士道:“你就拔了。”
看他两手推起道士来,屁股往后褪,果然阳物在阴中胀满了拔不动。姑子急了,道:“这怎么样好?你使些力拔拔呢。”
道士笑道:“我没力气,你上我身来,用力拔了看。”
抱着他一翻身到了上面,骑在道士身上,先是道士骑驴,此时是尼姑骑牛,趣。两手按着道士肩上,双膝跪住,尽力往上拔,粘得死紧。他把屁股乱扭混扯,撑得阴门生疼,也拔不出来了。道士后与昌氏交接,并淫姚宅诸妇,再未见如此。独这姑子如此者,何故?他两个是开首的奸夫淫妇,谓他链在一处如狗之交耳。借此两个骂尽一部书中之奸夫淫妇皆是狗之一类,故后不复写。道士道:“你且睡在我身上,少刻自然会出来,你急得是甚么?”
他只得伏下身子,道士把他搂紧,叫他伸过舌头来,紧紧含祝阳物在屄中又是一阵混钻,觉得他舌尖冰冷,又丢了一度。里面阴精更盛,道士吸得他兴足了,放了一口气,道:“你再拔拔看。”
他探起身子,屁股加力,往上一抬,听得不洞一声响,好像小孩子们唧了一个水泡,早已拔出。小说中之写淫事多矣,未有如此奇喻。姑子把他阳物一看,吓了一跳,长有七寸多些,根子底下粗不过一围有余,上半截竟像一根大菜瓜。所以内中塞满阴门,却胀得不痛。此所谓一个小圆红门,里面倒宽敞也。先是他闭着气,其坚如铁,阳物粗,阴门小,就如狗链帮一个理,恐人看不出,特特提明,余前评是否?故此拔不动。放了扭,略绵软了些,所以一拔就出了。姑子道:“你怎么有这么个稀奇东西?先也不多粗,怎么一会就长成这么个碜样了?”
道士道:“我是炼成的活宝,可大可小,先起弄时一送便入,着了阴气就长大了,它是就着女人阴户长的,女人内中多深多大,它就长多粗多长,就是没有破身的女儿也弄得,就是任你多深多大的阴户也弄得。”
那姑子喜欢得两手捧着,写出爱极细细赏玩了一回,不忍释手。道士道:“我也见过许多妇人,你的这件东西也是一个宝贝。”
姑子笑道:“这件扁东西那个妇人没有一个?怎么见得我的是宝?”
道士道:“别的妇人弄头一次,阴精都盛,第二次就少了,第三次还有没有的,间或还有受不得的,你的一回多似一回,再吸不尽,岂不是宝?”
姑子笑着穿上裤子,重又热了酒来,二人不像先了,搂肩并坐,亲亲热热的,一递一口。
吃了一会,日色将西,道士笑着道:“多扰你的宝物了,过几日再来看你。”
起身要去。姑子也笑道:“不堪匪敬,免劳道谢。你这去,几时来?银子带了去。”
一丝不漏,所以为妙。道士道:“那银子送你盘缠罢,我不过五七日定来看你。”
那姑子依依不舍,送出庵门,道士去远了,他还站着目送。远远见有人来,他才缩了进去收拾。
这道士隔着六七日又来望他,已伏后,要过七日,方才又采得也。就带了下酒之物,大袖笼来同饮。饮得兴浓,就在花下做一出。这一名,名为花下佳期。后来花谢了,就在他禅床上做了快乐窝。他爱这姑子有一百分,姑子爱他也是两个五十,亲爱无比。来往了有半年光景,姑子也就不能如起初的精脉盛了。道士恐伤了他,意欲别去。
一日,对他道:“我看你老实可喜,我有一种异法传你,你一生受用不荆”
姑子道:“你传我个甚么法?”
道士道:“我有采战之法,传与你罢。你学会了,自有许多的益处。”
遂同到床上,附耳传了他许多的秘诀。那姑子欢喜得了不得,道:“你今晚不回去罢,夜里好传授得。”
道士应允,相厚半载,将别才留共宿,是一部书所无者。一连住了有四五日。见他学会了,又叮嘱了些话,把内中利害二字都详细与他说知,此处利害二字,这暗含着说,留在后来姑子传命儿方才细述,妙。然后道:“我传授你此法,可也补你的情了,我明日别你他去。”
又取了二三十金相赠。小姑子听他要去,吃了一惊,一把拉住了他的手,掉下泪来,道:“我同你这几个月的恩情,你怎忍就撇了我去?”
道士道:“我为你在此半年,也不为不久了。你今学会了此法,我在此也没用了。后会有期,不必伤感。”
伏后。替他拭了泪,又叮咛了几个保重,出门而去。这姑子一来感他相爱之情,二来喜他那个异物,他去后,悲切了好几日,心才放下。
过了些时,正想要得个人来试试法,恰好到听提了一角芦瓶水白酒,肥肥的一段骑马肠儿,两个咸鸭蛋来看他。像形,饷肠得如鸭蛋之粗,则姑子大得矣。姑子道:“你这半年多往那里去来?怎不见你?”
到听道:“自从那日别你回去,第二日,有个朋友约我同他往湖广去了一回,事忙没有来别得你。昨日才来家,今日特来看你。”
道士遇姑子半年有余,而到听系姑子厚友,多日未曾到庵,岂非疏漏处?有此问答,方见久不来之故。甚妙。就在小姑子房中,二人饮了一会。到听笑道:“那一日多了一杯,辜负了你的美情,没有尽兴,今日来替你陪罪。”
就去扯他的裤子。小姑子正想拿他试法,欣然解衣。二人干了一会,姑子几锁,到听便丢了。姑子觉得果如醍醐灌顶,甘露沁心,乐不可言。到听也觉得快活无比,恋恋不休。一连三度,与道士初采姑子时作对。弄得猥头搭脑,头晕眼花而去。较后之众和尚鼻塌嘴歪犹不济。但这姑子居处既僻,貌又不甚动人,外面的招牌不济,谁知他内中有好货,所以主顾甚少。后来老姑子死了,他独自一人,只得又招了两个姑子来做伴。人眼多,越发难招揽主顾了。只好偶然遇巧,偶一为之而已。真是:虽有骅骝千里骏,不逢伯乐待如何?
他这个法后来传了何人?到底可有大展试验之日否?后来便见端的。伏后十八回内。且说道士别了小姑子之后,要往别处去云游,又想遇一个美物,心内道:“西湖名胜,冠于天下,何不到彼一游?况这山川秀美的地方,定产异物,或有所遇也不可知。”
遂搭船到了虎丘,到寺内去游赏。那寺门外两边俱是铺面,卖泥人物并搬不倒,精细甲于天下。有卖各种盆景的,收拾得十分好看。卖家居壶碗各种器皿的,有卖斑竹几杌椅凳的,而织虎丘灯草细席者居多,真正热闹。进入寺中,看了看试剑石,到了千人石上,四围俱是茶房酒肆。又看了看剑池,登了登宝塔,游玩了两日。又雇船到了杭州,就在西湖边觅了个寓处住处。灵隐、净慈、三竺各寺内,并岳坟、于坟,四处玩赏了十数日。
一日游倦了,傍着湖边一个旅亭中小憩。临窗坐下,独饮了数杯,见水光接天,山色葱翠,时值深秋,芙蓉夹岸,桂蕊飘香,真乃快心爽目。想道:“古人赞这西湖说,若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果然不谬。”
正欣然得意,隔席四五个少年,又是四五个大闲汉。闲汉七。也在那里吃酒。内中一个道:“世间上稀奇古怪的事,何所不有?”
又一个问道:“有甚么奇事?”
那人道:“前边湖嘴子上那昌家的女儿,淫妇。就是个怪物。”
这一个道:“怎么见得?”
那一个道:“他家男人死了,他如今也不嫁,也不守,却零碎嫁。零碎嫁三字,千古奇闻。他今年才二十一二岁,只他娘儿两个,做了个半开门。我听得人说,当日初出来还不怎么的,近来竟成了个铁屄。屄字之上,从未见有加一铁字者。不但奇闻,更令人可畏。这个骚浪的法,大约也就淫得无对了。任你是么好汉,再敌不过他。一夜弄到天亮,他再不得个饱足。同他睡一夜,第二日定是七死八活,还有病几日才起得来的。他夸嘴说,人去嫖他,只要三钱一夜,就有三五个人同去,他都不辞。若有本事把他弄得饱足了,他反倒贴十两。我先还不信,都不过是父母的皮肉,当真是铁的不成?后来听得竟是实话。我们前日约会了八个人,商议了一同走去。原是取笑,谅他见人太多了,决不肯留。谁知到了那里,他竟公然笑纳。八个人齐心轮流,想弄输了他的嘴,大家取笑一常谁知从没有点灯时弄起,一上一下不歇气,足足弄到次日日出,一个个弄得盔歪甲斜,他还不曾足兴,反讨他笑话道:‘不要说你们这几个脓包,像你们这样不济的东西,再有八个,也不在我老娘心上。你们若有本事,从此时再弄到黑,看老娘可怯一怯?若没本事,老娘饶了你们的命,去罢。’几个人就没一个敢说一句硬话,大家扫了一鼻子灰出来。这些人如今替他起了个混名,叫做女敬德。鼓儿词上说胡敬德日挡八将,取这个意思。你说这个女人岂不是个怪物?”
见怪不怪,其怪自坏。众人先以为怪就气馁了,焉得不败?众人听了大笑。道士听了这话,暗想道:“既然有这个怪东西,我何不去会他一会,试试他的本事?”
遂起身还了酒钱,一直到湖嘴上来。
且说这昌家女儿,父亲自幼亡故,母亲孀居,昌家女儿者,娼女也。其母老娼矣,故不必用姓。也时常同人活动。这昌氏十一二岁时就有些妖模妖样。
一日,在门口站着,两个少年经过,见了他,一个说道:“好一个金童玉。”
那一个道:“得同他青天白一下子就快活了。”
先那一个道:“还七大八个呢。”
同他着笑去了。他听了进来了,向他娘道:“恁两个砍千刀的忘八在门口过,夹着走他娘的村路,走罢了,说我金童玉、青天白,又甚么七大八的,恁个嚼舌根的囚,烂了嘴的龟子。”
喃喃嘟嘟骂个不休。他娘听不过,说道:“他说金童玉,说你是个女儿,也没有甚么坏,你尽着骂甚么?”
昌氏道:“他还说要青天白呢。”
那娘不好说,便道:“青天白月,说你如月一般白,倒不好说。”
昌氏道:“你不要哄我,我知道是‘日’,他想要日我呢。妙。他又说七大八,说我小,还肏不得,你当他说好话么?”
更妙。那娘倒无言可答。
又一日,他娘女两个到门口看看,恰遇一男子在他门外墙根下溺尿。他一眼看见,撵出去骂道:“人家有黄花女儿在家,你瞎了眼了,在这里来撒脓溺血。”
那人不好意思,提着裤子飞跑,他赶到街上去骂。娘拉他进来,道:“那也是个黄花郎,失错撒尿,跑了就罢,还骂甚么?”
昌氏道:“哎呀,好黄花。一个鸟头子像紫李子一般的,还是黄花郎呢?”
到了十三岁见他娘常同人做些不三不四的事,就窃听或张张。看了几回,见那娘的样子有个十分快活的局势,想道:“这件事原来这样受用,我怎得也受用受用,看是怎样快活?”
他隔壁有个小厮姓于名敷,比他大三岁,十六岁了。自幼在他家走动,与昌氏像兄妹一般,顽耍戏谑,无所不至,两人十分契厚。他也爱昌氏,但年小胆怯,不敢动手。昌氏也一心爱他。
一日,他娘往亲戚家去了,只他一个在家。恰好这小厮走了来,昌氏一见了他,道:“我娘不在家,你来同我做做伴儿。”
那小厮巴不得,便道:“我们坐着做甚么?寻个甚么顽顽。”
昌氏道:“我们猜拳罢,输了的打一个手批儿。”
那小厮道:“不许赖,要打的呢。”
昌氏道:“那何用说。”
取了几个钱做拳码儿,两个猜,昌氏输了,那小厮一把拉着手要打。昌氏不肯,紧紧的把手缩着。那小厮用着力拉,道:“你说过不赖,如何又赖起来?”
昌氏挣不过,睡在他怀中滚。小厮道:“凭你怎么赖,要给我打一下才罢。”
昌氏滚了一会,见他拉住不放,坐起笑道:“你打。”
遂将次袖子掳起来,露出雪白的膀子伸着。那小厮爱得了不得,笑道:“我那里舍得打,你让我咬咬罢。”
遂将嘴含了含,放了他,道:“再来。”
昌氏笑道:“你不打我,我赢了要打的呢。”
小厮道:“那凭你。”
二人又猜,是昌氏赢了,小厮伸出膀子,道:“你打。”
昌氏笑道:“你不打我,我也不好打你的,饶你罢。”
那小厮见他嘻皮笑脸,也笑着同他说道:“我舍不得打你,你又舍不得打我,这怎么论输赢?我们赢嘴亲罢。”
昌氏笑道:“我怕你么?”
妙答。两人又猜,又是昌氏赢了。那小厮把嘴送到他脸上,道:“你亲。”
昌氏笑道:“也饶你罢,我不亲。”
小厮道:“不好,你不亲我的,我赢了又怎好亲你的,怎算得输赢?”
定要他亲。他把个脸扭过去,嘻嘻的笑。那小厮一把抱住,定把嘴送到他嘴上,挨了挨才罢。放了他,笑道:“你还敢来么?”
昌氏瞅了他一眼,笑了一会。又猜,是那小厮赢了,道:“送了嘴来。”
昌氏笑着,站起要跑。被他一把拉到怀中,用两腿夹着他的腿,两手捧定了脸,连亲了四五个。
此时那小厮也兴动了,一个鸟子铁硬,在昌氏腿上乱撞。昌氏被他撞得春心大发,故意在他怀中滚,混拧混掐,笑说道:“你原说过亲一个,你怎就亲了上这些。”
嘻嘻哈哈,顽成一处。真一对顽皮。那小厮见他有些俯就的意思,把他一下对面抱住,说道:“我们摔个交顽罢。”
将他抱到床前,一下压在他身上,就把阳物隔着他衣服乱戳。昌氏也情动得狠了,说道:“不要顽了,你去关了大门来,我替你说。”
不意小女子竟是老作家。那小厮懂局,知有妙处,放了他,忙关了门进来。见他坐在床上,问他道:“我关了门了,你说甚么?”
昌氏笑道:“我哄你放我起来,有甚么说的?”
答得不即不离,妙极。那小厮也跳上床,将他推倒,掀开衣,就扯裤子。昌氏也不拒,只笑着打,道:“你越发这样顽起来了。”
被他扯下裤子,压在身上,然后伸手去扯开自己的裤子,取出肉具,向他腿缝中乱戳。他只是笑,那小厮见他肯了,亲了个嘴,道:“你不要混动,我同你试试。”
昌氏也就不动。那小厮起来,看明了关头,用了些唾沫,然后对准门户,渐次而入。两人弄了一会,俱是初次开荤,并不知内中趣味。昌氏想道:“又疼又胀,一点乐趣也没有。我娘每常是那个样子,大约是熟了方妙。”
须臾事毕,各自散去。
彼此以后,一得其便,两人就做一出,渐得佳趣,昌氏方知个中果有滋味。到了十五岁,他娘也有些知觉了,倒烦人去对那小厮父母说,情愿将女儿白与他。家中无人,却要招赘过来。那小厮的父亲也是个穷汉,见儿子十八岁了,长成了一条大汉,巴不得替他娶个媳妇。今遇着了这个不费钱的便宜事,何乐不为?况只又一墙之隔,出赘何妨?就允了,遂成了亲事。
昌氏虽同他偷了二年,一月中尚不得一二次,甚不畅意。今得成了夫妇,一对淫物相聚,朝弄暮弄,日弄夜弄。不到半年,把那于敷弄成痨症,虚火下行,越病阳物越硬,越硬越要。弄到那病倒动不得了,阳物还是铁硬。昌氏那顾他死活,骑在他身上,通宵到亮,不肯少歇,把那于敷弄得昏一会,醒一会。首尾不到一年,信物一信,亲自往阎罗王处报到去了。
昌氏这一年来,除了行经之日不得已而暂歇,余日是再不放空的。今丈夫死后,整整捱了一个月,亏他。欲火如焚。自阴户中一把火直攻上头顶,一个脸时时发红滚热,几乎似坐地的真僧,那三味火要从丹田下起荼毗了的样子,耐不得了,不住走到门口望望。
一日,只见一个精壮少年,也还齐楚,一面走着,偶然看了他一眼。他此时那火益发冒了上来,忍不住笑说道:“你走路罢了,看我怎么?”
谁知那人也是个色字号的先锋,见他话来得有因,又一脸是笑,便站住脚,放胆笑答一句道:“因见娘娘标致可爱得狠,故此斗胆看看。”
昌氏笑道:“你看我,想把我怎么样呢?”
正是你要怎么样呢?那人笑着近前道:“这凭娘娘下顾了。”
二人针锋相对,正是一对老手。昌氏笑着瞟他一眼,往里就走,那人随后就跟进来。昌氏低声道:“我家有老娘娘呢,你且站着。”
因伸头一望,不见他的娘,道:“快跟我来。”
到了他房中,不暇开言,上床各自解带脱衣。急得有趣。那人有一副本事,二人足弄了有两个时辰,尚未肯歇。昌氏初经大敌,如登天之乐,那里肯放他?他娘半日不见女儿,看看关着门,打窗洞中一张,先是女儿张娘,此时娘又张女儿,绝妙。见他同一个小伙子好弄,那小伙子像同他女儿有仇一般,下死力乱舂乱捣,他女儿像抽疯似的,浑身乱颤乱扯。他只得回避,等那人去了,他说女儿道:“你一个新寡妇就做这样事,不怕传出去人笑话么?”
昌氏道:“我嫁过的女儿,娘管不得了。我见娘也常做来,难道你是旧寡妇就该做的么?”
妙语,趣甚。把他娘说得脸通红,反没的答。真没的答。那人是个色精,遇了他这个色鬼,正是一对。三日不来,间或也送些盘费,或带些酒肴来吃吃,来则必弄,弄则必尽兴而后止。他娘料也禁他不得,各寻主顾,同居各弄,奇语。各干各事。那人到数月之后,力不能支。不知是病倒了,又不知是躲过了,再不见影。
昌氏等了数日不见来,他自经过这人之后,益发贪之不已。他生得风骚俏丽,又有钩人之术,丝毫不费力气。只用放下钩去,人随钩而入,况且全不计利。男子中能有几个王状元?十年前已薄相知的,无不乐从。
后来人知道的多了,就有街坊闲汉气不愤,道:“放着我们本坊本里的人不相与,倒同远处人来往。”
就打砖撂瓦的罗唣。昌氏同他娘商议道:“这里不好住,我们到西湖嘴子上僻静些的地方,寻几间房子去安身。那里近着天竺、灵隐、净慈各寺,这些和尚,人称为色中饿鬼,又说有不歇不泄的本事。况他十方钱粮,来得容易。不但图了快乐,且又可挣钱享用,岂不是好?”
他娘也四十多岁的佳人,虽相与了些朋友,但白扰的多,送分资的少,要靠女儿挣钱度日。以他在下之一竖口,供在上之二横口。况连年他母子把这件事也做惯了,以为这是妇人家理所当然的事,不足为异,就依他。在西湖上寻了三间房子,单门独院,倒也僻静,搬上去住下。
那西湖各寺中,禅和尚虽然也有,那吃酒养婆娘的和尚却反甚多。能有几个如参寥子说的,凡心已做沾泥絮,不逐东风上下狂。这样的高僧何可多得?又有那些串寺院的道婆子替他招揽,不一二日,就被他钩上一个。一传两,两传三,这些和尚以化缘为由,尽来赏鉴。且拿着施主布施的不心疼的银钱,都送他做缠头之费。且终日大酒大肉,买来受用。
他娘儿两个此时惟恨上下只有两口,吞噬不荆真个是其门如市,大门中大和尚络绎不绝,小门内小光头出进无休。昌氏不但领略了这秃驴的本事,且大获其利。他从朝至暮,那卵袋之头的人穿梭般进进出出,他皆不辞,尚不能饱其所欲。昌氏可与河间妇作对。过了年余,这些和尚被他弄得鼻塌嘴歪,囊内已空,袈裟度牒都典了,就来得稀疏。他索性做了个半开门,门未必止于半开矣。索价甚廉,只要三钱一次。若本事高强,可以遂他的心,便不受价。你想这样价廉而工巧的宝货,谁不愿来交易?后为总不足兴,他出一个新令:即二三人同来,只受价五星,四五人只价一两。如有能弄得足兴,不但价银不收,反以十金为赠,以做劳资。
这些少年听得这话都疯魔了,都欣欣然,皆摩拳擦掌而来。想白受用了,又得辛苦钱回去。皆三五成群,相约而来,不想皆弄得弃甲曳兵而走。吃酒的那人,也有一具好成文的阳物,又有一分耐久的厅本事。他闻了这名,约了一伙八个少年,凑了一两分银到他家来。原只说他见了八个人自然不肯,以为大家取笑的意思。不想他正在恨英雄无用武的时候,见了竟慨然笑纳。这八个人没有说害怕竟走了出来的理,也自恃着这样八个精壮小伙子,可有弄不倒他的?遂轮流转上半日一夜,皆拱手纳降,被他痛贬一番,忍愧吞声而出。
这一日,那个在酒肆中当件奇事说给众人下酒,新鲜淡菜,绝妙下酒之物。被这道士听得。到了湖嘴边,只见一家门口,一个妖妖娆娆的少年妇人站在那里。道士近前打了个稽首,道:“女菩萨,借问一声,这里有个姓昌的在何处住?”
那妇人道:“你问他做甚么?”
道士道:“贫道寻他有句话说。”
那妇人把他上下打量了打量,不像个化缘的道士,笑着说:“你想是要来相与相与他么?他不是好惹的。”
道士道:“正为慕名才来相访的。”
那妇人道:“我就是,你寻我说甚么?”
道士听说就是他,把他一看,虽为不美丽,眉目中另有一骚态,令人魂醉。便笑着道:“到里边好说。”
那妇人让了他进去。道士坐下,向身边取出银包,拿了有三两多一锭送与他,道:“久仰大名,意思要来亲近亲近,领教大才。无可为敬的,这些须微物聊表寸心。”
那妇人笑道:“师傅礼太厚了。”
道士道:“不堪菲薄,请收了。”
又笑着附他耳上低声道:“但有一件,我有本事颇雄,况且我出家人见了妇人,如苍蝇见血一般,再没有厌足的时候,只求你不要推辞,就是盛情了。”
昌氏道:“但愿你有这样本事,我倒也不惧。”
道士又拿了有一两多一块与他,道:“烦预备个小东。”
那昌氏见他肯出手,又见他说大话,忙把银子递与他娘买办去了。
这妇人是骚淫极了的,听他说有好本事,既发狂言,或有实学,满心要想试试。便道:“我娘去买东西,还得一会,我两个何不先各显本事看看。”
倒是他要先试,不但眉目中有骚态,满腔内皆骚意也。道士欣然道:“甚妙。”
关了门,进房脱衣。那妇人见道士的阳物只好四寸多长,一围大小,心中暗笑道:“我以为他口中既出大言,腰中定有雄具,谁知是这一点子东西,还摸不着内中的边儿。纵有通宵的本事,也是有限,多半这牛鼻子是没有见过世面的。”
心中暗笑。昌氏诚妇人之见也,技勇精娴者,岂皆魁梧大汉耶?他睡倒,两腿大揸,那道士伏在身来,一送到根,就伏着不动。昌氏见他这个样子,疑他是从不曾干过这事,笑着教他道:“你还抽抽动动,怎么这个样儿?”
道士也不答应,片刻之后,妇人先觉得阴户中微热,后便如火炭一般,渐渐胀满,直抵内中极深牝屋之上。那guī头一时如顽蛇吐信,一时如小儿咂乳,上下戳着痒筋,快活难当。不多时,昌氏丢了一度,方知这道士手段果是高强,将他搂得紧紧的,道:“你果然好本事,我遇过人,算你头一个了。”
道士得了这番奖励,那东西在里边更钻得利害。那昌氏乐得皱着眉,只是嘻嘻的笑,不过顿饭工夫,他又丢了,道:“夜里再弄罢,我娘娘将要来了,我要起去开门。”
那道士也就放了口气拔出,那昌氏觉得阴门胀了一下,前日姑子便有许多艰难,今昌氏只觉一胀便拔出,虽谓两人有宽窄之异,余前谓如狗链帮,后不复写,评得是否?不像先进去时不知不觉的样子。向他腰中一看,竟长将八寸,粗如钟口,如获至宝,忙起身一把捏住,道:“你原来竟是个活宝贝,比那姑子尤爱。这个样子,我今夜有个饱足的光景。”
女赞男。喜笑不止。
二人穿了衣裳起来,那婆子也买了东西来了,收拾酒饭齐来,三人吃毕。昌氏先尝了两次,才高兴动头,等不到黑,老早同道士脱衣上床。看那道士的阳jù时,还是像先的那般小巧,两下上手弄起,不多时,乐得昌氏嘻嘻哈哈,一时又哼哼唧唧,像是内中钻得难过。一夜未睡,丢了有七八次,却也得了个心满意足。道士暗想道:“怪不得七八个男子敌他不过,果是个骚淫极了的奇物。别的妇人经我采到三四次,再没有不哀求告止的,他竟全不在意。”
因向昌氏道:“我平生阅人多矣,像你,真算一个铁屄了。”
男赞女。睡了一会,穿衣起来。道士见夜来斫丧太过,恐伤了他,意欲辞行。那昌氏那里舍得,抵死留住,不但不要歇钱,连东道都是他拿出己囊来预备款待,日里还不放松,弄了一次。一到晚,忙携了道士上床,就弄上半夜,他还喜乐如前。到了下半夜,就有些勉强承受。道士要歇,他定不肯。又到天明,也就恹恹的不似那精神了。吃了早饭,要想去睡,又恐道士去了,悄悄告诉他娘,叫伴着道士,千万不要放了他去,他床上去睡了。
那婆子才四十多岁,虽不似女儿奇淫,也是个酷好此道的。听得女儿说得这等津津有味,将道士拉到自己房中,要求他赐教。道士见他有年纪了,不敢下手。他苦苦哀求。苦苦哀求着如此,从来未闻。道士没奈何,同他弄了一度,婆子尝着这样美口的奇物,不肯就歇,死搂住了不放,还要求弄。道士只得又弄了一次,把个婆子晕了过去,半晌方醒。谚云:爽口物过多做玻此老妇尽尝二次便至如此,其量逊乃爱多矣。倒把道士吓了一身冷汗,见他醒了,方才放心,忙忙穿衣下床。那婆子要起来,身子动不得。又怕他去了,一手拉着道士的衣服,坐在床沿上,他伏在枕头上张着嘴发喘。形容得有趣。等女儿醒了,将道士交付与他。睡了一会,才爬得起来。
道士要去,昌氏那里肯依。道士劝他道:“不是儿戏的,性命要紧。”
他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我春间同人吃河豚鱼,有一个人说,当初有一个苏东坡爱吃河豚,他说道:‘吃河豚,值得一死。’据我看起来,遇了你这个宝物,值得一死。孰知不死于道士而死于竹思宽。不但道士料不到,即昌氏亦自料不到矣。我好容易今日遇见了你,就死也无怨。”
到晚,他还兴兴头头的要弄。只弄了一次,他觉得头晕眼花,腰酸背痛,阴户内中最深处也有些疼得受不得。心有余而身不能,方才兴止。道士知他要病,道士谓昌氏要受病,不意昌氏病尚得愈,而婆子反得病而死。岂昌料不到。即此老昌亦想不到,与前一对,甚妙。次日临别,送了他二十余金为扶养之资。他娘儿两个都有些舍不得,但弄不得了,留他无益,眼睁睁的只得放了他去。眼睁睁,妙,写也万分舍不得的光景。这昌氏觉支撑不住,便睡倒在床,病了数月,几乎丧命,吃了许多补益的药才起得来。虽然好了,也就不能似前番壮剑他经过了这一番,淫心微略稍止。心上念念不忘那道士,央烦紧邻的一个屠四,四处寻了数次,不见踪影。那道士又不知往何处云游去了。看官记着。话休烦絮,暂且结过一边。端的到听所闻古城隍判断之语,并诸人托生之事,可是真否?等我细细敷演后文,来因便见。正是:无事关门着书,谈空不如说鬼。二语总结一部书大意。姑妄言卷一终第二回钱贵姐遭庸医失明竹思宽逢老鸨得偶姑妄言卷二钝翁曰:予一日正评此回书,忽有二三俗客至。一客问予曰:“一部大书,内中无限的人,开首一个就出钱贵,此是何意?”
予曰:“如一部传奇,是谁人的事迹,定是那正生先上场,故此书先出钱贵也。”
客曰:“此书虽是钱贵事迹,然正生当是钟生。传奇中,岂有以正旦先上场者乎?”
予曰:“不然,此非传奇,不过借传奇以做譬喻耳。钱贵犹之正生,钟生反是正旦角色,故首出钱贵也。”
又曰:“钱贵既是一部书中大有关系之人,定要写得他高才是。其父何以名钱为命?甚不雅观。”
予笑曰:“以钱为命之人,孝弟忠信,礼义廉耻,尚何所知?钱贵既生于娼家,其父自然是忘八了,此不过信手拈来成趣耳。”
座中一人家道素丰,颇有爱钱之癖,忿然作色曰:“君语刻毒之甚,岂天下爱钱人尽忘八耶?”
予笑解之曰:“非此之谓也。非云爱钱人皆此辈,不过谓此辈人中,无有不爱钱者耳。”
彼犹含怒而去。前客又问曰:“钱贵既算正生,系要紧的人了,不但写他是妓,且又瞽目者何?”
余曰:“此别有深意焉,此是作书之人满腹牢骚,借此以舒愤懑。总见世间之须眉男子,只知势利,惟以富贵评月旦,尘埃中能物色英雄者为谁?而钱贵以一瞽妓,乃卑污之极矣。而多少富贵中人他皆不取,独注意在一贫穷不堪之钟生,矢心从良,后来竟得全美终身。不过有眼男儿不及人瞽目妓女,此是作者一部大主意。须会得此,方许看此书。”
此书写好赌者,竹思宽、铁化、戴迁、曾嘉才、牧福诸人,各人有各人赌法,各人有各人输法,累累数千言,无一句相雷同,故妙。
竹思宽,竹丝而宽,自然是篾片了。篾片又自然从竹青竹黄中来,所以父为竹青,母为黄氏也。竹青之刻薄,黄氏之悭吝,只知有银子哥哥,而亲友皆不知为何物,宜乎生此等儿。竹思宽始而赌,继而篾,终而龟,此报应刻薄悭吝者亦尽矣。警醒此辈之功不校郝氏之遇竹思宽,不过谓此等淫鸨,须此如驴之具始可娱之耳,且作后来郝氏归竹思宽张本。不然钱为命死后,钱贵又适钟生,郝氏何所归?若竟到钟生之宅,俨然为之岳母,呜呼可乎?故千算万计,算出一个绝大阳物之竹思宽来,郝氏恋之不能舍,后成夫妇,始不玷及钟生、钱贵也。
亘古及今,极坏的事非极聪明的人做不来。非谓聪明人则坏,特恨其错用聪明耳。如铁化之尖酸促狭,岂非一般聪明?然坏了许多心术,所以有奇淫奇悍之火氏,降夫如鼠,与狗为乐,竟同畜类。虽是尖酸促狭之报“聪明反被聪明误”
一语良然。
人屠户、屠四叔侄以放赌为生,坏人家子弟一生品行,丧人家儿孙多少身家。他家门中行同禽兽,此等人雅当如是。这一段不但是一篇劝戒赌的婆心,且更劝好赌人知此中的大害。昌氏一宗淫案,随手结去,笔下何等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