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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回 书房中偶露玄机 唤儿用计盗春药
诗曰:
丽儿死后悲复痛,书房之中说心声。
怎赖窗外有人耳,巧用百计盗药行。
话说吴付回到田府,在田七爷书房中偶然发现春宫图及那八瓶春药,不由高兴十分,当晚来了酒性,与那丽儿吃下一粒,两人在房中依图行事。不料丽儿被药物迷失本性,奇狂无比,竞将大蜡塞入玉户,不想门户裂开,血流不止,俄倾,美人香消玉殒。众人大哭不止。
吴付心中痛苦异常,自己为享一夜春宵,致使丽儿香消玉焚,遂搂住丽儿尸首大哭不止,巧儿、喜儿更是狂啼,想丽儿合他等姐妹一场,且共待一夫,谁料今日归西而去。唤儿哭成泪人。倒是那田管家经历世事,心中虽是痛苦,但知这知州大人府中死人是何等大事,而且又是行房之时弄死,若传了出去,是何等有损知州大人声誉。便叫人购得上等棺木,把那丽儿尸首硷棺。然后,才四处发贴,说这丽儿乃是暴病而亡,准备即日发丧。
且说众人虽心多疑问,但这是知州大人之事,也便不再议论。话说发丧之日,那田府甚是热闹,四方亲邻朋友,诸多洛阳官员富贾,均前来吊丧,发丧队伍比出葬田七爷之时更是庞大,吴付、唤儿、喜儿、巧儿好生悲痛。出得城门,把丽儿葬于其母身旁,既归,请假三天,宴请八方宾朋,吊唁发丧,便不再表。
吴付自从丽儿死后,痛苦不堪,终日在丽儿卧房之中,茶饭不思,呆立床侧,目光凝滞,这令唤儿、喜儿、巧儿难过。死去一个丽儿已是悲痛万分,如吴付又生意外,那唤儿等人可是如何过活。
众人均去丽儿房中劝解道:“公子,人死不能复生,请节哀顺变。”但吴付就是不吃不喝,不理不睬。没过儿日,已是面黄肌瘦,这令唤儿焦急不堪,只得请礼部副史来劝吴付。
且说吴付自从葬了丽儿之后,心中愧疚,每每忆起丽儿死状,便痴呆不语,任唤儿、甚儿等人劝说都无济于事。
礼部副史听那唤儿说及义子近况,亦是焦急,当即随唤儿来到田府,进得丽儿房中,但见那吴付,两眼深陷,目光呆滞,面黄肌瘦,更是满脸愁容,暮气沉沉,昔日鲜活少郎年如同老朽一般,威武知州风范安在?笑点江山气魄何存。
直看得礼部副史心痛不已,上前,道:“付儿,你怎能这般?大丈夫心襟广阔,当以天下为己任才是”
吴付只不开口,礼部副史又道:“我儿,丽儿香消玉损,不会复生,你如此这般,如何对得住活在之人,且看你母亲何等憔悴,喜儿、巧儿更为你伤心哭泣,难道为了一个丽儿,把身边之人都给忘记?”
且说礼部副史一番话罢,吴付大受震动,想丽儿之死自己虽有千分责任,万分罪恶,但他毕竟已是死去之人,自己又何必为一既死之人如此劳神呢?
“唉”吴付大叹一声:“义父你何尝知道我心?”
礼部副史的确不知丽儿之死是那吴付所赐,但一听吴付已然开口,便知已无大碍,忙道:“付儿,我是不知你心,我只不能见你此般模样。我儿,你已是朝庭大员,岂能囿于儿女私情,州府事务紧要,你须勤励打理,方上不负天,中不负母,下不负民。”
吴付听得心中大振,不由鼻酸,流泪道:“义父,我好生内疚,丽儿之死是我的罪。”
“不管是谁的罪,但那丽儿已是归西逝去,古人云‘死者逝矣。‘”
“义父,你一语解我心中愁。也罢,丽儿,来世再合你了结。”
礼部副史听吴付此言,知他已走出阴影,遂欣喜十分,道:“我儿,为父今日陪你小饮几杯。”
话说喜儿、巧儿、唤儿听吴付之言,高兴不已,又听礼部副史欲饮酒,知他一番苦心。忙忙备一桌上等酒菜在那大厅之上,让礼部副史同吴付对饮。
且说吴付已是几日未沾水米,几杯烈酒下肚,不由使昏醉过去,礼部副史忙叫人送吴付去那田七爷书房中休憩,完事之后对唤儿等三妇人道:“这孩子已走出阴影,明日醒来,便会没事,我倘有公事在身,请恕告辞。”
唤儿等人方回府中,甚觉高兴,喜儿、巧儿便各自回房安睡去,唤儿同陈亮在房中对饮言欢,酒后又是一番缠绵,颠龙倒凤。云雨交欢,便不再表。
且说次日,吴付在田七爷书房中醒来,只觉口渴,忙叫人端上茶水,并吩咐丫鬟扣门出去,吴付见丫鬟出门之后,坐于床上,饮茶之后倒头睡去。午时,吴付被一阵恶梦惊醒,只见他满额汗水淋漓,便起得身,自怀中掏汗巾拭汗,不料便掏出那盒子,那晚丽儿情形又显眼前,不由怨怒道:“都是这可恶的药!”说完,便把盒子放书桌上。
稍坐片刻,又从怀中掏出春药大全不由更是气恼,将秘本一扔,但见背页一行小字,便读道:“后辈之人,千万切记,那八瓶药不可滥用,且春药不可同那春宫十二图并用,否则心智速失,恐伤性命。”
吴付见到此言,即刻醒悟,原来是这般!原来是这般!自言自语道:“这春药甚是有效,但却害人不浅。我有那画卷,不如趁此把药扔了。”说完,欲把药扔出去,但转眼一想,这药何妨留与后人,我只把画卷拿走。便把那盒子同那本书一同用锦绣包下,走到里间那画面前,取下画卷,打开暗柜,把那盒子及书放进去,自己则收好锦画,又把那画挂上,回到书房,心中如同大石落地,大吁一口气,又昏唾过去。
且说唤儿同陈亮一夜交欢之后,五更方才停止,两人温存片刻,交股而眠。次日午时才得起床。来不及用饭,便去那田七爷书房中,但见吴付还在昏睡,不由俯下身子,但听吴付梦中言及春药之事,不由兴起,复听,良久方才明白个中原委,便依吴付所言,走到内书房,果见水粉画被人动用,便想立取春药,又恐惊动吴付,只得悻悻退出,心道:且不慌张,只待我儿赴任,这田府便是我的天下,我甚时取,甚时用。
且说吴付上醒来,己是申时。那刘田来报,知州府中有人求拜,乃是一洛阳守备将领,且事紧急。吴付便起身回知州府,半路上思那药物恐被别人窃去,便叫刘田留下,去田七爷书房之外守着,任何人不得进入,若娘亲问起则说自己走时太急,将朝中重要文件遗于书房之中。刘田领命去了,吴付方才起轿直奔知州府。便不再表。
且说唤儿见吴付起身去了,不由好生欢喜,见吴付出门远了,便欲动手去田七爷书房中偷取春药。但刚踏进门时,刘田赶来,阻道:“老夫人且慢,知州大人有令,任何人都不能进入书房之中。”
“我是他母亲,难道也不能入?”
“老夫人请回,不要让下官难做。”
唤儿见如此这般,只得怏怏而去,心中好生恼恨。
次日,唤儿在院中散步,便苦思思虑如何才能进得书房取走春药,但刘田带领几名守军立于门侧,不得入,便只好同喜儿、巧儿一道下棋解闷,思量如何伺机下手。心中更如火焚一般,如吴付来把那锦盒及书拿走,自己是母亲,怎好我儿子讨那等东西?不由心不在焉,艰难度时,一日无语,不再细表。
三日,那唤儿在院中踱步,见邻居孩童正用石子投砸那水面,不由心中一动,回到院中道:“巧儿、味道儿,今日我好生兴致,不如我们来蹬秀脚。”
“娘,我们已是人妇,这等玩乐有失体统。”
“一次无妨!”两位妇人见婆婆如此兴致,执拗不过。叫了随身几位丫鬟,共同玩乐开来。
唤儿意在盗药,见此情况,不由好生高兴,亦到院中同那几位妇人一道玩耍。
且说她几个如此这般玩弄一会,唤儿忽然一转身,故意把绣鞋脱落,巧儿在其身后一撞,便一摔脚,那绣鞋一下飞出“啪”一声穿破田七爷书房纸窗,落入书房,众人大惊,急停下来。巧儿更是忙叩罪道:“婆婆,适才媳妇莽撞,请婆婆不要见怪。”唤儿见自己计谋得逞,哪有心思责备巧儿,道:“怪你做甚,是我自家不小心,取回便是。”说完,唤儿便向田七爷书房门口走去。
刘田等守军只知知府大人命令违抗不得,见唤儿朝田七爷书房门口去,阻拦道:“老夫人这不可。”
唤儿便道:“老身只是去取绣鞋而已,难道你要我光脚而行?”
“下官不敢,请老夫人止步,如要取出,哪用老夫人尊躯亲行,下官手便可代劳,请老夫人就此止步。让下官替你抬回便是。”
那唤儿见刘田道出这般言辞,已无商榷的余地,如再执拗,只能自讨没趣,便满脸愁容道:“既然这般,便请刘官爷替我取回便是。”刘田进入书房,拾起绣花鞋,出得房门。唤儿怏怏不乐穿绣鞋,退出。便不再表。
且说吴付回到知州府中,由于官事烦琐,便将春药之事淡忘,加之刘田在那里守护,更是甚觉放心,便不加过问。
话说唤儿自那日扔鞋之计未成,仍是苦思良策,以期能拿到春药。这事只能自身知晓,连陈亮也未曾告诉,可是苦无妙计,不由好生忧愁,终日在那内房之中。喜儿、巧儿见唤儿如此那般,不知是何缘故,欲问,又恐撞上他老人家合陈亮趣事儿,便各自在房中做女红,休闲渡日。
一日,唤儿把那喜儿、巧儿叫来道:“过几日,便是老爷及两位母亲年祭,我想今年,便不去那墓地祭祖,在家设一灵堂,意下如何?”
“婆婆,这样不妥,我们田家亦是大富人家,加之官人现在也是知州大人,如果我们如此这般,让别人眼去,恐留下笑柄,让人齿冷”巧儿道。喜儿也从旁赞同巧儿之意,唤儿便道:“就依两位之意。”说完,便叫巧儿,喜儿去准备,自己则思如何取药。
终不由眉头一皱,又生一计。且说次日,唤儿、巧儿、喜儿三位妇人便来到田七爷书房门前,唤儿向刘田道:“今日乃老爷祭日,我们要进房中取几件祭品。”
刘田昨日听吴付言及今日是那田七爷的祭日,又听唤儿如此言语,便不再言。但没有吴付的允许,任何人是不能去那书房的,巧儿便道:“刘副官,娘家自会向官人承担,不会牵连于你,快开门即是。”刘田听罢此言,只好开了书房之门。
且说唤儿见刘田开门,十分高兴。三人进入书房之中,唤儿道;“你俩在外间选儿件物品以便祭祖,我去里面挑选。”说完,便径直朝那内书房去。想巧儿、喜儿哪里知道唤儿心思,便依唤儿之言,在那外间收拾开来。
话说唤儿走到那幅画前,径直伸手在背后取出锦盒,从那盒中拿出一瓶,又把盒子放回,顺手择几件物品便同两位夫人同出了门。这正是:
贪一时之欢快,丧娇妻之性命。
万般淫荡女人,千方百计盗药。
巧用祭祀掩盖,取药在手心欢。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