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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心有多重要,年韵是知道的。
但是她无法理解的是,张尧的变化,她还记得昔日张尧读书之时,立志为官,便是要扫荡世间不公之事,可做官几年,张尧有能耐,但也变得圆滑。
张尧也知道年韵话里的意思,没有反驳。
须臾之后,脸色又变了模样,神色清润,看起来儒雅如生,一如当年,唯有他知道,其里到底还是被影响了。
顾笙如今是朝廷命官,朝廷要追回这些年四处零散的官银,必是发出了公告,要处置方宆等余匪也算结案。可是就算猜测到顾笙真的是匪要如何,难不成朝廷还要向百姓解释,是当初派去关中匪的细作,抵抗不了诱惑,成了匪徒,为害了大家。
说的好听那是人自己的事。
说的不好听,就是朝廷给匪中送人。
被有心之人知道,加以变换,又是一次动荡民心的好机会,张尧也知道如今的朝堂之事,经过先帝下落不明,遗言让仓郡王登基。心底登基后,不少言官暗中腹诽,觉得不合祖制,想让太上皇再次理政,心底手段凌厉,初登皇位,野心不藏,凌厉的手段暗中处理了不少人,惹来惧意。朝中有人对此不满,也有人起了异心。
所以,哪怕是表面的安稳,也是要维护的。
不过此事……
张尧倒是写了一封信交给霍衣,霍衣亲自跑了一趟。
没过几日,张尧走了,没有用年韵给他的人,但是歙县却发生了一件大事,那就是歙县的县衙,被烧了。这几日刚好回燥热,晚上那顾笙顾知县似乎是留在了县衙内办公,然后就在县衙内歇息了,可能是夜风吹倒灯笼,烧到了案上,因为夜太深,打更的人又正好离开,衙门内守夜的衙差正好去了茅厕,回来的时候衙门已经烧起了熊熊大火。
年韵本以为那是莫如常出手的,却不想莫如常道,她还没来得及出手。
因为莫如常不想牵连她人,而顾笙似乎知道莫如常要找自己报仇,平日里也都有人跟着,所以莫如常一直在等待时机,那天晚上她倒是看见了,有一群黑衣人出现在了衙门,毫不客气的烧毁了整个县衙,包括好几个衙差都没来得及逃。
那些黑衣人出手果断,顾笙是直接被打晕扔进了火里,那群人来的莫名,莫如常因为不知底情,到底没有现身。
但是顾笙已死,此事也算了结。
莫如常让人将事情告知了年韵后,也道明了莫如常准备去蒋裕崇的家乡。
送走了莫如常,年韵倒是有些疑虑,“这出手对付顾笙的,是谁?”
一旁的青瓷顿了顿,倒是想到了,是玄衣门,隶属于宇文旭手下的黑衣卫,是替宇文旭清理这些名不副实的官员,除去这些官员,还有一些就是私底下对宇文旭心生不满生出异议的,正是因为玄衣门的存在,官员们才胆战心惊,惧怕下暗生异心。
不过青瓷没有说。
年韵只能成为了谜,转眼到了九月初,宇文昊走了半月有余,歙县来了新知县,同时朝廷下发公文,正是当初年韵让南若呈递到皇宫的招募令,只是经过宇文旭的悉心修改,更为完善,而且不仅仅是歙县,还有几个比较穷困的县都是如此,为此宇文旭夺了不少民心。
巧儿在年韵的教导下,总算学会了用珠算法,一把小算盘整日打的噼里啪啦作响,这可乐坏了巧儿,好似她的一双手,天生就该打算盘似的。
“小鱼姐,你出的这些题目,我都算对了!”巧儿得意洋洋的将小本子一推,推给年韵,“小鱼姐看看,可是分毫不差。”
年韵看了看,点头道,“确实无错,从明日起,你们就上村子里看看,若是可以,也去歙县走走……”
“走?”巧儿不解,“走哪儿去?”
“去看看关山镇的肉价,和歙县的肉价生死否有区别,再看看关山镇的集市主要卖什么,歙县的集市又主要卖什么,他们的差异在哪里,又为何会有这样的差异。给你两日的时间,今日去镇上的集市逛,明日就去县上,若是你说对了,后日我就带你去宋寿。”年韵笑了笑。
巧儿长这么大,还没有去过宋寿。
“真的?”
“真的!前提是,你能看个究竟出来”作为一个账房,怎能不了解行情物价,任人予给予求。
巧儿懵懵懂懂的出了门,拉了拉青瓷的手,“青瓷,你说,小鱼姐说的要看出个究竟来,是个什么究竟?”
青瓷摇头,她哪里知道。
上一世,她都是为了坠着宇文旭的脚步,照猫画虎的学,论知书达理还真不上,她模仿宇文旭的字,模仿宇文旭的画,可是到底是仿的,她没有自己的东西,夫人说的,她都不懂,那时候她全心全意学的都是宇文旭喜欢的。
所以尽管她的姿态做足了,心态,却到底缺了。
只是后来随着年岁的增长,看的明白了,知道有些东西,不是她学了就能让他喜欢的。
巧儿垂着头,又去问门口站着的南青。
南青也不懂。
年韵看着笑了笑,让巧儿无头乱撞。抬眸看到站着的青瓷,轻声道,“青瓷,认了字儿,你可还想学什么?”
青瓷眼中闪过一丝茫然。
说实话,她不知道,前世依乔木而行,今世重生夫人一番话将她敲醒,既是重生,便莫要再如前世一般,赔了一生。但是她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想了想,青瓷对年韵道,“不知道夫人可有什么建议?”
年韵笑道,“女儿家,总要会些什么傍身。琴棋书画虽高雅,可说到底并无实用,读书可明智,看的书多了,想的也多,人也会更通透,但是莫要读成书呆子就好。如果是厨艺、女红我倒是能教你,这些学的精通了,倒也不至于饿着,女儿家若是要学理家是最好的,不过我看巧儿算账的时候,你似乎兴致缺缺。”
青瓷僵了僵,“青瓷对那些个算账,并不通透,看着……头晕。”
这个当真是真的。
好似天生看着账本就发晕,那些数字加起来,她就头大。
年韵眨眨眼,笑了笑,“如果你是想学武功的话,我可教不了你……毕竟我自己还是三脚猫的功夫。”
青瓷摇了摇头,“青瓷也没有那等天分……”突然青瓷想到了什么,下意识的摸了摸脸。
“怎么了,可是想到了什么?”年韵细心看着。
青瓷想到,上一世她脸上的青斑,南阳王妃随意一看,便道她脸上的斑是因为胎里吃了毒,因为毒不重,所以留在了胎里,只是她是个奴婢,怎能劳动神医和王妃替她看病,是后来入了宫,宇文旭找了太医帮她看的。
她因为青斑而自卑,这一世如果不进宫,不与宇文旭有瓜葛,她也要治好自己的青斑。
日后即便是离了夫人,也有底气。
遂青瓷道,“夫人,青瓷想学医。”
虽然不知道有没有天分,可是她还记得上一世太医为她医治说的那些话,青斑不是不能治,只是麻烦些,稍微有医术的大夫不肯在她身上浪费时间,可是她对她自己有耐心,如果她会医术的话,就能自己给自己治了。
年韵笑道,“现在在这里,没有人手,你跟着我,等回了益郡,我可找人教你,不过学医可不简单。不过我一直觉得,有志者事竟成,只要你肯下功夫。”
“多谢夫人。”青瓷连忙跪下,跟着年韵的话,好似有了那么一点目标。
学医,不简单没关系,吃苦也没关系,前世她努力为宇文旭学了那么多,也只是让他愧疚,无法让他喜欢,这一世,她要为自己而活。
日子有条不紊的过去,年韵让南青吩咐着,几名影卫扮作商人,去附近临海的村子,以不同的名义,将盐碱地都盘了下来,一亩地从二十两到三十两银子不等,盘下来的理由也各有不同,用了半月,共两千八百两。只能宇文昊回来,再招人,垦成盐田。
巧儿摸索了几日也终于有些心得,高兴的来找年韵要兑现去宋寿的事情。
不想到书房就看见阿召,靠近了才听到二人的对话。
“阿郎和阿文还没有回来。”年韵沉声道,“即便是要谈阿郎和巧儿的婚事,也要等阿文回来再谈。”
阿召有些着急,“原本郭婶是想和阿郎爹谈谈,但是还没和阿郎爹说和巧儿的事情,阿郎爹就说他已经给阿郎定了亲,就是连山村那边的,这一次过来就是准备让阿郎娶妻。”郭婶儿之前所说的是让阿郎给出五十两银子的彩礼,让阿文给巧儿准备五十两的嫁妆,但是年韵出手就是五百两,郭婶儿自然就不再担心了。
婚姻之事从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张老爹将巧儿交给了宇文昊,宇文昊自是兄长,可为巧儿谈婚事。
可是阿郎也有父母,何况之前年韵也知道,这女子那家对阿郎爹是有救命之恩。
听到动静抬眸看到门口的巧儿。
巧儿已经红了眼,“阿召,阿郎真的已经定亲了?”
年韵才想起来,这件事阿郎心知肚明,但他没有告诉过巧儿。
阿召也不擅长说谎,硬声点头,“是阿郎爹给阿郎定下的。”
年韵心头蓦的一沉,果然就听巧儿问,“那阿郎知不知道他定亲的事情?”
阿召迟疑,其实阿郎给他说过这件事,只是当时巧儿不知道自己的心意,阿郎没有告诉巧儿,是想自己赌一把。
看到阿召的反应,巧儿再忍不住,红着眼直接就跑了。
年韵凝眉起身,忙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