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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长的话不无道理,何况那管家走之前还放下了狠话。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阿文十分镇静,回过头望着众人,“今日应当有几片盐地已经成了,可以再晒一批盐出来,放在……”
“可以放在我家,我家有两间空屋,而且我家地势比较高。”阿郎连忙道,已然将盐存放的地方都想好了。
阿文点头,“嗯,等晒一批盐后,先放在那里,大家平日怎么做活还继续,等一切准备好了,我先和阿郎跑一趟。阿郎,随我去镇上走一趟。”
子鱼知道阿文要去挑车和马,对阿文道,“前几日我和阿郎巧儿上镇上的时候,在马庄订了一匹马。”
阿文点头,和阿郎一同离开,众人散去。
子鱼便牵着巧儿去缝制麻袋,昨日赶着做麻袋,一匹布可以做两个,算下来是二十五文一个,这样看来,那卖麻袋的老板倒是没有赚多少,也算良心,只是贸然在店里买那么多麻袋有些太扎眼,所以还是回来自己做的号。
巧儿穿好了线,忍不住问道,“小鱼姐,阿文哥为何会打断那方家少爷的腿?”
方才阿文说的时候,巧儿并没有听到。
子鱼又解释了一道,“是那方家少爷对我不怀好意,带着人来堵我们,目的可想而知。”
“那方家是关山镇的大户,方坤也是关山镇出了名的恶霸,阿文哥打断了他的腿,只怕会惹来不少麻烦。”刚才巧儿都是愣住了,长这么大,她从来没有在即墨村看见过这样的事情,可是偏偏阿文哥和小鱼姐都十分镇定,无法想象,阿文哥在打断那方坤的腿时,又是如何?
“这样的人,若是不给他点颜色,他只会觉得你好欺负,蹬鼻子上脸。”子鱼有些无所谓道。
“可是他毕竟是关山镇的大户,而且那方家和知县关系不浅……咱们村儿只是一个小渔村……”张巧儿担忧道。
子鱼抬眸看着巧儿,“巧儿,他们是恶人,对恶人不用怕,治恶人就要用治恶人的法子。”蓦的一顿。
“巧儿,那方家与知县的关系极好?”子鱼蹙眉,倒是有些头疼了,她和阿文自是不怕,可是即墨村的村民不一样。
“是。”张巧儿道,“那方坤好色,看上的女子都想指染一番,但是告官府无用,加上方家有银子,出了事儿就给些银子赔了,在关山镇大家都知道的事儿,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那看来,这歙县的知县,不仅没有为民所想,反而还与恶所交?”子鱼冷笑,真是狗胆包天了。
张巧儿没想到子鱼竟是如此的反应,那咬牙狠声的模样,倒是多了几分戾气。
说实话,子鱼是有些看不惯为坏的人。
第一世她是卑微的宫女,嬷嬷喜欢她,也知道她这样的人不适合去伺候主子,才分到了御膳房,当个打杂的小宫女,御膳房的大厨也都很照顾她。
第二世,她是个自由的乞丐,知晓恶人多,所以大多数时候都是自保,可是她也是被欺负过的,那时她倒是想让这些恶人好看,可是人微言轻,自保无力。
现在她可是有背景的!不好好用,那怎么可以!
“巧儿,你放心吧,我不会让即墨村有事的,若是那方家敢再惹事,迟早我还要再收拾回去!”子鱼拍着胸口保证。
二人做好了麻袋,子鱼拿了一本书出来,教巧儿识字儿。
巧儿一扫之前的阴霾,全心投入了学习中。
与此同时的方家也并不太平。
仇中溪望着包扎的手,眼底阴鹜极盛。
旁边坐着的中年男子正是方家的家主,方宆。
“十年未曾出手,你的功夫倒是退步了。”方宆沉声道,“那男子到底是何人?”
“是我大意了……”仇中溪眉头紧蹙,不肯承认是自己功夫退步,想着阿文的模样,当真眼熟,可是却想不起来何时见过,“那对夫妻必不是普通人。”
方家院子内,传来方坤痛苦的叫声。
“爹……好痛啊……儿子好痛啊……”
周漆正在为他正骨,麻沸散过后,剧痛无论如何也压不下。
听到方坤的叫喊声,方宆脸上闪过一丝心疼,一拍桌椅,神色狠辣,“不管他是谁!胆敢伤我儿子,我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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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落山之前,阿文和阿郎回来,子鱼和巧儿已经做好了饭。
“没有买到?”子鱼好奇道。
“买了,给了三两银子的定金,订做了一辆,我想做一辆大些的。”阿文解释。
几人吃完了饭,张巧儿拜托子鱼洗碗,自己则拉着阿郎,满心欢喜的去教阿郎识字儿,今日子鱼教了巧儿几个简单的字,还有她和阿郎的名字。
阿文陪着子鱼洗碗,随口道,“一会儿我去通知村子里的人,让他们晚上注意一些,这几天晚上只怕都要守着。”
子鱼顿了一顿,“你是怕方家来找麻烦?”
“是。”阿文蹙眉,“今日那方家管家来找麻烦,使的那一身功夫与当日方坤所使,如出一辙,只是方坤的功夫并不到家,加上他懒怠于修炼,虚大于实,而那管家的功夫,却极为熟练,并且招招击我要害。普通人,不会有这样的功夫,所以下午的时候,我去了一趟白玉楼。”
也是那管家出手,他才发现也许事情并不简单。
寻常人家,哪里会有阴狠的武功,锁喉,捏骨,拿阳,皆是致命招式,普通人早就没命了。
“你怀疑他们是江湖中人?”子鱼皱眉。
“嗯……”阿文颔首,“翁前辈不肯多说,但是翁前辈的态度已经证明了,他既有忌惮,说明此人确实与江湖有关,只是碍于一些,所以翁前辈不便多言。我只能旁敲侧击,问问前辈,五指紧缩,成鹰爪状,一招锁喉,二招拿阳,三招捏骨的功法,是什么功夫?翁前辈说,行似鹰爪的武功,小门小派,自创武功数不胜数,最出名的有三种,最狠辣的当属鹰骨功,又称为七鹰功。”
也是翁前辈好意,愿意透露这些许线索。
“七鹰功?”子鱼皱眉,“那是什么来路?”
阿文蹙眉,“翁前辈倒是说了好几个版本。一个是数十年前,有七位结拜兄弟,创立了七鹰寨,其中的七寨主天赋异禀,创了这七鹰功,兄弟之间互相练功,在这江湖中声名远播。还有一个,就是有一奇才极是爱鹰,养了七只鹰,在养鹰的途中,练成了这七鹰功。最后一个,便是有一盗匪,偷了江湖中各个门派的武学,整合成了阴狠的七鹰功,被江湖追杀,不得不隐姓埋名,藏于民中。”
“听了这么多,却也不知道,哪个是真的,而且这消息也呸大了些,咱们要追究这七鹰功,不如直接让人去查……”子鱼蹙眉,“不对,如果当真是七鹰功,一个小小的管家又怎么会这样的功夫?”
阿文点头,“版本一若是正确的,那么那管家必然不是一人,你莫忘了前几日,翁前辈说,那衙门里有他熟悉的面孔,也许也是江湖中人,歙县知县与方家交好,表面上看似乎是因为银钱利益关系,可是私底下不一定。若是版本二,这样的奇才练成了七鹰功,又怎会简单,如何甘于隐藏在这小镇中。版本三,此人若是被江湖追杀,要改名换姓,似乎是说的过去,可是细想下来,又与一有些矛盾,但是不管哪一种都表明方家并不简单。”
“那咱们……动手,是不是错了?”子鱼本以为是一般的人。
可若是江湖莽夫,这嫉恨上了仇就是不死不休,而且必会牵连即墨村的人,那不是她原因看见的。
晚上的时候,阿文就通知了所有的人,从今晚开始找人轮流值夜,坚持半个月。
众人才觉事态凝重,村长更是心跳不已,整夜都难以入眠。
第一天并无事,大家微微安了心。
白日里,也都弄着盐田,守夜的人去休息。
一连着三个晚上,众人逐渐歇下了心防,报以侥幸,也许是多想了。大家弄好了盐田,都是要正常捕鱼贩鱼的,谁家也拿不出多余的精力再去守夜。
阿文见众人疲惫,只得开口道,只消守到子时便可回去休息。
晚上独自守着。
坐在鱼屋前的木板上,子鱼已经昏昏欲睡,阿文便将她抱了进去。
不一会儿听到了脚步声,是阿郎。
“阿文哥,你也去休息吧,我来守。”
阿文没有动,“我再守一夜,也许是我多心了。”
阿郎没有走,而是跟着阿文一起坐下。
他不想进山,相反的,他想走出即墨村,走出歙县,去更远的地方。跟着阿文,他觉得,也许阿文哥可以带着他和巧儿,乃至整个即墨村,走出去。
后半夜的时候,阿郎转过头看了看,看见山道不远处有明灭的火光。
目光一凌,“阿文哥,来人了!”
即墨村夜里不点灯,这样的灯光,必是有人拿着火把过来,看那些火把的数量,人数还不少。
阿文站起来,沉声吩咐,“阿郎,快去通知村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