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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黑色的宾利渐渐逼近,还没挺稳,车门已经被打开,余臻连伞都没打难得失态地飞奔而来,眼底布满焦灼,“boss你怎么样?我先送你去医院。”
宫煜则冷抽了两口气也没说出话来,看得出,疼的不轻。
他抬了抬另一只手,虚点了两下,好半晌,才能挤出几个字来,“带她一起走。”
余臻回过头,面色不改,但眼底的冷光却尖的锐利,“傅小姐,如果你不走,我可以以蓄意伤害罪控诉你。”
“我……我跟你们走就是。”
事情超出控制范围,是傅七夕没料到的,看着他痛苦强忍的模样,她一时满脑子空白,她就算再痛恨宫煜则,也从没动过伤害他的念头。
一路上,宫煜则都没开口说一个字,仰靠着座椅,浑身湿濡脸色苍白地阖着眼。
车没有开进医院,而是直接进了君海别墅。
几个佣人早早等在门口,车才刚挺稳立刻撑了伞小跑着过来,小心翼翼搀着宫煜则下车。
大厅内,两名年过半百身穿白大褂的医生早早等着,看人进来紧跟着进了主卧。
卧室内进进出出,傅七夕就像个被遗忘的人,期间只有女佣带她去换了衣服,之后便没有一个人跟她搭话,她靠在主卧室的门口,纤白的手紧紧抓着门框,心跟悬上了刀锋口,揪的厉害。
三个小时后,所有人都退出了主卧,傅七夕还杵在门口,余臻睨了她一眼,直接当着她面把主卧的门给关上了,断绝了她的视线。
跟着宫煜则的那段时间,傅七夕对这个刻板死忠的助理多少是了解的,他的情绪一向收敛的滴水不漏,好像没有喜怒哀乐一样,但这次,傅七夕很明显感觉,余臻火了,而且火气不小。
她跟了两步,想问句情况如何都不知道从何下口。
搅了搅手指,她支支吾吾开了口,“余助理,他的伤……”
不说话还好,一说,前头疾步走着的余臻突然停下了步子,傅七夕闪避不及,迎头撞了上去,他回过身来,看着她痛的龇牙咧嘴,毫无同情之意,“三次,boss为了你肩骨碎裂三次,你这个女人可真是开天辟地有本事啊,能耐到飞起,杀人不见血啊,怎么滴,现在又想上演假惺惺关心戏码?早干嘛去了?”
傅七夕被这连珠炮弹轰炸地一脸懵逼,怔忪地眨了眨眼珠子,好半天才愣愣开口,满嘴的不可置信,“骨裂三次?为我?”
余臻揉了揉太阳穴,第一次深深意识到自己将面临坎坷无比的命途,假如这个女人成了女主人,他能不坎坷吗,白痴会传染的好嘛!
“你倒是说啊,到底怎么回事,快说啊!”话头要吗不打开,一旦打开,就像一条充满蛊惑的引路线,傅七夕迫不及待想知道,线的尽头是不是有着她不敢相信的惊喜等着她。
余臻瞥了她一眼,知道自己漏了口,被boss知道,可是大忌,掉头就想走,可这节骨眼上傅七夕哪肯放过他,死拉硬拽不松手,“你倒是说啊,话说到一半算怎么回事,你就是要给我判刑也得让我死的明白啊,我不管,今天你不把话说清楚,我就不给你走!”
她用死劲拉住他的胳膊,余臻被勒的死紧,挣了好几下都能抽出,浑身动弹不得。
和白痴计较是要有耐心的,可他的忍耐已经快崩到极限,“放开。”
“不放!有本事从我尸体上踩过去。”
“你是疯子吗?”
“你不说,我还有更疯的。”
她瞪着他,为了证明说服力,索性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手脚并用圈住他的腿,一副不死不休的无赖状。
余臻频频深呼吸,太阳穴突突狂跳,终于,他重重哀叹一声,忍无可忍了一口气吐了个底,“柳东街,第一次,你真以为boss打遍天下无敌手啊,那是三十多个人不是三个人,几十根铁棍砸在身上,你知道什么滋味吗?第二次,你坠下陡坡,他亲自下坡找你,已经大好的肩骨被落下的碎石砸中,第三次,就是今天,刚刚,被你一手推过去撞裂的,第二次已经是重创,第三次就可能残废了,我倒是想问问你,你良心不会痛吗?哦不,你这个女人连心都没有,要不怎么还会作死地对boss动手,你知不知道……”
他顿了口气,对上她呆若木鸡的脸,一脸破釜沉舟地咬了咬牙,死就死吧。
“你坠崖被搜救上来去抢救,boss他还顶着肩骨碎裂的剧痛,亲自动用警方力量上门抓王悦雅,现在看来,王悦雅你不陌生了吧,公是龙煜集团的副总经理,私是宫大少爷的妻子,boss的大嫂,于公于私,都是动不得的人,因为一句你疼,boss亲自出手,这偌大的龙城,有谁配的上boss动个手指?傅七夕啊傅七夕,你蠢不是你的做,但蠢到招摇还不识好歹,我恨不得……”
他抬了抬手,重重哼气,终究还是没有往她脑门上敲下去。
傅七夕整个人都快飘了,她紧紧掐住余臻的腿肚子,疼的余臻头皮发麻,但狂喜不过两秒,她眼珠子一转,突然挂了脸,“你咋不说她还是你boss十多年的青梅竹马嘞,你家boss是你家的,你当然帮他说话,撒谎都不打草稿,我今天还看到王悦雅在逛街呢。”
余臻忍着最大的耐心闭了闭眼,“撒谎?你算哪根葱,值得我撒谎?”
都已经撕开了,余臻也不在乎面子里子了,这个女人不知好歹就算了,还蠢到无可救药的份上,不知道自己被多大馅饼砸中还疑神疑鬼,换成任何一个女人,不先欣喜若狂成疯子才有鬼,他真是为boss恨铁不成钢。
“她有孕了。”余臻叹了一声,连气都生不起来。
傅七夕震愕了。
余臻蹲下身,趁机掰开她的手,叹了口气,“一条无辜生命,还是姓宫的,boss他不是刽子手。”
傅七夕的手慢慢松了下来,她睁着茫然的大眼,一颗心忽上忽下地蹦跶地厉害,死死抿紧的唇角颤了颤,像是找到了支点,一寸寸往上挑起。
够了,足够了。
纠在一起的指头松开,撑在地上点了两下豁得站了起来,她哆嗦着唇开口,“我……我去照顾他,成吗?”
“不……”
余臻的话都没说完,就瞧着她径自傻笑着往卧室跑去。
他被那蠢萌的样子逗的哭笑不得,“傅小姐,boss麻药还没过。”
她回过头,连连摆手,“没事没事,我就看看,我就坐一边看着,我不出声,我保证不吵他。”
罢了,好人坏人都让他做吧。
从第一次阑色开始,他就预感这个女人会掐中boss命脉,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索性,傻是傻了点,倒是没心没肺没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