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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野系透也发掘出来的一个年轻作家,年纪约为二十来岁、容貌端正;待人亲切且博学多才,人气已渐渐上升。
“对。穗高老师与天野老师二人,都各自拥有读者,拓这机会可提高天野的名气,不是一举两得吗?何况天野老师还是穗高老师死忠的书迷。”
“晤。”透也莫衷一是。
“怎么了?你不同意吗?”
“不,不是的。只是我还考量到企划的平衡性。我会和编辑群好好讨论一番。”
“那好。”又要进行与天野的采访吗?
没错,如果与年轻世代的人对谈,对方是个作家更好。
再以作家而论,若能提升苍山书房的出版品是最好不过,而这个人选当属天野。
只是。
透也一再地拒绝天野对他的情意;天野会遭到透也的排斥,主因就出在穗高!
如今,透也要用什么脸,去请天野来和已成为他情敌的穗高作面对面的交谈?
在开完研讨会后,透也拿着资料回自己的座位。但他忽然自办公皋抽屉,拿出手机。
再拿着手机走向安全门。这个平时极少人出入的楼梯边,至少还算安静。
透也按着号码,立刻听到穗高的美妙嗓音。
“请问是哪位?”
“是我,老师。”
“哦你有什么事?”
“我是想谈上次与你提过的企划,你有时间吗?”一提到工作,穗亭的声音就变的较为生硬。
“我现在正要出去如果不占时间就可以讲。”事实上,透也手上有必须即刻做完的工作。
“之前你也看过企划书的大略内容;我们想让老师与各界名人对谈,至于那些人选”
透也先是说些画家、电影制片、作家等等的名人,最后才紧张地说出“是天野老师”
“原来如此,听起来很富有挑战性。”穗高似乎颇有兴趣。
“要我和谁对谈,我都可以。”
“我希望你和这个人见见面,还是你有人选?”
“如果肯让我选我当然要由自己来挑选。”这种自信满满的话,很符合穗高的作风。
“很好,那如果我提供天野老师这个人,你不会反对吧?”
“不会。”对穗高如此果断的答覆,总算让千直有所挂虑的透也放了心。
“那详细情形,我会再与你连络。”
“好。”把电话挂断,透也接着就又伤脑筋,纵然穗高不反对与天野交战,可是天野呢?
总之,透也觉得自己不该与工作上有接触的人涉及感情,现在他就有寸步难行之处境。
“老师,有什么事吗?”望着穗高与对方通完电话的编辑,有些不安。
穗高坐在咖啡厅内,对不断有人投射过来注目的眼光已习以为常。他一向只在乎自己心爱的人之神色,但现在他却抗拒不了在他对面与他讨论工作关系之女性肿眸。
“很抱歉,我忽然有要紧的事。”
“你这么忙还耽误你,实在不好意思,也谢谢你。”对方向穗高低下头。
“并不会我想我们也谈的差不多,没什么大问题。”
“我听说你准备搜集资料作下一本专辑?”女性问话的眼神中,含着些好奇。
“晤。因为蛹化,已经成品,目前正在为别的作品找寻资料。”穗高说着,喝了一口咖啡。
“至于有元先生的事进行的如何?”
“有元老师真的很忙,一直排不出空档结果就由他最得意的门生村田先生和我谈。”
“那也不错。”
“但穗高老师对料理也很有兴趣吧?下一本就要出料理方面的书吗?”
“这个还不能公开。”穗高这么一回,她的脸就泛红。
同时穗高也站起身,不愿再与对方谈下去。穗高也想回家去吃帮佣替他做的晚餐。
走出咖啡厅,一边取出手机的穗高,忽然想起透也的反应。
由于刚才是用手机通电话,看不出透也的表情。
穗高不见得能把握自己感情的变化,但却有观察别人的敏锐能力,所以才写得出脍炙人口的书。很显然透也在工作上碰到难题吧。
今天透也打这通电话,也是想要藉助于穗高。
过去已有好几家出版社,已拿过各自的企划书来与穗高讨论过。但以穗高棹这种作家来说,这些原稿要能修改得令他满意,是需要花上一番工夫的。因此穗高一向拒绝出这类的作品。
不过,早要有透也参与制作,穗高认为可能会较接近自己的理想,因此他才接受苍山书房这次的请求。主要是穗高相信,透也有此能耐。
透也过去以身为穗高的读者时,他便涉猎过穗高每一本作品过。现在他接手当自己的编辑,也能把穗高的作品卖得畅销。
对于透也想安排对谈的作家是天野阳时;穗高亦一口便答应。因为之前他也看过天野的小说,觉得这位年轻新锐的字里行间,充满着才华横溢,是个可塑性很强的对象;他目前名气虽不够显赫,但指日可待。既然透也能识出天野这位千里马,就表示透也是个敏锐力之伯乐。
事实上透也太低估自己的能力了,以编辑的立场,他是个可以让作家所写的小说更为圆滑之加上者,穗高当然看得出来,透也对自己特殊的礼遇,是他能及的。
但在穗高的心目中,透也的地位是外人难以比拟的重要。
举凡把穗高看成作家的人们,似乎都忽略了他的人格要素。
但如果说是忽略亦不尽然。有可能许多人都把穗高的古怪、难以掌握的个性,列为“这就是穗高的作风,所以也不再追究或多加以了解他。
这对穗高在某些方面,亦不失为方便之策。穗高本来就抱着,除了工作上有接触的对象,他才会和他们周旋,否则将尽量简化。
有些同行作家便曹说过,只要有要领,其实穗高是很容易交涉的作家;因为他从不曾过了截稿期不交稿,所出的每一本书均大卖。就算他有些苛求,但不可否认的也是很好的作家。
然而仍有诸多编辑,对穗高这等超然的态度吃不消下,换了好几个编辑。
但穗高一点也不以为忤。
透也不管在公私两方面都能保持着适度的距离,却不会丧失自我。
能如此坚持的,至目前为止只有透也。
而且,透也还教会穗高懂得寂寞的苦滋味。那种寂寞感的产生是当透也离开自己后,瞬间涌上心灵之空虚。
这让穗高自己都觉得相当不可置信!他会体会到人生的真理。
穗高很想知道,透也的迟疑是为了什么?
难道是天野对这也,又存有非分之想吗?
只是透也怎么会为这种事在烦呢?令人有些费解。在透也断然拒绝过天野的感情后,后者亦未对他纠葛不清呀!既然如此还有什么放心不下的?
透也已把穗高与天野的关系,划分得很清楚了。然是这样,穗高实在不明白透也为何还表现得犹豫、踌躇。
这下惨了
透也在自己家里的镜中看见因睡眠不足而有些发肿的双眼。
而且还留下黑眼圈。
在未与穗高连络下,自己的工作也很忙碌,以致于透也延后打电话给天野。
因为透也不想伤害穗高或天厨。
已是踏入会的人,透也对自己的优柔寡断感到无奈。
所以他决定;今天势必与天野连络上。
透也取出已充电的手机,在头发湿漉漉滴着水滴下,拨着天野的手机号码。
已是中午时分,天野该起床了。
“喂?请问是哪位?”
“我是苍山书房的樱井。”
“难得你会在这个时间打来。”
“我是有事要麻烦你。”透也很严肃的声音,天野也正色回答。
“什么事?本来预定下星期交的原稿,现在还剩下三分之一。”
“啊”天野在透也所负责的作家中,算是交稿速度很快的人之一。他非但未迟交稿子,反而是在截稿前就已把稿子交出来。所以天野是很具有自主性者。我为了作品的正确度,在校稿时找出有许多矛盾之处所以有些必须修订过才可以。既然如此,透也也不方便打扰天野。
“原来如此,那真的很抱歉,下次再打电话给你吧。”
“哎呀,你别这么见外嘛;有事现在就说。”天野这么说,透也在思索了片刻后,方才改口道。
“我们公司预定于夏天,出版穗高老师的专辑,并有意请各界人士与老师对谈的作品;其中一位便是想请天野老师。”
“咦?我也受邀吗?”天野有些惊喜之色。
“请我和穗高棹对谈?”透也不知邀请天野此举,是否正确。
“是的不知你是否肯赏脸?”
“当然愿意!这是我的荣幸!”
“是吗?”透也以为自己听错了。
“没错!或许樱井先生会有诸多顾虑,但就作家来讲,穗高棹仍然是我崇拜的人。我也是他的读者,还想藉此与他接近,多了解他。因为过去都没有这个机会,我当然会欣然接受”?天野用很爽快的声调说着。
“那就把你列入对谈名单之一。”
“我还希望你们藉此也推荐我的书,我就快要写完了。”
“好,你既然这么说,我们推出这个企划案就值得一试。”透也谢过天野后挂了电话。
并在呼着气中,把手机折成二半。
很高兴天野答应的如此爽快。
穗高与天野二人,比遗也所预料还懂得相互惜才。
这表示之前自己的厩虑,都是多余。
透也对自己这种神经质的思维,觉得有些汗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