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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院主人
“景兰,你不会为了一个小女孩为难我的,是不是?”邬少还试图打打人情牌。
“当然,特别是这个女孩还成为我们老板娘之后。”春少笑眯眯的拍了拍手,何子从后头递了个精美木盒上来,邬少打开后,看了看里头东西,顿时一脸菜色:“这这是真的?”
“思为,你不会以为,会有人拿这个开玩笑吧?”春少凑过来,伸手指了指契约上的印章,邬少只觉着一阵头晕目眩:“你竟然舍得?”
“思为,万春花院是用来做什么的,你可还记得?”春少的反问,让邬少只觉着头皮一麻,看向婉婉的眼神,闪动着几分隐隐的绝望。瞄到他眼中神采,景兰叹了口气,轻声补充道“思为,主上说了,婉婉不错,值得栽培。”
“九把刀的事”觉得已经有些无法挽回的邬少,还试图寻找些浮木来抓持。
一个没亲没戚的小孤女,自是与万春花院的所有人有地位。从主动变作被动的思为兄,突然尝到了当年初入江湖时的苦涩与无奈。
“岩九是主上同意留下保护婉婉的,你若是愿意,继续留下也行,不愿意主上那边有说,回去与他下棋也可以。”春少的话,就像是春日惊雷,让本就有些无力的邬思为瘫软在座椅间。
这些天来,他的作为,显然已被主上知晓,并不喜了。
不想教小婉儿太多院子里的事,除了喜爱,还有某些想隐匿自个儿过往的心思。他本就已深陷这泥泞世界,何苦再拉一位无辜的小姑娘下水呢?苦笑着摇了摇头,轻轻挥开了婉婉伸过来搀扶的胳膊,邬少站起身,来到春少身旁。面色虽有几分泛青,但也好歹算是大抵不错的了。
“婉婉,你与岩九也早些歇息,授课明日再续。”让何子收好契约,扯了思为的胳膊,拽着人出了门。给岩九使个眼色后,很快消失在走廊尽头。
“婉婉,还玩这个么?”岩九把茶几碎渣清扫了出去,滚落在地上的骰盅与骰子拣出来,交还到小姑娘手里。
“不玩可以么?这个不好玩。”小婉儿摇了摇头,觉得心头有点儿闷闷的。
邬少刚刚的反应,明显是觉着她得了那个契约不好可是,不是大家都说,那是个好事么?虽然略有些早熟,但毕竟还是十岁的小丫头,一时半会儿还弄不明白其中盘根错节的缘由,只能自顾自在这儿犯闷。
“婉婉,手疼不疼?”从柜子里拿出烫伤药,岩九半跪在她跟前,摊着手,示意她把小爪子伸出来。
“不疼了。”指尖上不太明显的烫伤,被岩九用一种冰凉的药膏涂抹后,显得尤为舒服。小东西眨了眨眼,觉得不再去管那些乱七八糟的。既然是公子们的事,就让公子们操心去吧!她现在只用养活她自己和阿九就成!
“婉婉你真愿意留下?”若是不愿,他就算拼死,也是会把她给送出这个花院的。
“阿九你别怕,婉婉已经有本事了,不会让你受伤,也不会让你被欺负,更不会让你饿着!”觉得自己现在是有“责任”的人,拍拍小胸脯,婉婉说得豪气又坦然。
发现了自己的对牛弹琴,岩九摇了摇头,帮她把药膏抹匀后,去打了些水给她洗脸。
不过是一转身的功夫,屋内便多了一人。
警惕的靠近,刚想张口,却觉着那人强大的气场几乎压住了他的行动。几乎有些呼吸不畅的岩九,凭着强大意志力掏出佩刀,尚未抬脚,便在瞧轻了那人形貌后顿住了行止。但他并不敢放松紧绷神经,因为无知的婉婉正在与那人说着什么,他很害怕,那人会对婉婉不利。虽然,纵是对方真动了手,他也无力救赎。
不知过了多久,当岩九一个跟头栽倒在房门的瞬间,他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刚刚那个高手没了踪影:“婉婉,那个人”
“阿九你看!三哥哥给了我本这个,送你。”一本非常适=-新——回。忆、论!坛-=宜他使用的,内家调理秘笈递到了岩九跟前。
“婉婉,他有没有有没有像之前那样对你?”这并非三人第一次相遇,之前的那次,岩九仍是同今日这般,无所作为,也无法作为。歪了歪头,把那本厚厚的,她完全看不懂的书塞到了岩九怀兜里,小姑娘这才松了口气,试探着反问:“教我抢包子么?还是让我学着晃米粉汤?”
“抢包子?晃米粉汤?”嘴角有些无法控制的跳动,实在是岩九对这个丫头的三不五时脑子跑偏有些没语言。
他们却是是在说同一个人?同一件事?
就算是擅于从人堆里寻找出自己目标者的顶级杀手,都开始怀疑,自己之前是否是错觉了。一个会教给这吃货丫头高超赌技的男人,又有着绝世武艺,断不会像是丐帮长老十斤那般也是个纯吃货吧?!
“阿九你怎么了?是不是听到包子和米粉汤就有些饿了?”软软的小手探到他额头,娇美的小脸凑了过来。突然间,向来清心寡欲的九把刀,也有了种莫名被蛊惑之感。如果这个丫头,慢慢成长,及笄后挂了牌,是否会用这般担心的表情,这般关怀的举动,去对待别人莫名有些心揪的岩九,深吸了一口小东西带着荷叶香的体味,垂下了眼。
“阿九真的饿了?要不要我们去厨房摸点儿好吃的?”婉婉自是看不出这个总板着脸,随时散发冷气的男人,心头想的什么。她只觉着,他似乎心情不太好。而她的心情不好时,只要能有吃的,就会很快好起来。
“婉婉,你叫的那个三哥哥,就是就是教你抢包子的人?”捉住她的小手,岩九认真的看着她眼睛。
“是啊!三哥哥还是春少的主上,好像也是我师傅的,不过三哥哥又说我不用叫师傅是师傅了,说以后有什么他来教我但师傅却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我爹没了,师傅不就是我新爹么?如果不要了,难道三哥哥想要当我爹?”陷入奇怪逻辑的婉婉,说出的话,不止绕晕了岩九,还险些把屋外尚未离去的某个男子给气得径直从屋顶摔下来。
男人觉着这个误会大发了,若不及时制止,后续的事绝对有可能发展成让他扼腕的方向。
想了想,本欲离开的脚步,转而往院子另一头的主屋方向掠身而去。
“主上?”刚与思为交流完毕,洗漱好,躺平了准备睡美容觉的某人,险些被突然出现的男人给吓死。
“你让思为继续当她师傅。”那个一脸纠结的男人,脸色显然不太好。
“可您说”
“别管我说过什么!反正,她得继续当思为徒儿,而且一辈子都必须是思为徒儿。”
“是。”
“你干嘛用那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主上如果不麻烦的话,可不可以请您下来您在帐子上头,我我这个角度看过去有些恐怖。”抖着声音,春少终于说完了全部要求,话音刚落,那个刚还在他帐子上头与他面对面的男人便没了踪影。下意识望向窗边,一缕银白色华光,趁着月色倒映进来,再细看,便是痕迹全无了。
叹了口气,想了想刚刚男人的交代,完全没弄明白主上意思的春少,今个儿彻底失了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