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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对不起——”司默倏地双膝跪倒在地,抽泣着跟吴曼珍道歉。
“对不起?司宸现在生死未卜,万一明天没有醒过来,你一句对不起可以偿她的命吗?她被你害的失去了一辈子做女人的权利,你一句对不起又赔得起吗?”吴曼珍虽然没有再次尖声的大喊,但冰寒的声音却越来越尖刻,“你现在马上给我滚,我不愿意见到你,你也不用猫哭耗子假慈悲。”
“不,大妈,我只是想在这里看看司宸,等她醒过来,求求你,让我在这里等她好吗?”泪水浸湿了胸前的衣襟,司默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她自知自己罪孽深重,说再多的对不起都无法赎罪,所以她只想在此等司宸醒来,至少让她能为司宸做点是什么,哪怕只是等待和期望,她也能心安一些。
“她不需要你等,滚,滚,你赶快给我滚——”吴曼珍的情绪又激动起来,抬脚狠狠的拽在了司默的胸口,而双手则扯住她的头发用力的朝着一边撞去。
啪的一声,司默的头重重的撞在了重症监护室的墙壁上,额头有温热的液体沿着鬓角流下,淌过她的眼角,与苦涩的眼泪混合在一起,模糊了视线。
吴曼珍还想上前去打司默,却被身后赶至的司镇海给拉扯住,而此刻,司默的身前也被一道高大的身影遮住,他护住了司默,“阿姨,默默就算有错,承受的也该够了。”
“明轩,难道连你也护这个狐狸精吗?”
吴曼珍还想再说些什么,但却被司镇海给阻止了,他不待她反抗,强行拽着她朝着楼道方向走去,临转弯时回头对着蓝明轩怅然的嘱咐了一句,“你带默默去把伤口处理一下。”
直到司镇海和吴曼珍的身影消失在转角,蓝明轩才回过身,探到司默的跟前,抬手撩起了她额前的头发,看了看伤口,低声的说,“默默,走,我先带你去楼下处理一下伤口,如果不好好处理的话,会留疤的。”
司默的情绪一直处于一种懵懂迷离的状态,即使额头上的伤口还在汩汩的流血,但她却感觉不到痛,心如死灰般寂然,而耳朵也仿佛瞬间失聪,根本听不到外界的一点声音,她的人、她的心须臾间陷入了一片空无的静寂之中。
蓝明轩见司默半晌不语,不由的开始有点担心,蹙紧了眉心,他的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然而她还是没有反应。
忍不住的轻拍了两下司默的脸颊,蓝明轩试探着叫醒失神中的司默。可司默依旧没有反应,她的视线飘忽,仿佛陷入了一种极端自我的情绪。
他从未见过如此失魂落魄的司默,一直以来,她在他的心中都是活力四射、青春肆意的女孩,阳光,开朗,乐观,简直可以用美好来形容。
然而,现在她的目光空洞无光,仿若被夺去耀眼光华的宝石,蒙顿而苍白,原本红润白皙的脸颊此刻也是失去了往日的所有光泽,在刺白的白炽灯照射下,反射出低哑而黯淡的柔光。
无奈下,蓝明轩只得俯身蹲下,把手伸到司默的脖颈和双膝间,想打横把她抱起,但是手还没有触到司默,却被身后一道阴郁的男低音给喝止,“不许碰她——”
动作微滞,蓝明轩收回了手,起身转头朝后看去,只见穿着黑色西服的杜子腾正站在自己的身后,他的手上还拿着一件女式的风衣。
他的头发有点凌乱,面色阴沉,脸上带着一点点的倦色,而挺拔的身材一如既往的若山峰般巍峨,站在楼道的中央,光线从他的头顶倾泻而下,微微有些逆光,令人看不清晰他俊逸如神铸的脸,而光线消失处,地上笼起了一大片的黑色暗影。
见到杜子腾的刹那,蓝明轩的脸色也暗了下来,不待杜子腾再开口,蓝明轩握拳直接朝着他的脸便挥了过去,整整一个下午,司宸都挣扎在生死线上,但是这个混蛋男人竟然连出现都没出现一下,心下怒火翻涌,“你这个混蛋还有胆量出现在这里,你看看你把她们两姐妹都弄成了什么样子?”
儒雅温和的蓝明轩从未如此的动过气,也从未对谁发过这么大的火,然而今天在面对杜子腾时,他却忍不住的想要使用暴力,因为这个混蛋男人实在是太欠揍了。
啪的一下,杜子腾被蓝明轩的拳头打的身体趔趄了几步,嘴角霎时流出一抹猩红,但是他没有躲避,也没有还手,而是在身体后退了几步后,保持着被打时的动作,头微微侧过,抬手擦拭了一下嘴角的鲜血,凝眉扫了一眼手上的鲜红,扳过头,直视着蓝明轩,沉静的说,“这一拳权当是你替司宸打的,我不还手,因为无论司宸的孩子是不是我的,因为我的缘故,让司宸成了现在的样子,我都欠她的。”
“欠她的?你说的未免太过轻巧了,难道你就不欠司默的吗?”忿然的指了指一旁还陷在自我状态无法自拔的司默,蓝明轩的俊脸上正凝聚起一股怒火风暴,这个混蛋男人在过去的一年中都做过什么,他清清楚楚,即使当初他刚刚接手蓝氏时,很不成熟,也很稚嫩,但繁华过后,他一定会有所成长。
虽然不再做事业,但他却始终觉得自家企业的破产有着许多蹊跷之处,所以随着司宸出国后,蓝明轩一直都没闲着,他身在国外,但心却在国内,他暗中找了几家私人侦探所,让他们偷偷调查蓝氏破产事件的始末,然而,令人感到意外的是,最终所有的矛头都指向面前这个衣冠楚楚的男人。
回国后,其实他很想找机会跟司默好好谈谈,然而还没等他稳定好司宸,从私人侦探那里却获得了司默和杜子腾在一起的消息。
蓝明轩一下子又陷入了艰难的抉择中,说实话,当时他动了私心,因为他也希望司宸能够对杜子腾死心,而且从获得消息来看,杜子腾应该是真爱司默的,所以他又把一切都埋进了肚子里,反正杜子腾又不会对司氏再做什么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