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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一个一直夸自己的大美人,花玥璃的心情还是十分明媚的。
尉迟远跟在二人身后,垂眸听着二人聊天,偶尔出神,并不在状态。
他第一次见到太子的时候,他好像也是一身紫衣……
不过好笑的是,他当时因为年纪小,安迟烈又穿戴得中性了些,凭借着那份妩媚的容貌,竟让他误以为他是个女子。
“得娘娘青睐,玥璃喜不自胜。”花玥璃的回答很中规中矩。
她的笑容似秋日静水般温暖疏离,任由容妃拉着她的手。
中规中矩的笑,再配上中规中矩的话,根本让人挑不出错来。
容妃也隐隐意识到眼前这个小姑娘不是个简单角色,不觉满意又多了几分,她笑容也愈发灿烂:“昨天烈儿回来就一直和我提起你,模样很是欢喜。烈儿至今未娶,就连个侧室都没有,如今他终于有了能让他欢喜的人,本宫也放心了不少。”
她的声音妩媚温柔,似难能少见的温婉好婆婆。
那感觉,如发丝拂过心头,似春水撩过脸畔,让人舒服得不行。
花玥璃也终于体会到了皇帝的快乐。
有这么个妙人,要容貌有容貌,要身材有身材,还会说话。别说老皇帝会喜欢,就是花玥璃这个正儿八经的女子看着都动心。
不过——她话里有坑,她不能乱接。
花玥璃微笑,一直是不咸不淡的模样,并不搭茬。
容妃眸光一闪,娇笑不变,伸手便把头上的紫蝶发簪摘下,往花玥璃头上戴:“璃儿,来,这个送给你。”
那发簪是以紫玉刻成了一只翩飞的蝶,簪体通透,在阳光下粼着淡淡紫光。
簪子上似乎还有微弱的迷人香气,这种香味说不出是什么味道,只觉似甜蜜又似沉迷,恍如梦里有一群翩飞的蝶,正自由自在的蹁跹嬉戏。
典雅绝俗,无论从工艺程度,还是原材料上来看,都不难看出,此簪比她昨日送给花玥颜的那支,好了不知多少。
跟在后面亦步亦趋的尉迟远见容妃将此簪戴到了花玥璃头上,脚步微微顿了一下。
敛目低眉,眼底似乎带着一缕诧异,这簪……他刚想阻止,可又想起安迟烈的处境来,不由眼神一黯,抿了抿唇,低头,一言不发。
花玥璃也感觉到此簪贵重,不由施礼:“无功不受禄,玥璃惶恐。”
容妃此刻送她发簪,显然跟昨天她送花玥颜那个发簪意义不同。
在古代,发簪不仅是饰品,还有订婚的寓意,这簪子一看就不是俗物,说不定还是个什么传家宝之类,容妃送她?
还有这香味……花玥璃心中警铃大作。
容妃笑意盈盈,温温柔柔的扶起她:“有何惶恐?本宫瞧璃儿戴着正好,很漂亮。”
花玥璃暗暗头疼,并深刻觉得这容妃的审美肯定有点问题。
且不说她的脸现在满脸痂,就说她今天一身碧绿衣衫,跟紫色的簪子怎么看也不匹配啊!
所以她从哪个诡异角度看出来漂亮的?
这违心夸赞简直不要太明显。
花玥璃深吸了一口气,微笑道:“此簪贵重,璃儿配不得,娘娘还是收回吧。”说着就要摘下还给她。
容妃却是按住了她的手,一勾朱唇:“本宫说璃儿配,璃儿就配。”再往后一看:“定远将军说,这簪子和璃儿配不配?本宫看是极好。”
容妃表明态度,说是询问,却也暗示尉迟远该说什么。
尉迟远心中一叹,自己终究是要成为帮凶了,就连袖手旁观都不行。
他微微一笑,轻声道:“璃儿,还不谢恩?”一句话表明了他的态度。
对上花玥璃那双清亮的眸子,又忍不住移开眼。
璃儿喜欢太子,太子又需要璃儿,这样对他们俩都好,他没做错,他这样告诉自己。
花玥璃看着尉迟远移开的眸,眼中微微闪烁了一下,一勾唇:“谢容妃娘娘。”
容妃很满意,拍了拍花玥璃的手,柔声道:“好了,璃儿,本宫要去祭礼先帝了,先走了,待会儿我们宴会上见。”
………………
“重华殿怎么走呀?”白叶随手拉住一个端送衣物的婢女问路。
这皇宫太大了,饶是不易迷路的她此刻也是走个晕头转向。
不过好在有小姐给她的少师令,倒没有谁来为难她。
“重华殿要往东走。”那小宫女很乖,一问就答。
见白叶并不是宫中装扮,一身青绒裙,还以为是哪家赴宴小姐。
不过她身边怎么一个人也没有?难道她是和她家里人走散了?
这是唯一可能。
本着来参加皇宴的皆是非富即贵的道理,不觉对白叶殷勤了起来,她一躬身:“小姐,您是要寻什么人吗?”
白叶一愣,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自己,似乎明白了什么,笑了一笑她摆摆手:“啊,你误会了,我不是什么小姐。我是玥璃郡主的贴身婢女,郡主让我找她,我有点迷路了。”
那小宫女一双眼睛睁大。
眼前这个穿戴皆跟官家小姐一样的女孩竟然跟她一样只是婢女?
这穿戴,说她是丞相府的小姐她都信!
心中不免不忿,语气也不好了起来:“迷路就找路!我也不认识!”她转身就走。
凭什么啊!同样是婢女为啥人家就那么享福?
白叶又一愣,不太通人情世故的她有点发蒙。
刚刚这个小宫女不还好好的吗?怎么眨眼就这个态度了?
一个闪身,拦住她,笑嘻嘻开口:“好姐姐,这个给你。东边太笼统了,殿宇那么多,我还不识字,姐姐如果有时间可不可以为我引个路?”
她虽然不懂人情世故,但浅显的她还是懂得,边说便把一粒碎金塞到了小宫女手中。
而那宫女虽是在皇宫中当差,却也月禄极低,这小指甲大小的金粒子在她眼里差不多是她三五年的银钱了。
低头看着这小块碎金子,眼里即是贪婪又是嫉妒!
凭什么一个连字都不懂的丫头都比她命好?
心里愈发不平了起来。
她往袖里一收,笑得发假:“好,我带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