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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绫经过热水的洗涤,暖和了身体,脸上也恢复了红润。
她刚才一路睡回东方大宅,要不是后来她有醒来,恐怕东方澈真的会帮她洗澡、换衣服呢!
此刻她人在东方澈的房间、坐在东方澈的床上、身上穿的是东方澈的睡衣,袖子和裤管摺了好几摺。
“热牛奶。”他递来一杯热牛奶。
“谢谢。”她接过,慢慢喝著。
东方澈除了细心地为她泡了杯热牛奶,也洗过澡换上睡衣,坐在她的身旁,让她更加的不自在。
照理说她应该没什么不满的,但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她就是不放心。
“我想回去了。”喝完牛奶,她提出要求。
“夜深了,明天我再送你回去。”况且雨尚未停止。
“我不想让你的家人有所误会。”由于夜已深,当他们回到东方大宅时家人都睡了,所以现在离开是上上策,不会被人发现。
否则的话,原本没有的绯绋闻都会成真,她明天将再也脱不了身,到时候她该拿什么当作跟老头谈判的筹码?
“是不希望跟我撇不清吧?”
“既然你知道,就请借我辆车回家。”
“不。”他没有商量的余地。“说什么我都不会放你回去。”
又耍她?!西门绫实在是很想扁他。
“东方澈,我没有求你帮我,是你自己爱多管闲事。”还完全不让她有拒绝的权利。
“是你给了我多管闲事的机会。”
“你别自以为是,任意解释。”
“那么你为什么在下大雨的深夜,一个人走在街上淋雨?”
“我有雨伞。”
“是呀,一把完全没有用处的伞,还是害你淋得湿答答。”
她双手扯紧他的衣领。“你说够了没?”
东方澈笑了笑,顺势向前倾,蜻蜓点水般啄了下她的樱桃小嘴,吓得西门绫立刻松开手,差点掉下床。
“小心。”他稳稳地拉回她,笑得真是得意。
她冷著脸拨开他的手。“东方澈,你不要太过分!我不是你的东西,不要随便动手动脚的。”
“你当然不是东西,你是我亲爱的老婆大人。”他握住她的手。
“我跟你不会有什么关系,请别自作多情,那会造成我的困扰。”
她想抽回手,反被握得更紧,心里头一急,说出来的话更不加修饰。
“要不是你,我也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要不是你,我又怎么会跟爷爷吵成这个样子?!都是你、都是你、都是你,要是没有你就好了!”
但这些话,却像是开启了某个危险的开关,原本和乐的气氛瞬间化为冷肃,教人胆怯。
“自作多情?我以为我们是两情相悦,难道是我会错意了?”他目光灼灼,闪烁著怒意,握住她的肩膀,逼她与他面对面。“都是我的错?!要是没有我就好了?!”
这个女人嘴巴有够硬的!他从来没有对哪个女人如此的用心良苦,就只为博得她的好感。
“别告诉我你不清楚我们两家为什么会有恩怨,你该不是以为我们得为这场荒谬的争风吃醋负责任?”
西门绫盗出冷汗。他的语气愈是轻柔,就愈是吓人,一时之间让她猛吞口水,不敢说话,就怕会不小心踩到他的地雷。
老天,她跟老头斗了这么多年,总是能够从容应付,维持著她骄傲与自信的一面,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畏惧过,连呼吸都不敢太大力。
这个男人比她估计的更加危险,她根本太看轻他了!
“说呀,我洗耳恭听。”
现在她该怎么办?
捋虎须是万万不可,因为眼前的东方澈跟她先前应付的简直到若两人,同样的招数用在这个时候,根本是找死!
素来擅于推论后果的她,竟然预测不出他的想法,更别谈应对之策。
“怎么不说了?你不是一向伶牙俐齿得很?”仍旧是又柔又轻的低沈嗓音。
他笑了,笑得令她毛骨悚然,不由自主地一再猛吞口水,还是一句话也讲不出来。
是攻?是守?还是以不变应万变?还是装傻?
千百种方法在她脑海中一转再转,就是无法拿定个主意。
“既然你不肯用说的,那我直接问你的身体好了?”
身体?!什么身体?
还来不及反应,阴影笼罩住扁亮,一记热吻来袭,又猛又烈,吻得她头昏昏、脑胀胀,不知今夕是何年,连什么时候被他压倒在床铺上都不知道。
他以手肘撑起上半身,手指玩弄著她的秀发,满意她潮红的双颊、水润的唇办、迷离的眼神,低低笑了几声。
“你的身体比你的嘴巴诚实多了。”他相当满意这个答案。
她赌气的偏过头,反而让她的脸庞落入他在一旁的大手之中。
“这样你还敢说都是我自作多情?”他摩挲著她气呼呼的嫩脸。
她转回来,不愿再让他捉弄,眼睛布满怒火。“东方澈,别以为你赢了,我只是没经验,并不代表我爱上你。”
“真的是这样?”他改以拇指摩挲著她的唇。
“真的。”她拍开他的手,讲得连自己都开始心虚起来,但却还是坚持用再肯定不过的语气回答。
他捉住她的双手,固定在她头颅的两旁,俯下脸,与她的气息交融在一起,眼对眼、手心贴着手心。
“看来,是我不够努力,才会让你迟迟没有爱上我。”一开一合之间,如羽毛般刷过她的嘴唇,是存心,更是刻意。“但是我已经收不回我对你的爱了,你说该怎么办?”
西门绫顿觉呼吸困难,口鼻之间充满著他纯男性的味道,只属于他的气味,让她好不容易消退的红云再次卷土重来。
“东方澈你、你别再捉弄我了!”她闭起眼,选择当一只鸵鸟。
“我一直都是认真的。”捧著一颗真心,只盼她肯收留。
“我不相信。”她冶漠的拒绝。
“我哪一点不值得你相信?”
空气暂时陷入一片沈默当中,他们两人还是维持一样的暧昧姿势,西门绫依旧紧闭著眼,不愿正视东方澈眼底不容质疑的真情。
久久、久久,东方澈逸出一声叹息。
“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才好?”他搂抱著她,将脸埋进她馨香的秀发中,既是怜惜,也是无可奈何。
放弃我不就得了?她在心中回答他。
“偏偏,我就是说什么也不愿意放弃你。”像是有读心术般,他竟然知道她心中在想些什么。
“不相信吗?可是我是真的对你一见锺情小时候听我爸说,他是怎么样在第一眼看到我妈时,脑海中一片空白、心跳加速,然后就这样爱上了我妈,还非她不娶;我曾经嗤之以鼻,认为我爸只不过是夸大其词,根本不相信光凭一眼就能定下了一辈子的大事。”
他亲吻她颤动的眼帘,继续说下去。
“直到那晚我遇见了你,看见沐浴在月光下的你脱下恼人的高跟鞋,惬意的享受著凉风,我终于不得不相信我爸的话,因为我也有同样的感受想就这个样子拥你入怀、跟你过一辈子”
所有的话语隐没在互相胶著的双唇之中,这一次,是温柔又醉人的吻,掺杂著深情与爱恋,毫不保留。
西门绫颤抖地承受这个吻,内心激烈的拔河著。
信?还是不信?
就这么一番甜言蜜语,就想要她相信他?就这么一个柔情似水的吻,就想要她接受他?
但是该死的,她真的想要相信、想要接受!
“我知道我的所作所为跟死缠烂打没什么两样,但是如果我不这样做,你正眼都不会看我一眼我承认我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可你却是我不能预测的变数,除了我知道我爱你以外”
不自觉轻启朱唇,他的舌立刻探了进来,热情地邀请她共舞、沈醉,令她意乱情迷。
“我知道我们两家爷爷辈的恩怨,但是那从来都阻止不了我,因为他们的恩怨是他们的事情,我自己的婚姻,由我自己选择我选择了你,我就什么也顾不得,说我烦也好、骂我笨也罢,我就是想要你”心防悄悄卸下,她的手环上他的脖子,青涩地回应他的吻,换来他更火热的回响,强烈得几乎让她窒息。
或许她太过逞强,拒绝承认自己早就恋上了他,但是,还不迟。
既然他对她的影响力这么大,甚至是二十七年来唯一能够打破她防卫的男人,她逃避也逃避够了,何不就这么放手一回?有没有结果不重要,至少她曾经爱过这么一回。
什么两家上上辈的恩怨,管他老头又叫又跳的,全都给她滚到一边去!她西门绫从来都不是这么畏畏缩缩的女人!
打定主意,所有的疑虑一扫而空,她的心不再迷惘和不确定,决定回以同等的热情,差点就引火自焚了。
两人喘气地分开,西门绫没有忽略他眼眸中燃烧的火焰,也没有忽略他明显的生理反应。
“我可以把你的回应,解释成愿意接受我吗?”他平缓内心升起的渴望,晶亮的眼凝视著她。
“你让我赌输了。”亏她还跟老头正气凛然的吵得轰轰烈烈,没想到最后她还是屈服在他的攻势之下,就这样交出了她的心。
“跟你爷爷的?还是跟我的?”
“都有。”她却输得心甘情愿。
“后悔吗?”
“你后悔过吗?”她反问。
他坚定无比的说:“我从一开始,就没有后悔过。”
“就算知道我很泼辣?”她很清楚,自己从来不是温柔贤淑的女人。
“这更是激起我的挑战欲。”
“你天生喜欢冒险犯难?”她打了个大呵欠。躲猫猫的游戏结束了,爱情攻防战也到此告一段落,顿时所有的疲惫一股脑的全部冒出来。
“你说呢?”他倒向一旁,揽她入怀,拉起棉被为她盖上。
她揉揉眼睛,有点爱困了。“难怪我赶不跑你。”
“知道就好,可别再把我推开了。”他低低笑出声,梳理著她的头发,爱极了这份触感。
“推开你还不是会黏上来。”她又打了个大呵欠,眼皮快睁不开了。“你根本就像只打不死的蟑螂,弄得我也没辙了。”
亲吻她的额头,柔声轻哄。“睡吧,折腾了一晚,也该累了。”
“嗯。”她更埋进他的胸膛,汲取他的温暖,很快的安心入眠。
紧接著,东方澈也心满意足地搂著爱人入睡。
西门绫是在一阵谈话声中苏醒过来的。
由于她是侧睡,又背对著他们,所以能够将对话清楚的收入耳中——
“澈,你怎么可以这个样子?!婚还没结就先把人家给给那个”
“妈,请问一下,爸有等到新婚之夜吗?”
“这个那个”做人家妈的胀红脸,答案显然是没有。
东方澈笑笑。“妈,我不会辜负她的,就像老爸没有辜负你一样。”
“算你赢。”说不过儿子只好认输。“但是,你怎么可以急成这个样子?你们才认识没多久”
“这证明你媳妇的魅力难挡,害你儿子把持不住,马上变成野兽,想慢慢来也慢不了。”
“谁跟你说这个?就没个正经。”
“喔?爸在你面前也是一板一眼的正经?”
“这、这、这”做人家妈的又被堵得死死的。
做儿子的很好心地替母亲回答。“当然是不可能,要是爸在你面前还是这么正经,就不会有一群萝卜头的出生,对不对?”
“别说了啦!”做人家妈的,脸更是红得发烫。
“妈,跟你说笑的,我并没有对她怎么样。”
“真的?”有这么君子?孩子的爸爸都没有了,儿子会?
她还是抱持著高度的怀疑和不信任。
“真的,你媳妇昨晚在外头淋雨,我刚好看到,就把她带回家,免得感冒。”
“这样怎么行?我去帮她煮碗姜汤,以防万一。”匆匆忙忙出去,不忘交代。“她醒了就带她下来,我想多多了解她。”
走没几步,她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又踅回来,表情正经严肃地警告儿子。
“不可以乘机欺负她,也不可以偷袭她,听到没有!”说完,她这才放心的下楼。
“妈——”说得好像她儿子是急色鬼,随时会扑上去似的虽然他也是很想的啦!
听到这里,西门绫唇畔含笑,肩膀微微颤动,喜欢上这个可爱的妈妈。
“醒了?”
感觉身旁的床下陷了一点,随之而来的,是一双手臂,分别架放在她身体的两边,没有压迫,只是放著,保持著安全的距离。
“你怎么知道我醒了?”她稍微将头偏过来,微笑看着他。
“你在偷笑。”他轻捏她的鼻尖。“睡得好吗?”
“还不错。”
“想起床了?”
“可以再赖一下吗?”她翻正身子,舒服地躺在他的床上。
阳光洒落在房内,带来一室的光明,所有表情都无所遁形;这样的面对面,让他能够看得更清楚。
她躺在他的床上,是这么的自然、这么的理所当然,微勾的唇、带笑的眸,融合著清晨的佣懒,完全没有任何伪装,在在都诱惑著他一亲芳泽。
事实上他也做了。
只是这个早安吻有逐渐失控的趋势,东方澈隐忍一晚上的欲望爆了开来,唇舌加深索求,两只手也不甘寂寞地窜进她的睡衣里。
滑嫩的肌肤触感更是让他爱不释手,尤其当他发现睡衣底下没有任何其他衣物阻碍的时候,更是把持不住双手,不住的四处游移,不客气地点火。
就在西门绫被弄得开始发烫发热、血液也为之沸腾,突然一桶冰水从天而降,当场不客气的浇熄燃烧的欲望:不过,冰水的目标主要是东方澈,所以西门绫只有遭到些许的波及,但还是有些湿。
毕竟他们之前是黏在一起的,所以她快手快脚的拉起棉被遮挡,顺便把掉落在她身上的冰块拨掉。
这桶冰到足以让人捉狂的冰水,当场毁掉西门绫该有的绮念,半点残渣也不留,但她还是觉得有点庆幸,毕竟她差点就意外失身了。
不过,另一个当事人可就没有这等好心情,虽然刚才的美好意外并不在他的计划之内嗯,应该是说不小心提前了,但是他原本还在窃喜著气氛已经酝酿个十足十,半途却偏偏杀出个程咬金,害他就这样硬生生的煞车,怎能不教他槌胸顿足?
东方澈用手抹去脸上的水珠,犀利的目光瞪著手上拿著水桶、笑得天真无邪的可爱女孩。
“东方纤纤!”他咬牙切齿地咆哮。
东方纤纤圆溜溜的大眼尽是无辜。“妈妈要我上来看看,以免大哥对未来的嫂嫂下手,还要我尽可能的阻止这样的事情发生。”
“所以你就用水泼我?!”他冷冷的问。
“是呀,为了怕不够冷,我还把冰箱所有的冰块都倒进去了耶!”她为自己的聪明沾沾自喜。
“还有我!”东方澈的背后传来另一个男人的声音,接著他的领口被拉开,哗啦啦的碎冰就这样溜进了他的衣服内。
这种冰冷到剌痛的滋味,弄得他立刻跳下床,又蹦又跳的抖落衣服内的碎冰,再也顾不得形象问题。
西门绫只能呆在原地,观赏著这一出莫名其妙的闹剧,以及东方澈百年难得一见的出糗实况。
“南宫谦!”东方澈再次咆哮,这次震动了整座东方大宅。
西门绫拍拍耳朵,觉得有些耳鸣。
是的,这个倒冰块的男人就是南宫财团的第三公子,南宫谦。
生**好热闹的他,联合东方纤纤一同恶整她的哥哥,目的就是要弄到他风云变色不可。
“成功!”得意洋洋的恶劣组合,互相击掌宣告胜利。
好不容易抖完冰块,他扭著湿漉漉的衣服。“你们很得意是吧?”
“没错!”露出刺眼的闪闪白牙,嚣张地昭告全天下。
“一个是我的亲妹妹,一个是我的好兄弟你们下手可真是够狠的。”他恢复一贯的镇定,继续低头扭著衣服,声音没有任何的高低起伏。
西门绫心里头暗暗叫糟,但还是对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非常感兴趣。
“东方,方法要是不够狠,是发挥不了效用的。”南宫谦还在要他的嘴皮子,不知大祸即将临头。
“是呀,不这么做,嫂嫂的贞操铁定不保了。”东方纤纤不怕死的帮腔。
东方澈冷冷地瞄他们一眼,然后开始舒展筋骨,手指关节噼哩啪啦作响。
恶作剧二人组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情况不妙,两人很有默契的一同往门口移动,准备随时逃命。
“你们正好提醒我,很久没有练练身手所以”
恶作剧二人组一见苗头不对,话也不听完,拔腿就跑,为自己的小命争取生存是也。
“伯母,救命呀!”
“爸,救人啦!”
“你们一个也跑不掉!叫谁来都没用!”
三道旋风飙也似地前后跑出房间,快得让西门绫想打个招呼也没有机会。
很快的,楼下传来杀猪般的男性惨叫声,以及震耳欲聋的女性尖叫声,响彻整座东方大宅,而且还附和著成群的狗叫声,组成欢乐的旋律乐章。
西门绫掩不住宾到嘴边的笑意,难得的笑了开来,这座东方大宅,好生乐闹得紧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