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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营救
在他温存的吐吸间,缓缓分开,这一次——我没有躲闪。
明亮的,清澈的将我的目光投驻在他的脸上,笑意盈浅。甚至,带着我全部的娇柔魅惑。
已经做过的,无须追悔;想要得到的,就勇敢尝试。
幸福的发现,他的目光中有探询的复杂,在凝眸时波动
这是我所想要的,不再害怕你我为过去所牵绊,我会用真正的行动来证实——
燕熙,一切,已再不如昨。
有脚步声渐进,又停在门外,徘徊,不敢打扰。
心中暗想,会是谁呢,这么急。
侧头看看香尘呼吸平稳,应该已经不碍事了。便和燕熙相互搀扶着起身,整理好衣物,又俏皮的冲他一笑,去开门。
心情很好,好象前几日的乌云迷雾已经悄悄退散,明朗的天空阳光普照
“主子!那个,有个美人,来找您,正在客殿候着呢!”小碌子见我先是一愣,随后有些语气古怪的说到。然后便在一旁傻笑。
哈——美人?我偷眼打量了下燕熙,怎么有点,心虚可是,自打安王成了我,恩,是我变回了安王,可没到外面再沾花惹草。(惹的好象——是窝里的)
“哦,好吧,去看看。”我应着。燕熙的眼中似乎有些笑意好在已经转身去探察香尘的情况了。我招呼了一声便向客殿赶去。
哼哼,这个时候来打搅,要是不美,看我不——扒了你的皮?不行,太血腥,那就把你变得更丑吧
可惜!还真是个小美人,是祥王府中的那个“水晶娃娃”
迎客厅里的侍女们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眼中闪着恶狼一般的——绿光
没办法,真的是太可爱了!连我也想搂到怀里——捏两把——!
小小的身子,在众人的眼光中,更显薄弱。低着头,有些害怕的样子。
戚叔见我进来,忙迎上道:“王爷,这位公子说,定要见您,老奴只好自作主张请他先进府候着。”——感情连大叔级别的,都难挡他的魅力啊!往日里,想见安王的人,——几乎没有,就是有,也都得府外等着,看安王有这闲心见没。
不过确实,这么脆弱美丽的小人儿,真让人难以对他说不呢!祥王还真好运,找了这么个可人儿,怎么就不好好珍惜呢!
正低头小心站立的人,一见我,立即满脸惊喜的笑容,绽放的,比阳光还耀眼。只是,脸上分明的——尤有泪痕。
不由分说的,跪了下来?“王爷!求您一定要、要开恩,救团长啊!”我微微皱眉,团长?祥王交换不成,这又是来的什么?美人计?苦肉计?
嘴角扯出一抹淡漠的笑,旋身坐在一旁的红木椅上,故意挑眉轻佻的吹了声口哨道:“真是标致的美人!上次在皇兄那见了你,我可一直忘不了呢!这回——倒是自己送上门来”
说着,又坏笑着故意伸手挑起他的下巴。恩,说实话,邻近看真的是更精致了,莹白滑腻的肌肤,当真是吹弹可破。眉清目秀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后迷茫了一下复又镇定,道:“王爷,您,是好人,泠儿看的出来,从前团长带着我们戏团走了很多地方,见了很多人,奴才知道您——不是坏人。”
失败!我——有演的那么失败吗?收回手懒懒的支了下颌问他“怎么看出来的?我想我的名声,好像比较响亮吧。”
他澄净的眼,笑的弯了起来道:“您说裴公子是您的宝贝,是不会换人的,还有——您看我的眼神,并没有恶意的”看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有什么事找我?救什么团长?你不是皇兄的人吗?”既然破功——干脆,收了笑冷冷的问,我可不是什么好好先生,什么烂摊子都管。
只见他的脸色暗淡了些,道:“月前,我们戏团去浔淮演出,半路杀出了好多黑衣人,本来护团的团卫们平日里面对了很多场面,也可应付的,尤其团长的武功很高,那些人好几个才困住了他——可是,他们突然向我发了毒针,又趁乱擒了我,威胁团长说不想把事情闹大,只是领命来捉我的。”
说着已经有些泪眼迷蒙了“团长顾及我,被他们制住了,有个黑衣人好象恨极团长杀了他们两个人,要杀他偿命。我当时哭喊让他们不要伤团长,结果——他们的首领便发令将我们都点了穴,带走了。后来才知道是祥王爷要我——他,想强迫我,还说什么凭什么好的都是安王得去了”
偷眼打量我没什么表情才又说道:“后来,我不从他,抽了发簪中的短剑搁了腕,结果虽逃了一劫,他却在我面前折磨团长,呜,都是我害的他!他那么骄傲优秀的人,被人活活挑了筋脉,废了武功”哽咽了几声,又继续梨花带雨的说“再后来,不知为什么,祥王突然说不要我了,他说让我养好身体,把我献给您,说是只要我能换回裴公子,他便将团长放了——只是没想到,您连看都没多看我就回绝了”
“那你今天来干吗?求我什么?拿香尘换你的团长吗?”
“不是的!只求您救救团长!世人都知到,您是最受宠的王爷,也许只要您开口”
看他悲痛焦急的神色,还真是不舍,却还是故意问道:“难不成是让我为了他,和皇兄翻脸强要人?”
“王爷!祥王爷说我没用要处死我和团长!是、是奴才再三请求他,说要见您兴许能挽回,他才放我出府来的。如果,晚了的话,团长”
清润晶莹的泪滴,从白玉般的脸颊滑落,真是罪过——伤了他的心的人,虽然——目前看来好象也,有我一份我好象有点明白为什么那些黑衣人的首领答应饶了他的团长了,只是,这样可能只会更危险,相互牵制
人,似乎,只要有重要的、要守护的东西,就会有弱点,却也——同样的,是份力量。
丫头们已经忍不下去,低垂了头,有的暗自叹息,有的悄悄敛眉。小碌子则干脆用哀哀恳求的目光看向我。
我低头寻思,这事也不难办,偷偷的去劫了来便罢。只是,可能还是会让皇兄怀疑到我——默默回想,蓦的,脑中灵光一现,我从玉里夕中看到过的,祥王的书房中有一个通缉的犯人。一身黑色的劲状,头罩黑纱斗笠,没人见过他的真面目,却,人人闻得他的大名——影修。
主意已定。
当下,毫无征兆的,暧昧又邪佞的笑声从我的口中逸出,当真是闻者心惊,连我自己都——差点吓到。
“来人!”我肃然起身,喝道。
门外的侍卫们迅捷的身影跨入门厅,礼毕,恭谨的垂手侧立。
我一边拉近了他,细细摩挲了下他左手腕间的伤痕,粉色的,惹人心怜,一边邪邪的道“给本王把这个小美人送到‘影落楼’去,好生看着,别让他跑了!”侍卫们领命而去。其间,我眼尖的发现,那个拽拽的侍卫队长,脸上鄙夷的神色一闪而过,不过行动还是没有半点迟疑的。——还真,有点意思
小美人吃惊又悲痛的挣扎,又撕心裂肺的哭叫着哀求“王爷!求求您救救团长,便是要殷泠死,我也愿意”
罪过啊,揪心哪!
声音渐远渐淡(我的侍卫的飞行速度——我可是领教过的!)——殷泠吗?可惜啊,这么个冰雪般纯洁的人,却在这俗世中无助的跌倒碰伤
回头,又继续吩咐同样有些惊讶的戚管家“分派些丫鬟婆子和小厮,给本王好生照看着,喂点吃的,洗干净了,再放些‘软迷粉’让他老老实实的睡下,候着!”——看他憔悴的样子,该是很久没有好好休息了吧唉,我还真是,有点管家婆的潜力
戚叔应了,神色平静的,仿佛一潭——死水。
我想了想又道:“裴公子的病,合府都知道了吧。——已经快不行了。燕熙说他可能会一直昏迷不醒,给我将络国在寿宴上送来的‘石汝醉’和‘苓堇片’都送去,还有,派人到外面最大最好的药铺,把保命的药,都给我买回来!——他既是我安府的人,本王不叫他死,他就休想扔了性命!
就是躺着永远闭着眼,本王也养他一辈子!”
戚叔眨了下眼,乖觉的称是,又问道:“那伺候的下人呢?要撤了吗?如今可能也用不到了,只有染砚侍奉汤药,再并几个粗使的老妈子、小厮,许就够了。”
我暗笑点头,又一本正经的道:“,自此——‘憩香轩’,便封了吧,只有燕熙可以去探望,其余人一律不得进出”
戚叔爽利的退了去安排。
我丢下一屋子发呆的人,拎着一脸震惊,眼见就要开口求情的小碌子的耳朵,出了殿,回程走去。唉,我可能真是太惯他了,一点不顾局面。
干脆打发他说道:“你去‘憩香轩’吧,最好赶在戚总管封了那里之前,给我告诉染砚,裴公子要是醒了,决不可声张,只能你们两个和燕熙知道。”
小碌子骨碌的转了转眼睛,终于笑着欢呼了一下,立马——跑远了——
暮色已浓,晚间历来沉寂安静的安王府,如今——鸣锣张鼓、人声呼喝
护院的侍卫们一队队的在府中穿梭来往,飞梁过树,手中的火把,如
火龙一样,一条条的舞动着
连树上檐角的彩灯,都不安的随风浮动,影影耀耀。
王爷书房的火灾,宝库的失窃,还有众侍女小厮们惊乱的呼喊——“影修”来了!
刚刚还四处招摇,翻飞在众人眼皮底下的不速之客突然又失去了影踪。
而,罪魁祸首的我,正躲在王府较为偏僻的一个角落的山石后,调节着为了方便而变成火柴盒般大小,附于腕间的玉里夕接收着王府中潜匿于各处的飞飞角发来的影息。
小小的锥形光束从玉里夕中射出,在眼前呈现出不大的立体影象。
转换间,终于找到了此次的目标,一个偏僻罕有人迹的石室中,躺在草堆中的、浑身是血的人——身上还裹盖着,那日初见时,殷泠的那身开满素雅水仙花的衣衫,只是此时,也已经绽放的——嫣红。
只有几个侍卫在看守
想了想,又取出歇业好久了的捻咒丝,缠于臂上,输入一丝真气,唤醒了其中一棵沉睡着的乳白色傀儡石。
这是我唯一的一个“幻傀儡”因为它们要有自己独立的灵识,所以是极难练制。原形通体乳白色,如云似雾,可以自行聚散。所以我给它取名叫——奶油——
奶油可以变换成任何摸样,小巧的景物、东西,还有随便——哪个人。
奶油一现身时,总是喜欢变成幽灵状半透明的莹白色,大概有两倍排球大小,柔软的椭圆球形。一见我就“唧——!”的一声扑了过来。
我抱抱它,好象是棉花糖一样松软,却是触手滑腻柔韧又有弹性——想当年,我就是威胁二师兄,若是不给我,就把它当沙滩皮球来天天踢着、抛着玩师兄才洒泪将这个陪伴了他几十年,他最满意的一个傀儡宝宝给——了我。
我抱着它一边揉捏着玩,一边指给它看玉里夕的投影画面道
“奶油,一会你就变成他的样子,等我走了,便慢慢咽气装死,一直等他们把你当尸体扔了或是埋了,再回来知道不?”
“唧——!”充满兴奋和——好奇的跃跃欲试,从前
它就是我常用来捣蛋再陷害人的小帮凶啊!冷落了它这么久,真是的一放出来就激动的难以自抑
揣了奶油,启动了隐形阵,向关押戏团团长的地方赶去。
一到石室,我将雀跃不已的奶油强行按压在怀中,它也只得乖巧的贴成了一个小肉饼装出正在赶路、又受了伤的狼狈样子,现形在石牢前“不小心的刚巧”遇到守在门外的侍卫,借着红缎灯笼摇曳的暖光,让他看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是——影修。
立马向远处调头就跑
发现我的侍卫立即呼喊的招呼了其他的侍卫向我追来。
呵呵,暗自自我欣赏中。
学的十足像的身形和打扮,连影修常陪的兵器——暗红色仿佛噬血的——上邪宝剑,也有模有样的执于手中。(——我这一身行头,都是靠涵璧链幻化的,就像是水中月,镜中花,只看得到,却摸不着——)而且——身后一个超大的黑布包裹,实在是
待得跑的足够远处的一丛密林边缘了,才隐了形,又回身飞纵,举起奶油暗自欢呼的从众侍卫身侧大大方方的交错而过
潜身进入石室,那个团长俨然已经只余半口气了,可是依然咬牙紧皱着眉苦撑。
为什么而坚持呢?脑海中闪现的,是那个柔弱、可爱的——殷泠。
心叹,还真是好,这样的生死相依,是——爱吗?
我,不知道,我现在是不是爱着燕熙,只知道,很喜欢他。
看到他,仿佛不自觉的,就会眉眼含笑。
喜欢他的气息,他的拥抱,他的吻
心中——仿佛某处柔软的部分,正在冰销溶解,终会化成——水吗?
这是我所未涉及过的,但是,很明显的,我却——很享受这种
懵懂而心动的感觉。
塞了颗“常心髓”到他的嘴中,修真者的灵丹,是不必须非要含咽的,入口——即化,成为清新的甘露,暖融的灵气,哪怕喂与不会运神功的人,一样会自行运转散于体内。
本来,这些灵丹现在,还不是示于人的时候,只是
再不抢救保命,恐怕——带给殷泠的,就只能是——冷尸了
而且回去后,燕熙又有的忙了。
又,咬咬牙,剥了他的衣服,扔给一旁乖觉的,已经幻化成他的样子的奶油,甚至——看起来,比他更凄惨。
奶油着了衣后,便又学着他刚才的样子,躺下。
那憔悴的脸色,那——诡异又、兴奋的眼神扫了我一眼,又虚弱的“唧——”了一声,便垂目——闭下。
我,汗,演的还挺投入,便急忙取出戒指中的被子,将团长裹上——非礼勿视啊!
可惜“异空”的空间不大,也就装些会自行压缩体积的小妖兽还好,他嘛——
太大了!
装不下,只好用此下策。
重背了——其实是装满了棉花的大大、大大的黑布包裹,他——就藏匿其间。(待遇可够好的——)
于是,那位——其实我也不知具体到底为何职业的影修,今晚就只好委屈一下,——作飞贼了
这里刚好是在王府西面院墙附近。我等了一会,终于见刚刚追我而去的几个侍卫们回来了,还——
带着不少的人又。
嘿嘿,也好,大家就做个见证吧。
就在远处众人刚好可以看到我的时候,我——翻飞过王府的院墙,冒牌的上邪宝剑,也配合的不忘再闪现——最后的、优美的、璀璨的——光芒。
就算做,是道别吧。
就这样,在身后绚丽的火把们的欢送中,我愉快的盗贼生涯,画了一个——完美的句号。
落到院墙外时,毫不犹豫的隐了身,向回府的方向赶去。
回头时,还可见众火把们接二连三的尾随着跳出墙外来,可惜啊,晚了
凉风席面,我舒畅的飞纵,难忍的
畅怀笑了起来——偶而当当飞贼,还是心情满不错的!又刺激,又放松,还有——那么多人陪着我玩。最重要的嘛,则是我发现
抢些某位看的不是很顺眼的人的东西,感觉还是——满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