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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牧天回了营帐,其他皇族子弟朝廷官员自然也不敢再继续玩乐,都老老实实地回了营,猎上来的猎物也没人敢拿去攀比领赏,只有礼部的官员一一清查记了下来,便让各人回去休息。
元牧天阴沈着脸坐了半天,不知在想些什么,连凌青也不也去随便打扰。半晌过后元牧天又起身在帐里来来回回走了几圈,一身的躁怒气息更让底下人噤若寒蝉。
站在门边的凌青终于忍不住,走上前道:“皇上,年华跟那万流摄政王之间这‘同乡’实在来得诡异,您若不放心,下旨将他召回就是。”元牧天暗暗地咬牙,他何尝不想一纸圣旨宣下去将年华召回身边。只是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年华摆明了会抗旨不遵,他又何必明知后果而故意为之,将所有争端摆上明面。
虽然那方君浩在万流国内的势力正被他那小皇帝收缴,但他必定是留着后路的。他也不能真的让万流国的摄政王在萧国境内发生什么好歹。于公他不能因一已私欲挑起两国争端,于私于私,他若动了那摄政王,只怕年华会真的恨他入骨了元牧天只觉得有一股苦涩从心头蔓延到了舌尖,那苦,苦不堪言。
明明是那么乖巧顺从的年华,那么深爱他的年华,三番两次舍身救他的年华,明明讨厌被人视作自己的男宠却又会毫不顾忌地在天下人面前亲吻他的年华,到底是为何离得他这么远了?!
他是萧国的天子,无论过去还是以后,都将有无数美艳尤物愿意对他投怀送抱。他不是没见识过倾国倾城的容颜,不是没体验过销魂噬骨的滋味,年华无论在哪一点上都不是顶尖可为何,一想到自己也许会失去他,一想到他也许会投入别的男人的怀抱,他将再也不属于自己,竟会如此心痛欲裂!
元牧天阴沈着脸色,胸中涌动的嫉妒和恨意似要将他撕裂。他恨不能将抢走年华的那个男人碎尸万段,恨不能将年华夺回来永远锁在无人得见的地方,只有他一人能够占有!
“刘成,你去看看年华在那边做什么。他好歹也是我萧国的将军,和万流摄政王如此来往亲密,成何体统!”元牧天最终将贴身太监唤来,不奈地吩咐道。
“老奴这就去看。”刘成一脸恭谨地退了出去,不过片刻后又弯腰快步地走了进来。
“启禀皇上,年将军他他”刘成吞吞吐吐,不知该如何回禀。
元牧天本就烦躁不已,此时看着刘成欲说还休的模样更是火大,一把将手边的茶碗扔到地上,怒道:“他怎么了?!说!”刘成慌忙跪下回道:“万流摄政王命人烧了热水送到他的帐中,想是年将军一身尘土疲惫憔悴,让年将军沐浴用的”
刘成话未说完,只听头顶一阵摔打声,眼前已经滚落了许多书册笔砚。
刘成把头伏得更低,心中暗暗叫苦。
其实这件事本来没有什么,只是年华和皇上的关系特殊,还有他今日同那摄政王的暧昧不清,本来没有什么的事情到了这里也会变得有什么。他怕的就是自家皇上听了他的禀报之后会多想。
现在显然的,皇上恐怕想得比他以为的多得多。
元牧天怒气冲冲地向凌青道:“过去把年华带回来!他还嫌背后的风言风语不够多么!”凌青低头应了,便大步向外走去。
“慢着!”元牧天突然又出声唤住他,凌青回过头来,便看到元牧天隐忍着怒火走了过来“朕亲自去带他回来!”元牧天带着几个贴身护卫走到方君浩帐外时,却被方君浩的手下拦住。
那人跪在地上向元牧天道:“皇上,小臣本不该阻拦皇上。只是王爷此刻正在帐内沐浴,实在是不方便面见圣上”那人自作聪明地一解释,更将元牧天原本猜疑之事坐实了一般,皇帝的怒火瞬间燃得更旺了。
元牧天冷哼一声,一拂袖将拦路之人挥开,目光阴冷地看着低垂的帐帘,暗暗咬牙道:“朕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在沐浴!”元牧天身后的两名侍卫走上前来,一人一边替他掀起帘子。元牧天胸中憋着一口恶气,大踏步地走了进去。
“啊!元牧天你发什么神经!”年华刚刚把衣裳脱掉,身上打着赤膊,浑身上下只剩一条裤子。
虽然他是不在意光膀子被人看,只是谁在要洗澡的时候突然被这么多人闯进来围观都自在不起来吧!
帐子只供围猎这三天临时居住,所以并不是很大,一眼望去就将整个帐内的景象尽收眼底。
元牧天将站在浴桶边的年华打量了一番,又眼神不善地看向坐在床边的方君浩,一挥手向身后人吩咐道:“你们都下去!”凌青带着其他护卫退了出去,临走前有些担忧又有些无奈地看了年华一眼。他招惹的这都是些什么事啊年华才从震惊中反应过来,睁圆了眼睛,微抖着手指向元牧天道:“你你、你干什么啊!你真是不可理喻!”元牧天一言不发地走到年华身边,拿起屏风上的衣裳往他身上兜头盖住,咬着牙道:“你堂堂萧国将军,却在万流摄政王的帐中沐浴,成何体统!跟朕回去!”方君浩看着元牧天强迫年华的动作,也不去帮忙,只微微一笑,坐在一边看着。
年华挣扎着将衣裳扒开,一把甩开元牧天扯着他的手,两眼圆睁地直视着元牧天怒道:“我也不是第一天‘成何体统’了!反正我就是没有体统!我也不想再给皇上您的朝廷国家丢脸了。我现在就向你辞官,请皇上看在我救了你这么多次的份上,准了我的辞呈吧!从此以后我就跟你、跟萧国再也没有任何关系,我有没有体统都无所谓了!”
“你!”元牧天气结,瞪着年华说不出话来。
他不可能准了年华的辞官,年华本就不是他的什么人,反倒数次舍身救过他的性命,战场上那几次还是在三军将士众目睽睽之下。如若连这一层关系也没有了,他就更加无法将他留在身边了。
方君浩此时才从床上起身,走到年华身边,不着痕迹地将与萧国皇帝互瞪得难舍难分的年华拉到身旁,向元牧天一拱手,笑了笑道:“皇上,托您一纸通缉令的福,年华已经多日不曾好好休息过了。无论年华有什么得罪了皇上的地方,也等他把身上收拾妥当才好面圣吧。本王必定让他好好向皇上陪罪。”方君浩的口气仿佛年华是他的所有物一般,让元牧天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年华却不服气地伸手扯住方君浩的衣袖道:“林林,你为什么要这样说?!我向来怎么待人的你难道不清楚么,我绝对不会有对不起别人的地方,为什么要我陪罪?!”那一声亲密无比的称呼听在元牧天耳中更像是被刺扎了一般,无比地难以忍受。他和年华认识这么久,年华除了直呼其名,就只剩下客客气气的一声“皇上”了。
元牧天看着年华拉扯方君浩衣袖的手,眼神越发地晦暗下去。
方君浩安抚地拍了拍年华的手背,又向元牧天道:“皇上,虽然年华官职低微,但看在他与本王是青梅竹马的好友的份上,就请皇上给本王这个薄面,给年华行一个方便吧。皇上,请。”方君浩摊开右手比向帐外,自己向门边先行了两步。
元牧天却只是站在原地,紧皱着眉头看着年华,面沈如水,不知在想些什么。
年华在那样的视线注视之下,不由地咽了咽口水。他忙叫住方君浩道:“林林你别瞎矫情了,都这样了我还行什么方便。呃元皇上要是真有什么事,还是赶紧先处理了完事。”年华一边说着一边将衣裳胡乱地套在身上,脸正埋在一堆衣服里时手臂却被一只大手用力地抓住了。
元牧天隐含着不悦和怒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跟朕回去。”
年华向后一扯,挣开元牧天的手,摇头道:“我要回家。其他地方我哪也不去。”
元牧天快要忍耐不住自己的焦躁,他深吸了一口气,按捺住怒火,沈着脸色道:“别任性了,年华,你根本连萧国都从未踏出一步,你跟着万流摄政王回的是哪里的家?!年华,乖,听朕的话,跟朕回宫。无论你有什么委屈,朕都会好好补偿你。无论朕之前犯了什么过错,朕愿意向你陪罪,朕保证再也不犯,这样好不好?”
年华听他说得这么直白,现在又是在自己青梅竹马的好朋友面前,一时间窘迫顿生。他向后退了一步,一脸抗拒地道:“你别这样说好不好,我不是在耍什么心机威胁你,元牧天,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我要回家。你的皇宫不是我的家,甚至不是我应该在的地方,我没有资格‘回’那里,我也不想‘回’去那里。”
“年华你”元牧天怒喝一声,看到年华圆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睛,浑身带着显而易见的警戒看向他,只能又压制下烦躁接着道:“朕知道你生朕的气,朕不会将你的气话当真。年华,朕不会逼你,但是朕要和你把一切谈个清楚。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至少现在跟朕去朕的营帐,好不好。”元牧天面上虽然仍似平静沈稳,只是那双看向年华的眼睛却隐含着迫切的渴望,让年华望而生畏。
方君浩站在一边,微微皱起眉头。
元牧天这一番话,显然是不打算在自己面前隐瞒他与年华的暧昧不清。这算什么?示威么?
方君浩低声哼笑了一声,伸手向年华道:“年华,过来。”年华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方君浩只将手又抬了抬,一言不发地微笑看他。年华不明所以地走过去,方君浩一把拉起年华的手腕,看向显然已到怒气临界的萧国皇帝,微微一笑道:“皇上,如果您担心本王假借年华同乡的身分想要对他不利,那您真的是多虑了。不过本王还是要谢谢皇上对年华的用心,他在这个地方居然能得到皇上的信赖和关切,实在是他的福气。”年华微微抬头看着方君浩的脸,本来跟他差不多高的林立现在却需要他仰视这件事还来不及打击到他,年华先被方君浩和元牧天两人之间暗流汹涌的眼神交锋震住了。
这、这是什么意思?!
元牧天眯起眼睛看向方君浩,又将视线转向年华。年华正仰头看着方君浩,那眼神顺服又信任,却惟独再未向他看来一眼。
既然事已至此,元牧天重重地呼了一口气,冷冷地看着二人,从鼻中哼了一声,一甩衣袖便负手向外走去。
他是萧国的天子,天底下没有任何人可以让他纡尊降贵苦苦祈求!
年华从方君浩身侧看向元牧天离开的背影,直到那他怒火炽烈地挑开帘子走了出去,年华才松了口气。
“总算走了”年华抿着唇轻声道。
方君浩哧地笑出声来,一边将年华牵到还在冒着热气的浴桶边上一边道:“皇帝要是听到你这么说,非得气死不可。”
“他喜怒无常的就是很可怕啊。”年华咕哝着,被方君浩三两下扯掉衣裳按到水里。
“你慢慢洗,我去拿些东西给你看。”
方君浩说着就走到营帐角色里的一个箱子前翻找起来。
年华趴到桶沿上,一脸好奇地道:“什么东西啊。”方君浩手里捧着一堆东西转身向来走来,年华眼前一亮,猛地睁圆了双眼,惊喜道:“这些东西你怎么找到的?!”方君浩手里拿的正是年华从现代穿戴过来的东西,t恤裤子手机,还有他那根风骚的链子,一个不少。
乍然在异世见到这些,心中的亲切不是言语能够形容的。
年华捧着自己的衣裳怀念半天,才想起来一件事情,拧眉向方君浩道:“那云枚”
“他现在很好。”方君浩笑了笑道“你不用担心他。”年华点了点头,把玩着那支没了电的手机又道:“我们到底什么时候能回去呢?还有你这副样子,到底要怎么回去?原先的方君浩被你弄到哪里去了?”
“要回去需要巨大的能量,这个世界没有足够的人造能,只有天体运行能产生这么大的能量。两个月后在萧国皇城,就是我们回去的时机。至于原本的方君浩,我和他交换了。”方君浩说道“两个时空本来就很相近,所以我们才有穿越的可能。我如果要回去,他就会换回来。”
“呃灵魂?”年华问道。
“不是。”方君浩无奈道。
年华痛苦地低吟一声:“怎么这样?难道以后都要对着你这张脸了?”方君浩摇了摇头道:“别抱怨了,他可不是什么善茬。如果让他再回到这个身体,知道自己的势力都被小皇帝收缴,只怕又要天下大乱了。顶着一张陌生的脸回来,好歹他想要做什么就没那么容易。”
年华听后唏嘘地伸手拍了拍方君浩放在桶沿上的手,感慨道:“林林,你真是好人。那个小皇帝碰到你是他的造化,他却一直防你跟防狼似的,真是不领情。”仔细想了想,年华却又捂着眼睛道:“不对,你那张脸在这个世界可不是什么陌生的脸。”年华这样一说,方君浩也想起了那张带着顺从怯懦的自己曾经熟悉万分日日都在镜中见到的脸庞。
“”方君浩和年华无语对望了半天,才带些不确定地开口道:“应该不要紧吧。”
“应该吧”年华干笑地应和道,心里却可以预见到那个狼子野心的方君浩本人顶着林立和云枝相同的长相回到这个世界之后的混乱和腥风血雨只有两个月的时间了,这个世界上惟一需要他好好安顿的人就是子涵、云枝和小李子,两个月的时间足够了。
***
围猎的活动还在继续,方君浩在百官面前请求他削去年华的官职,准许年华跟随自己回到家乡。
年华感觉得到元牧天冰冷的视线快要将自己射穿,最后他却只是高高在上地用冷淡的声音应允。年华心中一块巨石落地,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连日来的疲累劳心神经紧绷都在这一刻得到了放松。
方君浩似乎也心情大好,出入都将他带在身边,比以前那谦虚低调的作风多了几分张扬,似乎要趁着穿越回去之前好好享受一番身为权倾一国的摄政王的特权。
围猎的最后一天,在傍晚时分举行了盛大的晏会。
宽阔的场地上摆满了长长的桌子,桌面上陈列着琳朗满目的美酒美食,篝火上还架着正在烘烤的野味。
元牧天坐在最前方的华丽帷帐之下,身边坐着两个陪侍的美人。
元牧天一手端着酒碗,一手搂着其中一名美人,眯起双眼看向正跟随在方君浩身边走过来的年华。
年华远远地便感觉到两道灼人的视线定在身上,只觉得有一种被猎人盯住了的惶恐感觉。
元牧天这些天都未曾出现在他的面前,即使远远的遇见,元牧天也只当他不存在一般,一眼都不曾向他投来,仿佛前两个月的缱绻相依都从未存在过一般,那个总是温柔地教导他、满足他的一切向往的强大帝王又像是一夜之间变回了那个冷酷高傲、不近人情的萧国天子。
虽然早已明白伴君如伴虎,圣意难测的道理,虽然早已打定主意抛弃一切优柔寡断,回到自己应该存在的时空,但面对这样的元牧天,年华却完全开心不起来。
他到底有没有真正了解过这个男人?曾经试图改变一辈子都是人上之人、尊贵天子的元牧天,曾经以为他已经是属于自己的了,那时的他真是天真得可笑,勇往直前地愚不可及。
年华低头跟着方君浩走到设好的座位上,方君浩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正好用自己的身形挡住了元牧天看向他的目光。
那两道凌厉莫测的视线从身上移开,年华才稍微松了口气。
在元牧天的身后不远处,还有另一顶小巧的营帐,帐前用厚重的幕帘遮挡起来,偶尔有几名宫女端着酒水吃食进出。
元牧天说过几句场面话之后,整个晏会就算是正式开始了。悦耳的丝竹之音飘向夜空,天上的繁星在火光的映照下都显得黯淡起来,几名衣着艳丽的舞女翩然走向场地中央的空地上,轻盈起舞。
年华端着方君浩倒给他的酒,转头向四周望去。
酒过三巡之后,方君浩带来的一众侍从和萧国的官家子弟也没了平素那么多顾忌,元牧天和方君浩也不管束他们,更让众人放松下来。这一次围猎本来带来的就多数都是年轻人,借着酒劲很容易便热络起来,推杯换盏之间兴致驳驳地攀比着各自的猎物和身手。
等回到现代之后,这种场景只怕在梦里也看不到了年华鼻中闻着林间青草树叶的香气,一直以来都刻意回避的心中空落落的那一角慢慢地显露出来。
这是有去无回的旅程,一旦回到了自己的时空,这个世界里发生的一切事情,他所经历过的所有生死奇遇,爱恨纠缠,充其量都只是黄梁一梦。在他自己的时空当中,这个时代从来不曾出现,也永远不会出现。
在这样的诀别面前,年华可以容忍自己对它的舍不得,即便它带给自己的奔波远多于安定,还有那毁誉参半的名声,还有一颗被乱七八糟地摔打过多次的心。
“年华”年华正有些神伤之时,方君浩突然扯了他一下,低唤了一声。
“怎么了?”年华疑惑地抬头问道。
方君浩以眼神示意他看向皇帝身后,那座小巧华丽的营帐前面此时正立着一名面庞白净的中年太监,那双眼睛正看向他们的方向。
年华的视线和那太监一对上,他便突然低了头,默默地转身挑开帘子走了进去。
“娘娘,年公子与那万流摄政王果真行止甚为亲密,皇上也早已不将他看在眼里,娘娘稍可安心了。”福清弯身向斜倚在软榻上的太后禀报道。
太后半晌没有回音,福清也不起身。坐在太后身边的德嘉公主看到太后闭着眼缓缓点了点头,便忙出声让福清平身。
“福公公受累了,快去休息一下吧。”
德嘉看着福清默默地告退,才向太后道:“母后,依我所见,那年华并非是什么利欲熏心之人,而且他又救过皇兄多次。即便他在皇兄身边,备受皇兄宠爱,也不像是会动什么歪心思的人,母后为何如此顾忌他?”太后睁开眼睛,摇了摇头无奈地一叹道:“德嘉,不是谁都像你一样天真,你不懂人心难测。他没动过歪心思并非就是他没有利欲之心,只是他还未尝过权利滋味。最重要的是,哀家的儿子,哀家最懂。他长到这么大,惟一看重的就只有江山社稷,哀家这个母亲于他都只是附属。若这个与他出生入死过的男人占了他的心,若今后这个来历不明的男人起了一丝邪心,吾儿啊,你和哀家的日子都要难过了哀家看得出来,那个男人绝对不会只满足于当着一个小小的将军,偶尔爬上皇帝的床侍候皇帝那么简单。他看着皇帝的眼神,也绝对不像是会容忍与三千后宫分享皇帝的”德嘉搂住太后,抿了抿唇道:“母后说的是。不过母后不用担心了,那年华和万流的摄政王勾勾搭搭,皇兄即使看在摄政王的面子上不处置他,也绝不会再像从前那般与他搅在一起。”
“但愿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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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太后身边的人。”年华道“他还这样看我做什么?我都这样躲着他们了”方君浩低笑了一声,放开他道:“萧国的权利派别很分明,他们归根结底却都要靠着元牧天给一处容身之地。你在里面掺了一脚跟别人抢金主,他们怎能不防你。”
“我从来都没想做什么,他们也想太多了吧。”年华郁闷地念叼。要他为别人的脑补买帐,那还真是有够冤枉。
方君浩又替他倒了一碗酒,轻笑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拽什么文言文,我也会!”年华怒瞪着他道“我这个才叫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真是冤枉死了。”
“好、好,会说几句成语了啊,你这一趟穿越算没白来。”方君浩笑着拍了拍年华的头。
“王爷真是好兴致啊,朕先敬王爷一杯。”一道带着冷嗖嗖的凉意的低沈声音突然从前方传来。
年华抬头望去,却正对上元牧天紧盯着他的看不出情绪的黑沈沈的眸子。
那种像是猎物被猎人盯住的感觉又一次回到身上,年华端着酒碗的手不禁微微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