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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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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泉声连着三天耐住性子按兵不动,除了投资研究部的同仁觉得他异常焦躁之外,日子还算是平稳地一天天度过。

    第四天是他能忍受的极限了,再不跟她把话说清楚他一定会疯掉。

    可是,他却忽然找不到她了。

    她的手机持续关机,家里电话没人接,直接打到国际业务部去,才发现她竟请了一个礼拜长假回中部的家。

    唉,她说她暂时不想看见他,她的“暂时”是多久呢?他已经觉得像过了一辈子这么久了,她不能给他个机会听他解释吗?

    中部的家他再次拿起电话,按了人事部的分机号码。

    “澍华?”

    “咦,三哥?有事吗?”

    “帮我查一个员工的户籍电话。”他随即把翠微的名字报给他。

    另一端先是传来敲键盘的声音,随后唐澍华好奇的询问也跟了过来

    “怎么?有商业机密被带走了吗?”

    “别问这么多,你查就是了。”

    “哼,有没有搞错,拜托人是这种态度吗”唐澍华在另一头嘟嘟囔囔地抱怨,但仍是将查好的资料念给他。

    唐泉声一拿到资料就立刻拨了电话过去,响了两声之后--

    “喂?”话筒传来熟悉的女声。

    谢天谢地!他闭了闭眼,小心翼翼地开口:

    “翠微,是我。”

    回应他的,是一片静默。

    唐泉声不禁苦叹。

    “翠微,---愿意听我解释了吗?”

    她仍然没有应声。

    他心头的焦急透过电话线传了过去--

    “翠微,-相信我,我和敏儿没有”

    他还没说完,她就挂了电话。

    他不放弃又拨了第二通,这回响了七、八声电话才被接起--

    “喂?”

    不是她。

    但他随即打起精神,没因这一点挫折而退却。

    “你好,麻烦找胡翠微。”

    “她不在。”

    不在?只过了半分钟的时间她就能离开家门了吗?他微微苦笑,明知她是故意躲他,但他还是抱着希望继续问道:

    “请问有什么方法可以联络到她吗?”

    “不清楚,我不知道她去哪里,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回来。”

    他只问一句,对方却回了他三句,把他能问的话全给堵死,想结束通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谢谢你。”他也只能识相地挂断。

    唉,还是先做正事吧,明天再打过去试试看。

    他把视线转回办公桌上,却怎么也定不下心。

    片刻后,他自嘲地叹笑。

    没想到他也会有为女人失魂落魄的一天。

    如果她带走的是商业机密倒还好办,可是她带走的,偏偏是他的心

    然而,失魂落魄的并不是只有他一个。

    挂上电话,胡母对一旁情绪低落的女儿摇了摇头。

    “这人是谁?-为什么不接他的电话?”

    “他”胡翠微鼻头发酸,视线开始模糊。“他是我公司同事。”她给了一个极敷衍的答案。

    只是同事?鬼才相信呢!

    “既然是同事,那电话干嘛不接?”胡母见招拆招地继续问道。

    胡翠微没有回答,背对着母亲蜷缩在沙发上,悄悄拭去盈眶的湿意。

    唉,这孩子真是胡母转到她面前坐下,抽了张面纸递给她。前几天怎么问她她都不说,就只把自己关在房里偷偷地哭,现在总算有点眉目了,她非得问问清楚不可。

    “-突然请假回家,就是因为他吧?”

    “嗯。”她接过面纸盖住溃堤的双眼。

    “发生什么事了?他--是-男朋友吗?”胡母柔声关怀道。

    胡翠微听了母亲的问话,不但答不出来,还愈哭愈伤心。

    男朋友他,还是她的男朋友吗?

    “小微?”胡母给她哭慌了手脚,忙把她搂进怀中安慰。“别顾着哭,发生什么事-跟妈妈说呀!”

    她抽抽噎噎地在母亲怀中哭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收起眼泪,将情绪平复过来。

    “我只是一点小事我自己可以处理,妈-别担心我没事了。”

    胡母在心中微叹,看来她是真的打定主意不说了。

    “小微,情侣吵架是常有的事,妈妈虽然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问题,但我知道逃避绝对不是解决的办法,有什么事,回去和他面对面说清楚,嗯?”

    胡翠微点点头,硬挤出一个微笑让母亲安心。

    面对面说清楚

    好的,等她有了和他面对面的勇气,她也许会听他说清楚。

    隔周她虽然回到工作岗位,可是仍然没打算要面对他,于是--

    “国际业务部您好。”

    “翠微,是我。晚上一起吃饭好吗?”电话的另一端正是她亟欲躲避的对象。

    “对不起,我晚上有事。”

    “翠微”

    “我现在很忙,改天再说吧。”

    又一次--

    “国际业务部您好。”

    “翠微,我”

    “对不起,我要去开会了,不方便讲电话。”

    类似的情形不断地上演,她总是能找到不同的理由回掉他的来电。

    她不单只是上班时间躲他,连着几天下班回家,他的车子就停在她家外面等着,她见了心慌,每次都绕出去磨蹭到大半夜,直到他车子驶离她才肯进门。对峙了几天,这天她下班回家没看见他的车子,以为他终于放弃了,在松了口气的同时,心头竟也涌上了淡淡的失落。

    她拿出大门钥匙,才刚要插入锁孔,忽然一只大掌由后伸出,将她的手和钥匙一把抓进掌中。

    她惊呼了声,等她回头认出了来人,震惊很快转成了错愕。

    他、他不是放弃了吗?他的车呢?她下意识地搜寻着。

    “别找了,我停在下一条巷子里。”唐泉声直盯着她,用目光狠狠吞噬着眼前许久末见的娇颜。

    “你”“如果不是这样,-肯乖乖回来吗?”他微微一叹,伸手轻触她略显苍白消瘦的脸颊。“-究竟要躲我躲到什么时候?”

    胡翠微低头退开一步,眼神游移着不看向他。

    “我、我没有”

    “说谎。没有的话,-为什么不看着我?”

    因为,看着他,她就会想起那个令她伤心的画面她沉默着,只在心里回答。

    那天妈妈说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她也知道,可是,逃避多容易啊,至少不用去揭开那道让她痛得撕心裂肺的伤疤

    唐泉声不让她躲,这种窒息的气氛他无法再多忍受一分一秒了!

    “这么多天了,-还没想明白吗?那天我和敏儿--”

    “你不用告诉我,我一点都不想听”

    唐泉声微微一愣,因为她冷漠排拒的神情让他觉得似曾相识,他什么时候也看过翠微这种反应?回想了下,随即他无奈地重重叹息--

    “翠微,我不是-大学时代那个混帐男友,我发誓我没有脚踏两条船”

    “你别说了!”她慌乱地制止他,像被人掀开底牌般地六神无主。“我、我很累了你走吧,我要上去休息”

    “翠微!”他知道再这样下去一定没完没了,于是他拉住她不让她定,强迫她面对他。“那天我和敏儿什么事都没发生,-相信我!”

    “你放开”她只想着要挣开他,什么都听不进去。

    她的固执让唐泉声火冒三丈,所有的耐心宣告用尽,他气得扯直嗓门吼她:

    “我说什么-都不听,-到底要我怎么样?难道我们的感情这么不堪一击吗?-对我一点信心都没有吗?”

    被他一吼,胡翠微火气也上来了,她恨恨地甩开他的手,几近崩溃地大吼了回去:

    “是!我就是对你没信心!你和梁敏儿做了什么你自己知道,你凭什么要我对你有信心?”

    唐泉声铁青着脸,连声音都冷沉了下来。

    “我再说一次,我没有做过对不起-的事,-信不信我?”

    胡翠微痛苦地闭上眼,什么都没有表示。

    诡异的静默蔓延在两人之间。

    唐泉声眉头深锁,心灰意冷地低问:

    “-这样,是打算和我分手吗?”

    听到分手这两个字,她浑身一颤,胸口如遭重击。

    分手?

    她要分手吗?

    她真的要分手吗?

    “分分手就分手,也许这样对大家都好。”绝情的话不受控制地脱口而出,不但化作利刃刺伤了他的心,同时也剜得她的心不断淌血。

    唐泉声沉默地冷瞅着她,然后,一语不发地转身离去。

    他走后,她整个人虚脱地靠在门上,心头空洞得不知该如何自处。

    分手

    就这样分手了吗?

    忽地热泪涌上,她就蹲在公寓门口哭得伤心欲绝。

    “小姐”几个进出公寓的人见了,都好心上前探询,但看她哭得完全无法自己,便又悄悄离开。

    分手的心情,让人不分青红皂白在大街上哭了起来,复杂的思绪如狂风暴雨排山倒海

    是谁曾经这样轻轻吟唱?

    以前她不懂,觉得怎么可能会有人敢做这么丢脸的事,应该是写歌的人太夸张了;现在她懂了,可是,是不是一定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才能懂呢?如果爱真的是一种胸怀,为什么她的心会这么痛、这么痛呢?

    我又何必苦苦的哀求你,对她放弃为我留下来

    是,哀求的话她没说出口,可是,他怎么可以真的离开?

    他不知道她在伤心吗?他伤了她的心,怎么可以就这样离开?

    你爱上了另一个人,而你对我的依赖还那么深

    为什么她的爱情总是残缺、总是有第三个人?为什么以前是这样、现在又是这样?她的爱情总是要飘零伤心吗?她不值得被专一对待吗?

    她满脸泪痕地回到三楼的住处,恍惚失神了很长的一段时间,然后才颤颤地拿起电话按下一串号码--

    “刘葳”

    她找到她的挚友,绝望地向她泣诉满腹的伤心和委屈。

    注:文中引用“分手”的歌词,为郑华娟小姐作词,万芳小姐演唱。

    “老三?”唐允涛敲了敲门。

    “门没锁,自己进来。”

    唐允涛推门而入,只见唐泉声一脸郁郁不乐地靠在阳台上抽烟。

    “我以为你已经戒烟了。”

    “是吗?”他随口回应,吞吐缭绕的烟雾。

    “你干嘛阴阳怪气的?老妈很担心你。”唐允涛陪他靠着阳台,牺牲自己吸他的二手烟。

    “我没事?”

    “没事?拜托你去照照镜子,你这种脸色叫做没事吗?”今晚他们回家陪爸妈吃饭,结果这小子一回来就死气沉沉的,话说没两句就躲回自己房里。他老妈觉得不对劲,便派他上楼“了解情况”尽尽为人兄长的义务。

    唐泉声没有答话,情绪看不出太大的波动。

    唐允涛无奈地看着他,从来不知道他这个小弟也有这么难搞的时候。

    “你现在是怎样?被女人甩了吗?”他玩笑似的用话激他。

    “差不多了。”真厉害,随便说说就一语道中,唐泉声不禁苦笑。

    唐允涛讶异地挑高浓眉。

    “真的?是你跟我提过的那个助理学妹吗?”

    “嗯。”“怎么?你不能满足她?”他意有所指地瞄了瞄他的裤裆,贴在他耳边对他开了个恶劣的玩笑。

    唐泉声没好气地睨了他一眼。

    “她不让我碰她,我怎么满足她?我就是有你这种兄弟,才老被人家指着鼻子骂**。”

    唐允涛小心地控制自己的笑意。

    “她不让你碰她?那感情你这段日子是在过清修的和尚生活吗?”

    “就是因为这样还被人误会,我才满肚子火!”

    “到底怎么回事?”

    “她误会我和敏儿有暧昧,先是避不见面,然后又爽快地说要分手我都快被她气死了!”

    唐允涛不解地问:

    “她误会,你就由着她误会吗?”这笨小子,解释清楚不就没事了?

    “她固执得像牛一样,我说什么她都不听,我还能怎么办?”难怪她支持的球队吉祥物是牛,看她根本潜质里就“牛”得相当彻底。

    “所以呢?你就同意分手了?”他不以为他家老三有这么好打发。

    果然--

    “谁说的!我只是想再让她冷静一段时间。”到时她若还没想通,他用缠的也要缠到她回头。

    唐允涛听完淡笑挑眉。

    “我相信你的魅力,你迟早能哄她回心转意的。不过在那之前你也别板着个脸,毕竟我们是回家陪爸妈吃饭,不是回来让他们倒胃口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嗯。”他熄了烟回到屋内。“我洗个澡就下去。”但语气听起来仍是掩不住的郁闷。

    唐允涛没再多说,鼓励地拍拍他之后,转身离开他房间。

    一早,胡翠微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情绪低落地轻轻一叹。

    唉,双眼被她哭得又红又肿,这下子要怎么去上班呢?

    她刻意扑了点粉,又上了平常很少用的眼影,好不容易看起来没那么糟了,她深呼吸了几下,才放心的出门。

    没什么的,这世上每天分分合合的情侣那么多,日子还不都是一样在过?她当然也可以,她可以的

    包包里的手机忽然叮叮咚咚响了起来。

    她微微一颤,还这么早,会是谁拨电话给她?一时她竟没勇气伸手去接。

    先看看来电显示好了,也许是妈妈找她呢

    做好心理建设,她才缓缓地从包包里掏出手机来。

    怎么是他?

    她浅浅笑了,略过心头朦胧的惆怅,将电话接起--

    “喂,叶贤?”

    下班时间一到,胡翠微搭着电梯下到一楼,一出电梯就看到等在一旁的老同学,她打起精神朝他走去--

    “哇,当了兵果然不一样,看起来结实多了。”

    顶着三分平头,穿着t恤、牛仔裤的叶贤,看她一身上班族的套装打扮,当然没放过这个调侃她的机会--

    “-不也是?美丽专业的粉领新贵,看起来还满像一回事的嘛!”他拉着她转了一圈“咦?可是气色怎么不太好?”

    还是不好吗?唉,她明明下午还补过妆的胡翠微勉强找了个借口:

    “是粉底颜色的关系啦!走了走了,我肚子饿了。”他们如果就在一楼大厅聊起来,等会儿要是有同事看到一定会来问东问西的。

    但事情偏偏就是这么巧。

    她一转身,就见唐泉声立在三步远的距离静瞅着她。

    她狼狈地别开视线,再多看他一眼,她怕自己又会在大庭广众下失态。

    “-不是饿了?怎么停在这里不走?”叶贤不明所以地上前询问。

    “没什么,我们走吧。”她低着头装作没看见,只想快步越过他。

    唐泉声攫住她的手臂。

    “他是谁?”他低声质问,无论是眼神或语气都隐隐含怒。

    “翠微,怎么了?”叶贤看她脸色不对,连忙上前解围。“这位先生,请你放开她。”

    唐泉声理也不理,执意要得到答案。

    “他是谁?”

    胡翠微眼睛布上一层水雾,哽咽着丢下一句--

    “不关你的事!”

    她挣开他的箝制,和叶贤一起离开盛唐大楼。

    唐泉声冷着脸回办公室,不停地在心里咒骂着。

    现在是什么情况?他给她时间冷静,她竟然马上就找到代替他的人选了吗?

    shit!

    shit!shit!shit!

    他暴跳如雷、胸膛急速起伏,直想拆了那个理平头的家伙!

    所幸,就在他气得想杀人的同时,一通来自日本的电话及时带来了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