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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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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汉庭拉开办公室的门,朝着叶颖岚接连轻唤:“老婆,老婆”

    外头其他人皆不解地望着他,怀疑经理今天的神经有点不太正常。他什么时候有老婆了?全部的人都呈现莫名其妙的神色。

    而范汉庭倒是坦然自若地走向叶颖岚,手指于她的桌面上轻敲一记;叶颖岚才注意到他的存在,从企画案卷宗分神,抬头望着他,等着看他有什么贵事要她去办。

    “老婆,我唤了你好几声,你怎么都不理我?”

    他的话一出口便惹来其他人的惊喘声,叶颖岚更险些把自己的笔摔落地面。

    “谁是你老婆啊,别乱牵关系!”

    “当然是你啊!你不是我的未婚妻吗?”范汉庭理直气壮地回答。“难不成你忘了,去了一趟日本回来,你就想翻脸不认人啊?”

    他赖皮的回答教其他的人吃吃笑出声来。如果范汉庭要开玩笑的话,可就开大了,他们全等着后续的发展。

    “那不过是个谎话,你怎么当真!”叶颖岚气极,她可不愿有人破坏她的名声。

    “事实就是事实,你可别抵赖。”

    范汉庭厚着脸皮笑着,其他人更是大笑不已。的确,那是众所周知的事实,不少人也跟着范汉庭起哄,叫着经理夫人。

    一时间办公室里笑声不断。

    “老婆,亲爱的,帮我冲杯茶来好吗?我想喝你亲手冲给我的茶”范汉庭凑到叶颖岚身旁撒娇地要求:“我在办公室里头等你哟!”

    临走时他还暧昧地送来一个飞吻。

    “快去啊,你老公等着你呢!”许董苹轻笑地撞了她一下。

    “喂,你们这些唯恐天下不乱的人,干嘛跟着那个无聊的家伙起哄啊!”叶颖岚叉着双手,气极地骂道。

    “好玩啊!”谁知其他人异口同声地回答,脸上全是不正经的笑。

    片刻后叶颖岚忿忿地将热香片用力地放在范汉庭桌上,溘出的茶汤险些儿就洒上他的手。

    范汉庭唇畔溜出恶作剧的笑意,起身拉住她的手。

    “老婆,中午一块吃饭吧,每回都让一些电灯泡霸住你,今天总该轮我了吧?他额头抵住叶颖岚的额头,同时握着她的手放在她背后。

    叶颖岚只是淡淡地笑了笑。“你疯了。”

    她抽回自己的手,退了两步。

    “范经理,容我提醒你一句,玩笑别乱开,有损我名誉的,请你节制。”

    说完便冷冷地走出门外,后头范汉庭的闷笑声不断地飘过来。

    叶颖岚偷偷地瞄着时间,等会一定要先溜,不然那个范疯子一定会来堵她!经过刚才那闹剧,再和他搅和一起,她的名声就全完了,而且要是被郑倩如知道,她就等着收拾包袱回家去。

    此时范汉庭带着卷宗走出办公室,看起来应该是要往楼上找大老板他们谈事情。

    叶颖岚暗暗松口气,拿着手提包往楼梯方向走去。如果想躲人的话,走楼梯是最好的法子。

    她踩着雀跃的脚步,轻轻哼着歌曲推开安全门,谁知眸光一抬,却对上范汉庭带笑的眸子,他好整以暇地倚在扶手上望着她。

    叶颖岚当场呆在那儿。

    范汉庭替她关上半掩的铁门,逼得她必须背贴着安全门,将她圈在自己的势力范围之中,眸光中满是玩世不恭的笑意,默默地凝睇着心虚的叶颖岚。

    可恶,又是那种全身燥热、不知所措的窘迫感!叶颖岚不安地瞥开视线。为什么每回待在他身边时,就会出现这种昏沉沉的感受?如果他直接轻薄自己时还好,就怕这种尴尬的场面,教人想躲也躲不了。

    叶颖岚悄悄地移动脚步,想拉开她和范汉庭间的距离。

    范汉庭岂能如她的意,两手合抱,轻易地将她纳入自己怀里;而叶颖岚则因他的拥抱,马上烧红了面颊。

    “真奇怪,每回接近你时,总觉得有种被你吸引的感受,你呢?”他在她耳畔轻轻说着。

    气息在叶颖岚颈旁拂动着,教她原本就够高的体温不禁又向上窜升了几度!因为地说的也正是她心里的感觉。

    “虽然我们老是在工作上起冲突,不过在肉体上似乎是极为契合”范汉庭细碎的吻,雨点似的落在她唇畔。“我们是很好的床伴。”

    叶颖岚努力想保持自己意志的清醒,不过这是件困难的事,她清楚地明白自己大概无法从范汉庭施加给她的影响力中脱逃。

    “或许吧,但那又如何”她尝试想推开他的身体。不过范汉庭可是文风不动。

    “那表示我暂时不想放你走。我的蜜糖,甜心,老婆大人。”范汉庭这回覆上她的唇。“等会到我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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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颖岚睁开眼睛,挫败地发现她再一次输给范汉庭对她的影响力。

    环顾四周,暗暗的光线很难分辨出当下的时间,不过大概也是晚上了吧。她欢口长气,莫名其妙地跷了半天班,真不知范汉庭会怎么帮她圆谎,如果他胆敢不帮她请假,她绝对将他的地址一五一十地转告给郑倩如。

    她抓抓头发,看看周遭,范汉庭的房间还是一样整洁,真不像个单身汉。

    从窗帘缝中斜射进来的光线让视线中的东西变得有些失真,带点模糊的蓝色影子,该是深重的色彩这会却像是陈旧影片一样,呈现出不明确的线条。

    叶颖岚回首,看见躺在她身边的范汉庭,他正好梦甜甜。

    “这算什么啊”叫-颖岚喃喃自语。事实上黑暗的地方会让她不安,而她和范汉庭这层不可告人的亲密关系就像这片黑暗一样,沉重地压在她心上。

    虽然女权主义者高唱身体的自主权,她也不反对这个说法,可是她心中不免隐隐不安。她做不到只顾一时的享受,而忘了身体并不是求得快乐的工具;她宁愿去除掉肉体的逸乐,换取心灵中的平静。

    但想是这么想,她却该死地无法拒绝范汉庭的诱惑

    “恶魔”叶颖岚抡起拳头在范汉庭太阳穴上敲了一记。

    谁知范汉庭抓住她的拳头,凑至唇畔吻了一下。“你醒啦。”

    “我要回去了,纪圣一定在等我。”叶颖岚抽回手便要下床,不过反被地给拉住。

    “不用了,纪圣去参加录影,晚点才能回来。”范汉庭拿了件休闲服给她。“你的衣服我顺便送洗,就先穿这件吧。”

    叶颖岚挑高眉望着他。录什么影啊,从没听纪圣提起。

    同时嘟着嘴将休闲服套上,衣服上是干净的洗衣精的淡淡香味。

    “他说什么苏家的不良叔叔用他的家教收入威胁他,要他参加一个新综艺节目的比赛,叫做什么‘天才小厨师’的,他不去就取消他的冢教工作。”范汉庭摇摇手中的一串钥匙。“他还给我你家的钥匙,说有事时能帮帮你,不过说实话,我用不着。”

    那个小钱鬼,只要是为了钱,大概连刀山油锅都敢去。叶颖岚忍不住笑开来。

    “到客厅坐坐,我准备些东西给你吃。”范汉庭巳穿戴齐整,步向房门,拉开来便跨出去。“我猜经过剧烈的运动,你该饿了。”

    叶颖岚闻言,俏脸一红,抓起枕头就朝他丢去。不过被他轻易地躲过,还回头对她做个鬼脸。

    她怒气冲冲地走至客厅,视线环顾四周,惊讶地发现原该有座墙的地方,现在却开了个大洞,洞的另一边就是她家客厅!她急急冲至残存的断壁旁,摸摸**出来的灰色水泥块。

    她不是做梦,本来挡在两家间的墙壁现在只剩下几块砖而已!

    “啊——”她惊骇地放声大叫!这是怎么一回事?是谁把墙给拆了,如果让她知道,她非把那个人的骨头也拆了!

    被她的惊叫声给吓着的范汉庭这会儿正没好气地走来她身旁,递给她一杯果汁。

    “是我请人拆的。这样子整个空间就更大了。”他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叶颖岚睁大了眼,不敢署信地瞪着他!他说的是哪国的话?

    “我还有十年的房贷没缴清呢,你给我搞这种飞机!我我的房子啊”她真的有欲哭无泪的无力感。“快把墙补回去!不然我就把你大卸八块!”

    “亲爱的”范汉庭揉揉她紧绷的肩膀。“别这样。你不觉得我们两家间不需要一道墙来碍事吗?”

    “你说什么鬼话!”叶颖岚虚脱地倒坐于沙发上。“天我是造什么孽”

    “别这样,我明天会请工匠将日式拉门安装上去,这样不就好了。”范汉庭讨好地盯着她,还做出小狈似的眸光故意逗她笑。

    “那何必把墙弄坏!”叶颖岚瞪着他。

    “这样子往来方便。”范汉庭贴上她的唇片,又和她缠绵起来。

    突然间从叶家的方向传来一声尖叫,可比美麦考利克金在“小表当家”时的那一声惊叫;而随后跟着又是一声稚气未脱,明显是随便跟着好玩乱叫的嗓音,打断他俩的好事。

    “我家怎么了”

    苏纪圣不敢相信地摸着那残壁,脸蛋儿因为奔跑而呈现粉嫩的红霞,头发有些凌乱。他只不过去参加录影罢了,怎么一回来家里就变成这副摸样?是被炸弹轰过吗?

    苏志崴的反应则是和他截然不同,他兴高采烈,尖叫连连地在两家间跑来跑去,似乎是高兴玩要的空间又增大许多。

    “纪圣,以后我们两家往来就更密切了,你觉得如何?”范汉庭走向他,摸摸他的头顶心。

    苏纪圣混杂着惊讶与不可责信的情绪,复杂地抬头看了看范汉庭。

    “我我不知道说什么好”他也只能这么回答他。

    “录影好玩吗?”叶颖岚一把抓住疯子似乱跑的苏志崴后问。

    “还可以”苏纪圣眯起眼睛盯着他亲亲阿姨身上的衣服。那不是她的休闲服呀,看起来还整整大了一号.该不会是范叔叔的吧?“只不过苏叔叔又把我的家教钟点费调高两百元罢了”

    苏纪圣深吸口气,目光不友善地瞄向范汉庭,这两位大人又做出什么“好事”了?两个不良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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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范汉庭当着所有人面前叫她“老婆”之后,其他人也跟着喊她经理夫人,做为无聊时的消遗;因为每当有人这么叫她时,叶颖岚总像是忿怒的猫儿。她那带着怒气的脸庞和平时一贯冷静的模样大异其趣,让他们觉得十分好玩!

    不过他们也只敢在私底下玩这把戏,不敢当着郑倩如的面这么唤她。基于同事情谊,还是得互相照料呀。

    而范汉庭更三不五时地要她放下手边的工作,替他做些冲茶、泡咖啡之类的鸡毛蒜皮的小事,教叶颖岚不胜其扰,可是她又不能对他怎样,怎么说他还是她上司,她也只能忿忿地将茶盘摔在地上发泄发泄

    现在她又得苦命地端着一杯咖啡给范经理,她推开门,恰恰对上郑倩如的眸光。唉,大小姐放着自己分内的事不做,老是跑来和范汉庭闲扯,如果她不是大老板的女儿的话,早就被开除了,哪能闲散到现在。

    范汉庭见她进来神情便亮了起来,教郑倩如有些不是滋味。

    “倩如,你大概不知道,叶小姐的咖啡真是一绝,只要我精神不济时,我便会央求她冲杯给我,你要不要试试?别客气。”他相当热心地推荐给郑倩如。

    结果叶颖岚只接收到她不屑一顾的目光,微微地颤了颤。小心翼翼地经过她身侧,哪知郑大小姐却滑出鞋尖,不露痕迹地绊了她一下,叶颖岚一个重心不稳,向前倾倒,整杯咖啡全洒到地板上去。叶颖岚努努嘴,可是也不能说什么。

    “笨手笨脚的,能做好什么事。”郑倩如冷冷地悴道,转向范汉庭,一张脸蛋突然间又变得娇俏无比。“汉庭,我冲杯咖啡给你就好,保证比她的好喝。你要放几颗糖?”

    “不放。纯的。”

    叶颖岚和范汉庭同时回答。对彼此间的默契楞了楞,范汉庭马上便露出笑脸,而叶颖岚只是没好气地别过脸去。

    “不放?”郑倩如相当惊讶。“你不是和我一样习惯放两颗糖吗?”

    叶颖岚也一头雾水地瞅着范汉庭,她分明记得范汉庭再三交代别加糖,说他不爱吃甜的东西。

    “随便。都好。我都能喝。”范汉庭嘴角不自然地抽动,无奈地回答。

    郑倩如脸色欣喜。“那我马上去弄,你等着。”话音未落,便小碎步跑了出去。

    叶颖岚弯下身子拾起陶杯,冷冷眸了范汉庭一眼。“两颗糖我下次会记得。”

    范汉庭横她一眼。“我喜欢黑咖啡。简简单单的,不要太多杂乱的味道,就像你一样自然的味道。”说罢唇畔又挂上笑意。

    叶颖岚不置可否地耸耸肩,微微欠身后便回身推开门板,哪知在门外便教郑倩如给拦下。

    瞧她气怨的模样,叶颖岚就心里有数,事情可不是那么简单。

    “我警告你,别以为咖啡泡得好就洋洋得意!不然就等着看我爸爸修理你!”郑倩如长发一甩,大踏步走向茶水间去,得意的模样像是一位高高在上的女王。

    叶颖岚不屑地朝她背影大做鬼脸,她明白郑倩如是借机警告她别和范汉庭走得太近。

    “也只有你把他当成宝!他那个家伙也只有在床上表现还可以”

    哎呀呀,她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来呢?真丢人!叶颖岚蓦地俏脸一红。

    “颖岚,你没事吧?脸怎么红咚咚的,发烧了吗?”突然有人拍她肩膀。是许董苹。她有些担心地问着她。

    “没没”叶颖岚尴尬地笑了笑。心中暗骂范汉庭,都是他害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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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就在这种看似平静,却又带点无伤大雅的小风波里有惊无险地滑过两个礼拜。

    范汉庭因为表现出色而奉命陪着大老板至高雄出差,拜访港都一些同为建商的大老们。预计于高雄停留一星期,当然郑大小姐情如也借机同行。

    范汉庭不在台北,叶颖岚倒是像赚到一段假期似的,可以稍稍轻松,用不着每天都必须将神经绷得紧紧的,抗拒他无时无刻的放电。

    “嗯真好”叶颖岚满足地叹口气。她穿着浴袍坐在沙发前跷着二郎腿看电视,脸上还敷着一层蓝绿色的冰河泥。

    她舒舒服服地摊在沙发上,苏纪圣则端来一盘丰富的水果拼盘

    “姨,你又抹那些怪怪的泥巴在脸上啦。”他一脸不敢苟同模样。

    “告诉你,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叶颖岚小心翼翼地只敢微动嘴唇回话,敷脸时最忌牵动脸部肌肉,不然可能会留下细纹。

    苏纪圣挑了挑眉,决定专心收看新闻报导。同一位美美的女主播,今天穿着名家设计的套装,笑容灿烂。目前播报的是社会新闻。

    咦,那主播怎么笑了一下,什么新闻那么有趣?

    “现代千百人又出奇招,今天下午大夫分局捉到一名恐吓嫌疑犯,这名嫌疑犯涉嫌向全球保险套知名厂商提出威胁,如果不付他一千万台币,他便要将全台北市7-11所贩售的该品牌保险套全刺破。原本该厂商不以为意,认为只不过有人恶作剧。”

    叶颖岚拼命忍住笑。“怎么会有这么无聊的人。开这种低级的玩笑,一定是神经病。”

    女主播继续播报:

    “前天却接到不少消费者投诉所购买的产品,皆有破洞,主管人员才警觉事态严重;歹徒再度打电话给该厂商,要求忖款,谷方循线于歹徒取敖时将他逮捕。追查歹徒身分时,赫然发现是自市立瘀多院逸出的痛息,目前医院己将该犯人带回治疗。”

    “我就知道,只有脑袋秀逗的人才有可能这么仿,还真有创意哩。”叶颖岚吹吹指甲上的指甲油彩。

    “据调查指出,嫌犯作案的范围为台北龙泉分店及温州冲一带,因此若有人于那区域附近购买该品牌产品,请检查是否有被锐器刺破的迹象。因为犯人是以疗养院中偷来的针尖为工具刺穿外包装盒,连带刺破内包装袋,所以消有者务必检查完之后再**做的事。”女主播莞尔地笑了笑。“我们继续看下一则新闻。”

    龙泉店?不就在师大后面的巷子里吗?上次用完的那盒似乎就是在那儿买的!叶颖岚睁大了眼瞪着萤幕,完蛋了,这个月该来的也迟到两个礼拜

    “啊”叶颖岚惊叫,不会吧。

    “姨,你不是说脸部不可以有大动作吗?”苏纪圣莫名其妙地瞅着她。别明早醒来发现眼睛周围多了几道细纹就哇哇大叫。

    叶颖岚匆匆冲入房间,猛力拉开床头柜抽屉抓出一个小纸盒,将它翻过来看——在盒底居然有个小洞!

    “喔!mygod”她如丧考妣地坐在床上,双手按住脸。怎么会有这么愚蠢的事发生在她身上?

    这不是个讲究科学责证的时代吗?居然还会有这种无厘头的事,这不是只有搞笑漫画才会发生的蠢点子吗?她恨恨地拍打被子,她深深吸气,就算发生在她身上又怎样,也不见得一定会出事啊。她做然地抬起下巴,进到浴室里洗净脸上干硬的面膜。

    镜子后面有个实物架,里面她记得放了几个验孕试剂,就是怕有什么意外而准备的,这下派上用场。她撕开外包装袋取出里面的试纸。

    “嘿嘿嘿,就靠你了,可别让我失望。”叶颖岚弯起一抹笑,盯着面前的试纸。

    五分钟后,她柜着一张脸蛋,不敢置信地盯着包装盒外的结果说明。结果比天下红雨还教她惊骇万分,向来抽奖都不可能抽中奖品的她,这回居然鸿运当头!

    她今年是走什么运气?中什么奖都行,可偏偏为什么是这个?她气忿地将那枝试剂丢入垃圾筒里,将剩下的试剂全倒出来。

    “我就不信。”叶颖岚重新检验。

    五分钟后,她冷着一张脸将垃圾筒里的塑胶袋打个死结,拎着便走出去。

    苏纪圣被她脸上的怒气给吓着,紧盯着他阿姨的举止。阿姨怎么了?一副咬牙切齿模样,是那冰河泥效果不彰吗?他切断手中熨斗的电源,边摺着衣服,边打量他阿姨的行动。

    叶颖岚走来,手中拎着两袋垃圾,她眼角馀光瞄见苏纪圣手中的衬衫,二话不说,便抢来要塞进手中的垃圾袋里。

    苏纪圣大惊失色,连忙抢回来。

    “姨,你做什么?这件是姨丈最喜欢的衬衫。”苏纪圣把衬衫攒在懊里,他花不少功夫才烫好的衣服,姨居然想把它丢了。

    “什么姨丈,你说什么蠢话!”叶颖岚气极。“你心向着他是吗?你心里没我这个阿姨了吗?”

    苏纪圣愕然!阿姨今晚怎么回事?不过他聪明地决定不和正在气头上的叶颖岚争论。

    “姨,我心理怎么可能没有你呢?”他撒娇地缠上叶颖岚的臂膀。“我的意思是说,你把它丢了,不是还得买一件还范叔叔吗?那多划不来。”

    叶颖岚放缓了脸色。纪圣说得也对,她可不想多花一笔钱买衣服还他,那个可恶的家伙!

    “姨”苏纪圣试探性地唤她。“范叔叔做了什么事惹你生气?”

    知道原因,他好通风报信,教他未来的姨丈早做准备,免得扫到台风尾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他才不要一个不错的对象就这样被阿姨平白吓走。

    叶颖岚语塞,她怎么好意思说出口,说范汉庭害她怀孕,所以她想杀了他泄恨?她脸色不自然地变了变。

    “没事,没事。我去丢垃圾,不然垃圾车走了,还得等到明天。”说完便提着两包垃圾快步走出。

    苏纪圣边摺衣服边嘟嚷:“姨是哪根神经不对,莫名使性子。”他摸摸下巴。“也许跟她生理期慢了有关系,这阵子工作忙,压力大,这些情况总是免不了的。看看明天准备一些她爱吃的东西给她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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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纪圣一脸狐疑地蹲坐在玄关上盯着叶颖岚的鞋柜瞧,平时阿姨最爱穿那双细跟白色古奇高跟鞋的,怎么今天却让它孤伶伶地躺在鞋柜里,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阿姨是转性了吗?居然把那双叨念着要丢掉的黑色平底鞋给穿出门?老天要下红雨了吗?抱怨身高总是差人一截的阿姨,今天居然穿平底鞋!

    不过冲上门来找人的苏志崴不给他思考的时间,拉住他的手便往门外冲。因为他们就快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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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光亮丽地洒下来,东区街头川流不息的车辆反射出的光点像灿烂的星子在路心跳动着;百货公司橱窗里的模特儿全换上当季的衣饰在玻璃窗另一头搔首弄姿。

    叶颖岚手里捧着公事包慢条斯理地逛过一个又一个橱窗。

    范汉庭出公差辽没从高雄回来,叶颖岚便代替他出席一些签约的场合。自从摇身一变成为他的特别助理之后,在外头和人谈生意冲锋陷阵的日子似乎已经变得遥远,像这种场合她只要在一边陪笑,交给范汉庭和人交涉就好。突然间要她再度披褂上阵,一时间有些陌生错愕及疲累。

    视线瞥见一边童装店的橱窗,里面挂上最新的样式,教她脚步不自觉地停留在橱窗前。

    里头小小的衣服好可爱,穿在童星身上显得活泼伶俐。当初在纪圣还小时也动过买衣服给他的念头,只不过那时她还是苦哈哈的学生;现在她经济能力许可了,但纪圣也长大了,不再是适合那些童装的年纪。

    小娃娃她手掌不由自主按上小肮,现在那里头也藏了一个刚成形的小娃娃。从透明的玻璃模糊倒影中,她隐约望见自己唇畔蒙胧的笑花。

    事实上她的感觉是复杂难辨的,理不清是欣喜还是怨怼,如果被那群死党知道了一定会说她走在时代尖端,是个有勇气的未婚妈妈。

    不过她确定在所有感情成分里头有一种是——感动,毕竟生命的诞生是件独一无二的奇迹,只有-个,不会有第二次的机会。

    小宝宝啊,你确定你不会来早了些吗?叶颖岚莞尔,她决定自行保留这分感动。

    反正她的头头没回米,干脆跷头算了。她打定主意回家里,不然,干脆至梁书平那儿坐坐。叶颖岚轻松自在地走在人行道上,整个天空的阳光瀑布似的洒在她身上,替她圈上一圈金色的流光。

    然而她念头一转,心想今天是纪圣他们第一次段考的日子,纪圣宝贝一定中午就到家,不如回去和他共进午餐,两个人优闲度过平静的春日午后。她伸手招来一辆计程车,便朝着自家方向而去。

    叶颖岚远远便瞧见苏志崴小小身躯窝在安全岛里的草丛中,圆圆的苹果脸蛋在树叶筛下的阳光碎片中显得红润可爱,她想都没想,横过马路便碎步跑向苏志崴。

    “小崴小猪,你在做什么?”叶颖岚弯下身子轻轻唤道。

    一见她来,苏志崴绽开灿烂笑颜,扬起拿着放大镜的小手向她用力地摇动着,圆圆眼瞳漾着天真的纯稚。

    “颖岚阿姨,你跷班喔,我要告诉我爸爸”谁知下一瞬那天真便变了样,带着一络简单的狡黠。

    “小猪,你敢去告状!”叶颖岚拦腰抱住他,恶意地呵他痒,逗得苏志崴笑得合不拢嘴。

    “哎呀,颖岚阿姨大**,吃我豆腐!”苏志崴不停地大叫着。

    叶颖岚满足地叹口气,小孩子软软的身子,体温比起大人高了些,暖烘烘地教人打从心底觉得幸福,充斥目尖的是他们洗不去的奶香味。

    记得纪圣小时候也是这样,她喜欢把他拥在怀里,只是他现在长大了,开始闹别扭,变得不喜欢被她搂在怀里

    叶颖岚为这刻的幸福感感动得直想掉泪,小孩子真可爱

    “留下孩子一定是正确的决定。”她喃喃自语。她想把那正寄居在她腹中的小生命留下,虽然这世界不算美好,但是她还是希望能够迎接他来到这世界,亲眼目睹孩子的成长。

    “岚,你不觉得与其抱个小孩子,不如投入一个真正男人的血肉之躯吗?”

    叶颖岚回首,范汉庭不知何时出现在她后头,张开双手慷慨地出借他的臂弯,他脸上的笑容满是驾定,认定叶颖岚会感激涕零地投入他怀中。

    不过叶颖岚冷冷睇他一眼,便不再理他。

    想不到跷班的不止她一个!好笑的是,她脑中只闪过这念头。

    范汉庭只好涎着脸,双手自动自发地圈住她的腰,将她纳入自己怀中,呼吸她漾;而亮丽的阳光在孩子们身上圈出了教人目眩的光芒

    “小孩子真可爱”范汉庭在叶颖岚耳畔低语。

    乍闻他的话语教叶颖岚心头一震。他喜欢孩子吗?他会喜欢孩子的诞生吗?害怕与期待的心情在她心中交战不已。

    范汉庭书欢迎孩子的降临吗?而纪圣是打从何时唤范汉庭为姨丈的?叶颖岚呆呆地盯着范汉庭的侧脸。他的脸庞在阳光下闪耀着温柔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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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真的喜欢孩子吗?

    他会不会认为,她打算用孩子来绑住他?叶颖岚一楞,吹整湿发的手便停了下来,呆呆地望着梳妆镜。

    不过下一刻又有一阵怒气直上心头!为什么她这会儿活像是八点档连续剧里的女主角一样,什么都要看男主角的脸色?有孩子又怎么样?难不成凭她叶颖岚的能力还养不活吗?想当年她也是凭一己之力将纪圣拉拔长大,可没靠过任何一个人同!

    “岚,你在想什么?从下午就一直心不在焉,连吃饭时都怪怪的,害纪圣以为你生病了。”范汉庭的嗓音佣懒地从她背后传来,他正呈大字状摊在床上,鼻梁上架着眼镜翻看商业周刊。

    “你在我房里做什么?”叶颖岚怒上心头,叉着双手盯着他。

    “当然准备睡觉喽,我足足有一个星期没和你同床共枕。”范汉庭理所当然地回答,皮皮的模样教叶颖岚气结。

    “睡觉,滚回你房间去睡!我这儿不欢迎你。”

    叶颖岚不给他任何开口的机会便将他推出门外,用力地摔上门;范汉庭见状也只能摸摸鼻子走开。

    叶颖岚趴向自己的床上,这是自己一个人睡舒服,多一个人碍手碍脚,不过鼻尖从范汉庭方才躺的地方闻到熟悉的味道。

    “混帐!居然用我的沐浴乳,这厚脸皮的男人!”客厅里,苏纪圣在茶几上整理明天需要带的书本,一抬眼却发现范汉庭拖着无奈的脚步走来,被他脸上哀怨的表情给逗笑。

    “姨丈,你被赶出来啦?”

    “是啊”范汉庭拉长尾音,故作无奈。落坐在苏纪圣身边看着他的书本。“纪圣宝贝,你明天还考试啊?”

    “当然。”苏纪圣将书本收入书包里头。“我可是辛苦的学生一族呢。你又和阿姨吵架了吗?”

    “哪有这回事。除了公事外,我不都是乖乖听话吗?不然怎么还能活到现在。”范汉庭洋洋自若地回答。

    而苏纪圣只是不予置评地瞟了他一眼。

    “宝贝,今晚我和你睡如何?”范汉庭以指尖抬高苏纪圣的下巴,诱惑地望进苏纪圣琥珀色的瞳眸里。

    “姨丈,你少无聊了。”苏纪圣不合作地啤道。

    “别这样,”范汉庭揽住苏纪圣的肩。“就我们两个,我们可以促膝长谈,来一场男人间的对话。”

    “我要考试。”

    “别装了,这种程度的考试能难倒你,我才不信。”

    客厅暖黄色的灯光里只剩下两人大眼瞪小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