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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常,一个星期里,傅靖恒只有周末两天会回傅家山庄,其余的时间,他都住在近郊的别墅里。
三层的别墅,采用的是纯男性化的黑色系设计,只除了通往阳台的大厨房。
纤尘不染的洁白厨房,平日里总是空荡荡的,甚少得到主人的光顾,但今日,却多了一抹轻盈的身影。
傍晚时分,轻快的歌声断续从厨房里传出,不过声线却是让人想喷笑的五音不全--
“来来我是一片芒果,果果果果果果”
傅靖恒坐在客厅沙发上,起初没有留意歌声,只专注于手里的文件,可是,古怪的歌声锲而不舍地钻进他的耳朵,骚扰他的意识,当他终于留神听清楚古怪的歌词时,不由得轻笑起来。
他抬起头来,看向在橱柜问如白色蝴蝶般轻盈穿梭的可欢。
她穿着印着水果图案的可爱围裙,低头点着摆放在柜台上的食材,嘴里念念有辞。
“她在念什么呢?”傅靖恒不由自主地站起身来,走到厨房门口,倾听她的声音。
可欢犹不知有人站在身后,仍喃喃自语着:“芒果、红辣椒、九层塔、肉桂粉,还有新鲜猪排,ok!香芒猪排的材料都准备完毕,现在可以开工了,第一步,先切芒果丁”
她拎起菜刀,冷不防,两只胳膊从身后伸来,将她圈在怀内,她吓了一跳,猛地转过身去,锋利的菜刀差点割到了他的俊脸。
“你走路怎么没有声音?像只猫一样,吓我一跳,差点切到你了!”她连忙将手中的菜刀伸得远远的,受惊地嚷道。
“我站在后面好一会儿了,是-太过专心才没发现。刚才-在乱唱什么?”他笑着问她。
可欢眼珠子转了转,小小地回忆了一下,然后开始唱给他听:
“来来我是一个菠菜,菜菜菜菜菜菜菜菜菜菜菜菜菜菜菜菜;来来我是一片芒果,果果果果果果果果果果果果果果果;来来我是一个竹笋;笋笋笋笋笋笋”
好难听的歌!他受不了地大笑出声。
“来来我是一块凤梨,梨梨梨梨梨梨梨梨梨梨梨梨梨梨梨;来来我是一粒草莓,莓莓莓莓莓莓”可欢见他笑得好快乐,于是很调皮地给他继续唱下去。
他注视着她漾着笑意的清亮眸子、又快乐又调皮的脸部表情,手臂一紧,低头就往她的樱唇吻了下去。
未唱完的歌声被他的唇堵在嘴里,可欢陶醉在他的吻中,伸出手抱着他的颈项,菜刀就搁在他的脖子边上。
她被他吻得昏昏陶陶,完全忘记了后面要唱的歌词。
他品尝着她唇中的芬芳,鼻端闻到清甜香气,不知道是来自流理台上的芒果,还是来自她甜美的唇。
“终于听不到那么可怕的歌词了。”
不知道拥吻了多久,他终于抽离她的樱唇,满意地发现她陶醉地靠在他的怀里,已经找不回自己的声音了。
她的眼神迷蒙,双颊酡红,唇瓣被吻得越发娇红诱人。
傅靖恒含笑注视着她,觉得身下开始紧绷。
他再度拥紧她,在她耳边一语双关地呢哝:“我饿了,-还没准备好吗?”
她是个很保守的女孩,当了他三个月的女朋友,除了热吻,就不让他再进一步了。他喜欢她的羞涩纯真,不过她是如此诱人,他不敢保证自己还能抑制多久。
“谁叫你进来骚扰我的?!快出去乖乖等,很快就可以开饭了。”
可欢红着脸,推着他出去,不搭理他话里的挑逗意味。
傅靖恒笑着重新走回客厅,坐回沙发里,惬意地环顾四周。
这里的确还是他住了五年的住所没错,不过在短短三个月里,添了好多女孩子的东西。
窗台上放着几盆绿色小盆栽,沙发上摆着几个粉蓝色snoopy抱枕,阳台上晒着绿色吊兰,使得原来冷色调的室内装饰里,混入了点点温馨。
昨天她还嚷着要买一把摇椅放在阳台上,傻气地说要跟他摇到天荒地老,而厨房更早早就成了她的专属地盘,只要她在,未经她允许,他都不得入内。
她就这样慢慢地进占他的家,一点一滴地占据他的心,有她在身边的这段日子,他发现自己微笑的次数,比过去几年加起来还要多。
煎猪排的浓郁香味从厨房里传来,诱惑着他的味蕾。他重新拿起茶几上的档案夹,却发现向来傲人的自制力开始松动,心思追逐着漂浮在空气里的香味,根本看不下去了。
这个小女人对他的影响,真的是越来越可怕了!暗靖恒又愉快又有点无奈地想着。
晚饭过后,可欢坚持要傅靖恒送她回家。
“真的不要留下来吗?”傅靖恒抱住她,笑着诱惑她:“-不是喜欢看流星吗?三楼天台有架天文望远镜,我跟-一起上去看,或许会看到流星。”
“不要,我答应了可乐,今晚要回家!”她故意向他皱了皱鼻头,调皮地笑说。
可乐一直都不大赞成她跟傅靖恒交往,每次她跟他约会,都会给她设下门禁。
“这碍手碍脚的小职员!嗯把她调到南非分公司去好了。”傅靖恒故意托着下巴思考,笑说。
“你敢?!”可欢在他面前晃了晃拳头。
“好了,-等一下,我进去换件衣服。”他笑说,转身走到楼上去。
有点无聊地等待着,可欢走到客厅的水族箱前。
巨型的水族箱,平日开着蓝色日光灯,各色闪亮的鱼儿在小珊瑚礁中追逐嬉戏。最特别的是,在水族箱中央有一尊用贝壳做成的美人鱼雕像,珍珠白的美人鱼坐在摇曳的绿色水草间,迷蒙的眼睛像在遥望着远处的海岸。
今天工人来清洗水族箱,鱼儿都被放到旁边一个比较小型的临时鱼缸里,而美人鱼贝雕则摆放在桌子上。
可欢弯下腰,仔细看这尊美人鱼贝雕,忽然发现贝雕的颈部有一条细微的裂痕,她伸手想将贝雕拿起来看清楚,美人鱼的脑袋却突然滚了下来,匡啷一声,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糟糕!”可欢吓了一跳,惋惜地看着地面上的碎片。
她很喜欢这尊美人鱼,每次来都会看一看,而靖恒也经常看着这尊贝雕出神,想必也是极喜爱的,现在却打碎了!
“怎么啦?”傅靖恒的声音从楼梯间传来。
“不小心碰碎了。”可欢转过身去,指着地面的碎片,不好意思地说。
她说这话时,眼神里还有点无辜和轻松,毕竟贝雕的头部是自己滚下来,而不是她碰掉的,而且,不过是一尊装饰品,她不觉得傅靖恒会介意。
可,她想不到事情会变得这么严重--
傅靖恒原先也很轻松,边走下楼边整理衣袖,可是当他目光落在她手里的半尊美人鱼雕像,再落到地面上的碎片时,-那问面色大变。
他的脚步停顿在原地,脸上浮现出心痛的神色,像是她打碎了他最心爱的东西。
他慢慢地走了过来,半蹲在那堆碎裂的贝雕前,双手轻轻捧起碎片,像是捧起最珍爱的珍宝。
可欢惊慌地半蹲在他面前,不由自主地将手里的半尊贝雕递给他,近距离地注视着他,发现他的脸部肌肉紧绷着,像在努力压抑着即将失控的情绪。
“靖恒。”她心惊胆跳,喃喃唤他的名字。
“为什么会这样?!”他低声问,声音像一根绷得极紧的弦。
“我我也不晓得,我想拿起来看,它突然就裂开了。”她慌乱地解释。
“-该死的到底想看什么?!”
他突然抬头看向她,惊痛的眼眸里迸射出指责的光芒,重话冲口而出!
可欢当场呆住了!
他是那么温柔的男人,总是对她温柔地微笑,何曾对她露出如今这副表情?
他愤怒的目光就像一枝箭一样刺痛她的心,她的心突然拧痛起来,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眼眶慢慢地变红了。
重话冲口而出时,傅靖恒其实已经后悔了,而当他看到她泫然欲泣的目光后,心情变得更加难受。
他深深地呼吸,暂时撇开心痛的感觉,站起来说道:“算了,我送-回家吧!”
“我我帮你打扫一下。”她嗫嚅地说,想到厨房拿扫把。
“不用了,走吧!”他伸手握住她的手臂,表情变得有点不耐烦。
“喔!好!”她不敢再说什么。
他在赶她走吗?可欢拿起自己的包包,边往门外走,边心痛地想。
认识他这么久了,从来不曾见过他动怒,那尊贝雕是不是有着什么特殊意义,才让他如此生气?
在开车送她回家的途中,他一直紧抿着唇,面部肌肉紧绷着,身体发出强烈的排斥意味。
可欢低着头,紧捏着手里的小包包,心里疑惑重重,却鼓不起勇气开口询问。
当车子抵达她家楼下,她下了车,站在车外,与他四目相投。
“可欢,刚才的事情,-不要放在心上。”他欲言又止,最后只是跟她道别:“晚安。”
“晚安。”她的嘴唇掀了掀,也只能说出道别的话语。
车子在她面前平缓驶离,眼看就要离开她的视线,她呆呆地站在原地,脚像生了根似的不能动弹。
不!她不能就这样让他离开,然后让莫名的心结横梗在两人心头,她一定要弄清楚到底发生什么事情!
“靖恒!”她大声喊。
行驶中的车子戛然而止,她跑上前去,抓住车窗边缘,急急问他:
“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那尊贝雕对你很重要吗?”
傅靖恒十指紧扣方向盘,阴郁的眼瞳直视着前方深沉的夜色,半晌,才终于回答:
“那尊贝雕是苏蓉出事当天送给我的,是她留给我的唯一遗物。”
他的声音低沉,压抑着痛楚,像是十年前的创痛依旧没有平复。
可欢愕然,松开紧抓住车窗的手。
她其实已经隐约猜到,那想必是一个他非常重视的人送给他的。
只是,苏蓉已经死去十年,一个死去十年的人还能对他有这么大的影响,让向来沉稳的他几乎失去了控制那个女人对他真的有这么重要吗?
心头隐隐刺痛,为了他心里深藏着的一个女人,一个死去多年的女人。
“-快上去吧!好好休息,我过两天给-电话。”
他似乎不想看到她的脸,目光一直直视着前方,淡淡地留下一句话,就发动车子离开。
目送着他的车子远去,可欢伸手-住了嘴,泪水涌满了眼眶。
这是他第一次不等她上楼,就不耐烦地将车子驶走。
他开始讨厌起她了吗?
就因为她打碎了苏蓉送给他的贝雕?
他的心里还有死去的旧情人的影子,从她第一次认识他时,她就知道了。只是,她没有料到苏蓉对他的影响会如此深,也没有料到有一天苏蓉会成为他们之间的阴影。她天真地以为逝者已逝,她才应该是傅靖恒如今心里最重要的那个人。
她突然发现,也许傅靖恒还深爱着他死去的情人,她在他心里也许没有自己认为的那样重要!
心里好难受,像是从幸福的云端突然掉落虚空,彷徨又无助,可是她没有办法,只能迈着茫然的脚步回家。
傅靖恒心里也非常难受。
他刚才看到了可欢愕然的神情,当他告诉她那尊贝雕的来处时,他确实看到了她眼中闪过的刺痛。
他真的不想向她发脾气,让她伤心,只是,他控制不住自己!
他想起了十年前的那一天,他和苏蓉两人站在海边的小商店里--
“恒,你在看什么?看得那么出神!”
“-看,这尊美人鱼有没有一点像-?特别是它的神态,跟-平时发呆时的表情一模一样!”
“它真的很像我吗?恒,你说它在出神,心里在想着什么?”
“大概在想它的王子。”
“好,那我把它买下来。”她笑说。
“-喜欢?我送给-好了。”
“不要,我要自己买,然后送给你。你就是我的王子。以后我不在你身边,你想我的时候,就看着它,当是看见了我。”
“-胡说什么?!-怎么会不在我身边?我也不会让-离开,让自己有机会想。”他不高兴了。
“不要生气嘛!我指的是我哪天去旅游了,离开你几天而已。”她娇笑着抱住他的腰。
“这还差不多。”他满意地笑了。
言犹在耳,彷佛是昨日才发生的事情。他当时以为他们会天长地久,谁知会发生那样的惨祸!
当他看到她从海底被打捞出来的尸体,脖子绕着致命的海藻,惨白浮肿的脸上没有一点娇媚的生气时,他几乎疯了,他拚命地喊她、摇她、抱她、吻她,要不是旁人紧紧拉着他,他不知道自己最后还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来。
他的心从那一刻开始死去了,奇怪的是,他一直都没有流过一滴眼泪,直到有一天,他打开自她死后就没有再开过的行李箱,看到了那尊贝雕美人鱼。
然后,他抱着那尊雕像嚎啕大哭了起来。
他为它买来了水族箱、为它买来了充满生机的美丽鱼儿、为它买来了摇曳的水草和多姿的珊瑚,让它坐在仿如深海的世界里,遥望着远处的海岸,就像是他的蓉儿,年轻的生命被卷进了浩瀚的大海。
他以前从来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美人鱼,但是从那以后,他宁愿相信她已经变成了深海里的美人鱼。
她在渺茫的深海里会不会感到孤单?她说他是她的王子,她在海里有没有想念着他,就想他想念着她一样?
十年过去,创痛多少有点平复,她在他的记忆里逐渐淡去,他也已经不再保有她的任何东西,只除了这尊美人鱼!它寄托了他们之间曾经有过的美好时光。
他什么都没有了,连记忆都淡去了,只剩下这尊美人鱼。
可是如今,他连它都没有办法再保有了!
真的什么都不能留下了吗?
车子猛然停下,他将头靠在方向盘上,只觉心痛如绞!
傅靖恒和可欢之问的关系突然僵了,他们整整两周没有再见面,也没有通电话。
傅靖恒没有再去找可欢,不是在生她的气,而是突然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新旧的两段情。
他不想伤可欢的心,又忘不了死去的苏蓉,他不晓得该怎么办。
于是,他将自己重新投入繁重的工作中,藉以暂时逃避。
星期四的上午,尚林集团总裁办公室突然来了一名不速之客--
宋可乐冷着脸,怀抱着一个木盒子,对总裁秘书小琳说:“我要见总裁!”
“可乐,-怎么了?”小琳从文件堆里抬头,奇怪地打量着她不豫的脸色。
“我要见总裁,我有急事要找他!”可乐脸上隐隐有着怒气,语气很重地重复。
“可是-应该知道见总裁要先预约的啊!”小琳拧眉说道。
“我真的有急事,-帮我进去问一下好不好?”可乐压下心头怒火,恳求小琳。
“好吧,那-在这里等一下。”小琳迟疑了一下,不忍见她神情焦急,于是答应了。
半响,小琳出来说:“总裁答应见。”
“好的,谢谢。”
可乐进入总裁办公室,直直地走到傅靖恒面前,将怀里的木盒子重重地搁在他面前。
“我姊叫我拿来给你的。”她冷冷地说,也不称呼他的名字,好像在生他的气。
“这是什么?”
傅靖恒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随手拿起美工刀,割开包装的绳子,打开了木盒。
一尊贝雕美人鱼赫然躺在木盒子里!
美人鱼造工精细,酷似原先的那尊,只除了极细微的地方。倘若不仔细看去,他真的会以为这是原先被打碎的那尊。
“这”他震惊地抬头,看向可乐。
“我姊叫我传话说,她很抱歉打碎了你的美人鱼雕像,再送你一尊,希望可以弥补过失,叫你不要再生她的气!”可乐忍住气,硬邦邦地重复着今早可欢叫她捎的信息。
再怎么酷似,都不再是原来的那尊了。
傅靖恒在心中叹息,同时心中也有感动。
可欢一定为他的态度感到忐忑不安,以为他在生她的气!其实不然,他知道她是无心之失,根本不应该怪她的。他只是心绪烦乱,希望暂时分开冷静一下而已。
“好的,我收下了。”他说。
“就这样?”可乐不可思议地挑眉。
“嗯。”傅靖恒沉静地回应。
“你这是什么态度?你知不知道我姊她找这尊雕像找得有多么辛苦?你连个问候都没有,就这样算了?”可乐终于忍不住气,大声指责。
“可欢她怎么了?”傅靖恒皱眉问道。
“她发高烧了!”可乐大声说。
“怎么突然发烧了?”傅靖恒的眉头皱得更深。
“当然是为了这个什么美人鱼!”看到靖恒状似无辜的表情,可乐更加生气,激动地大声抱怨:“你知不知道这个东西有多难找?她翻遍了整个台北,找了足足两周,一间一间礼物店去翻,脚都磨出了水泡,人也晒得快中暑了!
现在可是热辣辣的夏天耶!我老姊虽然不是什么千金大小姐,但也是从小爸妈娇生惯养出来的,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罪?她能不生病吗?”
“她真傻!”
傅靖恒震惊地注视着可乐,浓烈感动混合着内疚瞬问涌上心头。
可乐说可欢找遍了整个台北,一间一间店去翻,她真的好傻!为了他这样做,值得吗?
“我老姊她就是傻,我早就警告过她不要喜欢上你,偏偏她就不听。你们这种富豪公子要什么没有,哪里会希罕珍惜她的感情?”
可乐恨恨地抱怨,接着严肃地看向靖恒,说:“总裁,那尊美人鱼是你过去的女朋友送你的,它对你来说很重要,这我知道,但难道我姊姊对你来说就不重要吗?你就舍得这么冷落她?逝者已逝,我们不是更应该珍惜眼前人吗?”
傅靖恒已经完全说不出话来了。
可乐的话提醒了他,要珍惜眼前人,可欢在他心中当然是重要的,他这样冷落她,她一定很伤心吧?之前他一味顾着自己的心伤,却忘记考虑她的心情,她现在怎么样了?病得难受吗?
压抑了两周,想要见她的念头突然变得非常强烈。
他霍地站起来,抓起衣架上的外衣,向着门口大步走去。
“总裁”可乐唤住他,伸手在口袋里掏出了一串钥匙,递给他“我姊可能在休息。”
“谢谢。”傅靖恒由衷地感谢,大步离开。
可乐站在原地,终于露出了笑脸。
虽然她不赞成老姊跟总裁在一起,但既成事实,她更加不想让老姊伤心了。
日行一善,今天做成了一件好事情,真是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