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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芸坐在星巴克咖啡馆,百无聊赖地抛掷着装有白色粉末的小塑胶袋。
只有三个月,叫她上哪去找那只白老鼠?她认识的男人又不多,也没有特别喜欢的她惟一喜欢的,又不在国内,不然就可以拿他做白老鼠。
她茫茫看向窗外,视线里出现了一辆蓝宝坚尼跑车。
这辆蓝宝坚尼为什么会出现在她的视野?它的出现是一种机遇呢?还是巧合?或者什么也不是?
然而就在这时,车门开了,从车上走下一个瘦长的男人。
何凡堤!
童芸瞪大了眼睛,差一点要叫出声来。
他不是在意大利,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她又看了一次,真的是他,他一点都没变,还是那样英俊潇洒,风度翩翩。
何凡堤进来了,他走向柜台,点了杯卡布其诺。她全神贯往的看着他,突然他侧过身,与她四目相接。
童芸的心像一只小小的兔子,不安的乱捣着她的胸膛。他认出她了吗?
他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不超过两秒,便转过身拿走柜台上的咖啡,而后走出星巴克。
他怎么可能认出她?童芸自嘲的想,她和十年前判若两人,十年前她圆滚滚的,现在她是排骨美眉。
很难想象已经过了十年
她一时太惶惑了,忘了时间和空间,回到她五岁时
五岁那年的夏天,她有了迷恋的对象,她念小学三年级的表哥的同学,何凡堤。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男生,好看得让她从小就立志长大要做他的新娘。
何凡堤和表哥很好,经常来表哥家玩,每次他来,她都吵着要他抱抱。
五岁的她头发短短、蓬松的,眼睛圆圆、大大的,身体有些娃娃胖,何凡堤勉为其难地抱着她,就当是在抱洋娃娃。
从那年夏天起,往后的每一年夏天,她一定去表哥家。
在炎炎的夏天里,只要看到何凡堤,就会看到她。何凡堤的朋友取笑他是西瓜,身后永远跟着一只苍蝇。
到了她十三岁那年的夏天,她已由小女孩蜕变成一个少女,不过是个很胖很胖的少女,而那年的暑假她仍去表哥家住,希望何凡堤会注意到她已经长大了。可是他始终只是把她当成小妹妹。
那年,何凡堤和f大的校花有了罗曼史。
什么校花,分明是个做作的骚包!
她妒火中烧,决心不管用任何卑劣的手段,也要咖凡堤从骚包身边抢回来。她在f大门口堵校花,阳大骂她:“不要脸,抢人家的男朋友。”
可能何凡堤不是很喜欢她的情敌,或者,可能她无法忍受大家对他们的三角关系开玩笑——大家都预算花会败在她手上;无论如何,他们之间的罗曼史不久就划上句点。
有一天,她在客厅看电视,何凡堤和表哥打完篮球回来,她赶快去厨房端山冰冰凉凉的绿豆汤给何凡堤,谁知何凡堤喝完绿豆汤后,像一个可怜无助的小孩般咳个不停,她才知道他有哮喘。
后来何凡堤全家移民到意大利。
表哥说何凡堤是被她吓去意大利的,她才不相信表哥说的咧,何凡堤是因为哮喘的关系,需要住到空气好的地方。
她和何凡堤之间的感情,是旁人无法了解的。
在何凡堤上飞机的那天,她哭着对他说:“你不要忘了我喔,还有,你不可以爱上别人喔,你一定要回来找我喔,如果你不来找我,我会去找你——”
那天以后,她再也没有听到何凡堤的名字,好像他已从这个地球上消失了。
这就是她的初恋,她不曾有第二次恋爱,不是没人追,在学校,有不少不错的男孩子追她,但她没接受他们;她的心早被何凡堤占领,再好的男孩也不屑一顾。
童芸打开小塑胶袋的封口,把白色粉末倒在纸上,然后对折纸张,仰起头,把白色粉末倒进嘴里。
哇你咧,有够苦!她赶紧喝下一大口白开水。
所谓良药苦口,这药粉这么苦,一定很有效。她唇边漾起一抹微笑。
何凡堤,要不了多久,你就会像罗密欧一样,臣服在茱丽叶的脚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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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凡堤回来,一定会去找表哥。他们两个简直就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
“我找你们董事长。”童芸对接待处的小姐说“告诉他,他表妹来了。”
那小姐拿起了内线电话询问后“你请坐一会,他正在开会。”
童芸没耐性坐下,她在这栋现代化玻璃大厦的接待处走来走去。
走到鞋底快磨破的,接待小姐告诉她:“他开完会了,你可以进去了。”接待小姐亲切的领童芸到走廊上,其中一扇门微微开着,在里面办公的男男女女不少。
看起来表哥混的不错嘛!她想。
表哥的秘书是个精明能干的美女,带着职业的微笑把她迎进表哥的办公室。
表哥的办公室全是胡桃木建材,他就站在桌子后面,一副生意人的派头。“十五分钟内不要打扰我。”他对走出门外的秘书说。
“哟,今天吹什么风,把我八百年没见的表妹吹来?”
“已经八百年了?”她很现实,何凡堤走后,夏天她再也没去表哥家。
“你变了,和最后一次我见到你的改变很多。”他记得那时她刚上初中,体型肥胖,一副营养过剩的样子,没想到女大十八变,她现在是个亭亭玉立的美女。“我没想到你长大会变成这样。”
“不然你以为我会长成什么样子?八十公斤的恐龙妹?”
“在我的想象里是一百公斤。”表哥哈哈笑说“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表哥,你怎么没告诉我他回来了?”她的语气里颇有怪罪的意味。
表哥眨了两下眼。“你是说何凡堤?”
“我还会说谁?”
“我猜也不是别人,他上个月回来的,今天早上还来过我办公室呢。”
“表哥,你知道他的地址吗?我要去找他。”
“你要找他做什么?”表哥立刻问。
“我要找他谈恋爱埃”还有另一个附带的目的——找他做白老鼠。
“你真痴情,我还以为时间过了那么久,你对他的迷恋早已结束了。”
“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情绵绵无绝期。”她微笑的说。“我一直在等他回来,如果他再不回来,我已经想好了,等我交出这次的研究论文,就飞去意大利找他。”
表哥深深地看着她。“表妹,我劝你最好不要去找他,”
“为什么?难道他是同性恋?”如果他真的是同志,她要用她伟大的爱治好他。
“老天,他当然不是,他正常得很。”
“他结婚了?”如果他结婚了,她要做第三者破坏他的家庭,不,她不可以这么没道德,唉,只能等他太太升天啰,也许她可以帮助她早点升天,不、不、不,她怎么可以这么邪恶——
“没有,他目前单身。”
还好,可以不用做邪恶的事了。“这也不是,那也不是,表哥,你不要我去找他的原因到底是什么?”童芸的脸倏地变白。“难道他活不了多久了”如果是这样,那她更要去找他,陪他走完人生的最后旅程。
表哥用手指叩了一下她的额头。“拜托你不要乌鸦嘴,他的哮喘好多了。我在艺文界的朋友告诉我,他是有名的花花公子,和很多的女人有过短暂的罗曼史。”
“我还以为是什么天大的原因咧,原来只是他那么英俊,女人多也是应该的,我去后他会发现我是他的真爱,从此不再有别的女人。”
“他身旁已经有一个真爱了,听说那女人是个女继承人,而且长得十分美丽。”
听起来似乎是一个不容小觑的情敌。“我会打败她的。”就像十年前她打败那个f大校花一样。
他有趣地盯着她看。“你哪来这么大的信心?”
“嘿嘿,我的信心来自一包爱情魔药。”
“爱情魔药?那是什么啊?”
“我解释给你听,你也听不懂,所以我就不浪费口水了。”她叽叽咕咕说完后问他“表哥,何凡堤在做什么工作?”
“他是受人瞩目的新进油画家,快要举办第一次个展了。”
“对,他以前就很会画画,好像还拿过世界青少年水彩画的首奖。”表哥告诉过她,何凡堤很有美术天分,校内外美术比赛拿第一名奖状拿到手软。“表哥,你把他的地址告诉我。”
“给你地址,你也不一定找得到。”表哥又说“他住的地方非常偏远,谷关再过去一点。”
“谷关!他怎么会想到去住那里?”
“他告诉我他对他在意大利的生活感到厌倦,每天晚上有参加不完的派对,根本没办法好好画画,而且他就要开个展,极需要离群索居。
“后来他想起我们以前去谷关玩过,很喜欢那里,所以就在那里买下一座山和庄园,也不装电话,准备全心全意地画画。”
表哥在一张便条纸上,写下何凡堤的地址后交给她。“你一定要去吗?我非常不愿意看到你带着一颗破碎的心回来。”
童芸露出花般的笑颜。“你只会看到我带一个老公回来。”
“看来不管我说什么,你是势在必行。”
“yes。”
开玩笑,说什么她也要去何凡堤的庄园,而且明天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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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会不会走错路了?
童芸怀疑自己在上一个路口转错了弯。
前面有一间杂货店,去问看看。
她把车停在杂货店前,然后下车,走进杂货店。
里面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山地少女在看店。这少女长得不错,浓眉大眼,轮廓明显。
在她打量这山地少女的时候,她知道她同时也在打量她。
童芸猜想,自己给对方的印象,一定比不上对方给自己的。然后,她在少女的脸上看到了同情的神色。
同情她?搞清楚,她其实是个大美人咧!
如果不是为了那个伟大又崇高的研究,她才不会在脸上点那么多的深褐色斑点,而且有些斑点的面积还不小,让她的脸看起来就像水中清洁夫老鼠鱼的脸。
“你要买什么?”山地少女问她。
“我不是来买东西的,我是来问路。”
“哦,你迷路了。”少女似乎一点也不觉惊讶。“你要去哪里?”
“呃,我要到青山路,门牌号码我忘了,你等一下,那张纸条在车子里”她想要回车内查表哥抄给她的地址,但被这个山地少女阻止。
“你不用告诉我门号,你只要告诉我你要找谁?我是这里的山大王,住在这山上的人,我每一个都认识。”
“我要找一位画家,他在这里拥有一座庄园。”
“你是来找何凡堤的!”
知道她是来找何凡堤后,童芸察觉这山地少女的眼神里有一闪即逝的敌意。
“对对对,你认识他啊?”
“嗯,我跟他很‘熟’。”山地少女特别加重很熟两个字的发音。
听她的口气,好像她和何凡堤上过床了。
这么一想,童芸的嘴不自觉嘟了起来。
“我现在要怎么去他的庄园?”
“你回到上一个路口的地方左转,然后沿着山路走,就可以到何凡堤的庄园了。”
“非常谢谢你。”道完谢,童芸转身走向门口。
“喂、喂。”山地少女在她身后叫她。
她停下脚步,转身看山地少女。“你叫我?”
“请问你和何凡堤是什么关系?”
“哦,我和他是青梅竹马的男女朋友,可能快结婚了。”
山地少女的表情惊讶又不可置信。
她可没有骗她,她想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三个月之内,何凡堤就会是她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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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芸驾着她的丰田小汽车,照着山地少女的指示回到路口,然后左转。
左转后就不是石子路,而是山路。这条山路狭窄又泥泞,大概昨天下过雨,她小心翼翼的开车,生怕一个打滑,人车翻落山谷。在和何凡堤结合为一体前,她还不想死。
突然咚的一声,吓了她一大跳,原来只是一堆烂泥巴溅上来,喷在车窗上,幸亏她先前摇上车窗,不然脸上又会多了泥色的小斑斑。
在庆幸之际,她感到车身往下陷。雪特!她换档,车子只是在空转,试了十几分钟后,连引擎都熄火了,童芸无力地瘫在方向盘上。
她下车察看,车子陷进小洼地里。
她用力踢了轮胎一脚——
呜痛死她了!她紧咬着下唇,一只手抓住疼痛的脚趾,笨拙地单脚跳来跳去。
怎么会有这么霉的事?这趟爱之旅,开头就这么不顺利,是不是象征结局也好不到哪里去呸呸呸,她打了两下自己的乌鸦嘴。
她要相信爱情魔药。
她的脑海里开始编造出灿烂的画面,何凡堤一见到她就疯狂陷入情网,对她百般呵护,疼爱有加,天热怕她出汗,帮她煽风;天凉怕她感冒,帮她盖被;喝汤前先帮她吹凉,吃鱼前先帮她把鱼刺挑出来,吃葡萄先把葡萄皮剥掉
呵、呵,她真是幸福的小女人。
白日梦做完了,该回到现实世界了。
现在该怎么办?眼前似乎只有一个办法——走去何凡堤那儿。
可是不知道要走多久?万一走到夜幕低垂都走不到,又跑出来一只台湾黑熊,要和她做朋友
“sos!何凡堤!快点来救我——”童芸对着何凡堤庄园的方向发出求救电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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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这一两天耳朵特别痒,尤其是今天。
何凡堤边开车边想。谁在拼命想他?
他把车左转进山路,从这里起的每一寸土地,都登记在他名下。
咦?前面那部车子似乎是抛锚了,一个女孩正弯身从后车厢里拖出红白相间的三角架。
何凡堤一面按下喇叭,一面盯着她的长腿和俏臀,心想这女孩身材不错时,忽然,那个女孩转过身来。
他大失所望。这女孩只有脖子以下可以看,以上唉!这女孩真可悲,年纪轻轻,就长这么多的老人斑。
他把头伸出车窗外“需要帮忙吗?”
何凡堤!
童芸的眼睛像圣诞树上的灯一样亮了起来。她心里正念着他,他就出现了,看来他们有心电感应喔。“非常需要,这部混蛋车子不动了。”
他下车,走到她面前。“怎么会?”
“谁知道!它就是无法发动,我猜它大概是大限到了。”
“汽油呢?”
“几乎满水位,都可以开到高雄去了。”
“你要我发动试试看吗?”
“我试过,不过没关系,你尽管试。”何凡堤很有骑士精神。
他坐到驾驶座后,转动钥匙,引擎果然不动。
他下车,打开车前盖。“这部车你买多久了?”
“才一年多,不过它是部二手车。”
“你大概很少送厂保养。”他伸手到仪表板下,拉开长方形的镶板,露出了引火线,镶板底层有个装备用的盒子。
他换好了零件,装回镶板“修好了,你发动看看。”
她滑进驾驶座,转动点火器,引擎随之怒吼。他一手按在车盖上,弯下身来对着车窗里的她说:“小姐,你要去哪里?你现在是在私人产业上,这条路只会通到我的庄园。”
“我就是要去你的庄园。”
“搞了半天,原来你就是李康给我找来的模特儿!”他不明白李康怎么给他找这么一个麻子来?画她,谁会买啊?
“我不认识什么李康,也不是模特儿。”
“你不是李康找来的模特儿,那你是谁?”他盯着她,这对天真的大眼睛给他一种很眼熟的感觉,但却无法确定书在谁的脸上看过。“我们从前见过吧?”
她微笑的说:“我们可能前世见过。”
“别闹了,你到底是谁?”
“你看不出来吗?给你一个提示。”她鼓起脸颊,把自己的脸撑胖。“这样呢?”
“这样像蟾蛉。”他之所以不说青蛙,而说蟾蛉,是因为她的脸和蟾蛉的脸比较吻合,都有很多斑点。
一个人的脸上怎么能长这么多的老人斑?多到令人眼花撩乱,不仔细看根本看不见眼睛、鼻子长什么样。
其实她的五官生的不差,尤其那对灵秀的大眼睛,只可惜老人斑坏事,一斑遮三美。
“我是童芸啦,王明的表妹。”
他瞪大眼睛。“你是童芸!”天啊,他情愿她是任何一个人,就不要是童芸。
“素的,我就是那个最爱你的童芸。”她爱慕地看着他。
“请你去爱别人,不要来爱我,我已经有女朋友了。”
“不管,我偏要爱你!”她呜咽的说“我好伤心喔,我这么爱你,你却完全看不出我来。”唉,她不指望他还会记得他上飞机前和她的海誓山盟。
“你变瘦了,我看不出来很正常。”
“你应该说我变漂亮了。”
漂漂亮?他真佩服她说得出口。虽然她现在的样子比她十三岁时恐龙妹的样子好多了,但根本沾不上漂亮的边。“不对呀,我记得你小时候脸上没有半点斑埃”
“斑点是后来长的,可能是吃减肥药的副作用。”她又说“何凡堤,我可不可以在你的庄园住一阵子?”
“不可以,我不希望我作画时有人吵我。”他毫不考虑便拒绝她。
怎么,她以为他们住在一起,他就会对她日久生情?
那是不可能的,她也不看看自己的尊容。癞虾蟆想吃天鹅肉的成语用在她身上,再恰当也不过了。
“我绝对不会吵你作画。”她拉着他的手摇过来晃过去。“拜托啦,不要这么小气,你的房子里一定不只一间房间,分我一间住嘛。”
从以前他就知道她的脸皮比城墙还厚,绝对会死赖着不走。他得想出办法赶她走。“本来有一个山地女孩帮我打扫洗衣煮饭,但是这几天她家里有事,不能来,如果你愿意做那些家事,我可以让你留下来。”
王明告诉他,童芸是童氏和王氏两家族惟一的女孩子,两家族的长辈都宝贝得很,从小茶来伸手,饭来张口,没吃过一点苦,像这种捧在手心上的女孩,一定不愿意做女佣。
“我愿意。”只要能留下来,叫她做牛做马都可以。
看来她留意坚强。“不是愿意就好,如果你饭做的不好吃,衣服洗的不干净,地扫的不干净,我马上叫你走路。”
“晚上让你尝尝我的手艺,如果不满意,包退。”为了做他的好太太,中菜、日本料理、法国菜、意大利面、披萨、西班牙海鲜饭她全会,而且她还去学脊柱按摩术,他哪天要是哮喘发作,她可以减轻他的痛苦。
何凡堤无奈地上车。先让她做女佣,一星期后,他再找些借口把她赶出他的生活。
可是他心里一直有个感觉,自己似乎一辈子也甩不掉这个老人斑女孩。
这个感觉真是太恐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