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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你总是阴魂不散?”裴裴活像只小刺猾似地怒瞪着眼前比她高出一个半头,且前额还有一撮耀眼金发的男子。
“我怎么知道?”穆智孝闷闷地说。
“还说不知道?”裴裴柳眉倒竖,凶巴巴地道“你三天两头就跟我来段‘巧遇’,一定是你派人跟踪我,否则绝不可能会这么巧。”
实在没道理呀!打从在方伟婚礼上,她对头一次见面的穆智孝来个令他难以忘怀的下马威之后,他俩便会三不五时在一天当中碰头好几次。
闻言,穆智孝脸上立即堆满鄙夷的表情“你想得美!谁喜欢跟你来段‘巧遇’,派人跟踪?我又不是整天闭着没事做。”语毕,他便自顾自地朝自己的跑车方向走去。
“喂!”裴裴抢先一步地挡在他和车门之间。
“你又想做什么?”穆智孝不耐烦地蹙着眉头。
“你污辱我!让我的自尊受到严重的伤害。”
穆智孝的眉头打个结“你又在发什么神经?”
“你才神经!”裴裴顶了回去“你为什么会认为和我龙裴裴见面会让你感到无聊、闲着没事做,看见我不好吗?”她有些气恼。
想她龙裴裴是个让人见了就爱,让人捧在手心呵护的天之娇女,一头乌黑长及腰的秀发、柳眉杏眼、挺鼻樱唇,标准的美人儿,别人想看她,她还不见得肯给人看呢!现在这个穆智孝居然还那么不识相。
穆智孝的眉峰又打个结,他发觉这女孩果真不好惹,而且他对这种麻烦人物一向是敬而远之,尤其是每每一想到那次在方伟的婚礼上,她无故的赏自己两个锅贴后,他心里就更不是滋味了。
可他就是始终有一点搞不清,自己就是在那之后,不管何时何地,他都会跟他面前这所谓的“麻烦人物”碰上好几次面!不知是真巧合还是他们特别有缘,走到哪就碰到哪,且每次总被这鬼妮子搞得伤痕累累,再不就是身旁的东西会有所损害。
有次则更惨,她竟然因为斗不过他而气急败坏地推他去撞车,幸好当时他反应颇快而闪了过去,不然他可真会英年早逝喽!
说来说去都怪他老妈,有事没事就爱惹些祸来让他们家中的人兄弟受,不过算来算去,还是他穆智孝最为可怜,沾来一身“鱼腥味”
“请让开。”他将她拉开远离他的车门“是你先声明咱们最好别碰面的,要是下次我们再‘不小心’碰上面的话,拜托你装作我们不认识可以吗?”
裴裴瞪着眼,她就是故意爱跟他唱反调“不要,既然认识,我干么还要装作不认识你?敢情你是嫌我龙裴裴碍着你的眼?”她忘了先前自己当着她父亲的面信誓旦旦所说的话。
将母亲唐心群要他买的东西放人车内,穆智孝不太起劲地回答:“就算是吧!”
“可恶,穆智孝,你去死吧!”裴裴一抬脚就朝他的胯下踢去。
穆智孝敏捷地躲过她出其不意的攻击“喂?君子动口不动手哦!”“可惜我不是君子。”裴裴再一脚踢去“你没听过孔老夫子说:‘惟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你再这样,我就不客气了。”
“那你就试试看!”裴裴从腰上的万用包掏出一样东西,迅速抹了一大把在穆智孝的手上。
“你在我手上抹了啥东西?”
“你不会自己看?”裴裴趁他戒心有些松懈时,将他的手举起往他脸上打去,目的达成后就哈哈大笑地溜之大吉。
“喂,可恶。”穆智孝的手粘在自己的脸上扯不下来。
一直躲要角落里看戏的一位穿着黑色西装,还戴副黑色墨镜的男子,无奈的叹气摇头,他拿起手上的大哥大迅速按了几个键。
可怜的男人!他在电话被端接通之前,心里暗自同情着穆智孝。
龙飞将话筒放下,太阳穴隐隐作疼,令他忍不住伸手揉动。
一旁正准备向龙飞报告公司近况的龙谦,在看见龙飞这种举动后,不解地问:“义父,怎么了?看你似乎一副很烦的样子?”
龙飞皱着眉,手则动得更厉害。
“是不是裴裴又闯祸了?”这是龙谦脑中第一个窜出的念头。
龙飞摇摇头“别说了,我真是愈来愈后悔!”他一副“悔不当初”的表情。
“咦?”龙谦对义父的话事情到疑惑。
“就是帮裴裴私底下和心群的儿子订下婚约。”龙飞道出理由。
“跟唐姨的儿子?”龙谦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他故作镇定地低头看着公文“我怎么没听你提起?”
“这也是最近的事。”龙飞叹着气“那天我跟裴裴提起,她还气得摔了我几只古董花瓶,害得我蹲了一整天的厕所呢!”说到这,他就满肚子气。
“裴裴还是小孩且又玩心太重,再说你又没经她同意就自作主张为她订下这门亲事,她当然不高兴。”
龙飞又叹口气,将背靠在沙发椅背上,语重心长地说:“龙谦,你知道我一直都在遗憾自己曾经错过一个机会”
龙谦抬起头望着义父,并静下心地倾听着。
“那就是不懂得把握自己深爱的人,而让那个向来和我格格不人的臭皮穆给抢先一步夺得佳人的芳心,所以你能教我不遗憾终身吗?”龙飞提起当年的往事,便愤怒地想起穆允杰那副得意的嘴脸。
“义父,你所指你曾错失过让你遗憾终身的女人是唐姨,那”
“没错,那个臭皮穆就是你唐姨那不要脸的老公,穆允杰。”
龙谦曾多次和穆允杰夫妇打过照面,心里总不明白为何每次他们来,穆允杰总站在唐心群前面,虎视眈眈地看着龙飞的一举一动,且还满是敌意,对唐心群像是在保护自己私有的财产般的谨慎,不过这会儿他懂了。
“既然这样,你为何还要让裴裴嫁人穆家?”他不懂。
“就因为唐心群是我的遗憾,既然成不了连理,那结成亲家也不错。”说至此,龙飞又不免垮下脸“但是裴裴似乎从不给她未来的夫婿好脸色看,我想这桩婚事可能‘危在旦夕’。”他衷声叹气着,他真不晓得该如何跟唐心群解释女儿的顽皮刁钻,想想他和唐心群故意安排他俩的巧遇,可每每总搞得穆智孝伤痕累累,尤其是这次他女儿拿强力胶涂在穆智孝的手上,甚至还害得他的手粘在脸上差点拔不下来龙飞的头,又隐隐作痛。
“义父,别太操心,一切顺其自然吧!”龙谦苦涩的发觉自己仅能说出这句。
龙飞意味深远地瞅着面前的人“龙谦,别抱太大的希望。”他意有所指。
“我知道。”龙谦闷闷地点着头。
龙飞暗自无奈地叹气,他不是老糊涂看不出龙谦对裴裴的情愫,只是他心中最佳人选是唐心群的儿子穆智孝,所以他也只有向龙谦道歉了。
穆智孝一脸像被人倒会讨不到钱般地“粪面”出现在他们三剑客常聚在一起的pub内,他二话不说的一**就坐在他们固定的位子上,一开口就点了杯辛辣的烈酒,像喝开水般地一饮而尽。
柏宇贤才刚从国外出差回来,已坐在这等待他许久了,在看见他如此的饮酒时,吓了一跳。
假使他没记错的话,目前仍在国外蜜月旅行的方伟,在遇见他那“口子”时,也是这样不要命的牛饮,怎么个性向来谨慎、稳重的穆智孝也有此失常的举动?该不会也是
“智孝,你该不会也为女人的事心烦?”柏宇贤问出心中的疑问。
“噗!”穆智孝刚人口的酒在听完他的话后全喷了出来,然后一阵猛咳。
柏宇贤像得到答案般地自顾自地点着头“果真没错,被我说中了。”
“错!错得一塌糊涂!少在我面前提到那些麻烦女人!”穆智孝铿锵有力地咬牙否定。
“难道你要我跟你提男人?”柏宇贤打趣地道,但却遭对方投来的杀人的目光。
“管住你的舌头,我现在心情糟透了,要是你不想遭池鱼之殃的话,你最好闭嘴。”穆智孝声色俱厉警告柏宇贤这不知死活的“七月鸭子”
柏宇贤自讨没趣地耸耸肩,喝着自己的酒,突然pub内的一角传来一阵骚动吸引他的注意,他推推在旁独自喝起问酒的穆智孝。
“干嘛?你没看我在喝酒吗?”穆智孝满是不悦地道。
柏宇贤没理会他的不悦,只是一副看好戏地直瞧舞池另一边引起骚动的地方“那边好像有人要打起来了!”
“人家打架干我们屁事。”穆智孝朝他翻了白眼,然后运自地饮着自己的酒。
不久“喂!阿孝不对劲耶!”柏宇贤紧张地捉他的袖子“你快看,那个小蚌子的小女孩实在太不知死活了,她竟敢独自一人在那群看似不好惹的男人中,指着其中一人的鼻子骂,愿上帝保佑她!阿孝,你想个办法救那个小女孩,否则到时那群人发起狠来,那女孩就完蛋了。”他着实为那不知死活的小女孩捏把冷汗。
穆智孝重重地放下酒杯,攒眉蹙额地瞪着柏宇贤,怒道:“喝你的酒,少去多管闲事。”这时,一个令他十分耳熟的声音传来,使他不得不顺着声音的来源看去,这一看他便见到一个足以令他昏倒的场面。
又是那个十足十的惹祸精!穆智孝在心中恼怒地暗骂。
穆智孝所言的惹祸精刚好是柏宇贤口中不知死活的小女孩,龙裴裴。
“颜景,你把郁蓉藏到哪去了?”裴裴怒气冲冲地朝坐在一群人中间的男子,大咧咧地指着他的鼻头问。
那名被她玉指所点到的男子,慵懒地扯动唇角,似笑非笑地吸饮杯中的烈酒,并不打算回答她的话。
裴裴见状更怒气丈千“颜景,你这死王八蛋,你究竟打算对郁蓉怎么样?难道你害她还害得不够惨吗?她为你吃了那么多苦头,你究竟打算对郁蓉如何才肯放过她?在她好不容易决定离开你时,你为啥又把她藏起来?要是你不把她交出来,我龙裴裴肯定跟你没完没了。”
收敛起唇边的笑意,颜景冷峻着面孔,声色俱厉地咬牙道:“这是我的事,用不着你管。”
裴裴气死了!“笑话!什么用不着我管?喂,搞清楚,我跟郁蓉可是患难见真情的‘列忠兼换贴’的姐妹,你算哪根葱?别以为郁蓉爱上你,你就可以限制东、限制西的。”
“龙小姐,你说话客气点!”其中一位穿着紧身黑衣的男子出声道“别以为你是龙飞的女儿就可以跟我们黑鹰集团的首领撒野,你教我们首领的面子往哪摆?”
“阿澳!”颜景厉声制止。
裴裴闻言气愤地将箭头移向那位叫作阿澳的年轻男子身上“我是龙飞的女儿又怎样?龙飞算是什么东西?他又不是啥三头六臂的怪物,你们要面子不会去拆他的招牌啊?”
颜景重重地吐了口气,长脚一伸站了起来,他身旁的人也纷纷跟进,现在他已没有任何喝酒的雅致了。
“颜景,做什么?我不准你走,除非你把郁蓉交出来。”裴裴费力地想拦住比她高出一个头的颜景。
颜景冷眼看她“今天我是尊重你父亲,才让你指着我鼻头骂,但我劝你凡事别太得寸进尺,免得惹祸上身,否则连你父亲龙飞恐怕也罩不住你,郁蓉我是不会交给你的,有办法你就尽量拦我的路。”
裴裴气得发抖,他竟敢瞧不起她“好,这是你说的,不管我用任何方法拦住你都行。”她当下即从她那万用包中掏出某样东西,但却突然被人由领子拎起。
裴裴吓了一跳地惊叫:“啊!哪个王八羔子偷袭我?”
“你闭嘴。”一直在旁观看的穆智孝,趁她闯下大祸之前,迅速地用他刚解下的领带将她的双手牢牢地绑住。
惊愕地盯着自己被牢牢绑住的双手,裴裴双眼冒火地扭头看着捆绑她手的人“穆智孝,你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竟敢绑我的手!”
没理会她的怒意,穆智孝示意直在旁看着好戏的柏宇贤“拿布来。”
“你又想干么?”裴裴下意识警戒地瞪着他。
接过眼神颇为暧昧的柏宇贤所递来的湿布,穆智孝狠狠地瞪他一眼,便将注意力移向自己身前这头泼辣的小母狮“想让你闭上嘴,就只有这办法。”
“你要是敢,我就跟你没完晤晤”接下的话已被穆智孝毫不留情地用湿布塞住了,裴裴不能置信地只能用杏眼瞪着他。
颜景有些欣赏地对穆智孝扬了扬眉,然后他身旁的那群人纷纷拍手叫好,可裴裴是看在眼底、气在心里,穆智孝潇洒地向颜景做了个请的动作,颜景唇微微扬地带领他身后的那群人离去。
不久,pub外便传来阵阵汽车发动的轰轰声音,及扬长而去的呼啸声。
柏宇贤吹了一连声的口哨,对pub外庞大的重型汽车阵容感到叹为观止“哇塞!原来我刚刚所看见的重型汽车就是他们的,真帅呆了!”
穆智孝白了他一眼,便将裴裴口中的布拿开“好了,你别瞪我了。”他边说边拆掉绑住裴裴双手的领带“刚要不是我及时救你,你可又要闯祸惹麻烦了。”
“谁要你假好心?”裴裴揉揉被他绑痛的双手,气呼呼地朝他大吼“你现在要我上哪去跟他要我的好朋友?你这自以为是的猪。”
“唉!小女孩,你怎么骂起你的救命恩人了呢?”柏宇贤又发挥他的“功能”问了个不知死活的问题。
穆智孝无奈地朝天花板翻翻白眼,而裴裴则是直怒视着柏宇贤。
柏宇贤突然感到有股莫名的寒意直爬上他的背椎,他小心地看着穆智孝,问道:“我有说错话吗?”
穆智孝叹气又摇头“惹熊惹虎,千万别惹到疯丫头。”
裴裴狠狠地在穆智孝的胸膛上给了他力劲十足的一拳“死穆智孝,你去死啦!”在经过柏宇贤身旁时,她又狠狠是踢他的小腿骨一脚,然后就从自己的万用包中拿了一瓶黑色墨汁出来,全洒在他们身上,咬牙切齿地道:“让你们去非洲当土人算了。”随后拂袖而去。
柏宇贤痛得弯下身子,挨近穆智孝,道:“我们真不该趟那浑水,瞧你看我们这副德行!”他哀叫着,十分不忍地看着自己身上这件昂贵的西装上的黑墨点,看来这件昂贵的西装得报销了。
穆智孝长长地吐了口气,对于自己所面临的种种恶运似乎已看开了。
“走,继续喝我们的酒。”他道。
“还喝啊!”柏字贤怪叫。
“不然你想如何?”
“一身的狼狈样,我要先回家洗去这身霉气,祈祷以后最好别再碰见那只母老虎。”这是他最狼狈的一次。
“对啊!最好祈祷别再碰见她。”穆智孝自我解嘲地道。
他和柏宇贤两个大男人彼此搭着肩,离开这喧哗的地方,将此留给夜猫族继续狂欢。
难得的一个好假日,穆智孝穿了套纯白色的运动衫,踩着轻松的步伐走下楼,来到客厅处时却发觉他母亲坐在沙发上,眼神怪异地直盯着他看。
穆智孝下意识地检查自己身上是不是有何不得体的地方,确定没问题后,他才开口问道:“妈,我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不然你为什么直盯着我瞧?”
唐心群撇了撇嘴,答说:“怎么?你老妈我没事就不能盯着你看吗?啧,不肖子!”
穆智孝啼笑皆非“妈,拜托,我又哪里不肖了?你要我做的哪件事我没做到?”
唐心群睨了他一眼,扁了扁嘴“你还敢说你都有做到。”
“本来就有。”
“有才怪,有你个头啦!我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个‘没路用’的儿子?”
“等等、等等!”穆智孝揉了揉眉心“妈,你要是对我有什么不满意的话,请你一口气地说出来,你这么跟我打哑迷,我永远都无法知道自己究竟错在哪?”
“还会错在哪?我问你,你最近跟裴裴进展到何种程度?”
“这个问题重要吗?”他抹了抹脸。
唐心群杏眼圆睁“你认为你妈我问的问题很无聊吗?”
本来就是!但穆智孝聪明地没讲出来,免得到时又挨一顿排头吃。
“尚在努力当中。”他只好拿这句话来打马虎眼。
“什么‘尚在努力中’?我看你躲避人家是‘惟恐不及’。”唐心群一语道破穆智孝的心虚。
“妈——”穆智孝有些气恼“你随便地塞个人给我,你究竟有没想过或许我们对彼此都没任何意思?”
“你不和人家试着相处看看,怎么会知道裴裴对你没意思?再说我唐心群所生的儿子会比人家逊吗?”唐心群重重地拍拍她儿子的肩。
穆智孝差点岔了气,抗议道:“妈,你想谋杀我不成?”
“哪里舍得?”唐心群笑眯眼“我可是在为你打气呢!”
他有些苦笑“是!经老妈这么一‘打气’,不中气十足也不行了!”
“这就对啦!”唐心群没听出他的弦外之音,逞自说道:“你只要放胆去追,别管任何事,也别忘了背后有老妈替你撑腰。”
闻言,穆智孝只有苦笑的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