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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袭白衣出尘，气质清冷的剑尊亲至问剑宗的招生山脚下。
连煦顺着赵诺的手掌指明方向看去。
一名合身素衣，鸦黑长发的少年等待在远离测灵石的另一端。
姿态闲适的少年低调却耀目。
旁边的少年们吵吵闹闹，他躲在一棵枝繁叶茂的古树下遮凉，嘴角带笑的张开手掌端详了一会，将细长的骨节合拢弯曲，发出咔嗒咔嗒的声音。
连煦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他的侧脸。
长老走到少年前面，连煦身形未动。
“长老，我可以走了吗？”
赵诺小心翼翼地请示剑尊。
少年见长老眼神看向别处，好奇地顺着视线对视上连煦。
他有一双干净清澈的黑眸，温柔的脸上仍然带着几分的笑。
连煦走过去，“本尊收你为徒，可好？”
少年笑容一滞，随即礼貌拒绝道，“谢谢你，不用了。我是凡人，不能修灵的。”
“你有灵根，是天灵根，与本尊一样，本尊教你。”
对方沉默一会才道，“谢谢，我不愿意。”
“为何？”
少年有些失落，“我真的修不了灵。”
“无妨，本尊愿意帮你。”
“帮什么都可以？”
“自然。”
少年忽而抬头看向连煦，黑眸明亮满含希翼，“我不用你帮我什么，不过当你的徒弟可以住在这里吗？”
“自然可以。”
“嗯嗯，谢谢你，我叫离燕弄。”
赵诺提醒道，“燕弄，这是问剑宗、剑道峰峰主，灵界剑尊。”
“连煦。”
赵诺问，“尊主是收燕弄为亲传还是记名？”
离燕弄看向连煦，“剑尊，我适合记名。”
“那就记名。”
连煦带他上剑道峰。
“你以后就住这里。”
“谢谢剑尊。”
“你该唤本尊为师尊。”
“我……不能只叫剑尊吗？”
“随你。”
“嗯嗯，剑尊。”
“有事可来寻本尊。”
“燕弄明白，谢谢剑尊。”
翌日早晨，少年叩响他的屋门，“剑尊，我能下山吗？”
连煦打开门，“为何下山？”
离燕弄不好意思道，“剑尊，我是凡人，要吃饭的。”
连煦低头看他，“本尊陪你去。”
离燕弄连忙摇手回绝，“不不不不用了，燕弄谢过剑尊好意。”
“早去早回。”
“燕弄明白。”
少年傍晚时分才回来。
夕阳半坠，云霞满天，剑道峰的景物被洒上一层柔和的金色。
少年清彻干净的声音透着欣悦，“剑尊，我回来啦。”
隔着屋门，连煦应了他一声。
过了几天。
连煦去了离燕弄的屋子。
他有些惊讶，“剑尊怎么来了？”
连煦看着他道，“今日本尊教你剑术。”
剑术是剑道入门的基础。
剑意是剑术的最高境界。
心志坚韧的凡人也可凝出剑意，只是没有修为加持，实力不高。
执剑运灵的剑修战斗能力是极为强大的。
习剑道者剑意愈强，修为也愈强，二者相辅相成。
少年略一思索，“好呀。”
两人走出屋外的平地前，一株通体流动微弱光泽的梨花灵树纷纷落落着白色花瓣。
连煦折了一枝梨花枝干递给离燕弄。
少年接过梨花枝，“原来剑尊是这样练剑的吗？”
“不是。”
“嗯？”
“你先练剑意。”
“喔。”
离燕弄挥霍手中的梨花枝，很快梨花枝上的花瓣就掉光了。
连煦眉尖微蹙，“不是这样。”
“本尊教你。”
连煦重新折下一枝梨木，转身对着离燕弄，姿容清冷，眉目如画，白衣飘逸。
墨发随身形而动，手上的梨木宛如一柄冷冽的利剑，飒然萧寒。
梨木隐隐透出纯净剑气，连煦演示了三招停下，梨木剑气拂过之处被削成平地。
离燕弄睁大双眼，满是崇拜，“剑尊好厉害！”
“看明白了吗？”
“明白。”
“你来。”
少年学着连煦刚刚的招式，挥舞三招，空气中的春风都止住了，梨木脆弱的不显一丝动静。
“剑尊，我好像学不会……”
连着几日，连煦督促他练剑意。
离燕弄道，“剑尊，明日我能出宗吗，燕弄想去铸造一把剑。”
“无需离宗，本尊帮你铸剑。”
“啊，谢谢剑尊。”
少年说，“我准备好材料啦，燕弄先回屋拿过来。”
连煦跟在他后面。
他的房间很大却没有什么摆件，东面占据一墙的长架置物格柜空空如也，其余的柜台上面也单调得很。
少年打开一扇黄梨花木柜子，从里面抱出一块透明纯净的大石头。
连煦说，“这是琉璃石，是凡品。”
离燕弄点点头，“剑尊可以帮燕弄把它铸造成剑吗？”
连煦神色有几分不解，“你不要灵剑，你若是想要灵剑，天品灵剑本尊都能给你。”
为什么不问本尊要？
离燕弄乌润的眸子望向他，语气郑重又疏离，“谢谢剑尊，只是我不愿接受任何人的馈赠，燕弄还不起。”
你是本尊徒弟，不用你还。
连煦凝视他。
“罢了，明日过来寻本尊。”
连煦带走了琉璃石。
第二天，把琉璃剑交到离燕弄手里。
少年爱不释手，明丽的容颜灿烂生动，“谢谢剑尊，燕弄很喜欢！”
在连煦的尽心教导下，离燕弄摸到了剑术的大门。
但他没有修为还修不了剑道。
离燕弄用琉璃剑拂出剑气，冷香洁白的梨花簌簌飘落，漫天纷飞。
“剑尊，这样算是成功了吗？”
“勉强。”
离燕弄依旧没有可以修炼的迹兆，连煦只能教他剑术。
“剑尊，燕弄可以看看你的斩清剑吗？”
连煦意念一动，一柄泛着冷光的灵剑浮现在手中，他把剑横在身前。
剑尊的本命剑，斩清剑斩妖除魔，斩清剑落，神魂俱灭，再无来世。
离燕弄凝神看着斩清剑，黑眸看不出情绪。
许久，他说，“斩清剑下无亡魂。”
少年一有空就下山，连煦任由他去了。
六天后，问剑宗主上山。
张仪尊敬道，“师尊安在，弟子来时在路上遇见了燕弄师弟，弟子与他甚是投缘，弟子有空会教导燕弄一二的，请师尊放心修炼。”
“如此甚好。”
张仪走后，第二日，少年在门外问他。
“剑尊，我能搬去归学峰住吗？”
连煦走出去。
“为何？”
“归学峰有灵学堂，我想去学习知识。”
“本尊可以教你。”
离燕弄婉拒，“燕弄麻烦剑尊太多了，还请剑尊不要将时间花费在燕弄身上了，燕弄自己可以。”
连煦垂下眼，淡淡道，“你去吧。”
少年的屋子没有什么属于他的物品，他带走了那柄琉璃剑。
剑道峰恢复了往日的沉寂。
离燕弄没有再上过剑道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