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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数日后,南宫宇一行人总算风尘仆仆地回到了南宫府。
南宫宇洗去一身的疲累后,在书房仔细听着秦陆谦述说这段日子府里所发生的大小事。
听完秦陆谦的叙述,南宫宇不禁沉思起来“你的意思是,佟宁不但会武功,而且在进府的当晚就和外面的人见了面?”
秦陆谦点头“没错!她是从后花园翻墙而出,和来人聊了几句后便又翻墙回来。”
南宫宇微皱着眉站起身,在书房内踱步“你有派人跟踪那个和她碰头的人吗?”
“跟是跟了,不过对方的轻功了得,咱们的人没能跟上。”
“没跟上?”南宫宇停下脚步,摩挲着下巴。
如果连秦叔派去的人都没有办法跟上,那么对手的实力应是不可小觑。“那么佟宁呢?依你看,她的武功如何?”
“还不太清楚。”想起那天冬泞儿跃上树枝的动作并不灵巧,甚至有些笨拙,秦陆谦便道:“不过,就我那天在后花园所见到的,她应该不难应付才是
南宫宇也认为应是如此。
他轻轻点了点头“那这几天呢?她没有再出府吗?”
“没有!不过,为了避免她的女儿身会节外生枝,这几天我暂时将她安排在梁东的房里。”
梁东是南宫宇的贴身小厮,最近因为住在乡下的母亲病了,告假回乡探病。
秦陆谦忧心忡忡地道:“可能是因为近水楼台的关系,佟宁这些天老是趁着夜晚潜入少爷房里探查。就连这间书房也不知被她探过多少次。少爷,你看这事该怎么处理?”
南宫宇的眉头皱得极深“有被她查探出什么吗?”
“那倒没有!”秦陆谦道:“账簿这些天一直都在我房里,她不可能找到的。”
账簿?这会是她的目的吗?南宫宇眉头纠结“那她现在人呢?”
“应该在房里。”
南宫宇点点头,坐回椅子上“秦叔,这几天辛苦你了。时间不早了,你早点回去歇息吧!一切等明天再说。”
秦陆谦应了声后就退出书房。
南宫宇坐在椅子上沉思良久,而后站起身走出书房,来到冬泞儿所住的房门外。
纸窗里隐隐透出烛光,可见她并未入睡,他抬起手,敲了敲房门。
“谁?”屋里陡然传来一阵收拾纸张的声音,冬泞儿的声音难掩慌张“是谁?”不知怎的,南宫宇一听到冬泞儿的声音,便不由自主地扬起嘴角,她的声音莫名地让他紧绷的心情放松下来。
他清了清喉咙“是我,南宫宇。”
屋内立刻传来一道抽气声,接着是一阵碰撞声“你你等一下,我我马上去开门。”
南宫宇根本不急着进屋,因为,透过纸窗就可以大概知道她在做什么。
好不容易,冬泞儿总算开了门。
看她那慌张的模样,南宫宇忍不住在心里直摇头。
她脸上根本什么也藏不住,他的仇家派她来卧底,铁定是脑子有问题。
“对不起,我看这么晚了,你房里的烛火还亮着。就绕过来看看。”南宫宇故意漠视她凌乱的头发。以及身上单薄的单衣,一派悠闲地走进房里。“怎么还没睡?”
她当然还没睡啦!他今天刚回府,她得想办法飞鸽传书,告诉庄主这个消息。
“我正好要睡。”她急忙说道。
南宫宇轻点着头,锐利的眼眸梭巡房内一遍,看到枕头下露出书信的一角,他假装没看到,又移开视线“是吗?你要睡了吗?”
“是”冬泞儿此刻也瞄到枕头下没藏好的书信,她不动声色地移到床边,一**坐在床上。试图将书信藏好。
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她刻意找了个话题“南宫少爷,这一趟出门很辛苦吧?”
看冬泞儿一脸的慌张,南宫字眼中带着笑意,他刻意转过头,好让她不用藏得那么辛苦。
“出门在外当然辛苦”他摸了摸桌上的毛笔和砚台,问道:“你认得字?”
“啊——”冬泞儿紧张得自床上站起身,急着要收拾桌上的东西“呃,我我”
“你不会不认得字吧?”南宫宇闲适地坐在桌边。
看着冬泞儿慌乱的神情,他用食指轻轻地搔了搔脸颊“不然你弄这些文房四宝做什么?”
“我”照理说,一个小乞丐应该不识字的,找不出任何理由来搪塞的冬泞儿,急得不停地冒汗。
“这”这下惨了!她只顾着将书信藏起来,却忘了桌上的文房三宝。
看她焦急的样子,南宫宇真是既同情、又好笑。
“说不出来了,是不是?”他一手支着头,另一只手轻缓地敲着桌子“你有事瞒着我,对不对?”
有事瞒他?
冬泞儿用力地眨了眨眼,一个小头颅摇得像波浪鼓“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南宫宇故意皱了皱眉“你不用再骗我了。其实,自从我第一眼看到你,就已经怀疑你的身分了,你根本就不是什么乞丐,对不对?”他逼问。
闻言,冬泞儿的脸色“唰”地变得惨白,她不断地摇头道:“你没事怀疑我干什么?我我明明就是个小乞丐呀!你也看到了,我穿得破破烂烂地蜷缩在大门外,不是吗?”
南宫宇在心里叹一口气。
唉!她这模样说她心里没鬼,还真是没人相信哪!
他刻意严肃地摇头“不是,事情绝对没有这么单纯。我想,你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一句实话,对不对?”
冬泞儿大惊,心跳如擂鼓“我我是乞丐呀!我发誓我真的是乞丐”
“不是,绝对不是。”南宫宇挑起右眉,斩钉截铁地道:“你就别再瞒我了,关于你的身分,秦叔早就查出来了。”
查出来了?冬泞儿惊骇地喘着气。
这怎么可能?
她自进府以来一直都很小心地避免露出马脚呀!怎么可能让那个秦陆谦看出什么异状呢?
但是,如果她的身分真的曝光的话,那她不就死定了?
冬泞儿踉跄地直往后退,一**跌坐在床上。脸上毫无血色。“你你真的已经知道我的身分了?”
南宫字暗笑得差点得内伤。
他挑起浓眉,嘴角有着抑不住的笑意“没错!其实你根本就不是什么小乞丐,而是邻县佟秀才的儿子,因为家人惨遭杀害,不得不流落街头当乞儿。是不是这样?”
什么?什么佟秀才的儿子?
冬泞儿顿时张大了嘴“我佟秀才?”
“没错。”南宫宇一派认真地道:“前些日子你之所以在我府外徘徊,就是因为知道我认识不少朝廷命官,所以想让我替你申冤,对不对?”
冬泞儿的嘴好半天合不拢“这”“其实你也不用不好意思,你一开始直说不就行了,何必在门外挨饿受冻那么多天呢?”南宫宇故作同情的表情,摇摇头“本来,以我南宫府在洛阳的声望及地位,要替你申这点小冤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只不过”
冬泞儿张着嘴,瞪着大眼直盯着南宫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唉!你可能不知道,我爹和我这两代都以经商为主,那些靠着我爷爷及曾祖父所累积下来的人脉已大不如前。外人不晓得,还以为我们南宫家和以前一样神通广大呢!”
南宫宇又故意大声地叹了一口气“如果你的事只是小事也就罢了,可你这事牵扯得实在太广了,十几条人命哪!我能帮你的十分有限”
冬泞儿呆滞地缓缓摇头“十几条人命?帮我?”
她猛地回过神来,急急地点头。
“啊!没错,我是想请你替我申冤,所以才在府外守株待兔这么多天!没错、没错”
南宫宇也跟着点头,然后一脸为难地道:“你的冤屈我都已经知道了,可是”
冬泞儿顺水推舟地道:“没关系,你如果没办法帮我就算了,我知道我这事是个大案子,你的苦衷我能够体谅的!”
南宫宇像松了口气似的“你能体谅那是再好不过了,不过”
冬泞儿的心漏跳了一拍“不过什么?”
南宫宇扬起迷人的笑“你放心,就算我不能替你洗刷冤屈,也不会在这种时候落井下石地赶你出府的。”
“谢谢谢!”冬泞儿这才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结结巴巴地道:“其实你肯收留我就很好了。至于申冤一事,我会再找人帮我的。”
南宫宇点点头“这十几天来我想过了,最近我的小厮正好回乡探视他娘,而你如今又是孤苦无依”他笑得十分和煦“不如这样吧!你就暂时当我的小厮,如何?”
“当你的小厮?”冬泞儿的眼睛瞪得如铜铃般大。
她没听错吧?
能顺利地混进南宫府已是她意料之外的事,如今竟然又得以名正言顺地跟在南宫宇身边?
天。如果这一切都是老天爷赏给她的大礼,那她岂有不接受的道理?
只因如此一来,她不但有更多的机会可以查探南宫宇的虚实,还可以找机会让他一命呜呼哀哉哪!
到时候。看谁还敢说她冬泞儿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人!
冬泞儿不加思索,立即点头如捣蒜“好!我一定会做个最好的小厮,绝对不会让南宫少爷失望的。”
最好的小厮?南宫宇眼中尽是笑意,点了点头“那是最好不过了,我相信你一定能胜任愉快。”
他站起身。“那么你早点休息吧!记得明天一早就到秦总管那里,他会告诉你该做些什么事的。”
“明天一早?”这会不会太快了?虽然只是当一名小厮,但是,他总该给她一点时间做好心理准备吧!
南宫宇挑挑眉“怎么?有问题吗?这些日子身边缺个人替我打点东、打点西的,实在很不方便,所以,我才会急着跑来问你的意思。”
“没问题、没问题!”生怕南宫宇改变主意,冬泞儿只得赶紧点头道:“我明天一早就会去找秦总管的,你放心好了!”
“很好。你是佟秀才的儿子,我相信以你的能力,当一个小厮应该是绰绰有余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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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宇走到冬泞儿面前,垂眼看了她好一会儿。
看着、看着,心头不禁痒了起来。
虽然她一身男儿装扮,但是,在这晕黄的烛光下,她那若隐若现的白皙颈项越发吸引人,看得他浑身都热了起来。
不知不觉中,他伸出手想替她将肩上纠结的乱发给挑开
冬泞儿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
她猛地向后退,反射性地紧抓着衣襟,眼里尽是恐惧“你——你要干嘛?”
冬泞儿不经意的动作,让手里拈着她的一绺发丝的南宫宇,直盯着她胸前不放。
因为,她扯紧衣襟的动作,凸显了她那圆润的曲线,尤其那两颗粉色的小花蕾,更是成熟得像要透出单衣似的。
这一幕让他看得喉头干涩,根本无法发出声音!
天!他是个十分正常的男人,此情此景,让他如何忍得下去?
南宫宇深吸一口气,勉强转过身“你别这么紧张,我只不过看你的头发乱了,想替你顺顺而已。”
替她顺头发?他一个大男人的,替小厮顺什么头发?
冬泞儿皱起眉头,谨慎地看着南宫宇“不用了。反正待会儿睡觉又会弄乱了。”
睡觉?
南宫宇脑中不由得浮现她酣甜的睡容,那副青光无限好的旖旎画面,令他的下腹起了一阵骚动。
他不能再想下去了!看来此地不宜久留,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南宫宇再次深吸一口气,清了清喉咙,沙嗄地道:“时候不早了,你睡吧!我出去了。”
“嗯。”冬泞儿紧抓着衣襟,戒备地直盯着南宫字不放。
走了两步,他又回头看她,重重地叹了口气,这才走出房门。
待南宫宇离开,冬泞儿紧绷的神经才放松下来,急急地走过去将门关上。
她靠在门板上擦了擦额上的冷汗,在心里直呼好险。
她还以为自己的身分被南宫宇给识破了,没想到他竟说她是佟秀才的儿子!
也多亏她平日有烧香,老天爷才会保佑她哪!
只是,南宫宇刚才的举动怎么这么奇怪?眼神暖昧极了,瞧得她浑身起鸡皮疙瘩。
难道自己走光了?她陡地倒抽一口气,连忙拉拢单衣,低头看着自己。
奇怪,什么也看不到啊!
那他刚才那是什么眼神?
冬泞儿搔了搔头,百思不得其解。
唉!算了,她一定是被他突然的到访给吓得神经错乱,才会这样疑神疑鬼的。
她走到床边坐下,再也抵挡不了瞌睡虫的侵袭,大大地打了个呵欠!
好累呀!这几个晚上她“任务”繁重,一直都没有好好地睡过。
如今南宫宇回来了,她也不能再夜探他的房间了,今晚还是早点休息,养足了精神,明天若有机会宰了南宫宇,也才不至于失手!
懒得走到桌前将烛火吹熄,她深吸一口气。嘟起小嘴,隔一段距离试着用内力将烛火吹熄
试了两次,烛火晃了晃,就是不熄。
冬泞儿叹了口气,无奈地走到桌前吹熄蜡烛,然后回到床上,拥着厚厚的棉被渐渐沉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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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早上,公鸡早已啼得嗓子沙哑,冬日难得一见的太阳也晒上枝头好一会儿了。
而仍在和周公下棋的冬泞儿,在接近午饭时才酣酣地醒来。
她先是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一副睡足了且精神十足的模样,嘴里一边咿唔着,一边伸着懒腰
突地,她瞪大眼,僵住了身子,一骨碌地跳下床冲到窗边,看着当空的日头,心里一阵发凉。
惨了!怎么会睡过头呢?她明明记得入睡前。她还告诉自己得早起哪!
她急急地梳洗一番,而后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出房门,快步奔跑在迂回曲折的长廊上。
这下真的不得了了!南宫宇一定会反悔,不用她这个懒惰的小厮的。
冬泞儿跑得很急,在一个转角处不小心撞到一堵厚实的肉墙。
“噢!”冬泞儿撞得头昏眼花的,摸着发疼的鼻子,来不及看清来人就急急地想绕过“对不起,借过”
“这么急,想去哪呀?”南宫宇醇厚的嗓音自冬泞儿头顶传来,他稳稳地扶住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