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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针悄悄的往前移了两格,时间是凌晨三点整。
房门被无声地推开了,骆沁洁拢着她破碎不堪的衣服。
悄声的走过客厅往大门处。
她的双眼红肿,很明显的,她刚才独自在房里时,仍是不时的痛哭。
她的步伐在看见瘫躺在单人沙发上,闭着眼睛酣眠的冷禹阳时停歇了下来,她静静地打量他许久,眼申泛着苦楚。
也许是笃定冷禹阳是睡着了,骆沁洁走近他。
她的纤手在距离他俊帅的脸孔前五公分停缓了,扬在半空中。举棋不定。
片刻,她还是放弃地收回了手,往紧合的大门走去。
一个不爱她的男人,实在不值得她付出真心。
“你这一走,可知道要付出什么代价?”骆沁洁的手才一碰触到门把,冷禹阳的声音即冷冷的由背后响起警告着她。
骆沁洁旋过身,笔直地望进冷禹阳的眼里。“你该不会是还要用‘鼎盛’的合约来要胁我吧?那已经是老套了。”
双方合作的契约已签,若‘冷氏’单方面毁约的话,他们得付出相当的违约金。
冷禹阳是个聪明的生意人,他绝不会笨到做出使‘冷氏’有所亏损的裁决。
髂沁洁不理睬他的威胁,但才侧过身,冷禹阳又以无关痛痒的声音说:“是很老套,但却很好用。”
“你到底要什么,你直说好了!冷禹阳,别再拐弯抹角。”骆沁洁歇斯底里地吼着。
“是你说要放过我的;是你说我们已毫无瓜葛,所有的所有都是你说的,我像个傀儡娃娃任你处置,你为何还不放过我?”
因为我放不下你!
冷禹阳直想喊出一直在他心里回荡的话,但他终究没说出口,现在的小洁对他满怀戒心,换句话说,她很不信任他,他冲动的话一旦出口,势必会被再丢回他脸上。
“因为我反悔了。”现在他所能做的,就是不计代价的将小洁留在他身边,他无法忍受看她和其他的男人在一起。
她是他的,这是这一辈子所注定的事。
“这一个多月来,我发现我还是和你在床上最契合,所以我决定要你做我的情妇,好打发那些倒贴上来的鸳鸳燕燕。”冷禹阳故意把话说得很难听,不过那是他目前唯一想得出来的借口。
“冷禹阳,你不要脸。”骆沁洁好后悔八年前她怎么会利这个恶魔相遇,而造就今天挥之不去的恶梦。
“就算你杀了我,我也不会作贱自己去当你的情妇。”她好恨他呀,但没有爱哪来的恨?她的爱让她陷入一个多可笑的处境啊!
“你没别的选择”冷禹阳从单人沙发上起身,缓步走到骆沁洁跟前。“我可以毁掉和‘鼎盛’的合约,当然,那代表‘冷氏’必须付出一大笔违约金,但我还不把那一笔小钱放在眼里。”
“不过,我不会笨的毁掉‘冷氏’一直以来良好的商誉,所以使些小手段让那些微不足道的小厂商自毁合约,才是我通常会采取的方法。”
冷禹阳很清楚的暗示,他口中的小厂商指的便是‘鼎盛’,以‘冷氏’在台湾财经界呼风唤雨的能力,要使‘鼎盛’关闭的确是易如反掌。
“我还是那句老话,我只是‘鼎盛’的员工。公司的兴衰与我毫无关系,虽然我对‘鼎盛’有着难舍的情谊,但要我为了它出卖自己的肉体,对不起,我办不到。”
“看来我钓鱼用错饵了。”
冷禹阳不愧是身为一个大集团的总裁,他所设下的陷饼。从来没有人能逃脱,因为他的设想实在太周到了。
“你什么意思?”
“我没有别的意思。”冷禹阳抿嘴而笑。“我是想说,令尊令堂还安好吧?我从国外回来后都还没能有空去探访他们,真是太不该了,毕竟以前他们对我还颇多照顾。”
骆沁洁警觉的眯起双眼,冷禹阳会突然提起她的父母,绝对有鬼。
“令尊还在‘和东’工作吧,大概已经升经理了,好巧喔,‘和东’和‘冷氏’似乎也有不错的合作关系,万一”冷禹阳很遗憾地摇头“唉!他这个经理所要承担的
责任大概不小喔。”
“你这个卑鄙小人!”骆沁洁听不下去也忍不下去了,她抡起拳头朝元心的冷禹阳猛打。
冷禹阳也不制止她,仿佛放任她这样做,可以减轻他的罪恶感。
“我可以给你选择的机会,今天下班以后把行李搬到这和我同居,反之,你可以不理会我的话,继续过着你平常的生活。”
她怎么能,怎么能?许大哥对她有知遇之恩,而她父亲他在‘和东’的事业简直可以是说他的生命
如果,两者皆-,许大哥可能从此无法在台湾商界立足;父亲则可能会因禁不起失败的打击而
她还能有其他选择的余地吗?
骆沁洁收起疯狂糙打的拳头,因为她是怎么也斗不过他的,她注定得沦为他床上的玩物。
失望、难堪、悲伤、落寞、愤慨一时间,所有复杂的情绪全一涌而上悲愤的泪早流尽。
骆沁洁先是冷冷地一笑,接着,她仰首大笑了起来
她的爱和恨全给了同一个男人
在疯狂的大笑中,骆沁洁脚步颠跪地走出房子,留下冷禹阳复杂且心疼的注视与思绪。
****
又是个心灵孤寂的夜。
从宽广的阳台往脚下的街道望去,车灯。路灯和霓虹灯构成一幅美丽的夜景,只是这热闹的情景更反应出她空洞的心境。
今天下班后,她花了好几个钟头整理行李,她尽可能的拖延时间,甚至想过了午夜十二点,才到冷禹阳的公寓去。
可是,她对自己荒谬的想法感到好笑和无力,就算没在他指定的时间内出现,一点点时间的拖延又能表示些什么呢?
她无言的抗议?没有用的,如此只会更显示出她的无力,多了给他取笑她的理由罢了。
骆沁洁在晚上十点多,提着简单的行李来到冷禹阳居住的大厦,大厦的管理员面无表情的带着她上了顶楼,帮她开了门。
管理员并没有多嘴询问她的身分,显然是冷禹阳有特别交代过。
屋内一片漆黑,表示它的主人还没回家,骆沁沽倏然松了口气,说实在的,她根本不知该如何和他相处、面对啊。
由于冷禹阳约莫七十几坪的公寓里只有一间卧房,骆沁洁只能没有任何选择的,将自己带来的衣物摆进他的衣柜里。
之后。她随意的打量冷禹阳的居所——
整个内部的装演摆设简单的可以,以蓝色和浅灰色为主要色调,空间设计采开放式,只有卧房和书房被区隔出来。
一尘不染的厨房和客厅以红木酒柜隔开,整个宽阔无比的客厅里,却只摆设了一组沙发、大银幕的电视和组合音响。
感觉上有些空洞,但置身在其中时,尤其是从塞塞的街头一踏进这里,却又会不自觉地爱上它的宽敞。
骆沁洁就这样在浅灰的长毛地毯上来来回回的走动,手上冷着一瓶冰啤酒——她别无选择,厨房的冰箱里只有啤酒。
也好,她正需要酒精来帮助她松弛情绪,她的脑袋瓜一直思考着,该如何面对冷禹阳,甚至和他相处生活。
时间已经过了十二点了,冷禹阳还是没回家。打开连接阳台的玻璃门,骆沁洁仅着一件单衣仁立在阳台,任晚风拂乱她的秀发。
也许是过多酒槽的入侵、他或许是站在外头让冷风给吹久了,骆沁洁感到一阵晕眩。
她揉揉抽痛的太阳穴,离开阳台回到卧房。
深蓝色的大床诱惑着她,和着衣裳,骆沁洁躺下,闭上眼,意识逐渐远离
在睡梦里,没有冷禹阳狰狞威吓她的面孔,有的只是十七岁那一年,冷禹阳温柔深情的注视
“禹阳”骆沁洁在梦里轻叹息。
她的梦境是如此的真实,梦中,冷禹阳温热的唇叠在她唇上的触感多像真的呀。
让她不由自主的发出如梦似幻的吁叹翻过身,小嘴哺哺吐着梦话,嘴角还勾勒着甜甜的浅笑。
她可人的模样让坐在床畔的冷禹阳看呆了,这才是他渴望的小洁冷禹阳俯下身,在她带笑的唇畔又印下深情的一吻。
天呀,现在几点了?
骆沁洁动作迅速的从床上翻坐起,一时片刻间,她迷迷糊糊的搞不清楚自己身在何处。
好不容易,她想起了这是冷禹阳的公寓后,她更最由床上惊跳起,因为从这到公司要比从她的住处出发还要多花半个小时。
完蛋了,她今天铁定迟到了。
骆沁洁赶紧跳下床,冲进浴室,盥洗、换衣一气呵成。
拎起提包,她在拉开卧房门前却忽地停下了动作,回过身看着凌乱的大床。
这一夜似乎只有她一个人在床上独眠,冷禹阳他一夜未归,看来是在某位红粉知己的香闺中度过缠绵的一夜吧。
她走回床边,沉默了。
对冷禹阳一夜未归的情况,她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
该笑的是她这位情妇应该高兴有其他女人帮她应付冷禹阳的欲望;该哭的是她承认她嫉妒那个拥有冷禹阳一夜的女人。
骆沁洁快速的把床铺理齐,不想了,她得赶快出门才行。
走出卧房,她突然地驻足了下来,她看见一身丙装笔挺的冷禹阳就坐在餐桌前看着报纸.喝着咖啡。
听见她开门的声音,他从报纸中抬起头。
“早。”他低沉的声音中有着一丝的喜悦。
“早。”骆沁洁呐呐地回应他。他怎么回来了,是回来换衣服的吗?她怎么都没听到他进门的声音。
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接触,久久,是骆沁洁先移开了目光,她想起前天他威胁她时的嘴脸。
她深呼了口气,是的,她必须将前天的种种全放在记忆深处,唯有这样,她才能和他保持距离,不再沦陷。
骆沁洁低垂螃首,疾步地走向大门,她还得赶着去上班。
她拉开大门,眼角却瞄到冷禹阳也从座椅上站起,从容的套上西装外套,拎起脚边的公事包
骆沁洁飞快地合上门,小跑步的跑到电梯门前,按下电梯,心里着急的很。
电梯怎么还不上来,她巴望闪烁的楼灯能快点,否则冷禹阳就要出门了。
“喀啦!”来不及了,冷禹阳已带上门,眼看就快走近她了
骆沁洁突然好想转身走楼梯下楼,但他们所住的是一栋三十层楼高的大厦顶楼,心想,还是放弃这个愚蠢的想法好了。
电梯门在这时开了,骆沁洁快步走了进去,冷禹阳则是跟在她身后也步人电梯。
两人犹如陌生人般分柞在电梯的两边。骆沁洁按了lf的灯号,冷禹阳则按下b1,他要到地下室取车。
电梯里的气氛很诡橘,两人都各怀心思。
终于,到了一楼,电梯“当!”一声开了,站离电梯门较近的冷禹阳却快速的按下cl0se键,电梯门又缓缓的合上。
“我要出去!”逼不得已,骆沁洁僵着声音说道。
对于她的抗议,冷禹阳仅是静默地瞧她一眼。
搞什么,虽然说这栋大厦是他所住的地方,但电梯总不归他管吧,他未免太过霸道了.
就在她抗议期间,电梯已到地下一楼,门又开了,骆沁洁等着冷禹阳出去,她好坐原梯回到一楼。
这一来一往又浪费了她的时间,她今天绝对会迟到的。
谁知,冷禹阳竟拖着她的手肘往外走。“你不是快迟到了吗?我送你。”
盯着冷禹阳的后脑勺,骆沁洁以为她听错了,他干嘛突然对她那么好,有何企图?
瞧骆沁洁又是一脸的防备,冷禹阳早已习惯,他试着去忽略,不再随便地动气,而去说出一些会令双方后悔的话。
“如果你不愿意,我也不勉强。”冷禹阳拉开车门,耐心等着她自己决定。
踌躇了一会,骆沁洁还是坐进了他的车内。
尽管她对他的行径百思不解,但心想,她都成了他的情妇了,又何必怕坐他一趟车呢?以后他们之间所要做的可比这还要亲密一百倍。
冷禹阳熟练的把车开出地下停车场,他是总裁,就算他下午才进公司,相信也没有人敢讲话。
不过,今天早上九点有一场镑部门的例行会报,他必须出席。
冷禹阳把车停靠在路旁,从公事包中拿出行动电话,他要先通知他的秘书,要她将会议的时间往后挪一个小时并通知各部门的经理。
还没拨号前,他突然看向车外然后他放下行动电话,开了车门出去。
骆沁洁皱起眉,她不懂冷禹阳怎么突然下车了,他不是要打电话吗?喔,也许是行动电话没电了,他下车去打公共电话。
她自动帮他的行为作了解释。
可是,出乎她意外的,冷禹阳上车时,手上拎了一份早餐且还递给了她。
“你的早餐。”
他竟然是下车去帮她买早餐,而且还是买她最爱吃的肉松玉米蛋饼及一杯纯柳橙汁。
骆沁洁心头五味杂陈。
冷禹阳没发现她的感动,他打完电话,交代完事情后,正要发动车子,才看见骆沁洁还捧着早餐没吃。
“怎么不吃?”他开车上路,眼睛看着前方的路况。没看她。
“谢谢。”
她声如蚊纳,一口一口咀嚼着早餐,直到车子抵达了她公司的门口,她还陷于冷禹阳所洒下的柔情迷网中。
****
一整天下来,骆沁洁的心绪纷乱的可以。
她不能理解冷禹阳的想法与作法,他今早的作为好像是一个热烈追求心上人的男子。
就好像八年前,他专制的接送她上下学,试图介入她的生活一般。
他实在不必要这么做。
她现在的身分是他的情妇,照一般小说上的写法,他不是该限制她的行动,把她当成是关在牢笼中金丝雀一样的对待吗?
他会支付她一切的费用,给她金卡。房子。车子,代价是她得应付他时时勃发的欲望,陪他上床。
他该是要她辞掉工作,专心一致的当他的情妇,而不是贴心的接送她上班。买早餐给她吃。
他的作法完全违反了豢养情妇的原则,这叫她想恨他的心迟迟无法冷硬下来。
他怎么不对她坏一点呢?好让她有恨他的理由,将来要离开他的时候,也会果断干脆点。
浮乱的心思打扰了她的办公情绪,尤其是临下班前,冶禹阳打过来的那通电话——他要她等他过去接她,要陪她去用晚餐。
这这算什么嘛?不明白他们关系的人,搞不好还会以为冷禹阳正热烈的追求她呢。
唉,骆沁洁无奈的收拾桌上的东西。
陡地,电话响起,她还高兴的以为是冷禹阳打来取消晚餐约会的,结果是许祖介打来的。
“是美丽的沁洁吗?我是大帅哥祖介。”一贯的许祖介式幽默的语调。
“我是美丽的沁洁,但我不认识什么大帅哥祖介。”骆沁洁也幽默的回他一句。
许祖介的来电让她一时忘了冷禹阳所带给她的迷茫。
“喔,宝贝,你真是太伤我的心了。”
骆沁洁对着听筒,甜甜地笑开来,她可以想见在电话彼端,许祖介捧着心哀号的模样。
“谁是你的宝贝啊,你别乱说话。”
“是,你不是我的宝贝,所以你都不接我的电话是不是?”许祖介问出他的疑惑。“怎么这一、两天拨电话到你家去,都没人接呢?”
骆沁洁愣了一两秒没有回答。
那大,她搬到冷禹阳的公寓时,并没有考虑到这个问题,她甚至不记得自己有留电话号码给许祖介。
“呃我这一、两天是没在家过夜,所以没接到你的电话。”骆沁洁尽可能的敷衍。
她是很想交许祖介这个朋友,但在现在这种情形下,她也只好忍痛切断这段友谊。
她不以为冷禹阳会让她和他之外的异性成为朋友,他的占有欲一向很强的。
“哈哈!沁洁,你该不会是要骗我说你,这一、两天都是在别的男人的床上过夜的吧?我才不相信,你可别找这种烂借口,我不会上当的。”
许相介的话如当头棒喝,切切实实的砸在她头上。
她这些天是真的在别的男人的床上过的,而且,她还很不知廉耻的成了暖床的情妇。
“哈罗!沁洁,你还在吗?”许祖介在电话那头轻唤着她。
“嗯。”“你在气我的口无遮拦吗?”不然,为何会久久都不出声。
“不,才没有。”骆沁洁极力忍住鼻酸。“这些日子我会往朋友家,她出国了,需要有人帮她喂狗,所以我就搬过她那住。”
骆沁洁心虚地撒着谎。
“是这样啊,对了,我听人介绍,有家日本料理店很不错,怎样,今晚一起去吧,顺便介绍几位朋友给你认识。”
今晚?骆沁洁想起先前冷禹阳打来的电话,她无奈地婉拒许祖介的盛情。“很抱歉,祖介,今晚不行。”
“你有事啊?还是你不喜欢吃日本料理?”许祖介的话中有着浓浓的失望。
“不,我喜欢吃日本料理,但是今晚我得加班,所以很抱歉,改天好了,改天我请你。”
她是该挑一天当面和许祖介把话讲明,让他不再对她抱有希望,他值得更好的女人来爱他的。
唉!若她爱上的人是许祖介而不是冷禹阳,那不知有多好,她就不会那么痛苦了。
“那我们再联络,bye。”骆沁洁强颜欢笑的挂掉电话。
“讲完了吧?”冷禹阳低沉惯郁的问语吓了对着话机发怔的骆沁洁好大一跳。
她抬起头来发现倚在她办公室门口的冷禹阳。
他的眼神高深莫测,俊脸上面元表情,让人猜不透他心底在想些什么。
“你来了。”骆沁洁假装收拾办公桌,她不敢直视他深遂的眼眸,更不敢问他,他究竟来多久了?有没有听到她和许祖介的对话?
“可以走了吧?”唯一知道的是,他的声音很冷,有点像要发火的前兆,这个男人真的是今天早上买早餐给她吃的那个人吗?
“可以了。”
骆沁洁拎起提包,跟在他的背后,她试着忽略一些还没下班的同事暧昧的眼光。
事实上,她也顾不了这么多了,因为她全副的心思都在烦恼——今晚大概不好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