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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隆在床上酣睡,一动也不动,连屠昕薇下床离开都未察觉。
她定定地看着他,心想这样的日子要到什么时候才结束?红英给她的药就快用完了,再不解决这件事,恐怕她清白难保。
此时,她又不可能冒险下山找红英拿药,更不可能将事情真相告诉铭熙,虽说稍早的那一幕教她对自己的行为有些俊侮,但她还未决定眼不该怎么做。
铭熙进门后,看见她半倚在椅上,一手支颐,若有所思的神情带着淡淡的哀伤与烦忧,似乎某件事正困扰着她。
而葛隆平稳的躺在床上,跟每回与她欢爱后而沉睡的模样没什么不同。
但,真睡得这么沉,连他进来都不知道?他不免起了怀疑。
一个大步,他欺近葛隆身旁,发现他的呼吸既深且稳,正想进一步解开疑惑时,屠昕薇开口了。
“铭你立军师,刚才真的是你?”屠昕薇赶紧收回口边的错误。
知道他没跟那名女子同寝,她有丝窃喜。
而铭熙因心有旁骛,并没有听出来。
“你真的要将所有的人逼疯才愿意罢休吗?”铭熙回过头问道。
“我不懂你的意思。”
“你不懂?你不会不懂的,如此善于玩弄男人于股掌间,还有什么不懂?
别告诉我你没有,我亲耳听到你如何安抚葛隆和葛苹。”
“你认为我是**的女人?”她抽了口气,不可思议的说道,身子几乎承受不住的往后一退。
他的咄咄逼人原来只是因为不齿她的行为,而不是真心对待?她这才明白,他不曾对她动念,因为他要的是干净的女人
她勉强扯出一笑,想假装自己没有被他伤害半分,但她知道这么做是白费气力,那笑容一点也不好看,连自己都骗不了。
“我没有这样说。”铭熙否认,但发烫的双颊说明了他确实曾经这样想过。
“你有,不过,一向聪明的立军师怎会到现在才看清我呢?我怀疑你这里有问题。”她先是点了下额际,再捂着嘴轻笑。态度轻佻,其实心已碎了满地。
他的误解不是正中她的下怀吗?可是她不想要他的看轻哪!
“我脑筋有问题?是了,我的确承认脑子有问题,才会爱上你这样的女人!”铭熙咬着牙说出这些话。
屠昕薇虽被他的坦白吓了一跳,也有些喜孜孜。
一下子由山峰摔至山谷,再由山谷重回山峰的滋味是如何?怕是又惊又喜,数种矛盾情感强烈的冲击着吧。屠昕薇正陷入这样的情绪中。
铭熙为自己脱口而出的事实愕然,在恢复心神之后,无法克制自己说出伤人的话语。
“怎么,高兴得说不出话来了?正暗自计算着所擒获男人的名单?”
“铭”屠昕薇伸出手。
在她还没有碰到他之前,他猛地一喝,身子远远避开。“别碰我!”
“你”“慢着,你叫我仟么?”他眯起眼,感觉事情不对劲。
“我、我没有叫你。”
“胡说,你明明唔”她毫无预警地冲进他的怀中,踮起脚尖,唇压住了他的。
他的猜疑被她大胆的亲吻全数封住。
这根本不是个吻,只是毫无技巧的触碰。铭熙脑子里闪过这个事实。瞧她使劲地将自己的唇压向他,身子紧绷僵硬,这说明了一件事,她根本不会接吻,甚至不明白何谓亲吻。
在屠昕薇以为自己成功的转移他的注意力后,缓缓地退离。
但是,她错得彻底。
“敢在这里吻我,嗯?你胆子很大。不过,既然你都不怕了,我也只有舍命陪君子。”铭熙低沉地道。
屠昕薇还没有听懂。便教他接下来的举动骇住,身上泛起疙瘩。
他竟吻她?
他的唇和她的交缠着,她只觉天旋地转,她害怕那道不知名的力量,因而想退,可是他不让她逃.她每退一步,他便逼得愈紧,似乎少了她,那美好的感受便多了缺口,再也弥补不全。
他数不清自己想像了多少次,她口中的芳津果然足以让一个铁汉登时变成软脚虾,蛊惑人心的力量不可估量,下意识地,他吻得更深,怕一个疏忽便失去她。
他贪婪地吻着她,盯着她的眸子似乎要喷出火焰,饥渴却又带着些许无可奈何,像一头狂狮在遇上猎物后,想一口气将猎物吞掉,却害怕下一餐毫无着落。
他在**和理智闻挣扎,但在听到她的一声嘤咛之后,便再电控制不了自己的心。
一声低吼,他的掌抚上她胸前,轻轻地揉着,折磨她,同时也折磨自己。
“嗯不”屠昕薇被他的举动震慑住,直到有办法说话,力量仍是如此薄弱。
“你只能是我的,是我的。”他偎在她的耳辟宣誓。
但她很清楚,当日的他不要她。
若她只能是他的,那屠昕薇这个人呢?他还是不要?
两个人都是她,一头是得偿所愿的快感,一头却是狼狈至极的失落。一旦他回到京城,他是要舞薇还是屠昕薇?
背脊上的凉意透至全身,更让她心寒。
瞧他贪婪地掠夺着她的身子,她知道他要的是舞薇。
那么,今晚之后,她该何去何从?
眼前是无路可退、无处可去的悲凉,她猛然推开他,抗拒他的一切举动。
“你要不起我的。”
“是吗?”铭熙邪佞地一笑,充满压迫人的气势,仿佛天不再也没有任何事能阻止得了他。“我倒要看看,我是如何要不起你。”
他伸手一扯,将她揽进怀中,并未将她的挣扎放进眼里。他迅速地紧箍着她的手,将她压向墙壁。掠夺的意味浓厚,那对如豹般的眸子像是锁着猎物一般炽热、渴求。
“你放开我。”屠昕薇的小手无力地推拒着他的胸膛。再次对上他的眸子,她的心怦怦作晌,仿佛已不是她的,她什么也控制不了。
“你就是这样欲拒还迎的对待葛隆?还是这样虚伪的抗拒只针对我?”他浑身充满危险,非但逼迫她迎视他,更威胁着要她的答案。
“我”
“不许你说!'’铭熙突然如发狂一般猛烈地亲吻着她的唇瓣,温热的四片唇瓣完美的贴合着,如火一样的灼烧着两人。
她的抗拒只能在他的攻占下化为乌有。如果此情此景还有迟疑,那无非是折磨着彼此罢了。在他猛烈狂炽的进攻下。她渐渐迷失,脑海里所有的顾忌就像轻烟一般,随风散去。
“你也是要我的。”这句话不是疑问,而是宣告,他一定要她承认对他并非没有感觉,他更要她臣服于他,那么,这所有种种将不再是强迫。
“我是的,我要你。”屠昕薇挣扎了下,还是吐出实话,若不是为了改变他对她的想法,她何苦牺牲至此?不消否认,她确实在乎他的感受。
可惜,他并非和她一样
闻言,铭熙大受鼓舞,男性自尊猛地被她的话填满,他俯下身在她的胸口烙下深深的痕迹。
“啊”敏感的她受不了这样的刺激,陌生又刺麻的异样感觉让她承受不了,纤颈直往后仰,禁不住惊喊出声,战栗爬满全身。
他轻轻地沿着她的曲线而下,忘情地吸吮、膜拜着她的身躯,在听到她的惊喘,看见她迷茫、娇美的神情,理智更是全数退去,忘了这里是什么地方。
在他将她的衣裳褪至腰际,欲有更进一步的举动时,房门忽然被用力推开,闻入了一群人。
“立滇,你好大的胆子!”葛苹双眼暴凸,无法想像这荒谬的景象会发生。
还有舞薇,他心爱的女人!竟然和他的对手一块背叛他?
“来人,把大当家找来做主。”葛苹一副“我看你还有什么话说”的模样。
但当他的目光移向屠昕薇时,不由得痴愣,无法言语。
注意到他的目光,铭熙立刻挡在她身前,守护者的姿态令葛苹怒红了眼。j
“铭立军师?”屠昕薇被此时的情况骇住了。
他们会怎么处置铭熙和她?
从没想过会有这天,两人身陷贼窝,难道他们夫妻就注定在此生离或死别?
她满是惊恐,这才明白自己想剿灭贼窝的想法有多么天真,多么不自量力。
见众人将他们团团围住,铭熙将她护在身后,考虑着要不要施展武艺好让两人平安离开。
“禀告二当家,大当家昏睡着,怎么叫也叫不醒。”一名小喽罗进入内室后又奔出。
“什么?”葛苹脸色一变,这才明白两人怎能够肆无忌惮的亲热。“你们对他做了什么?”
“只是迷魂香。”屠昕薇恢复了冷静。若她能勾引得了葛苹,他们或许还能够全身而退。
“迷魂香?你对大哥下迷魂香,只是为了跟他苟合?”
“葛苹,够了!不需要这样侮辱我们。”铭熙抬眼,威仪的气势强悍的压过葛苹。
“你们做出这种事竟然还如此猖狂?来人哪!拿下立滇和舞薇,—个也不能放过!”嫉妒冲昏了葛苹的理智,两人相依的模样烧痛了他的眼,此刻,对舞薇的迷恋已消失无踪,他只想毁了他们。
“是。”众人拔刀,一步步逼近两人。
“铭”
“抱着我。”大敌当前,铭熙只说了这么一句,要她将安危交给他。
葛苹震愕地望着他们之间不寻常的氛围,难以接受他们的背叛,两人交缠的画面掠过脑海,刹那间,他抽出腰间的刀,锐利的刀锋指向铭熙。
当尖端即将刺进他的喉咙,屠昕薇忽地闯至铭熙身前,不畏死的仰起下颚。
“你要杀就杀我吧!是我引诱他。”她坚毅地说。
“你”到这个时候还守护他吗?葛苹眼底浮现出浓重的杀机“你们这对狗男女,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他手中的刀倏地往前刺。
铭熙飞快地将她推开,旋过身,毫不留情地伸掌朝葛苹攻去。
“你会武功?”葛苹瞪大了眼“来人哪,上!”
“铭小心!”屠昕薇忘形地尖喊。
至此,葛苹更加不可能放过两人,杀气腾腾的虎眸燃着见血才愿罢休的渴望。他忿恨地瞪着铭熙,这家伙隐瞒懂武功的事实混进集集帮,意图不明,更将舞薇的心夺走,哪能轻饶?
他举起大刀就往铭熙砍去。
铭熙勾起一抹冷笑,脚步轻移,轻而易举地躲过葛苹的攻势。但手无寸铁的他,尽管武艺再高,也只能防守,无法制住对方。
“该死的你!”屡次伤他不成,葛苹益发气愤,朝他猛力地挥去一刀又一刀。
“二当家,我们抓住这娘儿们了!”
只见两、三个小喽罗拿刀架住屠昕薇的脖子,而她不叫也不喊,怕让铭熙分了心。
铭熙一听,心生不妙,片刻的闪神教他硬生生吃下葛苹一刀。
“啊——铭熙!”屠昕薇惊喊,看见刺目的鲜血自他的肩胛流下,她的心头也疼得似乎滴血。
铭熙虚晃一招,跃身向前,抓住屠昕薇往怀中一带,施展轻功逃出厢房。
“快追,别让他们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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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片的林子像是走不完似的,宛如连上天也舍弃他们不顾了。
他们脚步凌乱地踩踏着草地,窥牢的声响说明了他们的去向,耳边传来的是后方的追逐声。
“晤”闷哼一声,铭熙捂住受伤的肩,脸色更加苍白。
“铭熙。你”“你先走,别管我。”他将她推得远远的。
屠昕薇却匆忙踅圊,坚持将他扶起。“不,葛苹不会放过我们的。”
“我有武功,还可以抵挡他们一阵子,你先走,不要管我。”他按着肩上的伤。葛苹那一刀又深又重,显然没打算让他活着离开。
既然他走不了,至少必须救她。
“我怎能丢下你不管,要走我们一起走。”
“你想办法回云裳楼。告诉红英出事了,要她照计划行事。”他忍着痛,大量的失血已让他有点昏迷。“再不走,就真的走不了了。”
“不”她没想到他会拼命护着她。从他舍弃她不顾那一天起,她便不曾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在他的羽翼不受保护。
他能够为了一个青楼女子牺牲,却不肯善待妻子,这样的情和义。教她情何以堪?
见他嘴唇泛白,她恍然回过神。这生死交关的时刻,她确实不该计较这许多。
她使劲地举起他的手搭在她肩上,坚毅的神情说明了她的决定,要走,两人一同走。
“你何必白费力气?”
屠昕薇没说话,抿着嘴一步步地拖着他向前行。
但,出了林子之后竟是绝境,前方无路了。
“这怎会是崖边?”屠昕薇惊呆了,费心逃出这里的结果,竟是面对断崖?
铭熙也愣住了,但他随即稳住心神,正要告诉她该怎么做,葛苹一群人已很快地顺着血迹找到他们。
“看你们往哪儿逃?”
料定了他们会因此处地形诡谲而身陷困境,葛苹扬着得意的笑,眼中满是忿恨。
“立滇,我看你乖乖就范,免得落人悬崖,粉身碎骨。”
“呸!就算是死,我也不可能向一群土匪低头。”铭熙咬着牙说道,心知就算他就范,葛苹仍不会让他好过,那一刀就是最好的证明。
“什么?到这个时候你还敢这么嚣张?”葛苹眯眼,逼近他们。
两人只得往后退。
“葛苹你不要过来,再过来,我、我们就跳下去。”屠昕薇扶着铭熙,企图唤起他一点情面。
“贱蹄子,你竟敢跟这个野男人有一腿!我就不信你这个妓女不怕死!”
对她已无怜惜之心,葛苹不再留情。
“葛苹,欺负一个女人算什么好汉?放了她,我任凭你处置!”
“铭熙,不要”
“啧啧啧,看看你们这对狗男女,我就成全你们。来人哪!格杀勿论,不必留情。”
葛苹一声令下,众人便将他们团团围住。
逃命已无望,两人对视一眼,眸底闪烁着难舍的光芒。
“纳命来!”葛苹大刀一挥。
铭熙一直护着屠昕薇,为抵住梆苹的大刀,他不禁倒退两、三步,崖边细碎小石被阴落,坠入无底深渊,听不见任何声响。
数道身影在崖边交手,刀剑霍霍的声响在静谧的空气中显得骇人。
几个闪躲,铭熙又中了一刀,这次是腹间受伤,鲜红色的血液喷出,染红了屠昕薇的眼。
她尖叫一声扑向铭熙,葛苹挥来的大刀在她面前来不及停止,眼见就要刺上她,这时,铭熙猛烈地将她推开,那一刀就这么刺进他的身子。
“啊——”
像是杀红了眼,葛苹挥刀再砍。
铭熙没有选择,只得抱着屠昕薇往崖下一跳,呼啸的风声随着他们的身子隐没山崖。
众人均是一惊“二当家,他们”
“死了倒好!掉进这么深的悬崖,必死无疑!”葛苹佯装不在意舞薇的背叛,以狂笑隐饰他真实的情绪。“哈哈哈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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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铭淇率着大批士兵攻进集集帮的时候,集集帮正窝里反。
由于葛隆掌权太久,早已失去警戒之心,对自己的亲弟弟不曾多加防备,因此,当葛苹解决了铭熙与屠昕薇两人之后,为了争位,已经不念兄弟之情,便带头反抗葛隆。令官府头痛多年的集集帮,如今竟因内哄而岌岌可危,令人啼笑皆非,因此,铭淇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便将他们一举成擒。
“说,立军师哪里去了?”铭淇一剑抵住梆隆的喉间。
“不、不知道!”葛隆只觉一阵天旋地转,意外一件件发生,快得让他措手不及。
“胡说!再不说,别怪我先斩后奏。”铭淇大喝。
这时,一名属下上前道:“大将军,四处都找遍了,就是不见二爷。”
葛苹冷哼了声“他坠崖了,从这么高的地方掉下去,想必尸骨无存,哈哈”真是大快人心哪!
那对狗男女!他早该看出两人的出现并不单纯,不过,现在也不太迟,至少他们都上西天了。
“你说什么?”铭淇脸色大变,身子震了下。
“我说他们掉下悬崖,死了!”
“不可能。”这个结果太过令人震惊,教他想隐藏住情绪也办不到。
“葛苹,你说的可是真的?”葛隆急问。期
“当然是真的,那两个狗男女拼死保护对方的狼狈样,兄弟们都看到了。”
葛苹阴沉地说着,对自己的话所带来的震撼十分得意。
“不可能!来人,四处搜索,有什么蛛丝马迹立刻回报。”
“是。”
铭淇旋过身.踢着被缚住的葛苹和葛隆“我二哥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们等着拿人头来换。来人,把这帮土匪拖下去!”
“阿玛,铭熙为了避开昕薇,才请旨肃清集集帮,现在集集帮已毁,就算他平安无事,也许短期内不会跟我们联络。”铭重说道。他听玉晴说过,铭熙离开后,昕薇一直过着如隐居般的日子,他想,他们两人的感情并未因有了婚姻而改变。
既然两人明显的闪避对方。不如
“你的意思是铭熙是故意不让我们找到?”庄王爷吹胡子瞪眼睛,气愤之余还有着不明白。
“也许吧,我也只是猜测,不过,依他的性子,会做出这种事也不是没有可能您想想,他回来便得面对一个他不爱的妻子”
“胡闹,昕薇明明是他自己选的。本来还打算等他回来后,要他自己去把昕薇找回来,现在可好,两个人都不见了!”
“阿玛,不如您向皇上开口,请皇上下旨结束这桩婚姻,铭熙得到消息便会回来,也不至于害了昕薇一生,我们对屠家也算有个交代。”
“这算什么交代?”庄王爷仍气愤未休,想不透铭熙的想法。
“总好过害了两个人一辈子吧?阿玛,姑且不论铭熙现在的去向,这事早晚都得解决。”
半晌,庄王爷终于点头。“也罢!这桩胡闹一场的婚姻,就让它结束吧。”
再次醒来,火光映入眼帘,登时,屠昕薇宛如受到惊吓似地飞快坐起。
“醒了?”醇厚熟悉的声音自她身侧传来。
她一凛,视线移至他的身上。“是你。你的伤”
“这点小伤不碍事,倒是你,有哪里不舒服吗?”
“你真的没事?可是你流了好多血,真的没事吗?”
她环顾四周,这是间简陋的房舍,除了一张桌、两张椅、一张床之外,没有多余摆设,但上头却没有厚重的灰尘,想来这里有人住。
“这里是什么地方?”
一“这里大概是猎户暂时休息的地方。我们运气还不算太坏,能在这里待上几晚。”
“你是说,我们已经在这里待了几个晚上?”屠昕薇惊呼。她昏迷了这么久吗?除了头还有些沉重之外,她并没有什么不适之处。
“嗯,大概四、五天了,你一直昏迷不醒。”
“你的意思是你醒过来之后找到这个地方,还把我带过来?”她不可思议地问,他伤得那样重,居然还能救她?
她又欠了他一次,屡次的救命之恩,只怕今生她还不了了。
铭熙点头“你高烧不退,我只有靠自己了。”
听他这说,她羞赧地红了双颊。
“既然你没事,我们来谈谈。”
“什么?不我的头还好疼。”她心虚地道,两手抱住头。
“还想用应付葛隆那招来敷衍我吗?舞薇,你到底是谁?”
“我我就是舞薇啊。”
“别骗我了。从我们被葛苹包围的那个时候开始,你一直叫我的名字,而我确定自己不曾出口诉过你我的本名,你认识我,对不对?”
屠昕薇低着头不说半句话,也不肯面对他质问的眼神。
她还没有理好思绪。当时她只希望两人能逃过一劫,过去的事便不再追究,没想到铭熙的敏锐竟让她此时就必须面对这个难题。
“你为什么不回答我?难道是你心虚?”铭熙眯着眼,想知道答案。
“我没有。”
“那你为什么不说?你认识我,对不对?”他咄咄逼人,不愿放过这个机会,他知道她并不是表面上的那个身分,所以极想了解真相。
“好吧,我是认识你。我是容祺贝勒派来帮你的。”她只好随口这么道。
“容祺?你是容祺的人?为什么我从来没见过你?还有,容祺的信里怎么没提?”
他激烈的反应让屠昕薇感到吃惊,她深吸一口气才道:“我是贝勒爷府里的舞娘,必要的时候才执行任务。因为这次事发突然,再加上贝勒爷认为愈少人知道我的身分愈好,所以便没向你提起。”
“原来如此。”他点点头。
她暗暗吁了口气,转移话题“现在我们该如何回去?”
“你都怎么跟容祺联络?”他不答反问。
“云裳楼的嬷嬷红英。”
“什么,她竟没告诉我?”铭熙捶了下床,受伤的肩头很快地渗出血,但他视若无睹,见他这么愤怒,她不禁愕然,不明白他在气什么。
“她明明知道我对你、对你她竟然没说?”想到日前他在云裳楼里强抢舞薇的举动,他不免感到难堪,他的迫切、他的想望,红英明明知道,却摆明了看他笑话!
屠昕微无语。他对她怎样,尽管他没继续说下去,她却心知肚明。当日如果不是葛苹,他们或许就成了名副其实的夫妻,但,在他还排拒着“屠昕薇”的时候。她和他若是结合,她还是不会快乐。
“你对我怎么样?铭熙,我知道你已经娶妻。”她的声调突然一冷。如果此时是摊明一切的时机,她要他许下承诺。
铭熙叹了口气。既然她是容祺的手下,他的事,容祺一定都告诉她了,她可是为了此事迟迟不接受他?他思付着这个可能。
“舞薇,我并不爱她,娶她,是皇上的旨意。如果你介意,我回去后马上请旨休了她。”
他的毫不考虑与无情震住了她。虽知这是一对不相爱的夫妻最终的结果,但从他口里说出来,她仍受到不小的打击,良久说不出一字半句。
“给我一点时间,等我们回去后,我会让皇上答应我们的,再不。容棋也一定会帮我们。”铭熙扳着她的肩,好言劝道。
“是吗?问题是,我并不爱你。”屠昕薇两眼空洞,心似被掏空觳o
取消他们的婚姻,她只得到一纸体书
他可想过她的未来会如何?
“你爱的、你爱的。”他的指尖掐进她的肌肤内“你只是被道德、礼教束缚住了,等我拿到圣旨,你就是我的了。”
他的一相情愿几乎令屠昕薇窒息。他的爱恨是这般强烈,对于他爱的人,他可以温柔体贴;对于他不要的人,他无情无义,就算是得罪所有人也不在乎。
他怎能如此待她?
“答应我。”铭熙望着她,眸底盈满深情。
“你说什么?”
“等我拿到圣旨,嫁给我。”
她淡然一笑,不相信他真能够随心所欲,永远都能想什么得什么。
见她笑了,铭熙心情大好,像是受到鼓励般,拥着她的腰,低头吻住她的唇瓣,狂肆地吸吮了起来。
“晤”令她措手不及的亲吻突然袭来,她的第一个念头是抗拒,但铭熙及时抓住她挣扎的小手,压制在身后。
他灵活如蛇的舌滑人她的口中,汲取着芳香的蜜津,更在找到她的舌之后恣意的纠缠着不放。她闪躲,他便紧随于后,不给她一丝挣脱的空间,想要与她相伴的意念如此强烈,不愿罢休。
他的手很快地贴上她的衣裳,透过薄衫传来的热气几乎烫伤了她,像火球自她的衣襟开始燃烧,更燃进了她的胸膛。
“不可以”她瞠大了眸子,试着抗拒他。
“可以的。”他在她耳边诱哄,烘热了她的耳根。
她全身热烫了起来,隐隐的红晕在她的颊边、颈间和胸口泛开。
他心念一动,拉开她的衣裳,掌心覆上她雪白的胸脯,温暖、丰盈的浑圆就这么被他包裹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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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醒醒!”
睡梦中,铭熙感觉到有人推他,立即翻身而起。
一夜交缠后的疲累,加上伤处未愈,让他的警觉性降低许多。
他抬眸一看,那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你是什么人?舞薇呢?”
那男人体型魁梧,留着大把的落腮胡,身穿简单的猎装,想来是小屋的主人。
“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薇,我进来的时候只有你一个人在屋里。”
舞薇不在?铭熙心中忽觉慌乱,目光四处梭巡着。
空荡荡的屋子里只有他和那男人,她会在外头吗?他连忙奔出屋子,四周仍是空寂。
他背脊一冷。她走了?不告而别?
飞快的旋身往床铺一探,那儿是冰冷的,显然她离开很久了,而他竟一无所知!
他的心顿时跌落谷底,满脑子只想着她为什么会走。
是因为知道他有妻室,他们不可能在一起吗?
他向她保证过的呀!他会休妻,会爱她一辈子,会
也许是她的道德与操守不允许她破坏他的婚姻吧。
不,舞薇,你错了,我并不爱我的妻子,我和她没有圆过房,你不是破坏者!他在心底喊道。
他多想让她明白,她所担心的一切都是多余的。
渴盼似火,熊熊地燃烧着他,他脑子里想着的只有尽快见到她。
那男子打量着铭熙怪异的模样。“你怎么了?”
“没有。”铭熙敛了敛心神。
“对了,你怎么会在这里?这里只有一条路可走,但我没看见有人来过的痕迹。”
“我是从崖上掉下来的。这位大哥可否为在下引路?”他想,舞薇一定是找到路离开了。接着,他想到云裳楼。舞薇打那里来,应该是回那儿去了,就算她没回去,红英也会知道哪里可以找到她。
希望自心中升起,他迫不及待地想去找她。
“当然可以,不过我好不容易才来一趟,要抓到大虎才离开。”
“我帮你。”铭熙立刻接口道-那人露出狐疑的表情“你的伤”
“没问题的,这点力气还使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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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昕薇是逃走的。
她无法面对那一夜的放肆与激情,难以制止的情感折磨着她,所以,她不止口而别。
也许是上天可怜她,让她找到了出路,且逃离铭熙不久后,便过上容祺派来接她的马车。
她与铭熙的事并没有瞒过这个洞悉一切、善于权谋的容祺。她相信,自她接受他的安排来到这里,所发生的种种都在他的算计之中。
而她会爱上铭熙,并得到他的关爱,想必也是容祺预料中的事。
“还有什么事瞒得了你?”她幽幽地说。八成只有藏在她心里的那个计划吧。
容祺神色自若,潇洒地挥挥手中的扇子。
“没错,你与铭熙的事是瞒不了我,不过,有件事就没办法在我的掌握之中了。”
她没有表情,对他的话兴趣不大。
见她没有询问下去的打算,容祺急了。她若没兴趣,这件事就不好玩了,于是他主动说道:“铭熙信里提到,要我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让他能够休离屠昕薇。”
她随即抬头,企图以无所谓的神情压过心中的黯然。“这已经不是什么意外的事了。”
“何必装作无所谓呢?我看得出来你心里不好过。”
屠昕薇拒绝承认什么。
“好吧。”容祺耸了耸肩“不过我要告诉你,皇上已经答应庄亲王的请求,可能在近日下旨成全铭熙,等我们回到京城后,你可以直接回屠府。”
这句话让她惊呆了。她原以为铭熙的要求不会被允许,至少不会那么快。
她嫁进王府不过才数月的时间呵!尚是新嫁娘的她竟被休离,他真要她承受那样的难堪吗?
转瞬间,屠昕薇泪眼婆娑。为什么在她爱上了他以后,要尝到被遗弃的滋味?为什么在她献身于他之后,要她背负违背妇德的痛苦?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对于这一点,我没办法预料到,我没有想到庄亲王会请皇上下旨,并取得皇上的谅解”
“什么都不重要了。”她摇摇头,拒绝再听下去。不论是谁取消了两人的婚姻,原意都是为了铭熙。
他不想要她,他们就如他所愿,替他解决“麻烦”那么,待他要她的时候呢?
若真有那么一天,她不会成全他的,总不能每回都让他称心如意,而她只能躲在角落哭泣吧?
她坚定地告诉自己,这一回,他将承受生命中第一次挫败。、
“既然皇上都下旨了,还请容祺贝勒送我回屠家。”
“你确定要这么做?不跟铭熙说清楚?”知道她的打算后,容祺有些诧异。他原本是想将她接走,让铭熙焦急一下,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不了,那没有意义。这一切的一切,就当是一场梦吧”她幽幽地说道。
当是一场春梦,醒了,一去无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