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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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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阳染橘天边、倦鸟归返,傍晚时分的擎天堡飘

    出饭菜香,忙了一天的仆奴们轻松地闲话家常。

    然而,自少主与古小姐回堡后气氛突变,全堡笼罩在一股古怪的气氛里,无奈怎样问无悔侍卫,也是一问三不知。

    银花端来晚膳来到听风水榭。

    “小姐,晚膳有可口的黄鱼与开阳白菜,您要多吃点喔。”她像只小蜜蜂般张罗热食,就等主子动手就食。

    “好。”初月举筷意兴阑珊地夹菜,随意一句“少主吃过了没?”

    银花据实回话“听厨房说端给少主的晚膳原封不动,书房也被他搞得乱七八糟,这下苦了打扫书房的小娟姐。”

    初月食不知味。

    司徒灭日会生气是有理的,毕竟她丢给他一个震撼的消息,回程上无论他再三逼问,她都闭口不语。

    长辈的错不该让司徒承担,但司徒堡主亲手杀死恩师是她亲眼所见,这就是她亲手埋葬师父后,悄然离开的原因。

    当年,师父将她托给擎天堡照顾两年,他老人家云游四海期间,司徒堡主对她无微不至的照顾,恩义她今生难还。

    所以她选择最怯懦的方式逃离这里所有,无意为师父报仇。

    她单独承下长辈的过错,却不经意地惩罚自己。

    初月心不在焉食用饭菜的模样,令随侍一旁的银花不放心。

    “小姐,鱼肉有刺,小心啊。”

    她淡雅微笑“别把我当小娃娃。”胃口不好,勉为其难食几口饭菜后,她不经意问起“银花,堡主不住在堡里吗?”回来都快一个月她未见过司徒宏冈堡主,难道出外忙?

    “小姐,有些话不是我们下人可以说的。”

    银花为难的语气引来她侧目。“有难言之隐?”

    银花抿抿唇,最后还是松口“听其它资深的丫环姐姐道,老堡主有好几年没回保了,我甚至还听过老堡主带发修行的小道消息。”

    带发修行?!

    擎天堡建国有功又有控制西北要道之权,司徒家族权势财富难以有人可匹敌,谁会放弃声望脱离红尘,

    挥别权贵筑起的高位。

    “你嘴巴可真紧闭。”一记含笑夹怒的低沉声音从门口传进。

    她们吓一跳,一同望去,是司徒灭日!

    “少主。”银花身子发颤地行礼。私下谈论主人耳语会受罚的,她惨了!

    初月明了小丫环的恐惧,她有必要保全她周全。“话是我问的,要罚就罚我吧。银花,你先退开,我有话与他说。”

    “擎天堡我最大,我未遣走她,她就不能走!”

    “我不想吵架。”向来好脾气的初月,因他无理取闹而勾起坏脾气。

    “谁说我想吵!”司徒灭日口气也大了点。

    初月站起身,定定看着他一句话也不说;两人就这幺地互视对方,生怕眨个眼就灭了一分气势。

    被夹在其中的银花心惊胆跳,归究起来事端是她挑起的,古小姐为了捍卫她不惜与少主动怒。

    傍晚堡里的气氛就不对了,绝不能再火上加油。

    “少主、小姐,我”

    银花话未说全,初月声调平稳地道:“听我的话,快离开。”

    “你敢走,明日就整理好包袱离开擎天堡。”为争一口气,管他讲不讲理。

    娘与弟弟就靠她的月用过日子,若被赶出堡,他们一家子不就喝西北风?

    左右为难下,银花抖得厉害,泪水直打转,一脸不知如何是好。

    初月心软又知他的神气,缓声低道:“她是无心的,放过她吧。”

    “若是求我,我或许会放过她。”司徒灭日态度傲慢,为占上风而得意。

    “就当我求你。”她不想任何人因他们的争执而受罪。

    司徒灭日看出面无表情,挥挥手,银花如获大赦急快撑舟离开竹阁。

    初月来至窗台栏杆前,见丫环远离,水眸平静凝视投映湖面的水中月。

    “没旁人,你想问什幺就问吧。”

    了解他的没几人,其中一位就是面前美如皓月的姑娘。

    “不再回避?”他探测询问,怕她如从前避之不答。

    “有问必答。”回堡后,他不稳的心绪影响多人,事到如今,她不想有所隐瞒。

    “我爹如何对古师父下手的?请你说明。”

    他记得古行风师父在睡梦中安详离世,隔日清晨才教人发觉;爹岂会是凶手!

    身为人子他得为父亲求个清白。

    “那一幕如噩梦缠扰我五年岁月。”她注视波荡的水中月,深吸口气全盘说出。“五年前的初夏,四处行医的师父回堡探视我后,司徒堡主邀他老人家到书房喝茶谈事;正巧那时我有医药问题想请教他,抱持疑问来到书房找他,意外瞧见堡主将些许粉末渗进茶叶里。

    “隔一夜,他老人家脸色过于苍白地走我到面前,一字不提就将内力强灌给我后便倒在床上,我以为他是累了想睡会,没想他竟撒手归天。”

    “无证据,你不能判定那是我爹所为!”他大声抗辩,深信父亲不会谋杀古师父。

    她倏然转过身,美目对上他的眼,双手激动地抡成拳。

    “我也不相信师父从此离开我的生命里!”水气没开她的眼。“我不像你有爹有娘,拥有与生俱来的骄傲与风采;而师父是我最重要的亲人,你知不知道?”

    “初月——”司徒灭日困惑又惊异于她激愤模样,担心地唤她。

    “情愿相信师父是将内力给我后安然归天,更说服自己下毒之事是我看错,但在师父入殓那日,变黑的银针证实堡主的确对我师父下毒手。”

    “胡说!”父亲不会杀人的,不会!

    情绪与意念勾起她刻意遗忘的一切,再次鲜活地浮上脑海,如走马灯般一幕幕重回于眼前。

    贝齿紧咬下唇,手愈握愈紧。

    “你这样会伤了自己的。”司徒灭日握住她的秀肩狂摇,企图摇醒陷人痛苦回忆的她。

    “放开我!”初月慌乱挣扎、双手捶着他,泪水夺眶而出。

    这些年来,他一直以为她一声不响离开是向往外头的自由空气,或恬淡的山居生活,从未想过她肩负痛苦躲了这幺久。

    最终,她软下身子,跌坐在地上,掩面而泣。

    “别哭,好不好?”

    “你别管我”她沉浸在悲伤里,哭得伤心、哭得投入不想理人。

    他小心翼翼的抱住她,她在他怀中因记忆的恐惧而哭泣,此时的她像尊琉璃娃娃再也禁不起太多惊吓。

    与心爱的女于身躯相贴他们满地揽紧着,当她的脸埋在他胸膛时,司徒灭日敏感的感受到体内有股难以平息的小火苗正在燃烧,他们相贴的肌肤炽热蒸发了属于她身上淡雅香气,鼻腔间飘有一股花香,是清新的梅花香。

    不知过了多久,初月慌乱的张开眼,挣扎一下后发现这个怀抱牢固得像铁牢,冷冷开口“放开我,司徒。”

    他放松力道,让她好喘息。

    “没事吧!”他低头轻问,但手仍旧环住她的腰际。

    “吃颗忘忧丸就行了。”她从怀中取出颗药丸就要塞进嘴里

    他连忙夺下。“忘——优——丸?”司徒灭日拉长声重复这名词,严声低问:“为什幺要服用它?”

    江湖人无人不知忘忧丸的药效,量大足以致死,量少也会使人昏迷不醒;它会这幺出名则是因为它是踏雪寻梅谷特产之一。

    “它能忘掉优烦。”

    每当忆起这件事,她都会服下药量极轻的忘忧丸,愿忘去十日内所有的记忆换得长久的好眠。

    无法拔除记忆之下,她只能被动地选择逃避。

    司徒灭日将她往怀里一带,脱口怒吼“你又不是不晓得药力,我不准你服用它!”

    “我会调制最低的药量,仅能忘掉这几日内发生的事情。”若不这幺做,她难以入睡,那画面总不放过她,干扰她的睡眠啊。

    “包括那一夜的事情你也要随之忘去吗?让我们各自回到原点,维持表面上的友情?”他双臂不自觉地加重力道“我不准你吃,听到了没有!”他在她耳边低吼,在她面前从不掩饰心头的烦躁。

    他怕、怕她忘了那日动心醉人的吻,最怕她连他是谁都忘了。

    他也希望她能减轻痛苦,但有谁能向他保证药丸一吞会不会就此忘了他?

    “我曾试着忘掉你,却做不到。”初月声音轻柔细

    小却清楚,手安抚地着贴在他心窝。“那段回忆总窜入我的梦境,令我心神大乱不得安眠,药丸只会让我不再去想,对于医海学识、熟识人物我未曾忘记。”就算忘忧丸让她忘去毕生所学,她也忘不了这名紧紧搂住她的男子。

    多年来,她试图想遗忘红尘,却忘不了与他相关的事物。

    未曾忘记。

    简短的四个字轻易将司徒灭日哄上天,心头窃喜。

    “除了山谷,擎天堡就是你第二个家。”他轻轻拥住初月,脸埋在她的软发间,声调感性“留下来,嫁给我吧!”他等她多年,同时也在等待她给予相守的承诺。

    “我说过,我不会嫁给杀师仇人之子。”她再度重申。

    司徒灭日被她话冲淡些许的温柔“我爹不会杀你师父的。”

    初月抬起头,平静的眼望看他。“擎天堡的少主,一个眼神、一个命令便能要人生、要人死。”她挣脱他的怀抱,有些难过地别开眼“为己为利,许多事实早已摆在眼前。”

    司徒灭日被她这一问,顿时哑口无言。

    只求结果,不问过程,向来是擎天堡的行事作风,加上这里是掌理恶势力的地方,因此天下人给予它多半是负面的评价。

    当他接过父亲的担子后,也曾力求改变,可是过于温和的作风不但不能使各路绿林好汉臣服,甚至错失良机,强制的手段是有存在的必要。

    “事情没你想得这般糟,擎天堡的行事都会将灾害降至最低。”他急切解释。

    “师父的死也算吗?”初月漾起淡淡的怨恨看着他。“他与堡主不是好友吗?你爹为何让一位救人济世的大夫死于非命?

    “若没有师父,古初月这个人也不会活在世上,他老人家待我像女儿般的疼爱,教我医术及做人做事的道理;对我而言,他是我的父亲、我的恩师,我恩大如天的亲人,将心比心,要你娶仇人之女,你会愿意吗?”她心痛地反问。

    她承认,她的心有着强烈矛盾,年少的相遇、杀师之仇的痛苦,总在她的心头抗衡。

    一想起养育她成长的师父,积蓄许久的悲伤决堤,借由泪水悄悄滑下来。

    泪水滴穿淡然冷漠的心,司徒灭日不敢相信地看着那张泪痕斑斑的小脸。

    他很少见过初月掉过泪,即使古行风下葬的那一日,她系紧麻衣带、手撒黄冥纸,表情木然却坚强地送他老人家最后一程。

    他一直以为看尽生死的她,有着最坚强的心医治病人,没想到古师父的死是她内心脆弱的一部分。

    “初月——”他试图伸手擦拭她的泪水,反而被她毫不留情地拍开。

    “别碰我。你走开、走开啊!”她泪流满面地退后几步哭喊着。

    她不想再想,偏又想起。双手掩面哭泣着,汹涌的泪水由指缝滴出来。

    一声又一声的泣声令人听得心揪疼,司徒灭日赶快将退步的她拥进怀,感受她的难过。

    “放开我!”她怒吼挣扎着,却挣脱不开铁条似的双臂。

    盘踞数年的画面始终不放过她,缭绕于她的脑海里。

    初月受不了地捂住双耳,神情慌乱。“别再烦我、别再烦我好不好”看她这副模样,他的心跟着慌起来,加重力道抱紧她。“有我在没人会伤害你的,初月,你听到没有?!”他在她耳畔喊着,希望能唤国因恐惧而飞散的神志,生怕她不小心伤了自己。

    有谁能帮帮他!他不要看到她这样折磨自己。

    “求你别——”

    体内的真气混乱窜行,心神疲累下,她身子承受不住,昏厥倒在他怀里。

    青山绿水、药香芬芳。

    这里,她再熟悉不过了,踏雪寻梅谷是蕴育她成长的地方。

    蒙蒙细雨的清晨,山谷空气透心凉,天亮却未见日阳的景色,为这传奇的幽谷增添迷幻神秘感。

    初月穿梭药草丛里,手总会不禁抚过身旁植物,一颗颗晶莹圆润的露珠因她的触进随之滑出叶绿,坠

    落尘土。

    在药草丛里,她的心总能得到平静,大自然总有股神奇的力量能轻易抚平人们的烦躁;此时,她的心平如镜,将现实的琐事-于脑后醉心梦里难得的安宁。

    “月儿、月儿”

    一声又一声的呼唤声让她睁开眼望看四周,寻找遥远又熟悉的声音是由哪里传来的。最后,她在温泉旁看到一位久违的长者,嘴角挂满笑容,脚步由慢而快的向他跑过去。

    “师父,您来看徒儿的吗?”她兴奋地向前走几步“我有好多年没梦见您了。”

    “别过来,人鬼殊途。”古行风警告。

    初月站在原地,两人之间隔着一池温水,氤氲烟雾让她看不清恩师的面孔。

    她屈膝一跪“徒儿不孝,违背祖先古训。”对于多年深居山谷未入世救人,她一直深感愧疚。

    “为师不会怪罪你的,因为你用多年的时间研究药理,医术甚至还超过我呢。师父很高兴,同时也相信月儿会是名好大夫。”

    初月突然磕头,泪水漫眼。“师父,请您带我走。”

    古行风笑看他生前惟一的爱徒。“有什幺事困扰着你?让你愿意放弃生命?”他记得这名贴心的徒儿是名热爱生命的姑娘,因此,他愿将毕生所学传授予她。

    “我活得好痛苦。”

    他慈蔼微笑,语重心长地道:“你一而再,再而三的畏缩与逃避不能解决一切,长期都如此更是无法提起勇气面对将来。”

    初月里看模糊的身影潸然泪下。“在梦魇里,我还有将来吗?师父,您回答我,您的死是不是司徒——”

    古行风伸手制止她的问题。“天机不能泄漏,恕我无法回答你的问题。”他叹了口气,续道:“人要学会遗忘,遗忘过去不必要的痛苦,放过自己;你是位大夫,要比别人更能看清自己,但月儿,你有吗?”

    “我”这话问住初月,她迷惑地用双手按于心口。

    “自师父走了以后,你不曾认真看清自个的心,还刻意埋葬你最重视的友情,为何你有心看清病人疾苦,却有意忽略自己的感情?若师父真的带你走,你舍得下吗?舍得下灭日那傻小子吗?”

    “我”初月一脸惊诧地望看她最敬爱的师父,

    他几乎说中她心头矛盾之处。

    她舍得下他吗?

    “别刻意忽略心头的感觉”

    “您别走啊!”初月猛然惊醒坐起身,眼睛张得大大的望着前方。

    梦里,师父与她的对话内容已不复记忆,倒是清醒后耳边不断反复着一句:别刻意忽略心头的感觉,别刻意

    师父的声音一如从前慈祥,梦中的语调仍在脑里回荡,但最后一句是说给她听的吗?

    “醒了。”床边传来她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初月转首瞧见守候她的司徒灭日,一股暖意漫开全身。

    她拥着棉被将脸放于曲起的双膝之间,心绪抑郁“我梦见师父了,有好多年我都没梦见他老人家,我们说了好多好多的话,可是醒来后也忘记刚才说了些什幺,不知道何时会再相见。”

    司徒灭口不高兴地拉下脸。“别咒自己死,你与古师父最多也仅能在梦中相会。”这话不吉利,他无法承受失去初月的风险。

    她因他的语气及表情楞然好会,没多言,拉开棉被正要下床时,发觉他挡住去路。

    “麻烦你让开一点。”

    “我刚刚帮你导顺你体内的真气,别乱动,好好休息。”他好声劝若。

    初月体内的真气阳刚又霸气,他协助她导顺之余,其中少部分窜入他体内;但这样也好,她无心习武,至少能减少她的负担。

    他的限制教她心烦意乱,语气提高。“你总得让我找找止头痛的药,不然我睡不深。”

    “噩梦会经常惊醒你吗?”

    在他关怀的眼神中,她紧紧揪住被子,眼神浮上恐慌地看着他。

    是,她怕潜伏记忆深处残忍的一幕,怕它再突然出现干扰平静的睡梦,怕它加深对她所重视的人的恐惧感。

    司徒灭日轻抚她略微苍白的面颊,将一颗青色药丸放至她的小手中。“服下它,助你夜夜好眠。”

    “忘忧丸!”将它握在掌心,疑惑地望看他。“你不是反对我服用?为何又给我?”她不懂他为何将药丸还她。

    “它能减轻你的痛苦。”

    “不怕我忘了今生所有?”她试探一问。

    粗厚大掌轻柔地抚弄她的软发。“你曾说过,不会忘了我。”长厚茧的手指轻巧抚过她的唇瓣,凑近彼此的距离。“你即使忘了,我也会用我的方法令你再次想起我是谁。”

    初月静静地端详他的面庞,但他背光而坐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反倒从阴暗中看见他眼底深深的孤寂。

    她困惑地看着他,他不是有权有势的男子?为何感到落寞?

    “有事可以告诉我,虽然我帮不上什幺忙,但说出来总能发泄心情,不是很好吗?”他们有个共同点,朋友不多,习惯将心事埋藏心底、除非有人询问,才会将它说出口。

    司徒灭日闭目享受得来不易的温柔。

    “有位女子,无心于我。”

    初月脸蛋上浮起淡淡的红霞,不用多想也知道他在说谁。

    “五年来,有不少女子委身于我,有艳丽娇媚、小家碧玉娇媚柔态使出浑身解数只希望我多看她们一眼。”他偷偷瞧她一眼,注意到她的脸色愈来愈难看,嘴角柔化接续道:“却动摇不了她在我心中的地位。”

    “你是故意的。”她迅即抽回手,口气极度不悦地转开脸“为什幺故意对我说你猎艳的事迹?”刚才听到他的话语时,她承认心里有点难过。

    “我想看你吃醋的模样。”

    “无聊!”她回首瞪他一眼,一片好心却换来他的嘲笑。

    “但你比谁更清楚我所说的女子是谁。”他一针见血地切人重点。

    “是谁?我认识吗?”“古初月,你是不是要我掐死你。”司徒灭日狰狞地说着,真怕失手掐死这名不知好歹的女子。

    初月献上纤细白晰的脖子“你掐吧!我插翅也难飞出你的势力范围,生命早就掌握在你手里。”

    司徒灭日生气地扳正她的脸,低下头覆上她的唇,

    又啃又咬后,擅自窜进她的嘴中与她纠缠

    一时间,初月只能瞪大双眼呆呆任他为所欲为,待回神后才伸手推拒,可是她用力推着他仍是文风不动。

    上回意外触碰甜如蜂蜜的红唇,多期望能再尝一回;如今美梦成真,他不理会胸前微不足道的力量,放肆采取她的柔软。

    初月无力推拒,手轻轻放在他胸前,无言流下泪水。

    直到甜吻渗进咸涩,司徒灭日猛然睁开眼,见她眼睫犹挂水珠,他马上离开她的唇,对于自己孟浪的行为简直想以死谢罪。

    “对不起”粗指揩拭她的泪水,他赔罪说不是。

    心乱意飞。当他的吻落上她的唇时,某种坚持被化解了。这个吻饱含太多情感,反倒让她确定多年的友情早已消失,取而代之是那种抓也抓不牢的感觉。

    “司徒,我——”她启口,却不知该说些什幺。

    “我保证,绝不再逾越。”司徒灭日像做错事的孩子举手保证。

    她突然抱住他,将脸儿栖在他的面额旁,这举动令他僵住不敢乱动。

    放心感受她向往已久的安全感“忘忧丸,我不会服用了。曾经,我们都骄傲于这份知心知彼的友们,但它变了,变得——”

    “变得让我们无所适从。”他接下她的话,双手轻柔抱住她,低头细品她发间的馨香。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对你──动了心。”或许就如他所说的,友情早在他们相处的时刻悄悄起了变化。

    动心。司徒灭日莞尔一笑,至少不是他单方面的付出,原来初月对他仍有感情的。

    但有件事,他得向她说明。

    “初月,我说了你别生气喔。”他忐忑不安地看着她“其实我爹并非出门游山玩水、”

    美眸静候他再语。

    “改天我带你去找我爹,我相信他会毫无保留回答你的问题的。”

    见她不语静默看着他,司徒灭日着急地问:“我带你去找爹,好吗?”

    “我能拒绝吗?”

    “你别逃避,再说我也想得知真实的答案。”他不相信父亲会毒害古师父,他们感情亦兄亦友,更加不可能。

    “好,但请给我段时间,让我先调适心情。”她软声细低,他胸膛的温暖让睡意朝她袭来。

    “可以。

    司徒灭日帮她挪了一个舒适的姿势,力道极轻地将她的头颅按在他心口上。

    初月得到答复后安心地闭上眼,栖在他怀中睡着,青色药丸滚出指隙,落至床下。

    在入睡前她想:只要解开心结,她不再需要服用忘忧丸求得好眠,噩梦再也不会来纠缠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