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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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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位于三十儿楼的办公室,由窗外望去,整个市区的街容一览无遗。

    关肆廷总是喜欢站在落地窗前,感受自己那高人一等的优越,那种优越感,总会让他小时候的阴影比较淡然,不那么深刻。

    不过现在相较于落地窗前的美景,他比较喜欢欣赏眼前的景象。

    孟瑶那惊弓之鸟的可怜模样,审视防卫的眼神,紧抿成线的红唇,与那天在酒店外娇娇袅袅的姿态相差甚远,但同样让他感到极度的兴趣。

    他突然庆幸自己今天搭乘的是客人使用的电梯,如果他选择平日直通总裁办公室的电梯,可能就不会遇上她了。

    从自己的“家”来到万耀百货之后,他突然想四处巡逻一下,他知道眼前所看到的一切,都将会是属于自己,他就觉得心里快意不少。

    不过这样的感觉,却比不过当他在电梯里看到她的那一刹那。

    “您好,欢迎光临万耀百货公司,请问您要上几楼?”

    亲切的声音以及有礼的询问,让他忍不住多看她一眼。

    这一眼.立刻让他认出来了。

    虽然身上穿着万耀百货的制服,虽然脸上没有那俗不可而的浓妆艳抹,但是她清丽的五官,脱俗的气质。以及浑身散发的典雅气息,是他忘不了的。

    他马上联想到那晚的激情,她那美丽的胴体,立刻又引起他原始的潜在**。

    不知道制服下的她,那娇嫩的肌肤呈现什么样诱人的色泽?

    孟瑶站在他的桌前,忐忑不安极了。

    现在的自己根本六神无主,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应该说些什么?

    或许应该对于自己在酒店兼差的事情全盘否认,或许要强调自己从来没有见过他太多混乱的思绪一下子充满她的脑悔,让她根本无法厘清。

    关肆廷看着刚刚从人事部调来的资料。

    资料相当详细,有她的姓名出生年月日,父母姓名与工作,家庭概况,甚至还有她向会计部预支的借条,原因是她的父亲车祸住院。

    白天的她是个亲切有礼的电梯小姐,没想到夜晚的她就化身成了清纯可人的酒店小百合,两种不同的面貌,竟都同样让他产生兴趣。

    他从未想到会在自己的公司遇上她,那种感觉,好像是命中早就注定。

    在这里遇上了这朵双面百合,让关肆廷饶富兴致地扬起眉来。

    原来这朵小百合的名字,叫做孟瑶啊!

    关肆廷淡淡一笑,看着她。“你,认得我吗?”

    孟瑶一向不会说谎,刚刚在脑中盘算的谎言一下子说不出来,便傻傻地点头。

    “很好,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人了。”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对这朵小百合这么有兴趣,可能是真的太久没有女人,身体感觉到寂寞了吧!

    女人?寂寞?关肆廷突然笑起来,因为自己突如其来的想法。

    孟瑶没有回答他的话,太多复杂的感觉让她无法思索,只想快离开这里。

    关肆廷的手指一下下地敲着桌子。“留下一个男人独自在旅馆里,其实是一件相当残忍的事情,你知道吗?”

    她摇摇头.当时的自己根本没想这么多,只想逃。

    “为了补偿我的压抑。”他淡淡地说,说得很慢很清楚,但是却让孟瑶觉得有种奇怪的预感慢慢袭上心头。“我想向你提出一个要求。”

    “要求?”她终于抬起眼睛看他,不知道这个堂堂百货公司的大老板,会对她这个平凡的小小上班族提出什么样的要求。

    关肆廷只觉得有趣,他十分喜欢自己刚刚突如其来的念头,他倾身向前,一字一字地对着她说:

    “当我的女人。”

    “呃?”她轻轻地皱眉,以为自己一时之间听错了。

    “我说,当我的女人!”关肆廷不厌其烦,重复地道。

    “为什么?”她不懂,他的意思到底是什么。

    求婚?还是什么意思?

    从她眼里看出疑惑,关肆廷微微地笑着。“不用想太多,我对婚姻没有兴趣,不过并不代表我对女人没兴趣。”

    “像我现在对你,就充满了极度的兴趣。”他的眼睛眯起来,透露出暧昧不已的光芒。

    孟瑶好像有点懂他的意思,既然当他的女人而不是他的老婆,那意味着她要当他的孟瑶的眼睛飞快地蒙上了一层羞辱。

    “你的意思是,要我当你的情妇?”

    “也可以这么说,反正只是名词上的差异而已。”

    关肆廷若无其事地耸耸肩,欣赏地看着她因为愤怒而染红的脸颊。

    他身边的女人从来没有断过,适逢刚与安娜分手,又遇上这朵清丽脱俗的小百合,他当然也想要尝一尝。

    盂瑶的眼睛燃烧起怒火,她握紧拳头,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答应这个无理的要求?”

    关肆廷淡淡地笑了下,眼睛又瞥了眼桌上的资料,轻轻地道:

    “据说你的父亲因为车祸住院,需要大笔开销,我想,光是这个理由就非常合理了吧!”他的眼睛重新扫向她。“你只需要称职地当我的私人女伴,我担保你可以获得一切想要的。”

    一切想要的?

    他所开出的条件相当诱人,孟瑶心里因为想到父亲而稍微动摇了下。

    但她仍是挺直了背脊,咬着牙。“我不会为了一点点钱就出卖自己。”

    到酒店兼职是迫于无奈,但是她自己也不希望沦落到风尘场所,更不会为了,钱让自己成为妓女。

    “听说,你为了付医药费向会计部预支薪水。”他想到在酒店遇上她的事情。

    “我想,你去酒店上班,肯定也是为了你父亲吧!”

    孟瑶磊落地看着他,不知道他意指为何?“是,我是为了我父亲,怎么样?“

    “或许,你会希望在酒店工作这件事情,传到你父亲的耳朵里。”

    他笑了起来,笑容中带着极度的嘲讽,他就是讨厌这种父女情深的画面,那像是一个讽刺,刺痛着他的过去。

    父女情深?哼!

    除了对她本身有兴趣之外,他会突如其来提出这样的建议,纯粹是因为从人事资料中,看到她因为父亲车祸而向公司借款。

    就算她是个受父亲爱护而长大的娇娇女,他也会让她栽在自己手里。

    “你!”孟瑶瞪大眼,没料到他竟然会用这个理由要胁她。

    “如果你爸爸知道他心肝宝贝女儿因为他的医药费,下海到酒店去陪酒卖笑,他会怎么想?”关肆廷肆无忌惮地望着她。

    “你怎么可以——”孟瑶不敢想象这种情形万一真的发生.父亲会遭受到多大的打击。

    一向洁身自爱的父亲,一向疼她如命的父亲,如果知道她偷偷到酒店上班,肯定会非常伤心_雄过,她绝对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孟瑶像是被打败了,她颓废地坐下来,瘫在沙发椅上。

    “你到底想怎么样?”为什么老天爷要让她遇上,像关肆廷这样的恶魔?

    “我说过,当我的女人。”他扬扬眉,相当满意自己的威胁达到了效果。

    孟瑶紧咬着唇,闭上眼,仔细地考虑着。

    这是一个非常重大的决定,不管决定如何,她都有可能会后悔。

    只是当下她必须为了钱奔波,必须隐瞒父亲自己所做的事,或许这会是一个捷径。

    她悲哀地笑了,觉得鼻子酸酸的。

    没想到自己终究沦落到卖身的地步,与妓女不同的是,她是卖给专属的客户。

    关肆廷没有打扰她的决定,双手抱在胸口,笑着端详盂瑶挣扎的表情。

    半晌,孟瑶才缓缓地开口,心里已经做了决定。

    “一千万。”

    她很轻地开口,这个数字对她而言是天文数字,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值不值得这个数目,不过她还是赌赌看。

    如果平凡的自己.可以换得这一千万为父亲医病的话,她做什么都愿意。

    关肆廷挑起一一眉,仿佛那个数字对他而一言根本无关痛辉。

    “一千万?便宜!”他随即干脆地开了一张即期支票。

    “便宜”这两个字深深地刺痛孟瑶,令她突然觉得自己相当下贱。

    当这样的字眼拿来比喻一个人的时候,那种感觉无法形容,好像是硬生生地把自尊打碎,看不到一丁点碎片。

    晶莹的泪从眼角摘了下来,她没有睁开眼,不愿意眼睁睁面对自己出卖肉体的画面。

    看到她的泪,关肆廷心里突然微微一抽,这种感觉让他紧蹙起眉,他向来不知道什么叫做怜香惜五,刚刚那种感觉只是巧合罢了!

    他从座椅站起来,走向孟瑶所坐的沙发,将刚才的支票交给她。

    “既然你已经做了选择,就开心点吧!”他伸手抚着她的脸。

    “有多少女人羡慕你的际遇,你知道吗?”

    “哼!”她握紧支票,冷笑了一声,挥开他的手。

    “哼?”关肆廷有耐性地拉住她,扬着眉。“‘哼’是什么意思?”

    “原来世界上除了我之外,还有其他女人也这么犯贱!”她恶狠狠地说,丝毫不留给他一点情面。

    关肆廷并不在意,他笑了。“的确有,而且还不少。”

    “原来你喜欢用这种强迫威胁的方式,来让别人当你的女人。”孟瑶瞪着他,没有半点笑容。‘‘那并不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不是吗?”

    “当然,不过她们都是自愿的。”

    他突然压低声音,眼睛静静地望着她,可以清楚从他的瞳中映出她的倒影。

    “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也会变成自愿”

    “哼!才不会,我永远都忘不了你是如何让我就范。”她骄傲地道,想维持自己几乎看不到的自尊。

    既然已经决定要出卖身体了,她的心绝对不能卖!

    “喔!是吗?那我们来试试看。”他低语。

    关肆廷的气息吹拂在她脸上,在她还来不及出声抗议的时候,他的唇便迅速攫住她柔软的唇。

    他含住她小巧的舌尖,狂浪地吸吮着,她口中甜美的蜜汁,让他觉得自己的下半身开始骚动起来,不再平静。

    孟瑶突然被这样吻住,清醒的脑子顿时蒙胧起来.他的气息包围着她,就像那晚一样,她逐湖i丧失了自己的意识。

    其实从见到他的笫一眼开始,她的潜意识就知道这是一条不归路了。

    “你好甜”

    他深深地吸住她的唇,舌尖在她的唇齿之间游移着。而他的手则是不安分地抚上她纤细的腰肢,让她的身体紧紧靠符自己的胸膛。

    两个人紧紧相依。

    暧昧燥热的氛围开始弥漫着整间办公室,就在关肆廷准备解开她胸口上的纽扣时,桌上的电话铃声大声地响起。

    关肆廷不理睬,仍沉醉地征吻她,一直到响了三声之后,他才不甘愿地起身,口中低咒着。

    他接起电话,张秘书的声音由那头传来。“总裁,安小姐来。”

    关肆廷重重地皱了下眉,不耐烦地道:“知通了,请她进来!”然后他挂掉电话,看着沙发上一脸配红的孟瑶,充满成就感地笑了。

    “我有客人,你先出去吧!”

    孟瑶赫然回神,才发现自己方才竟如此陶醉在他的深吻中。

    她的脸迅速地烧烫起来,慌张地整理着,方才被他压在沙发上而弄皱的衣裙,从沙发上跳起来,想要赶紧离开。

    关肆廷的声音在她身后沉沉地响起,一字一句地敲动她的心。

    “我的小百合。”他低低地笑起来。

    “你等着吧!我会让你心甘情愿跟着我,然后无可救药的爱上我!”

    听到他的话,她像是被催眠一样地转头。

    看着他那双仿佛会蛊惑人的眼眸,只觉得自己的心,竟随着他的注视而莫名地狂跳,几乎要从她的口中跳出。

    孟瑶摇摇头,再一次落荒而逃。

    安青蕊其实并不喜欢来到这个办公室。

    如果不是因为哥哥安青华一再地游说,她不会主动来这个令她觉得压迫的办公室,去见这个令她备感压迫的未婚夫。

    她羞怯地坐在沙发上,轻轻地问着关肆廷,声音小小的。“你,最近好吗?”

    他们两家在生意上互有往来,已经行之有年,据说在他们还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定下这个商业联姻。

    对她而言,只要是父母的安排,只要是兄长的决定,她就会乖乖顺从。

    所以论及自己对关肆廷的感觉,没有好也没有坏,只是有时候面对他那种刻意的疏离,感到几分伤害。

    关肆廷眼神淡漠地看着眼前的未婚妻。

    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女孩,拥有最完美的:学历以及与他匹配的家世,而且外貌长得相当秀丽娇美,脾气也非常温柔体贴。

    这样的女孩,其实自己应该对她感到满意才对。

    但安青蕊犯的惟一错误就是,她是父亲所安排的人选。

    原本他不愿意遵照父亲的意思与安家结亲,但是那奸诈的老爸竟然用公司的股份来威胁他,让他不得不就范。

    他只好顺从父亲的意思与安青蕊订婚,但也因为她是父亲所安排的对象,让他自然而然对她产生了极大的排斥感。

    他知道这样对安青蕊相当不公平,但是谁叫她是父亲所决定的人选。

    他喜欢借着疏离安青蕊,来达到让父亲愤怒的效果,所以这也是他迟迟不愿意与她举行婚礼的关系。

    对他来说,婚姻是束缚,也是折磨彼此的途

    对她没有太多理会,只是淡淡地询问她。”你来这里做什么?”

    他从不知道,他的未婚妻竟然是个睥气温和的女孩,订婚初期,本来想要借着对她的冷落,让安家主动提出解除婚约的要求,没想到安青蕊似乎相当能够适应他的忽略,看起来仍是处之泰然。

    安青蕊淡淡一笑。“没什么事情,只是来看看你而已。”

    其实不是她自己主动想来的,若不是紧张兮兮的哥哥一再提醒她,应该来探视一下自己的未婚失,她宁可待在家中。

    “是吗?”关肆廷扬起一边嘴角。“你已经看到

    了。”

    他的声音像是从冰窖里传出来,不带一丝一毫的温度,冷得可以冻伤人。

    “看来,你最近应该不错。”安青蕊有几分不安地抓着自己的裙角,仍鼓起勇气继续说:“我哥哥说.你最近都没有来我家里走走”

    “知道了,我有空会去。”

    明显回了句敷衍了事的话,因为父亲与安家的父系,除生意上的接触外,他不愿意主动与发家联系。

    关肆廷低下头,开始批阅自己桌上的公文,不再理会她。

    安青蕊顺从地低着头,她浅浅地低语。

    “看来好像打扰到你办公,我还是先走了。”

    她优雅地从沙发上站起,脸上却没有半点不愉快的样子,似乎水远都是这样逆来顺受的羞怯模样。

    关肆廷的眼接触到她的动作,脑海突然浮现起方才孟瑶那不羁的眼神,两个女人有着不同的美丽,也散发着全然不同的气息。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开口询问:“你为什么要跟我结婚?”

    这问题显然问倒了安青蕊,她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只要是父母的安排,她只要乖乖地顺从就可以了。

    从小到大,她的人生、她的求学经历、她的学校,甚至她的朋友,都不是她自己所选择的,家里的人会帮她选择对安家有帮助的人,她知道自己存在的价值,就是为了让安家更富有。

    安青蕊柔柔地笑着,她摇摇头。“很多事情我不愿意多想,反正顺其自然走下去就对了。”

    这样的话语仿佛映衬出孟瑶的心态,令关肆廷的心里突然一动。

    他摇摇头,自己曾几何时,竞知道将心比心起来了?

    “好了,我在忙,你回去吧!”他挥挥手,重新低下头。

    对他而言,任何女人都没有价值,任何人都不可信任,只有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