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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神色一凛,盯了云雀半晌。
云雀只是叩头:“婢子说的是实情,请太后和陛下明鉴!”
这时两名在旁检视药材的医官过来回禀:“太后,这些药材果然如之前的推断,许多都是普通药材,甚至是极品补药,可是掺和到一块药性相克,就成了毒药。”
太后不耐烦的挥挥手:“少废话!哀家只问解药,解药能不能制出来?”
“这……”两名医官面露难色,制是肯定能制出来,但要耗费多久就不知道了,他们没有半点在帝后身亡前就将解药制出来的把握,怕话出口,就要被问罪。
太后自然明白此节,也不再追问,只是斥声:“还不快去制药,越快越好!”
说着,她看了一眼躺在床上人事不知的帝后,紧拧了眉头。
叶小白心念一动,她原本不解为何下毒之人要用这么琐碎的法子,然而此刻却在猜想,会不会是那人得不到毒药,只能用这种法子。
宫里当然是禁止毒药流入的,盘查都很严密,即便御药房里存着少量带毒的药材,那也是看得严之甚严,无论入药取药都有详细纪录,因此从常理上说,宫里任何一人,想要得到毒药都是难之又难,然而这只是从常理推断,世上还有句话叫有钱能使鬼推磨,若是有钱有势还有身份背景的妃嫔,想要让人从宫外挟带些毒药进来,还是能够的。
综合以上推断,姑且将下毒之人视为无钱无势无身份背景之人,那么宫里所有的宫婢太监应当是最先被怀疑到的人,然而他们却是不能在帝宫里任意走动的,尤其是眼生的宫婢和太监要往栖凰殿来,绝对惹人注目,再者用来下毒的那些药里,即便没有毒药,却也有不少极品补药,区区宫婢和太监,怎能弄到?
是寻常妃嫔!那些没有身份背景的寻常的妃嫔!
越推断,叶小白的思路越清晰。
可是这些寻常妃嫔要下手害人的动机无非两个,第一,争宠!第二,与帝后有深仇私怨!
争宠这个动机可以排除掉了,帝后压根就不得宠,当然,想要除掉帝后上位也有可能,但目前宫里身为妃位的只有她自己一人,她清楚自己没有做这件事,别人也没同她好到要牺牲自己帮她把帝后除了,让她上位的地步。
只能是深仇私怨!
想到这个动机时,叶小白心里一跳,不知怎么,婉清两字就浮现到了她的脑海之中。
婉清与帝后确有深仇私怨!利不利用的已是别话,最重要的是帝后使了心机手段,害她没了孩子,这弑子之仇,与杀父之仇一样不共戴天,而且婉清小产的那一阵子,太后和夜君贤,甚至是帝后都赐了不少补药给她,她若是想处心积虑做点什么,还是可以的。
疑点只有一个,她要想用些法子将药罐送入栖凰殿还有可能,但栖凰殿里堆藏不用的药罐,她是如何得知又窃了去改头换样重新送回来的?
叶小白低着头只顾思索,忽然紧拧的眉头一松——
她知道了!
说到底还是天道循环,报应不爽!帝后这是自作孽不可活,怨不得别人下手歹毒!
然而知道归知道,她却不打算说出来,帝后已然这个样子了,即便将婉清捉来拷问,也问不出解药来,何必再拖一人下水?何况这毒害帝后不是小事,婉清死都抵不了罪,必定会被满门抄斩诛连九族。
她是不想说,偏偏夜君贤在旁瞧见她神色变幻,忽然平静下来,露出点顿悟的神情,就立刻问她:“你是不是想到些什么?”
叶小白一怔,垂了眼道:“没,没有。”
可是她想保全了婉清,夜君贤却想保全她,若是查不出这下毒的凶手,从表面来看,帝后死了受益的人是她,因此方家绝不会与她甘休,于是他就追着问道:“若想到什么,你只管说出来。”
这一问,连太后都将目光向她望了过去。
紧接着又有太监回来飞报:“去器皿房查过纪录了,昨日有苏婕妤,李婕妤,陈顺仪三位去领过东西,其中李婕妤是带着婢女亲至的。”
李婕妤,婉清!
夜君贤顿然明悟,望向叶小白:“是她?”
事已至此,叶小白叹了口气,望向云雀道:“太后和陛下只管问这婢子吧!”
各人做的事,各人担着,这真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太后倏然立起身来,踱到云雀面前就厉声喝问:“还不快说!”
云雀吓得一颤,深知这时再死掩着也没有用,因为李婕妤若是被拿来一问,事情照样也要败露,只能匍匐在地哭道:“太后饶命,婢子……婢子说……”
她声音发颤,结结巴巴的从数月之前说起。
原来自从婉清身怀有孕后,帝后一直在琢磨怎么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弄掉她肚子里的孩子,她绝不允许别的妃嫔在她之前诞下帝子。只因自古太子都是立长立嫡,若长嫡着实不堪,才有可能往后顺移着挑。
婉清肚中的孩子是男是女没人知道,诞下帝子的机会只有一半,另有一半可能是位公主,但这种单听天命的事情帝后不愿意,也不想冒这个险,她更喜欢凭人事,只是一时苦无良策,因为她送去的药材和吃食,婉清当面乖乖收下,但背地里只是置于一旁,压根就不用,分明是防着她,她又不能让人明目张胆的上去对着婉清的肚子拳打脚踢,这事就耽搁了下来。
直到那天整理栖凰殿的库房,云雀无意中瞧见这个汤罐,至晚膳时无心提了一句,说起好些日子没见那汤罐,还当是摔了,不想还在库房里头。
帝后一听就起了意,唤她将那汤罐取来,呆呆的看了许久后就有了主意,吩咐她悄悄的去取些能够堕胎的药材来,封在这汤罐的隔层里,随后再让她想个法子将婉清院里熬药用的罐子替换而下。
这样的事情,帝后同她配合着做起来自然简单,就换了药罐,婉清那里的两名宫婢也没留心,都只当是对方新领了来的,就一直用那罐给婉清煎熬安胎药,却不想这安胎药越吃,婉清越伤胎气,偏巧又有出卖叶小白的事发生,她被禁足不许出,帝君也冷落了她,她只当是自己郁结在心才胎气不稳,再没想到已暗中着了帝后的毒手。
云雀好容易把事情的原委说清,已是哭得哽咽难言:“太后饶命……这事……婢子也是听命于娘娘,身不由己……怎知李婕妤竟识破了这罐子的机窍,还……隐忍未发,如此处心积虑,将这罐子改头换样,又……又送回了这里……婢子一时不查,这才害了娘娘……”
房内一时静默无比,只能听见她的哭泣声响。
太后原是憋着一腔想要杀人的怒气来逼问她的,听完她这一番话,怒气却早已泄之一空,剩下的只是满腹的悲哀,再望向躺在那里的帝后时,目光中就带了两分恨铁不成钢的味道:“你可听见了?你这……你这简直就是害人害己!报应啊!全是报应!你若不做那样的事,旁人又何至于恨你恨到要置你于死地!这……”
帝后此刻无知无觉,若她此刻真有半点知觉,知道自己做下的事情反倒害了自己,还被当着这许多人的面清清楚楚的揭了出来,颜面尊严俱都无存,恐怕那无比追悔和羞愧的心情也能直接让她想求死了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