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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的迎贺宴惯例在正月十五,灯节,还未至。
然而除夕大年也是重要的节气,宫里四处设宴,百官朝贺。
这些事情当然轮不到叶小白来忙碌,她只需跟着按品级妆扮,跪拜坐席,热闹过一阵,这年也就匆匆的过去了,只是夜里回到微澜院,看见廊檐下挂满了红灯笼,偏偏静悄悄的没什么声音,再衬着外头栖凰殿那边隐约传来的爆竹声响,就显得越发凄清。
这些天来她已经习惯了有夜君贤作陪,而除夕夜里,这位炙手可烫的帝君自然要去栖凰殿里过夜,不会到她这里,即便明知道他与帝后不和,过去也只是依着规矩装个样子,但她心里多少会生出些落寞之感。
青杏也感觉出清冷来,就同石榴抬了许多烟花炮仗来逗引她:“娘娘,除夕夜里要守岁呢,闲坐着又困又冷,不如咱们也放些烟花来顽?”
叶小白不愿意扫了她们的兴,就笑着应了。
放烟花炮仗这种事,要的就是眼明手快,根本无需假手太监,她一个人应付得绰绰有余,但是青杏这些宫婢却十分胆怯,生怕她不小心伤了手脸,死活不肯让她自己放,她就只好披着厚衣裳,坐在廊上看着苏墨和谢文在外头点炮。
烟花腾空而起,绚丽流光。
仿佛一个个新绽的梦,华美过一瞬又倏然消失。
甜橘有些孩气,拉着樱桃在院子里堆雪人,两人不知怎么扭打到一块,脚下一滑,一块栽到雪堆里去了。
叶小白“噗”的笑出声来,赶上前去拉她们,却听见身后有青杏在惊呼:“娘娘快看!”
她转身,看见漆黑的夜空里无数的流萤纷坠而下,飘飘扬扬,无穷无尽。
瞬间就有种置身于夏日夜晚的错觉,那些梦幻一般的光彩,恍若草间飞舞的萤火虫,有一种扑簌迷离的美。
叶小白痴痴的看了一会,直到漫天的流萤尽数消失,才往院外喊了一声:“还有这种烟花没有?”
回答她的却不是苏墨和谢文,却是含笑而入的夜君贤:“有啊!”
“你——”这真是意外了,叶小白一时怔住。
宫婢们却笑着下拜:“陛下。”
叶小白回了神:“你怎么过来了?”
再往他身后张望两眼:“也没带人么?”
夜君贤眨眨眼,憋着笑道:“守夜坐着困倦,朕就说要出来散散,原本只在栖凰殿左近走走,没带人,可是不知怎么散着散着,就走到这里来了。”
甜言蜜语,谁信!
然而叶小白心里到底有些甜蜜蜜的,转头就唤青杏倒滚滚的茶来。
夜君贤却朝她一伸手:“不喝茶了,咱们看烟花去。”
叶小白略一迟疑,将手搁入他的手里:“去哪看?”
“不用问,跟我来就好。”
他带着她往外走。
叶小白想想又回头,对着青杏等宫婢道:“不用等我,要是困了就睡吧。还有,给你们的压岁锞子,在你们的枕下呢。”
青杏等人忙再笑着下拜:“谢娘娘赏赐!”
夜君贤带着叶小白一路到了阻隔帝宫与外面世界的宫墙边,悄悄问她:“你能上去么?”
叶小白看看那极高的墙,郁闷的摇了摇头,她要能翻过这墙,早就溜了,怎会在宫里待这么久。
“这样啊。”夜君贤想了想,拖着她的手寻路上去。
不想行走中撞上在宫墙下巡夜的两三名侍卫,黑暗中看不清人,那些侍卫们就持枪挺剑,厉声喝问:“什么人!”
夜君贤也不答话,只轻咳一声,往前迈了两步,亮身在他们提的灯笼光亮之下。
他那一身帝王装束就是好的解释,侍卫们枪剑扔了一地,倒头就拜:“不知陛下在此,臣等鲁莽冲撞,还请陛下恕罪。”
夜君贤抬抬手让他们起身,就不再管他们,拖着叶小白走过他们身旁。
看见叶小白,这些才立起的侍卫又再次下拜:“娘娘吉祥。”
叶小白心里暗叹,看来想要出宫,有条最简便的法子,挟持夜君贤就好!
可是……
她转眼看看他那轮廓清朗的侧脸,根本下不了狠心做这种伤害他的事么!不过她手心里却多了一样冰冷坚硬的东西,那是方才与那两三侍卫擦身而过时,偷来的侍卫腰牌。
她悄悄的将那腰牌藏入自己的怀里,此刻没想着要用这东西,只是万一有一天……
万一有一天她被迫着不得不出宫时,兴许这东西就能派上用场。
跟着夜君贤登上宫墙,这里不算是帝宫的至高点,但是四周没有建筑遮挡视线,而且宫内宫外的景象俱都一览无余。
宫内,大多数地方都是黑越越的,静寂之极,偶尔有几处宫院里有烟花腾空而起,转瞬又灭,然而宫外却是万家灯火,如同星辰汇聚的海洋,闪闪烁烁蔓延成一片。
叶小白眺望着宫外的夜景:“这种时候,那些小家小户的百姓一定都全家围坐,吃罢了年饭,一块热热闹闹的包着饺子守夜吧。”
夜君贤颔首不语,半晌方问:“你想家了?”
叶小白目光闪烁:“还好吧。”
“还没问过你,你进宫前家里的情形。”
叶小白垂了眼:“没什么可说的……”
夜君贤微怔:“你爹娘呢?”
“他们啊……”叶小白忽然有些伤感起来:“他们是行走江湖的大侠,自我记事时起他们就经常离家,往往一去就是二三年,很少回去看我,当然更不会陪我过年,唯有一次,那时我大概十岁,他们在除夕当夜赶了回家,同我一块吃了顿年饭,放了炮仗烟花,还给我包了压岁银子,可是守岁守到天快亮时,我撑不住困睡着了,醒来的时候他们就已经走了,只留了一张字条,说有急事赶着去办……”
她家里的情形,真是没有什么可说的……
夜君贤忽然搂紧了她:“那他们如今?”
叶小白若无其事的笑起来:“我也不知道他们如今在哪里,大概远在天边,也可能近在眼前,反正行侠仗义才是他们想做的事情,至于我的存在,对他们来说大概是无关紧要的……”
“那你自小就一个人过活?”
“起初还有照看我的一对夫妻,帮我做饭缝衣裳,教我念书识字,陪着我学家里那一大堆武功秘籍。他们都是被我爹娘救过的人,很忠心,可是后来我大了,能够自己照顾自己了,我爹娘就让他们走了,留我一个人,一直住在山里。”叶小白说着就转了话题:“不要再说这个了好吧,其实我一点都不想他们,只想我家里那张从小睡到大的床。”
她说得自如,可是目光里还是泛出了一点惆怅之色,教夜君贤的心忽然紧紧的揪了一下,怜惜之意肆然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