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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
叶小白侍立在御书房内,左想右想,最后捡了夜君贤让她去裁剪宣纸的机会,打算挑开天窗说亮话。
夜君贤一挑眉:“怎么?”
叶小白垂了眼:“婢子有事想说,请陛下准许。”
“那你说吧。”夜君贤一边饶有兴味的盯着她,一边心里猜测着她想说些什么,谁知叶小白头一句话就让他大大的吃惊,完全出乎意料之外。
她说:“婢子老实招了,混进宫来,其实就为了顺手牵羊盗些绝世珍宝。”
啊——
夜君贤呆呆,脑筋还真是一时转不过弯来。
她知道她在说些什么?怎么将混进帝宫意图盗宝这种滔天的大罪,说得跟走在大街上捡了枚铜板一样,那么的轻描淡写!
叶小白还道:“然而凭婢子的能力,想要进宫是千难万难,兴许连当名宫婢都没有资格,因此送婢子进宫的另有其人,只是婢子不知道他姓甚名谁,有何意图。”
夜君贤再呆,这些事情他全知道,甚至还为此苦恼猜测了许久,但此刻听叶小白自个说出来,他却有点回不过味来。
叶小白干脆一口气把话说完:“这么说,陛下兴许不信,但婢子真的从未允诺过要帮那人做事,那人也当真没让婢子做过什么,直到昨夜,有名公公替那人传了字条来,婢子看了才知道受人算计,不甘就此俯首,听任摆布,这才想着禀告陛下知道,求陛下看在婢子坦白的份上,放婢子出宫。”
夜君贤心里有如翻江蹈海,一时不知该怎么处理这种诡异到从未遇见过的事情,也不知该怎么处罚面前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家伙,还在怔怔的等她下文,谁想等了半晌,她竟不再说下去,不禁微怔:“还有呢?”
叶小白还真老实:“说完了,没有了。”
“就这样?”
“不然呢?”
夜君贤竟然感觉自己控制不住情绪了,伸手用力一拍龙案就大声喝道:“叶小白!”
“啊?”这回轮到叶小白呆了,她没想到猪头男还记得她的本名,更没想到他此刻一口唤了出来。
夜君贤恨得咬牙切齿:“朕真想让人劈开你的脑袋,看看里头到底装的是榆木疙瘩还是稻草狗屎!”
“陛下……”叶小白忐忑而又窘窘:“您在说脏话……”
堂堂天子,君临天下,居然能说出“狗屎”两字,还真是教人吃惊,她开始忧郁,不知道是不是猪头男打算杀了她,才会在她面前表现出如此不帝君的一面。
“狗屎!”夜君贤有些焦躁的立起身来,背着手来回踱了两步:“说脏话怎么着?谁规定朕不许说来着?朕就骂你狗屎!狗屎!”
叶小白低着头暗叹,此人果然有叛逆心理,总喜欢跟人对着掐。
夜君贤来回踱了一阵,理了理纷乱的思绪,又喝斥她道:“知道你自个在说什么吗?”
叶小白嗫嗫:“知道。”
“知道!知道你竟然还敢说出来!”夜君贤心里的气顿时不打一处来,再喝她道:“你是蠢到以为说一句我错了,朕就不会杀你,还是手里捏着什么凭仗,笃信朕杀不了你?”
“都不是。”叶小白轻轻摇了摇头:“婢子说过了,只是不想遭人算计了还凭着人任意摆布。左右是个死,与其违了那人的指示,等着他暗中下手将婢子除去,还不如坦白些将事情说出来,也许陛下肯饶婢子一命,再不然临死拖了那人垫背,总好过独赴黄泉,那人还隐在暗处偷笑……”
这算是她百般思虑过后的真心话了,横竖是死,当然要最后拼一把,死得其所,因此她分明怕死,也分明知道说完这些话,也许就看不见明日升起的太阳了,却仍是颇为坦然,半点也不结巴打顿的将这一番话说完了。
夜君贤先是吃惊意外,再是怒气上涌,待到这会就是哭笑不得了!骂她吧,她这样脑子少根筋的人,还真让他词缺,不知该怎么骂才能骂到点子上,不骂吧,她这种诡异的坦白行为简直就像在藐视他的权力,挑衅他的威严,试探他的底线,令他有种被耍后想摔桌杀人的冲动!
接连深呼吸了好一会,他才将怒气压抑,盯着她冷笑起来:“你隐瞒身份混进帝宫,死罪!意图偷盗宫里财物,死罪!与匪类乱党勾结了图谋不轨,死罪!还有欺君罔上,死罪!罪罪相叠,绝无可恕!”
叶小白屈着手指暗暗的数,四条死罪!
不是不怕,而是怕也没用!
她哀哀的叹了一口气,转身就往御书房外走去。
夜君贤话还未说完呢,见她如此,不由一怔:“你干什么?”
“出去领死。”死到临头,讨饶哭泣都没用,叶小白只低了头道:“求陛下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给婢子一个痛快,绞杀或斩首就好了,千万不要凌迟腰斩,当然,如果陛下心慈,能赐一壶鸩毒那再好不过……”
“叶小白!”夜君贤又忍不住想吼她了:“谁跟你这个骗子加贼偷相识一场!不许拿这种江湖浪荡的调调跟朕说话!”
是啊!他是高高在上的帝君,她只是想入江湖却不小心溜达进帝宫,笨得赔掉了性命的偷儿,可是长年住在山上,她又哪里知道世间的人心,竟然如此奸险恶毒。
叶小白心里寂寂,口里自然无言。
夜君贤简直郁闷至死,背着手又踱了一会,将整件事情从头到尾想了想,觉得叶小白说的那些事情同他查到的能对上,应该不是谎话,便消了怒气沉吟道:“别赶着去死,那字条上写的什么?说出来!”
猪头男的话太冷了,要是有半点生机,谁愿意赶着去死啊!
叶小白窘道:“忘了。”
“忘了?”夜君贤一双俊目危险的眯了起来:“你方才还说临死拖了人垫背,总好过独赴黄泉,怎么突然就忘了!”
叶小白垂着眼,横了心道:“听见陛下说罪无可恕,于是就被吓得忘了,要不陛下开恩?再不然,容婢子多想几日,兴许就能想出来了。”
夜君贤的目光倏冷,语气也不善到了极点:“你这是在要挟朕?!”
叶小白低了声道:“婢子只是想苟且偷生。”
说到底,她那坦然的模样都是装出来给人瞧的,她自忖不是什么英雄豪杰,只是小小女子,哪有那么洒脱,能够眉头都不皱一下的去死啊?假使还有半点希望,她都会拼尽全力的赌这一把,即便最终仍然难逃一死,也好过心怀遗憾,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