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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千头万绪,一句两句话且说不明白,我想了想:“既然这样,咱们约个时间吧,我把详细的事情都告诉你。 ﹤”
事关自己的孩子,王思燕非常上心,答应见面。我们约好了时间和地点。
约在咖啡屋,我去的时候,只有王思燕自己在,这个比较出乎我的意料。我原以为她会把黄毛男友一起带来。
王思燕已经显怀了,挺着肚子,拿了一杯清水,问我要什么,说自己喝不了咖啡因的饮料。
看着她的肚子,看着她白皙福的脸庞,我特别闹心,不是滋味,实在呆不住,便想着把事情尽早说明白赶紧走。自己真是想多了,保护她不是我的责任,她还有自己的丈夫,我算是哪根葱,当接盘侠都没资格。
我把佛理会和老巫婆窃婴的事简单说了一遍,然后道:“他们的黑名单上已经有你的名字了,你还是小心些。”
王思燕看着我呵呵笑,用吸管喝着水:“齐翔,你可真会编故事,是不是小说看多了?”
我忍耐到了极限,站起来说:“你好自为之吧。”
王思燕也没看我,低头摆弄手机,好像在和谁亲热的对话。
我正要走,她忽然说:“齐翔,以后我们不要见了吧,对咱们都不好。”
“行!”我说。这是她对我第二次说这样的话了,我还能说什么。
我步履沉重地走出咖啡屋,现在能做的都做了,再出事就和我没关系,我也不想去管,弄的里外不是人。
其后几天,我到单位上班,忙里忙外,尽可能把自己投入到繁忙的工作中。心里不知怎么了,总有个小疙瘩,不能想,一想就闹心。
我实在是挺不住,打电话给小雪,问事情怎么样了,救没救出二龙。小雪欲言又止,好半天才道:“你来中心医院一趟。”
我第一时间打车到了中心医院,找到小雪告诉我的病房。走进之后,看到病房里只有一个病人,全身缠着绷带,躺在床上。两只腿被架在高处,看起来像笨重的木乃伊。
我有种不祥的预感,慢慢走过去,来到床边,低头一看,眼泪就涌出来,真的是二龙。
二龙漆黑的脸庞瘦削了不少,正闭着眼睡觉,呼吸还算平缓,只是一脸的病态,十分憔悴。
“他没事。”身后有人说话。
我擦擦眼,回头看,是小雪,她提着暖瓶的热水回来。她拉了椅子让我坐,然后来到床头,摸了摸二龙的头,说:“鱼嘴山庄给抄了,在地下监牢里找到了二龙。现的时候,他双腿打断,全身多处骨折,还着高烧。一个劲地说胡说,说着我什么都不知道,弄死我吧。”
我垂头听着,如果那天不是二龙保护我,现在躺在病床上的还有我了。
小雪说:“付出的代价还是值得的,你们拿到了第一手资料,作为很有力的证据,现在上面已经下通知,取缔佛理会的通行资格,那位老人家现在也被控制起来,调查组将进入他的所有产业进行彻底盘查。没有这层保护伞,佛理会也完了。”
“那张四七什么的呢?”我问。
小雪说:“他的身份比较麻烦,持有泰国护照,要惩办他,光是凭着佛理会会长这一条理由是不够的,警方把调查重点放在彼岸香上。这是上了国际刑警组织黑名单的毒品,只要涉及到买卖和使用,就是大罪。警方打算从这个角度入手,拔出萝卜带出泥,严办张四七,剩下的事再慢慢查。”
我赶忙问:“老巫婆呢?”
小雪摇摇头:“抓是抓到她了,但她不会说汉语,又闷不做声,警方不会承认她的巫师身份,关于她杀人又没有确实证据。而且上面了话,整件事要冷处理,惩办恶,胁从不问。佛理会下属的一干泰国人,一起遣返回国。”
我心里不是滋味,老巫婆光我知道,她手里就好几条血案人命,就这么遣送回国了,也未免对她惩罚太轻。不过这样也好,这人极其恶毒,手段高明,真要拼起来鱼死网破,把这个瘟神送走也好。
“不过呢,”小雪忽然话锋一转:“我们八家将商量了商量,不能让老巫婆这么轻易就离开,还是要灭了她。”
我倒吸口冷气:“你们打算怎么办?”
“这个和你就没关系了,你也不需要了解那么多。”小雪嘴上厉害,还是给我倒了一杯热水。
我和她又聊了聊,老人家这次是翻不了身,他的鱼嘴山庄下面居然还私设地牢,不光如此,在地牢的水泥墙里现了若干具死尸,都是年轻女子。鱼嘴山庄臭名昭著,坑蒙拐骗年轻姑娘,不听话就打,打死了就砌在墙里毁尸灭迹,手段恶毒,骇人听闻。
小雪还告诉我,抄老人家的家时,在他家现一堆法器和古物,最难以置信的是,他居然在鱼嘴山庄的密室藏了一把龙椅和一件龙袍。这要在古代,就是灭门的罪过,现在也不讲究那么多,不知道老小子藏这玩意干什么。
我听的长舒口气,不管怎么样,一切尘埃落定,因果相报,坏人得到了惩罚。小雪说,这次事情闹得很大,已经形成内参上报,紧接着还有一系列行动,相信很长一段时间内,不轨分子都要消停一阵了。
小雪留下来照顾二龙,据说二龙还有个女朋友,有时候也过来。我塞给小雪五千块钱,这是我现在能拿出来最大的一笔流动资金,让小雪交付二龙的医药费。
小雪点点头,知道我的心意,也就没在说什么。
接下来的日子,我心情好了很多,心中的阴霾多少散去一些。既然老巫婆是要被消灭的,那王思燕的安危就有了保障。
刚消停两天,执尸队接到通知,去凶杀现场处理一具尸体。这种案件现在几乎天天都有,我也没多想。开车到了现场,凶杀生在一户居民的家里,门口站着不少看热闹的,门里拉着警戒线,警察们在拍照勘察现场。
一到这里,我眼皮子就跳,这户人家我来过,正是当时尔夫出卖给骆驼和花花的那间二手房!当时我还在房子里起乩做过碟仙,印象非常深刻。
我心脏狂跳,有一种极为压抑的预感,进到里面,客厅有个人正垂头丧气接受盘问,神色呆滞,警察问什么,好半天都不做反应。
这个人正是骆驼。
尔夫事件,我和骆驼还有他的媳妇花花一起打过交道,这小两口刚开始接触还不错,后来感觉有些市侩,加上这段时间忙,就没有联系,没想到凶杀案居然生在他们身上。
我没有招呼他,来到里面的房间看了一眼,差点没吐了。
里面是他们小两口睡觉的卧室,一张大床,床头还挂着结婚照。现在床上全是血,床单都染红了,结婚照上也喷的都是血点子。
花花躺在床上,已经死了。没有穿衣服,四肢大开,仰面看着天花板,肚子上血肉模糊。屋子里散着呛鼻的血腥气,能晕人一跟头。她明显死不瞑目,睁着大大的眼睛,紧紧盯着上面,最诡异的是那张脸,五官有些扭曲,那是恐惧到极点才会出现的表情。
我正看着,旁边有警察呵斥“干什么的?出去!别破坏现场。”
我头重脚轻从里面走出来,麻杆扶住我,好奇地问怎么了。我摆摆手,蹲在墙角,头有点晕,如此血腥的现场,而且死的又是很熟悉的人,一想到花花那张死不瞑目的脸,我就莫名犯恶心,想吐,胃里翻涌。
土哥蹲在我的旁边:“脸色不好看啊。死的太惨了,是吧?”
他不知道以前生的那些细节,我也没有多说,有气无力地点点头。
土哥道:“我刚才听警察说了,作案的人够凶残的,这丫头怀孕好几个月了,凶手尾随她进了家门,用强制手段把这丫头肚子里的孩子挖走,手段极其残忍。”
我猛然一挑眉毛,一把抓住他,大声叫:“什么?她怀孕了?”
屋里人都听到了,一起回头看我。骆驼明显认出我来,显然他没心情和我打招呼,把头又转回去。我没顾及这些小细节,心乱如麻,这明显就是老巫婆盗取鬼胎的手法。难道花花是第四个受害者?
不对啊,她不是已经被控制起来了吗,怎么还会作案。
我颤抖着拿起电话打给小雪,小雪听我的声音不对劲,赶忙问怎么了。好半天,我才镇定下来,把这里生的事告诉她。
小雪让我等着,隔了一会儿,她把电话打来:“刚才我问过了,那老巫婆一直在收容所,从来没离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