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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纤尘决定立刻搬家,将苏若和上官沐固执的送走,她将自己所有的东西打包,能丢的就丢,孤零零的在一众箱子中坐到天亮,她飞奔出去找了在出租的屋子,马上就打了搬家公司的电话把东西全部都搬了过去。||
也许凌皓轩不会再去那里找她,可是她必须对自己残忍一点,他就算去,也见不到她了。
第二天苏若来她新搬的地方看她,地方比较偏僻,可是盛在安静,而且房子比较新,小巧的,也还算干净。
她一整晚没睡,又憋着口气将所有的东西都整理了,苏若拿着她之前发在手机里的地址和上官沐一同找了过来,便看见倒在地上脸色潮红的顾纤尘。
门还开着,顾纤尘倒在地上,手中还拿着一只纸箱子,里面装着要扔掉的垃圾之类的,苏若和上官沐看见她吓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官沐马上就冲了上去抱着她去了医院。
一场大病来的毫无征兆,高烧不退,人事不知。
一病七天,前两天只是高烧昏迷,脸色潮红,虚汗狂出。
后三天胡话连篇,时哭时笑,一时叫凌皓轩的名字,一时叫爸爸妈妈,眉头紧皱,发丝狂乱,间或睁眼,却非清醒,只陷入更深的梦魇,如何也唤不醒。
最后两日,病情日渐安稳,高烧渐转低烧,到了第七天,人已经大瘦了一圈,照看她的上官沐和苏若,也难逃憔悴的下场。
傍晚时分悠悠醒转,双眼茫然人事不知的模样,吓的上官沐一句话也不敢说,蹭的从椅子上站起来看着她,仿佛不敢相信她居然醒了过来。
好半晌看着她的眼神日渐清亮,虽然依旧发丝狂乱脸颊瘦削,脸色更是青黄,可终于是睁开了眼睛。他的一颗心终于落地,仿佛怕吓到了她,轻声无奈的开口:“你再不醒,苏若眼泪要哭瞎了。”
她浑浑噩噩万事不知,醒来时只觉得全身都经历过撕裂的痛楚一般,痛的她直倒吸冷气,好半晌都反应不过来,听见上官沐的话,她才算回了神,想开口说话,喉咙却像是堵着一口郁气,吐也吐不出来,她发出的声音嘶哑,上官沐只看见她的惨白的薄唇上下扇动,一字也听不清楚。
上官沐赶紧为她倒了杯温水,细心的将她扶起靠在自己怀里喂她喝了些,轻声道:“你这是病太久了,歇一歇就好了。”
顾纤尘此时也碍不得什么亲近不亲近,轻轻点了点头,上官沐这才小心翼翼的将她放开,让她斜靠在床头,顾纤尘全身一丝力气也抽不出来,只能依赖他。
苏若赶来时便是看见上官沐眉眼温柔细心的拿着纸巾擦顾纤尘嘴角的水渍,心头一颤,有些尖锐的痛刺了进去,可是很快又被顾纤尘清醒过来的喜悦冲散,她的手中提着两份便当,想来刚才是出去买便当了。
苏若急急的将便当放在一边,冲上来紧紧拉住顾纤尘的手,刚一开口眼泪就掉了出来:“你知不知道你差点死,我快吓死了!你再不醒,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顾纤尘眼眶湿润的一笑,虽然回答不了她的话,眼中却满是感激。
她未曾想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更没想过在这样的关键时刻,陪在身边不离不弃的人是上官沐和苏若。
她才记起她的爸爸妈妈早就已经不在,这个世界她只孤身剩下自己,她甚至感激,这次大病能够梦见爸爸妈妈,以前她可是想梦,却从来没有梦见过。
一场大病,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她的心平静了许多,想到凌皓轩,心也似乎不那么吵闹。
半梦半醒间,感觉他来看过自己,可是又觉得不可能,她想睁开眼睛去看清楚,却只看见白雾茫茫的一片,听见他的声音不甚真切,他恶狠狠地道:“顾纤尘,你不能死,我还没有消恨,你怎么可以就这么死掉,你必须给我活过来!”
她竟真的就这么活了过来,想到梦里他的话,他究竟恨什么呢?
病情渐渐好转之后,她的身体也飞快的恢复了起来,原本苏若和上官沐为了照顾她,连班也没心思去上,后来她坚持要出院回到租住的房子里,他们才没办法被她赶跑。
转眼已到要做手术的日子,顾纤尘谁也没告诉,早早来到医院做检查,一直到十一点才排到她进手术室。
她怎么也没想到,居然有这么多人做无痛人流手术。
顾纤尘的手抚在腹部,这个孩子已经跟了她四十多天,连她这场大病都未曾离她而去,足可见决心。可是她却不能留他,她双手颤抖的接过那手术同意书,在上面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陆续有人从手术室中走出来,有人脸色惨白痛的像是掉了半条命,有人一身轻松,看上去什么事情也没有。
并不是顾纤尘所想象电视剧中的情景,她走进那手术室,只能算是个小手术室,她甚至都没有被要求换上消毒衣。
手术室里已经躺了四五个女人,双腿架在支架上,有被子盖着,可是和没有差不多,能清楚看见对方惨白的脸,双眼紧闭,应该是打了麻醉,陷进了昏睡中。
她猛的有些害怕,心里有个声音不断地喊着她离开,可是想到凌皓轩无情的双眸,她毅然决然的走上了这手术台。
麻醉师是个男人,脸上没什么表情,在她的手臂上打下了麻醉针,看见她表情紧张,嘴唇惨白着哆嗦,脸上露出一抹善意的笑容,声音低沉的道:“别紧张!很快就好了!”
她渐渐意识涣散,只觉得有冰冷的仪器探进自己的身体,有些痛,可是很快她就再也什么都感觉不到,仿佛看见有什么纯洁脆弱的东西在离自己远去,她的灵魂像是被撒旦抓住,无从超脱。
麻醉师看着她,只听见她昏迷前讪讪的重复着说:“对不起,对不起”
而她双手紧握成拳,仿佛陷在无尽的折磨中。
顾纤尘的麻药打的少,醒来的很快,医生告诉她手术挺顺利,不用担心,又叮嘱了一些其他,她细细听着,又感觉什么都没有听见,只唯唯诺诺的点头。
隐秘处的痛楚难以言喻,原来说是无痛人流,她却觉得要痛去她半条命,却分不清是真的疼,还是她以为疼,所以疼。
她一步一步艰难的挪了出去,有人见她一个人来做这手术,脸色惨白如鬼魅,像是随时要倒地的样子,有几分同情,又有几分鄙夷。
顾纤尘无心去管,扶着医院洁白的墙壁在人们打量的视线里一步一步走出了医院,她佝偻着身子,一直到医院门口看见外面阳光大好,她才露出一抹笑,缓缓站直了脊背。
原来抹杀一条生命,这么简单。
不过一个小时,睡了一觉,从手术台上下来,她已经成为了一个杀人凶手。
下腹依旧剧痛,她一手抚了上去,始终平坦的腹部,她这次却怪异的觉得,空空的了,有什么东西完全消失了,不仅是她的孩子,也包括她曾经对凌皓轩的爱,她从此便是孑然一身,什么都没有了。
顾纤尘撑着腰站直身子,刚准备离开医院,肩膀却突然被人拍了一下,顾纤尘转头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人,直想讽刺的大笑,咧了咧嘴,她冷笑道:“张继,好久不见,怎么,还想整我吗?”
张继看着她在阳光下白皙的几乎透明的脸色,双眸只剩阴暗,唇角微勾:“你做了流产手术?”
“这么明显吗?”她气息微弱,自嘲的开口。
张继突然有些怜悯她,声音软了几分,却有几分幸灾乐祸:“这种手术对女人的身体伤害挺大的,没想到你这么狠,我以为你在那里说的不过是故意编出来骗凌皓轩的,没想到真是如此,看来,凌皓轩这次失算了。”
顾纤尘看着他的表情,无心与他纠缠,看来他也在电视上看见了她,或者是去了现场。
她转身欲离开,张继却突然拉住她的手:“别急着走啊,我们现在可是站在了同一条战线上,不如坐下来谈谈。”
每次在她最痛苦的时候,总是会有人好心的跑来插上一刀,她真不知该感谢还是该痛恨,可是她已经无心再去关心:“如果是关于凌皓轩,对不起,我不感兴趣。”
“你就不想报复他?”张继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危险,俨然已有几分恨意。
顾纤尘诧异的抬眸看了他一眼,看见他眼中丝毫不加掩饰的恨意,皱了皱眉:“我的事情和你无关,我不想和你有任何牵扯。”
“如果我说不呢?”张继死死拽住她的手腕不放,声音饱含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