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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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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骆姿君所下的讨战书后,沈清华发现自己陷入无穷无尽的工作中,没完没了的让人分不清今夕是何夕;她已有好些天没和单天翔打过照面,但是由别人口中得知,他现在也在奋战中。

    为了在不景气中创造出销售奇迹,她可是卯足了劲,要做出一番成绩让骆姿君心服口服,别老是让她门缝里瞧人,将她给看扁了。

    凭着初生之犊不畏虎的冲劲,她一个劲儿的往前闯,不管前头有多少险阻,也绝不退缩。

    同时,看着她干劲十足的模样,骆姿君心中更是五味杂陈。自己虽有先见之明,没让人才在嫉妒心中浪费了,但她又何苦在情路上为自己找了一个敌人,这不是自找麻烦是什么。

    “你说我这是不是自作孽?”她向陈玉梅询问道。

    这可是破天荒头一遭,陈玉梅真想将她的话存录在cd上,以便在未来的日子里播放给不相信的人听听。

    “你是在问我吗?”她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

    不能怪她大惊小敝,自从与骆姿君相识以来,两人便不对盘,即使她们并未因为抢同一个男人而反目成仇,光是两人才干的比较,就已经是场惨烈的战役。

    出生在富有人家的陈玉梅可不是一生下来便养尊处优、为所欲为、作威作福的;家中的长辈在给予疼爱的同时,相对的也要求她以后天培养的才能作为回报。

    光是这一点就占去她出生以来的每一天,没有任何属于私人的生活,每一口呼吸都只是为了陈家的延续。

    最后连婚姻也不能免俗。家中的老人家们唯一的让步,是她可以在他们选定的对象中择其一,这已经是他们所能接受的最大妥协。

    这些却不足以为外人道,而且说出来又如何,旁人认为那不过是无病呻吟罢了.她能有这种条件还不满足,对别人而言还是求之不得的好事。

    骆姿君便是这一类人。

    她一直认为陈玉梅只是个飘洋过海念个博士回来,却没有半点能力的富家千金,她投资在龙神的资金全数是由她的家族所出,在公司占个闲缺也只是想在出嫁前杀杀时间,省得在家中游手好闲。

    想她和单天翔的创业资金,都让两人吃尽苦头才能筹足,相形之下她可是个幸运儿,而这一切都是她在一出生时就命定好的,若她还有微辞怎不教人为之气结!

    不过,陈玉梅的个性并没有让人厌恶至极的龟毛,相反地她还极容易和人打成一片。以她的学历和亲和力原预定让她管理人事,但她说什么也不肯就任,理由只是她想准时下班。

    当时骆姿君曾与她发生口角,原因是她讨厌浪费,不论任何方面。像这种属于核心阶层的主管,谁都希望能由自己信得过的人来担任,无关获利的多寡,只在于是否能够有效沟通。

    但是这不代表她们能在龙神的合作中得到和解,观念的差异令两人在公事上多生龃龉,总是争执不下。

    “现在这儿就只有我们两个,我不是在问你,难道是在问天?”骆姿君气恼陈玉梅的明知故问。

    要向她不耻下问已经比拔牙还要痛苦,她却还如此落井下石,只怪自已做人太失败了。

    “那就向玉梅妹妹告解吧!老实招来,你又做了什么让自己坐困愁城的事?”陈玉梅向后靠着椅背。

    “怪只怪我沉不住气,出社会都几年了,居然会败在一个才冒出头的小嫩芽手上。”骆姿君心中可说是百感交集,想不明白怎会在面对沈清华时失了水准,一而再地令自己出糗。

    陈玉梅明白她的话意,若和沈清华于公于私上皆处于竞争地位,今天说这句话的可能就是自己。

    “我承认沈清华并不简单。”陈玉梅淡淡的道。

    骆姿君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岂只是简单一句可以一言以蔽之!”她可以感觉到沈清华的威胁性。

    “那又如何?”陈玉梅不明白这有什么好讨论的。“难道你要一反常态,提早扼杀这棵小嫩芽?”

    最近沈清华忙得像猪头一样,不无这个可能。她已经有很多天没有办法准时打卡下班,每次看到她时不是被一堆纸淹没,便是埋首荧幕前让数以万计的程式包围。

    可怜的小女人,她今天早上上班时还抱怨,连作梦都梦到被游戏人物追着逃。

    “我只想磨练她成材。”骆姿君说得理不直气不壮,心虚的不敢直视陈玉梅。

    “真的没有一丝丝的仗势欺人?”陈玉梅挑高眉问道。

    修过心理学的她,虽然不足以开诊,但是要看出她的心理不是难事。骆姿君虽说得正大光明,可她的潜意识也了解这在道理上站不住脚。

    “或许有那么一点点。”骆姿君伸出左手,以拇指和食指比了下。

    “但是我的手段并不肮脏,没有让她做超出能力范围的工作。”

    她还是有原则的,宁可和对手来场正正当当的对决,也不愿使坏求胜,这种胜之不武的果实一点也不甜美。

    陈玉梅十分了解她口头上总是说得坦荡,罪恶感还是无孔不人地侵占脑海。

    “可是心里还是不好受的,不是吗?”

    骆姿君很想硬撑着不肯承认,却不敌欲寻求真理的心,终于挫败地点头承认。

    “你哪!”

    陈玉梅无奈地摇头以对。“你明明是个聪明人,却在遇上单天翔时变笨了。”

    这个道理骆姿君也明白,却无法将之想得透彻,才会让自己的心迷失在走不出的迷雾中。

    “是你的早该是你的,不是你的就算拿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他也不会真心爱你;即使求到了,不也害了自己一生。”陈玉梅唯一没明白说出口的只有离婚这个结局。

    但是骆姿君听得出来她话中的涵义,只是要她承认此一事实却有如吞下毒药般的痛苦。

    她和单天翔相交多年,若是郎有情妹有意,她何尝不想见到欢天喜地的结局,可是实际上却是骆姿君的一厢情愿罢了。

    “是好友我才说实话,你得从情事中跳脱出来,别再一颗芳心托明月,怎奈明月照沟渠。难道你想在新郎要结婚、新娘不是你的那一天,大闹结婚会场吗?”

    想到那副光景,两人不禁同时打了个冷事实有如利刃般划破骆姿君的心口,痛得她无法喊疼,也不敢去碰触它;虽然明知伤口要处理才能结痴痊愈,她还是不敢正视它。

    能交托给时间的良药吗?她没了主张。此时的她不再是叱咤风云的商场女强人,只是个在爱的迷宫中找不到出口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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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你肚子饿不饿?”

    突如其来的叫唤令沈清华差点尖叫出声。八点过后的办公室只剩下她一个人,即使大楼中还有其他人在,但是她所处的地方安静得很,令人不由得毛骨悚然。

    “拜托,人吓人吓死人这句话你没听过是吧?干嘛这样吓人,万一我让你吓得心脏病发作怎么办?”受到体内暴增的肾上腺素影响,沈清华连珠炮似的说道。

    “谁教你这些天都不理我,除了工作还是工作,我开始后悔找你入龙神了。”’单夭翔想念她的一颦一笑。他没想到会落到和公事争夺她的地步,而且还连番败下阵来,让他不悦的心情升到最高点。

    “你是老板,照理说应该高兴员工醉心工作,为你赚钱才是。”沈清华觉得心脏还是被吓得狂跳不已。

    听到这话,单天翔不喜反怒,一张俊脸立即沉了下来。

    “我没要你连下班时间都卖给公司,我想要你陪我。”他有些孩子气地撒娇。

    没料到他会是如此反应,沈清华愣了愣。“陪你做什么?”她摸不着头绪,不明白他想要什么。

    单天翔决定将酝酿多时的想像付诸行动,抓住她纤弱的双肩轻轻摇着。他斟酌着力道,不敢太过用力,怕把她才刚冒出头的爱情花苗给摇死了。

    “像一般男女约会那样,吃饭、聊天、看电影,更往前迈进一步。”他每说一句便摇她一下,想把要求植人她的脑于里。

    沈清华眉心微颦。“什么更上一层楼,你想将楼上再租下来,扩大公司规模吗?”她不明白这关她什么事。

    脑中的自制神经啪的一声断裂,让他再加大力道,卯起来狂摇她。

    “你不会以为我除了吻以外,对你不会有非分之想吧?我是男人,可不是圣人。”

    光是两人这样靠近,他欲望就已大声呼喊着要解放。

    水汪汪的明眸不停地眨动着,沈清华回忆起当两人沉醉在热吻时,体内兴起的莫名感受,口中顿时的干燥带来渴意,她下意识地伸舌润泽双眉。

    此举在单天翔的眼中有如挑逗,他一把抓起了她,令两人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密不可分,随后连唇也一样,像被胶黏住般。

    他一向极为洁身自爱,在女人前仆后继的献身时,他并非来者不拒,在**这方面他有着洁癖,不想在这紊乱的时代和世纪黑死病会面。当然他也有欲望不受控制的时候,他的解决良方不外乎是工作、运动、冷水浴。

    但是当他心心念念的人儿就在眼前时,他便期望可以和她共效于飞,只要她也同意。

    但是天时不对,地利不佳,好事难成。单天翔恋恋不舍地结束这一吻,紧紧将她抱在怀里,极力压抑住火热的欲火。

    “你没被吓着吧?”

    单天翔担心未经人事的她会被他的欲望逼退。

    不知是羞怯还是欲望所致,沈清华的娇颜酡红,不敢抬头和他四目相对,只能埋首在他胸怀轻轻摇头。

    即使她的动作极轻微,仍令单天翔压在心口的大石落地。

    靠在他胸前,听闻他狂乱的心跳声,每一次的跳动都带给她一股难以言喻的感受,火焰在心口、小肮狂燃。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沈清华的心思全乱了。

    这真是爱情带来的吗?还是只是想爱的错觉呢?

    她无法辨明事实到底为何,却又无人可问。她不能去问单天翔,依照经验,他肯定会先吻得她忘了想问什么,最后又不了了之。

    疑惑在心中埋下种子,在惶惑不安的灌溉下逐渐发芽成长。

    在气喘吁吁的当下,沈清华的心也在摇摆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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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单天翔犯了一个错误,他迅速明白这一点。他以为单纯如沈清华已经是他的囊中物,只要找个天时、地利能配合人和的完美时刻,即可让两人在激情热爱中结合。

    可没想到她却背着他和男人打情骂俏,而且还是公司的员工,难道他误解她的反应了?

    “你们在做什么?”他劈头便问,硬是将高大的身躯介人沈清华和男人之间。

    明眼人都能看出他和沈清华之间有着无法错辨的情愫存在,一股打翻醋坛子的酸味儿在偌大的空间散发开来。

    一旁的林以功早早发觉不对,他稍稍的挪了一步,远离即将引爆的战局。

    女人醋劲大发时的反应一目了然,会立刻化为肢体动作或是语言爆发出来;但是男人却并非如此,往往会在自制之之再地累积,直到触媒引发,而后爆发全面性的毁灭。

    “没什么,林先生只是在教我怎么制作报表。”沈清华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闻言,林以功差点没找根柱子一头撞死算了,他一整个下午散发的男性魁力,难道她都浑然未解吗?他开始同情看上她的男性,他受上天眷顾,早早悬崖勒马,可怜的单天翔已陷在里头不可自拔。

    “我们下次再继续好了,反正你今天所学的也需要好好消化,有不懂的再来找我。”林以功面对单天翔时频往后退,情敌相见各凭本事,他宁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也不想死得胡里胡涂。

    听闻他口中的下一次,单天翔的浓眉几乎拧成了一直线。

    他知道在男人眼中,沈清华的天真无邪是一大挑战,谁都想在她这块纯白的画布上染上自己的色彩,宣告自己的所有权。

    他不允许有他以外的男人对她心存歹念,他的占有欲只准她为他一人独有。

    “别和其他男人走得太近。”他霸道地下达命令。

    闻言,沈清华眉心紧锁。“他不是其他男人,是同事罢了。”她不明白这件事有那么难以理解吗?

    她不过是向林以功求教公事上的疑虑,谈不上什么走得太近。

    “同事有同事的分际,不应该靠得那么近。”单天翔的一古脑儿地倾倒而出。

    光是看到她和林以功的脑袋靠得那么近,就足以引燃他的妒火,他不相信自己可以忍受他们更进一步的接近,万一林以功握住她的手,那他便有理由大开杀戒了。

    “你你无理取闹。”沈清华直觉碰上了番兵,有理也说不清。

    “我不喜欢看到你的身边有其他的男人。”醋坛子光明正大地打翻了,单天翔不讳言心中的真话。

    看到一个成熟的大男人像抢输玩具的孩子般要赖,沈清华无力地向上天祈祷赐予耐性。

    想到他老是以对待孩子的动作戏弄她,她便想大呼不公平。

    “那你不就要杀尽天下男人?我爸爸是男人,我大哥是男人,当然我二哥也不能幸免于难。”她扳着手指数道。

    遭她一阵抢白,单天翔面有赧色。“我也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要你有独属于我的觉悟,和我以外的男人保持一些距离。”他心虚地道。

    听闻他的理由。沈清华弯弯的柳眉高高的扬起。

    “距离?你是哪一只眼睛看到我和林以功做出伤风败俗的举动,还是我剥光了衣服引诱他了?要谈这件事,你先把自己身边的花花草草清理一下,别让我老让仙人掌扎得一手血。”她尽情的一吐为快。

    单天翔不了解怎么明明自己才是兴师问罪的人,一下子却立场骤换,成了她口诛的对象。

    “我没有和别人纠缠不休,你不要模糊了焦点。”他忌惮于她的气势,无法振振有辞。

    沈清华极想做出睥睨的高姿态,无奈她在身高上就先输了一截,只得尽量将这个姿势做得完美。

    “那骆姿君对我的敌视是我的想像罗?”她一针见血地道出事实。

    单天翔被堵得无话可说,这其中复杂的情形不是他一句话可以交代完的。

    冤枉啊,老天。他只敢在心中暗暗喊冤,她和骆姿君硬碰硬的对战状态,任他说破了嘴也难撇清关系。

    万一让她发现外头还有着许多有意的落花

    “还得感谢老天保佑,没让骆姿君出去大声嚷嚷,否则随之而来的不晓得还有多少女人呢!”沈清华突然脱口而出。

    但这不谋而合的想法,却令单天翔吓出一身冷汗。

    “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不是花蝴蝶,只为等你一人。”他终于能够理直气壮,将这句话说得真心诚意,无从挑剔。

    沈清华不信地眯起眼睛端详他的表情,却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说过了,你的舌头经过蜂蜜浸渍,能把人耍得团团转。”她并不是真的怀疑他的忠诚,只是在这种情况下不说点什么,好像又站不住脚。

    两人此时平顺的关系出现了一丝裂痕,整个气氛都凝滞住。

    “既然用说的你听不进去,那我不如用做的。”单天翔威胁地向前跨了一步。

    沈清华则向后退了一步,戒备的盯着他看,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看到她的行动,单天翔有受辱的伤害。“干嘛?你以为我要做什么,难不成你以为我会霸王硬上弓?”

    沈清华并未回答,但是她的眼神替她回答了心声。

    “你以为我是什么样的人,我要什么样女人没有,需要这么做吗?”当然也要他愿意才成。但是单天翔没有说出口。

    “难道你没有自作主张,将我们的关系界定为男女朋友?难道你没有在我不察时偷去我的初吻?如果不是你的优柔寡断,骆姿君她会至今仍然表错情。”沈清华不仅言词犀利,眼神亦锐利如刀刃。

    同一件事让她一再地拿来当两人拌嘴吵架的题材,她当真是吃定了他,以为他不发威是怕了她不成?不给她一些教训,将来若是她又老调重弹,那时就只有他低头认错的份,那不窝囊到家了。

    “好,既然你说这一切都是我的一厢情愿,那我的一厢情愿就到此为止,不会再让你为难。”语毕,单天翔即拂袖而去。

    这个不知好歹的丫头不下重药是不会醒悟的,老是他在剃头担子一头热,让她嫌他-唆碍事。那他就让她看看,没有他的日子她是不是能和过去一样好吃好睡。

    他就不信她还是顽石不点头。

    可老实说,他的内心不由自主地七上八下,依照她的脾性,只怕仍会不动如山。到头来,他还是白忙了一场。

    爱上她,是他今生最大的甜美,也是最大的磨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