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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无数次,我们从这条栽满槐树的大街上走过。
初夏的黄昏,总有三五个衣着破旧的人探着长长的竹竿,将一丛从未开的槐花从树上折下来,收进大大的编织袋里,然后晒干了卖给药材公司。据说,槐花蕊是一味有名的清火祛毒的中药呢。可是我却对这些人怀有不小的敌意。因为他们不但将槐树折得体无完肤,而且地上的残花碎叶更是一片狼藉。更重要是,花儿没了,树就没办法结果实,也就绝了让人神往的“槐来豆儿”的源头。
“槐来豆儿”是临清方言。就是将秋天槐树上的果实去掉厚厚的浆皮,然后反复在水中捶打,漂洗,再将剩下的“豆儿”加上大料和盐煮熟。煮好的槐来豆儿色泽油亮漆黑,香气四溢。再加上它特有的胶质成分,不但美容,吃起来还粘糊糊,咯吱吱,那真叫一个带劲儿!
每次说到这儿的时候,你总会带着一脸的不屑说我是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还说:“别人都没吃过的东西,到你这里却成了美食!”
“就是美食嘛!别人吃不到说明他们没福气。”
“有本事你就自己做一次,让我也过过馋瘾么?”
“那可麻烦了,我只会说不会做呀哈哈。”
今天的清晨,我独自一人在飘香的槐树下漫步。粉兰的天空仿佛一片明净的幕布,空气被花香过滤的清奇无比。抬头看着摇曳的簇簇青绿色的小花,不觉间一种别样的情绪溢满心头。我发现不起眼的槐花竟有种别样的魅力!她恬静而不张扬的以自己独有的色彩绽放着生命的本色;她几近无味而又清凉内敛的散发着清幽的本质;她细碎却又美丽精致的将花瓣一片片由花苞到完全开放,然后悄无声息的一朵朵由枝头飘落尤其她坠落的瞬间,简直就是一道凄美的弧线,轻盈,飘逸,哀怨,而又仿佛掷地有声!我似乎能听见花瓣着地的声音呢——那一点一滴仿佛就是离人的眼泪!
亲爱的,你看,我对你的思念竟让愚笨的槐树都通了灵气呢。刚看完时间旅行者的妻子,为主人公克莱尔那种穿越时空,不为时间和空间所阻隔的动人爱情所感动。此时此景,我深味其中的滋味:想着他却不能见到他的面容;受了委屈只能在房中独自哭泣;想撒撒娇却找不到可以依偎的怀抱这种亘古称颂的爱情,这种遥不可及却又刻骨铭心的爱情在你走了之后,我开始体验。千里之外的你是否能感受到我的思念呢?你为工作需要外出,我不能拽你的后腿,不能将眼泪通过电波传进你的耳膜。我只能对自己说:我比克莱尔强多了,我起码还能听到你的声音。她苦苦等了四十年,当她四十年后和亲爱的人暮年相会时,我分明看到幸福背后真正爱情的代价。那绝不是风花雪月,更不是流行歌曲里的声嘶力竭的表白,那是一种感天动地的血泪交融,是一种经历岁月沧桑后无言的微笑。
到了晚上,当我再一次从这条街上走过的时候,昏黄的路灯下,槐花依旧在一朵朵的从枝头无声的飘落,用无数经历离别风霜人的思念织成一层淡绿的花毯。踩在上面,仰脸让更憔悴的碎花落在发间,落在眉际,落在心头,然后和着我的热泪一起坠入脚下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