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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写出这个题目时,我不禁莞尔一笑。是啊,中年女子再说爱情二字时难免会给人一种扮嫩的味道。再加上自己所受的保守自封的情爱教育,平时更对关乎爱情的话题讳莫如深。可是,今天我膨胀的心情却如同窗外飘飞的雪花一样,恨不得将自己雀跃的身形充斥满宇宙空间。于是,键盘上便敲出了以下文字,聊以纪念人间最温馨最永恒的话题,并赠与千里之外的爱人。
——题记
公元二零零九年的冬季似乎比往年来得更早一些,立冬的钟声刚敲过不久,鹅毛大雪便铺天盖地的卷来。一夜之间,气温骤降10几度,大地一片银白。
“妈,我发烧了。”已上高中的儿子由于功课紧张,本来强健的身体最终没抵挡住甲流的侵袭。下了晚自习后显得疲惫不堪。
我用手腕摸摸他的额头,有些烫人。“去门诊扎一针吧?要不明天怎么考试?”
“还是先吃点药吧。老师说轻易不让扎针。”
“我们学校这几天发烧的学生也挺多,又赶上期中考试。光吃药恐怕扛不住的。”
“没事。再说我哪有时间去打吊瓶啊?”
“那我出去给你买退烧药?”
“先给我煮点川贝梨汤喝,你再去吧可是路上不太好走,雪快有半尺厚了。”儿子说着,脸上现出不落意的神情。
“没事,我怎么也得出去溜趟小狗,小狗还没见过下雪呢。”我开着玩笑给儿子弄梨。自己的嗓子眼也觉得痒痒的,不禁咳了几声。
“妈,你没事吧?您老人家可别累病了。”儿子听我咳嗽,紧跟着我走进厨房。
“我没事!病了怎么照顾你啊?去你房间吧,先吃个消炎药,不舒服就钻被窝。暖气到现在还没来,屋里太冷。”
“我还得做张复习卷子去”
看着儿子转身进屋的背影,我仿佛看到亲爱的你的影子。他确实越来越像你了呀,高高的身材,大而有神的眼睛,乃至个性十足的性格。为了儿子,我们辛苦点也值得啊。实际上我也有点感冒。连打了几天的比赛,体力有点超支。白天就浑身无力,同事们开玩笑说,是不是也得给一线的教师优先打支甲流疫苗啊。的确,光我们班就有十几位学生发高烧请假,感冒症状的几乎全军覆没。难怪我一进教室就感觉不舒服,很可能是被病毒感染了。
给儿子弄好梨,我便出去买药。雪已经下了快半尺厚,双脚踩下去就是一对深深的窝儿。犹记得当年,我们去河堤看雪,你用脚踩出英文“我爱你”的字样,我双手捧住懂得发红的脸颊,心里幸福的认为那就是世界上最为浪漫的时刻。可是今夜,我却独自一人走在风雪的路上,陪伴我的只有昏黄的路灯和无边的冷寂。虽然不知雪为何物的小狗,撒欢儿似的跑在前面,可是,雪夜中一行孤独的脚窝仍像是黑暗而无助的眼睛。此时你发来短息,问我为什么今天没有上班。我苦笑一下,真想对你说,儿子和我都病了,到现在我还没有下班。可是,那样除了给你增加担忧以外没有任何作用,我何不只报喜不报忧呢?你独自在外打拼也不容易,只要你保重身体,我们全家才能有安顿的基础啊。心里想着,手中便发出了一切都好的字样,并告诉你今年的雪下得特别大。
买药回来给儿子吃掉,看他烧退后,躺在床上的我便成了一具没有筋骨地空壳。
第二天起来,头疼欲裂。由于有监场任务无法请假,我只能坚持着往学校赶。下了一夜的雪似乎没有停止的意思,路上的行人成了慢动作的雪人。
一个胖男生从我身边滑过,一个不小心肥笨的身躯重重的跌倒在校门口。他爬起来,拍拍身上的雪花,同他身旁的另一男生说道:“今天迟到肯定合法,我这是摔的第五个了!哈哈。”
那个男生没有理他继续赶自己的路。
“老师小心点儿!”站在楼亭门口的执勤女生向我伸出一只手臂“地板太滑,我搀您一下?”女孩儿笑着,脸如粉嫩桃花儿。
“喔,谢谢。我不要紧,你去帮一下后边的金老师吧。”
听我说完,女孩儿迅速地朝金老师跑去。
安排完考场后,突然接到邮局的电话,说是有人送花篮给我。我问他是谁送的,他说我知道。一时间我被弄得莫名其妙。记得去年结婚纪念日时你送过鲜花,可现在离结婚纪念日还差月余。每逢教师节,有学生会送鲜花。可现在教师节早过去了。不逢节假日谁会送鲜花?正想着邮局又打来电话说是路太滑,问能不能晚送一会儿,意思是说等雪停了再送。我说没问题,并让他们查一下寄花地址,果然是你!这才意识到昨晚你为什么会发那个短信。昨天十一月十日,是我们结婚的阳历。要不是天气原因,鲜花应该是昨天到的啊。
等下午花篮送来时,邮局工作人员见到我,无比感慨地说:“这天气送鲜花,我可是头一遭。”
“雪没停,路上不好走,真是麻烦你们了。”我抑制住心头的激动,很诚挚地向他们致谢。
“我们这段路还近。鲜花从福建运来,看你多有福气啊。”
当他们听说是为结婚纪念时,脸上几乎充满羡慕的神情了。
“小伙子,以后也要这么对自己老婆啊?”刘老师看着花篮跟他们开玩笑,又转头对杜老师说“老杜,你也学着点儿。”
“呵呵,我要是给老婆送鲜花,她不把我骂死才怪呢?买鲜花的钱得买多少只烧鸡吃啊?”老杜边说边把鼻子凑到百合前“呵,还真香呢。”
“那您老就给夫人特快专递一箱烧鸡也行啊?”
邮局小伙子的话语引得办公室所有人员哈哈大笑。
花篮就放在我的办公桌上。它占据了接近一半的面积。十朵紫红的玫瑰团绕在三朵粉色黄色百合周围,各色的大朵太阳花、康乃馨穿插其间;绿色的水竹,芭蕉花尖和一叶兰的叶子充当背景,还有紫色的薰衣草点缀其中。瞬间,一篮花花绿绿的亮色让满室充满青光!
这就是爱情吗?这就是浪漫吗?十七年,我们坦诚相待,甚过山盟海誓;十七年,我们风雨同舟,甚过花前月下;十七年,我们相濡以沫,甚过生死相许。我们只不过是千万个家庭的一角,用最质朴的生活方式过着最普通的百姓日子。我们只不过是千万双恋人的一对,用不离不弃,平和相托和一生一世的关爱来演绎最普通的真情。摔块泥巴为泥人,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鲜花只不过是个载体,用它的馨香让我闻到千里之外你的味道。
晚上,当儿子看到茶几上的花篮时,一句不经意的俏皮话把我们的处境渲染的淋漓尽致——老爸真有意思,光棍节送老妈鲜花!
由于鲜花迟到,今天十一月十一日!